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夜之章 第四八九章 迎娶嬌妻
雷霆炸響，地動山搖。
孫小聖的靈池世界在一片刺目的光亮之中完全崩毀，大地開裂，巨湖之水滾滾倒流，無數岩漿地火噴薄而出，形成的熔岩彈遇靈息湖水沸騰而起，散發出滾滾濃煙衝天爆射而出。
隆隆巨響之中，天空裂開一道道漆黑的裂口，其中有可怕的銀色雷霆閃爍，又有玄幽之風捲動，彷彿頃刻之間，這方世界便會湮滅。
但那一道橫貫天幕的斧光掠過，卻生生將破碎的天空整個斬開，化作兩片。
被斬裂的天幕，頓時密布裂痕，紛紛碎裂而下，彷彿是龜裂的大地一般漸漸淪為漫天沙塵。
緊接著，白衣少女揮動天地偉力幻化的巨斧，再度劈下。
第二斧落下，無邊爆炸巨響充斥左右。
大地在震顫之中破碎崩裂，不斷向下沉去。
上無天，下無地，天地此刻重歸混沌，靈息化雪又化雨霧，紛紛散落而下。
這一刻的孫小聖，嚴格來說，正介乎於生死的界線之上，混沌天地若不分清濁，如此下去，必將在數十息之後徹底湮滅，那也就預示著他這個人即將消亡於此。
李玄這一刻精神空前集中，幾乎已將大半神意全部鎖定在孫小聖的身上，若有必要，他將不惜一切代價，生生將其神意拘出，即便會因此而造成一些小小損傷也在所不惜。
只要神意尚存，即便肉身死亡，以他與孫斗天兩大歸真至境的手段，也許還能為孫小聖搏出一個復生之機，但若就此看著他走向毀滅，李玄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這一刻，阿雪額頭之上香汗淋漓而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兩次揮動天地偉力所化的巨斧，幾乎已經耗盡了她所有的神意，即便有李玄在旁相助，此刻想要再度揮斧開闢天地，她卻也力有未逮。
感受到阿雪的一絲異常，葉芸兒的神意慢慢靠攏而來，與李玄神鏡石之中的幻象共鳴而起，散發出一股柔和至極的力量。
有她的幫助，這一刻李玄也是一凜，慌忙分出部分注意力，落在阿雪身上。
兩人合力之下，終究化作一陣青色的微風，輕輕在阿雪神意所化的人形之上一卷，便令她精神一震，重新充滿了力量。
「阿雪不用擔心，全力施為即可，有我與芸兒在！」
李玄的聲音在她的神意之中憑空響起，頓時讓她安心不少。
這次阿雪力灌雙臂，微微一頓，心中默念著適才的決心，終於猛然再度舉起巨斧，雙目瞳仁漸漸化作青白之色。
「清濁二氣，開！」
一股不可阻擋的鋒利意志驟然貫穿了孫小聖的靈池世界，激濁揚清，上下兩分！
頓時之間，冥冥之中似有一個蛋殼破裂的聲音響起。
「咔嚓——」
清脆而美妙。
這片靈池世界，再度分清濁，開天地，一副水墨畫卷便在眼前鋪展而開，隨即色彩暈染，逐漸活靈活現。
大地生成、板塊合併，高山聳起，谷地成型。
一片汪洋之海匯聚了無數川流小溪，漸漸出現，只是其中的靈息之水有些少，竟然僅僅只是覆蓋了大洋的底部。
但，這一遭，終究是成了！
阿雪長出一口氣，渾身脫力，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李玄的神意化作一陣氣旋，一卷之下便將她的神意化身帶走，歸位復原。
現實之中，他一步跨出，攬住阿雪柔軟的嬌軀，將她輕柔抱住。
這一刻本應是皆大歡喜的時候，因為這一次行險終究還是在最後一刻成功。
孫小聖靈池世界重開，大湖化作大海，不但令他重傷盡復，更代表著，他一步跨入了一個新的世界之中，此後晉入歸真境幾乎已經是毫無懸念之事。
但李玄這時可沒有心情為他這義弟慶賀，因為如此施為，透支的是阿雪的精力，她本有身孕，又自嬌弱，怎讓李玄不心疼？
顧不得其他，李玄身軀微微一震，主動退出了與葉芸兒靈息互照的狀態，將阿雪橫抱懷中，吩咐了一句照顧好孫小聖，便抱著嬌妻，急匆匆趕向內宅。
這邊自有江嵐她們安排，葉芸兒也是長舒一口氣，跟著李玄便疾步離開。
要說諸人之中，對於阿雪的關心能夠與李玄相比的，也只有她。
兩人早就是閨中密友，多年的情分又共侍一夫，甚至可以說她的擔心可能要比李玄更甚。
內宅之中，阿雪面色微微泛白，躺在軟榻之上，目光有些迷離。
她本想張口與丈夫說些什麼，但卻被李玄制止，一股龐大的靈息籠罩而來，令她好似沉入了溫暖的靈息海洋之中。
葉芸兒沉默在旁看著，確定阿雪無礙之後，這才放下了心，悄悄退出。
這邊她才一出門，迎面便碰上了天錦。
多日以來，天錦一直表現的都十分恭順，從未再次表露過絲毫敵意。
但這丫頭只不過是掩飾的很好而已，在她心中，自然哪一位主母都比不上江嵐在她心中的地位。
剛才還看到江嵐帶人在前堂忙碌，這邊就正面撞上了葉芸兒從內宅出來，在她心中便落了一個對比，彷彿這谷中大小事宜都是江嵐帶著身孕在一人忙碌，而這位新來的主母，據說曾是李玄的師姐，更號稱「青山小公主」，似乎葉芸兒成了那養尊處優、無所事事之輩。
一抹不快自天錦眼底閃過，但她絕不會當面頂撞，仍舊看起來恭謹有禮。
葉芸兒閱人無數，怎會被她這個小丫頭瞞過，但身份地位放在那裡，前者只是笑笑便轉身離開。
待葉芸兒走後許久，天錦都站在一邊望著其離去的方向，無法釋懷。
她輕輕咬著嘴唇，恨恨一擺手臂，自去尋齊衡去了。
如今陰陽谷內一片繁榮，僅僅是尚未列編的新軍就有五萬餘人，這些新軍帶來的家人還有他們刻意招攬而來的可靠低階修者、有天賦的預備役等，則有二十餘萬人。
陰陽谷中原本都是大片的無人區域，人員活動的主要區域都集中在雪谷與炎谷交界的一線，如今這裡已經形成了此地最大的一個市鎮，隱隱有發展成為城市的趨勢，而大片空地被規劃使用，二十多萬居民被按照主業不同分散安排，已經令此地有了一方大宗的氣象。
同時，葉芸兒帶著天下樓所有的遺產，手掌天下樓虛界與他山虛界，早已宣布成立陰陽谷靈修殿，主事谷中修者培養管理，與阿雪主導的培養醫者的機構並列，更令此間顯出蒸蒸日上的氛圍。
可對於齊衡來說，他肩頭的擔子無疑是更重了一些。
自從隨李玄加入陰陽谷后，他漸漸發現自己更加擅長的並非修行，反而是協調各方關係、平衡資源分配等等一系列管理工作，最終在江嵐的刻意培養之下，他如今已經穩坐陰陽谷大管家一職。
谷中越是興旺，則意味著他的工作越多。
尤其是聽聞外界已然陷入永暗之夜，氣溫多日來連連驟降，莊稼和家-畜已經開始大片死亡，水域冰結，民不聊生。
他便開始緊張起來。
因為此刻只怕許多人都知道，相比之下，陰陽谷虛界絕對是時下真正的世外桃源，這是陰陽谷再度擴充人員、增大規模與影響力的機遇，同時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面對可能洪水般湧來的新人，篩查背景、按照主業合理安排、協調谷內各方情緒、調配物資等等都是複雜而龐大的工程。
這些現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同時也是對他的一種考驗。
所以他必須提前就開始著手準備，不能事到臨頭才開始動手，那絕不是一個合格的大管家該有的反應。
所以這幾日以來，他早已忙得焦頭爛額，連著幾天甚至都沒有時間吃飯睡覺，更別提去見自己的小情人了。
正在他指揮著一隊人規劃興建新的住宅區時，卻見遠遠地一個披著白色裘皮大氅的嬌小身影沖著自己一路跑來。
齊衡揉了揉乾澀的雙眼，定睛看去，正是自己的心上人——天錦。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已經忙昏了頭，應該是許多天都沒見眼前的姑娘了。
天錦尋了他大半個時辰這才在此處找到，心頭近來的不快與對他的思念，都一股腦爆發出來，人還沒落在他懷中，眼睛卻已經紅了。
齊衡想起多日來未見心上人，知道女孩子家多愁善感，難免思念，心中微微愧疚，趕忙緊走兩步，當著眾人的面，便將天錦攬入懷中。
他本是個中正嚴肅之人，以前是萬萬不會在人前與鍾愛的女子做此親密舉動的。
但一來這時心中有些愧疚，二來他也確實心中動情有些想念，故此這才在大庭廣眾之下一把將心愛的姑娘抱住。
江嵐近來也比較忙碌，許多次天錦都是得了機會卻無暇細說，她心中對於葉芸兒的芥蒂日復一日越發深重，總想尋個機會與江嵐好好說說卻終究不得便給。
這些事都藏在心中，讓她一個本無多少城府的少女不由地便有些鬱悶起來。
此刻見到心上人，得其如此意外的寵愛，那些情緒都涌將上來，兩眼一紅，淚水便灑了下來。
齊衡雖然在外人面前正兒八經、面色嚴肅，但私下卻是極為疼愛、寵著她的，見她這委屈模樣，頓時心都快要化了，簡單吩咐了工人兩句，便帶著她自去臨時的暖棚中說悄悄話。
「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剛剛反手關好暖棚的門，齊衡便氣沖沖問道。
畢竟天錦身份特殊，在谷中又是江嵐眼前的紅人，自己這個大管家作為天錦的心上人也是眾人逢迎的對象，按說應該沒人敢主動惹她才對，故此他倒要看看，是哪個有眼無珠之輩竟敢惹得自己的心肝這般委屈。
見他這煞有介事的模樣，天錦忍不住破涕為笑，捶了他一拳之後說道：「哪裡有人惹我了，人家看到你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嚇都嚇死了，怎敢招惹我？」
「那是怎麼回事？」齊衡聞言稍稍放心，畢竟他二人在這谷中已然都算是核心成員了，若真有人膽敢欺負天錦，只怕會是自己也不敢招惹的人物，他剛才一時之氣，不免有些熱血上頭，這會子冷靜下來，暗暗長舒了一口氣。
天錦眼帘低垂，一時之間反而被他一問，不好開口。
一切不過都是她自己的臆測，她只是本能地為自己的主上擔憂，江嵐為人大氣豪情，待她也是極好的，便似家中的長姐一般，所以她自然投桃報李，一心都是為江嵐考慮。
葉芸兒容色傾國傾城，看她與李玄交流時的神態便知道其在李玄心中地位甚高，這些對於已經實權在握的江嵐來說，都不是很好的信號。
天錦畢竟不是江嵐，不可能擁有後者的胸懷與見地，更看不到那麼遠。
其實這些小事在江嵐心中從未留過一絲痕迹，她為人如此，決定著她便不是爭寵之輩，更意味著她不是貪戀權利之人。
可世人並非都有她這般胸懷，似李玄的四位妻子這般通透的人兒，只怕當今大荒也都難尋，所以這些並不被她在意的事情到了天錦這裡，卻成了一道過不去的坎。
自從葉芸兒入主后宅以來，天錦幾乎就因為擔憂從未睡過一個囫圇覺。
她倒不是害怕自己會被江嵐牽連失勢，而是單純地為江嵐鳴不平。
自從江嵐入門以來，她便一直跟隨在側，可以說見證了江嵐太多的不易。
在她心中，別人再好也沒法跟自己的主上相比，甚至這個陰陽谷，在她看來，也處處都是江嵐的影子，說她是李玄身後最偉大的那個女子，也不為過。
因此如今看到有人已經在隱隱威脅江嵐的地位，天錦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可一切，終究只是毫無根據的擔憂，葉芸兒入谷之後，地位隱隱中表現出一股超然之意，並未攬權不說，還主動組建靈修殿，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這些世俗權利之上。
按說這已經是一個足夠好的信號。
但在天錦有心看來，這反而成了心機深重的表現。
在她眼中，葉芸兒故意這般施為，顯然是在李玄眼前示弱賣好，這就是明刀明槍的爭寵之舉。
這些瑣事，這一時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跟齊衡傾訴，只是不料自己卻想著想著便痴了，毫沒注意齊衡給她晾在一邊好久。
齊衡的臉上滿是寵溺神色，看著眼前的姑娘似乎陷入了沉思，也不忍心打擾，只是陪在她的身旁，便忍不住想要去吻一吻她的朱唇。
但終究考慮到這不是在自己家中，齊衡還是忍住了，可心中這時卻燃起了一團火，怎麼都撲不滅。
……
……
半月之後，陰陽谷中。
孫小聖得阿雪妙手診治，以天地偉力為斧，重開一方天地，鑄就廣闊靈海，終於傷勢盡去，但他卻沒有李玄的逆天運道，體內並無神器鎮壓，所以足足過了三日才清醒過來。
等李玄來看望他時，卻發現他的境界居然一路跌落到了開鏡初期。
孫小聖苦笑一聲：「還是阿雪嫂子對我好，救了我這條命不說，居然還有這般大魄力，為我生生開闢出一片靈海，只是我的靈息卻填不滿這片大海，免不了一段時間之內境界會跌落，待我蓄滿一海靈息之日，也就是我重回巔峰之時，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衝擊一下歸真境也說不定，我爹若看到我這樣，必然開心。」
李玄含笑不語，只是一片靈息海就讓孫小聖如此開懷，他若知道自己如今開拓出一片星空，其內可容無限靈息與天地偉力的話，豈不是要興奮得暈厥過去？
這種秘密，也只他的幾個妻子知道，即便是結拜義弟，李玄也不會透露。
兩人聊了一陣，孫小聖忽然想起王漢來，忍不住問道：「許久都沒有二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如今怎樣，聽聞神主復生，外界現在一片凄然，我盼他也能有個好的歸宿。」
當初王漢出走，便是追尋著凝夢姑娘的腳步而去，李玄相信以其人之能，在這亂世之中必定不至於過得凄慘，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追到自己夢中的姑娘，有沒有與她走到一起。
如今烈火軍也已經全部收縮回來，大荒之上只留下了部分探子打探消息，前日他還專門派出一隊人馬，準備將小陳公子全家都接引到陰陽谷來。
如今永暗之夜下，整個大荒都陷入了冰冷與混亂之中。
各國的秩序已經被人們不斷放大的恐懼衝擊的支離破碎。
小陳公子此生早已與他深度綁定，更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先認定的同伴，他怎能讓自己的同伴漂泊在外？
如今大仇已報，面對白衣神主的威脅，李玄仍舊處在觀望的態度，所以最好的選擇自然是要將自己這方的勢力全部收縮回來，只待需要的一刻，才能全力出擊。
看著谷中一切漸漸安定，且仍舊有大批大荒居民來投，李玄心中漸漸感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這份責任越是沉重，也就讓他越是感覺到對幾位妻子的虧欠。
安頓好孫小聖，讓齊衡的妹子貼身照護，李玄總算是放下一樁心事，一人站在雪谷崖邊雙眼沒有聚焦地望向下方。
雪谷之中忙忙碌碌，回身去看炎谷，也是一片生機盎然。
如此還充滿著希望的陰陽谷，與外界沉入一片黑暗絕望中的世界相比，不知道好了多少。
那個白衣神主，也不知究竟會怎麼做。
他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輕輕嘆氣。
不久之前，他的心神所系只有復仇一事，但當他真的將李慕雲一箭釘死在那高高的王座之上時，卻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心中有種說不出口的失落。
尤其是在李氏皇族的宗祠之內，知道了那些隱秘之事，他才意識到，這一切竟像是一個沒有盡頭的輪迴。
他滿以為自己終於可以歇一口氣，天大地大任他逍遙，但接踵而至的身世真相，李氏皇族的詛咒還有那復生而回的白衣神主，一瞬間便將他美好的希望全部打碎。
如今整個陰陽谷幾十萬人，都會因為他的一個抉擇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他一點都不享受這種感覺。
一言而決數十萬人生死，聽起來似乎是大權在握，實則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當此之時，他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絲茫然，不知道面對白衣神主、面對野心昭然若揭的諸葛天機，自己又該怎麼做。
他深深知道一點，自己不可能永遠縮在陰陽谷中不出去，這個大荒並非與他已然一刀兩斷，終究，他骨子裡還是一個唐人，還是這大荒之上的一個人。
倘若他真的就此不出，想來當初傳他衣缽的師父，在九泉之下也難瞑目吧。
李玄狠狠揉了揉眉心，只覺頭痛欲裂，這個大荒現在已經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正在他苦惱間，一陣香風飄近，李玄不用回頭，便分辨出來人應當是江嵐。
自從葉芸兒歸谷，兩人之間便較平常少了一些交流，一來因為他的大多精力都在陪著葉芸兒，以彌補多年相思，二來近日確實也事情較多，讓他並沒有太多精力分身他顧。
江嵐依舊是一身整齊莊重的紫色宮裝，身上圍著皮裘大氅，如今她身孕已有近四個月，開始顯懷了，李玄怕她辛苦，主動無聲伸過手臂，將她攬在懷中，挨著崖邊靜靜坐下，嬌妻便被他寵溺地橫抱懷中。
許久，兩人均未開口，江嵐忽然「噗嗤」一笑，打趣道：「怎麼了？我這位荒唐慣了的夫君如今反而臉皮薄起來了嗎？」
聽她說得有趣，李玄便知這位慣是豁達大度之輩，近來自己的疏遠她並未介懷，只是多少有點怨念而已。
女子有了身孕，本就容易敏感多慮，她又操勞谷中事務，李玄近來確實是對她少了些應有的關懷。
沒有說話，李玄只是默默將她攬入懷中，手指在她的髮絲之間輕輕摩挲著，許久才道：「我此生大幸便是有了你。」
江嵐撅起嘴來，輕輕哼了一聲道：「你這麼說豈不是對不住其他幾位姐妹？」
李玄尷尬一笑，知道她心中怨氣並未散盡，柔聲道：「你們幾個都是極好的，少了哪一個也不會成就今日的我，但這其中你當為首功，日後江帥發話，末將怎敢不從？」
一句淡淡的情話，卻是消解了江嵐心中的幽怨，她本不是愛使小性子的人，只不過再強勢的女子，在自己的夫婿面前也必然會有小女人的一面，何況李玄更是她一生崇敬愛慕之人，情之所至，這卻是免不了的。
瞧著她臉上又有了笑容，李玄心中一動，忽然忍不住開口道：「素煙，我還欠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本來只是想來陪他享受一會兒二人時光，江嵐卻從未想到他會驟然提起這事。
哪個姑娘不想擁有一場夢幻的婚禮，在萬眾矚目之下嫁給自己的夫君？
江嵐雖然是巾幗英豪，但她先是一個女人，其次還是一個妻子，再者即將成為一個母親。
雖然曾經大膽表白之時，她從未要求過這樣的待遇，但心中卻並非沒有幻想過。
而且善解人意如她，知道其他幾位姐妹也定然如此。
只是李玄先前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向大唐皇帝復仇之上，如今大仇得報，卻又俗務纏身，這麼一拖延便拖到了今日，他不主動提起，江嵐便也似忘卻了一般。
而此時這個平靜安寧的時候，李玄忽然提起此事，竟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看著幸福驟然降臨而有些獃滯的妻子，李玄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輕柔一吻說道：「我欠你們每個人一個盛大的婚禮，而我想，若白衣神主真有一日會滅世的話，我們便等不到天長地久，應該只爭朝夕了。」
「你……你說什麼？」
江嵐一時之間還是有些難以消化這個消息，忍不住問道。
「我說，我要明媒正娶，讓你，讓阿雪，讓芸兒，讓媚兒，堂堂正正做我李玄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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