035產生嫌隙
「雲妃娘娘中了蝶寧花毒,這是一種慢性劇毒,此毒雖不足以致命,若長期服用必會傷及心肺,甚者更會毒發身亡。」
「張太醫可有解毒良方?」寒風執起水隨雲冰冷的玉手,輕輕的放入被中,轉頭沉聲問道。
「此毒無葯可解,不過老臣卻有辦法將下毒之人擒獲,但這還需有勞杏兒姑娘。」
「張太醫儘管吩咐,杏兒一定照做。」杏兒轉頭看向仍昏睡在床的主子,義無反顧的道。
「你按藥方再去煎一碗葯,然後……」張太醫咳嗽一聲道:「去吧。」杏兒走進廚房,加柴點火煎藥。她一邊扇著爐火,一邊睏倦的打起盹來。
不過片刻,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子貓著腰從灶台經過,她佇立片刻,確定杏兒睡熟后她踮起腳尖,無聲無息的潛到葯爐旁,打開鍋蓋將一小藥粉倒入鍋中。
她剛要轉身溜出廚房,卻被杏兒與端木修一同逮住。端木修扼住她下齶,逼視著她冷酷的道:「說,誰派你來的?」「哼!」她冷哼一聲,對二人不屑一顧。
「是你?」紅袖轉身對身後長身玉立、不怒而威的俊朗男子道:「皇上,她原是皇後身邊的侍女冬兒,不久前剛被奴婢派來做粗使丫頭。」
「皇上?」冬兒看見臉色逐漸陰沉下來的俊朗男子,忍不住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道:「請皇上賜奴婢一死!」寒風厲聲質問:「說,此事可與皇後有關?」
「不,皇上,此事與皇後娘娘無關」,冬兒磕了一個響頭道:「是奴婢見皇後娘娘受辱,有心為娘娘出氣,才自作主張的在雲妃的葯中下毒,請皇上賜奴婢一死!」
「來人,將冬兒押至坤寧宮,將其亂棍打死!」「是,皇上!」兩個主事太監一左一右將她架至坤寧宮,在皇後面前執行杖刑。皇后雖疼在心頭,但皇上在側,她只能選擇冷眼旁觀,以避嫌疑。
「不知皇后對朕的責罰可還滿意?」寒風笑意盈盈的溫聲詢問皇后,就好似討論天氣一般無關痛癢。「臣妾滿意,滿意!」皇後面上機械的笑著,心中卻在淌血。
「滿意就好。」寒風瞥了眼皇后,轉身大步離開坤寧宮。
寒風走後,皇后精神恍惚的看向地上鮮血淋漓的冬兒屍身,似是瞬間抽空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美人榻上。
「娘娘……皇後娘娘……」蘋兒始終不離她左右,擔心的喚道。「給她家人一些補償,領回去安葬。本宮乏了,你下去吧!」皇后回過神,心中再無一絲鬥志。
「是,皇後娘娘。」蘋兒下去,片刻就有一婦人哭哭啼啼的將冬兒的屍身領走,坤寧宮也恢復了往日的景像。
回到未央宮,水隨雲睜開霧氣蒙蒙的桃花眼醒了過來,他拉住寒風骨節分明的溫暖大手,笑容甜蜜的叫道:「朕皇上哥哥,剛才……咳咳……雲兒許了個願。」
寒風反手握住他終日冰冷的手捂著,寵膩的道:「告訴朕,雲兒許了什麼願?」「雲兒許了……嗯……雲兒醒來第一眼最想看到的就是朕皇上哥哥。
嘻嘻,雲兒的願望實現了,有朕皇上哥哥陪著雲兒,雲兒最幸福了。」水隨雲試著撐起身體投入寒風懷中,卻發現自己使不出半分力氣。
他蒼白的唇微癟,比女子略低沉的聲音尤帶著哭腔,我見尤憐的道:「雲兒好想抱抱朕皇上哥哥,可是……可是雲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為什麼雲兒起不來呢?」
他眨著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梨花帶雨的注視著眼前令自己心安的人。「沒事的,雲兒,你生病了,朕來抱你。」寒風攬腰將他輕柔抱起,吻上他蒼白柔軟的兩片薄唇。
「咳咳……」水隨雲似乎受不住寒氣,在寒風懷中劇烈的咳了起來,片刻間便再次陷入昏迷。
「雲兒……快傳張太醫!」「是。」守在門口的紅袖應了一聲,不過片刻,張太醫抱著一絡醫書來到未央宮。
「老臣……」張太醫正要下跪,卻被寒風一把扯住。「立刻救雲妃,朕命令你立刻救朕的雲妃!你若醫不好他,朕絕不輕饒!」
張太醫唯唯諾諾的走到水隨雲床前,伸出兩指替他細細把脈。良久,張太醫走到桌前坐下,一本本的翻閱著醫書,他眼前突然一亮,笑道:「皇上,老臣終於找到救治雲妃娘娘的法子……」
張太醫坐回到床前,吩咐在一旁伺候的杏兒,道:「你在前面扶穩雲妃娘娘,老臣要為娘娘施針。施針期間娘娘或許會感覺到疼,你一定要抱緊他,不能讓他亂動。」
杏兒坐在邊上輕扶起水隨雲,將昏睡不醒的他摟入懷中。「朕來!」寒風從杏兒懷中接過水隨雲,攬過他不盈一握的纖腰,將他整個圈入懷中。
張太醫按七星針的方位將七根銀針分別刺入水隨雲七大要穴,每刺一針毒氣便會增加一分,等到七大要穴刺滿,毒血便會順著針口溢出。
直到血水由黑轉紅,水隨雲的高燒逐漸退去,人也從昏睡中慢慢蘇醒。他睜開水氣氤氳的桃花眼,承受著從體內傳來的劇烈疼痛,身體不住的發抖。
「朕皇上哥哥,雲兒不要扎針,雲兒好疼。」他掙扎著從寒風身上坐起,猛烈的晃動著身體,似乎想把針一根根的甩下去,只是針卻扎得更深,痛得水隨雲大哭起來。
「雲兒!」寒風一聲大喝,水隨雲嚇得停止哭泣,他眨著勾人心魄的桃花眼可憐兮兮的盯著寒風,僵在那兒一動都不敢動。張太醫一根根捻下銀針,對寒風露出讚許的目光。
水隨雲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掙脫寒風的懷抱,不顧傷口處還淌著幾滴血珠,直鑽進杏兒懷中,邊哭邊嚷著疼。
杏兒緊擁著他,一邊配合張太醫為他清理傷口,一邊無奈的哄著:「七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和皇上好好的么?怎麼這會子又和皇上鬧上了?您穿的單薄,奴婢還是抱您在床上歇著。」
「不要……咳咳……」水隨雲一陣輕咳,纖瘦的身體縮成一團,在杏兒的懷中發顫。
「殿下您就別再使小性子了。」杏兒忍住笑意,抱水隨雲上床上靠著,將尚有餘溫的錦被拉至他肩上。
他枕在軟枕上,頭略偏向寒風,雙手不自覺的伸進寒風掌中,寒風笑笑,點了點他鼻尖。水隨雲不依,他小嘴一撅,轉頭再也不理寒風。
「不理朕了?真的不理朕了?」寒風故作生氣,背過身道:「雲兒若再不理朕,朕就走了,再也不來未央宮看雲兒了。」水隨雲身子僵了僵,仍對寒風不理不睬。
「朕可真的走了。」寒風湊到水隨雲面前在他耳根吐氣如蘭的道:「你若再不理朕,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朕了。」見他仍無反應,寒風起身離開未央宮。
「朕皇上哥哥……」水隨雲轉身,看著寒風遠去的背影,終是心碎的哭出了聲。
「唉,殿下您這又是何苦呢?」杏兒嘆了一口氣,為水隨雲擦拭淚滴。「杏兒你告訴我,朕皇上哥哥是不是真的生我氣?他是不是真的再也不來未央宮看我?」水隨雲伏在杏兒肩頭,抽泣著問。
「奴婢……奴婢不知,或許皇上只是存心捉弄殿下罷了。殿下您剛解毒原氣大傷,還是多休息,不要想太多,奴婢為您煎藥。」
杏兒扶他躺下,借煎藥的名義偷偷的和端木修私會。兩人走進御花園,在花叢中漫步。天漸漸暗了下來,杏兒回到未央宮,水隨雲依舊沉睡,只是淚已沾濕了枕巾。
次日,水隨雲在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睜開迷濛的雙眼,在杏兒的服侍下,他只喝了幾口白粥,再次沉沉的睡去。
下朝後,寒風習慣性的行至未央宮。他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向自己行禮,以免打擾到水隨雲休息。
「杏兒,雲妃身體如何?可有食慾?」寒風坐下,輕撫水隨雲嬌俏的睡顏。「皇上,殿下的身體略有好轉,只是看起來沒有精神,越發的嗜睡,也沒什麼食慾。」
「他沒事便好,朕過幾日要去靈泉寺為他祈福,所以今日朕來看他的事,切莫對他提起。紅袖,去御書房。」「是,皇上。」杏兒跪下,「奴婢恭送皇上!」
「朕皇上哥哥別走!」水隨雲大叫著,他挺起隆起的小腹,身體前傾試圖去抓寒風的衣腳。眼看著寒風越走越遠,他用盡全身的力氣追上去,卻無力的跌在地上,血流了滿地。
他哭喊著,努力的向前爬去,潔白的雪上流下一條長長的血印。抵不住身上刺骨的寒冷,水隨雲昏死過去。
聽見這聲悲戚的呼喚,寒風頓住腳步,他手握成拳,終是忍住轉身衝進未央宮抱他入懷的衝動大步離開,沒有片刻的猶豫。
「殿下醒醒,醒醒……」杏兒緊緊的擁住他,輕搖著他的雙肩。「孩子……孩子……」不知是誰救了他,身上漸漸暖和了起來,意識也慢慢的恢復。
「殿下,孩子沒事。」杏兒撫著他柔軟的小腹,柔聲安慰。
他聞著來人身上好聞的熏香,漸漸睜開雙眼,眼前是模糊的一片,依稀看到一張男人的臉向他靠近,嘴唇一張一合的,卻什麼都聽不見。
「你說什麼?」男人聽懂了他的話語,嘴唇一張一合的正對他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