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販賣私鹽，罪大惡極！

獨孤開遠跳下馬車，跪了下去。

楊廣從車輦出來，虎目掃視一周，無人敢抬頭，和他對視。

「爾等，平身吧。」

語氣淡漠，是楊廣的一貫作風，在眾人聽來，心頭凜然。

「謝陛下！」

所有人起身，看向楊廣，竟有些錯愕。

現在的楊廣，除了氣質和先前沒什麼差別以外，竟年輕得可怕。

在江都頹靡的那段時間，彷彿行將就木的老頭，出征瓦崗之前，也是不惑之歲，但是現如今，才二十齣頭！

看他這樣子，精神百倍，哪有一絲常年征戰的疲態？

「爾等不必驚訝！」

「朕乃天子，得天獨授，青春永駐！」

「大隋江山要千秋萬代，朕必殫精竭慮，為大隋計，為天下計，龍精虎猛方為國之根本！」

他說到這裡，看下下方眾人。

江都士族這段時間以來，慢慢顯露出了以前的醜態。

聽到楊廣這番話，表面上恭恭敬敬，誇耀無雙，但是背地裡竟鄙夷，不恥。

而且不少人目光相對，猜測紛紜。

「莫非，這楊廣是服用了什麼丹藥不成？所以這才逆生長……」

「我看太邪門了，按照先前有人給他看過的面相，絕對活不過四十八才對！」

「難道他這是迴光返照？」

「瞎扯淡，我猜多半是北鬼怪附身，沒聽說先前李唐劉文靜，就是被鬼怪附身，這才有天經地緯之才么？最後怎麼樣，落得滿門抄斬……」

「噓，不可亂猜不可亂猜！」

看著下方眾人貌合神離，楊廣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來得莫名其妙，俗話說聖心難測，立馬引起了這幫老狐狸的警覺。

按照常理，張居正應該請楊廣入殿內，但現在他竟然老眼沉沉，閉上了眼睛，似乎站著睡著了一般。

楊廣走入眾臣中間，他們如同拉鏈般讓開，不敢有絲毫不敬。

只是楊廣走到底，半柱香過去了，仍舊一言不發，只是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不知道究竟在搞什麼鬼。

孫家家主孫謙見狀，實在是憋不住，抬頭問道：「陛下方才因何發笑？又為何站在此處，一言不發？」

雖然是詢問，但是語氣當中，毫無往日的前輩，士族的傲氣十足。

「現在是何時了？」楊廣看向孫謙，嘴角仍是噙笑。

「現在是申時三刻左右。」孫謙皺起了眉頭，心說這和楊廣發笑又沉默有什麼關係？

「朕渡江，乃是辰時，距離現在，過去了這麼久了，你仍舊沒有一絲悔改，你說朕該不該笑？」楊廣盯著孫謙，淡淡說道。

不過和方才不同，現在的他語氣冷漠至極，渾身散發著寒意。

孫謙立馬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陛，陛下，我實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要悔改什麼呀？」

他心頭卻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楊廣要在這殿前發落自己？毫無徵兆，不應該啊！

要說先前抓住把柄，那也無所謂，但是孫浩快馬與他說了，事情做得很乾凈，查不出馬腳來，楊廣多半是詐自己了！

想到這裡，孫謙抬起了頭，和楊廣對視。

其他士族家主紛紛看了過來，孫家販賣私鹽，他們有所耳聞，但是孫家做得隱蔽，而且碼頭那邊也有人，是巡檢司的要職，能量不小。

不少人眼饞，但是先前楊廣的血腥手段，令他們投鼠忌器，這才一直隱忍未動。

現在，他們就看楊廣如何針對孫家了！

楊廣有些不耐煩了，盯著孫謙喝道：「朕問你，私鹽一事，你們孫家就沒個說法？」

「陛下，這販賣私鹽一事，何從說起啊！」

「我們孫家自從歸順陛下以來，一直做著正經生意，絕不敢做出販賣私鹽那樣的叛國重罪來！」

「陛下您出征，手下白袍神軍，穿的都是咱們布行的成衣！」

「我孫謙保證，唯陛下馬首是瞻，絕無可能販賣私鹽！」

孫謙臉色漲得通紅，以頭搶地，在外人看來，這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心裡不服啊！

「這麼說，你是打算否認了？」

楊廣怒極反笑，他早就知道對方不肯承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倘若陛下要我們孫家布行，我二話不說，家產全部奉上便是，何至於這樣？」

孫謙一臉悲愴，既然到了這地步，撕破了臉皮也是無妨了！

「雨化田，讓他死得心服口服！」

楊廣長袖一揮，雨化田身形一閃，從後方到了近前。

在場所有人心神凜然，難道這楊廣真的要動真格的？

他們有些站立不安，畢竟除了私鹽，精鐵和部分武器也有人販賣，同樣也是利潤豐厚。

雖然不成規模，小打小鬧，但畢竟也是走私販賣啊，要是抓住了，也同樣可以治罪。

就是不知道楊廣是像孫謙說的那樣，打算敲一筆呢，還是真箇兒就此哐當下獄。

孫謙有種不好的預感，但他自忖做的事情天衣無縫，絕對不會露出馬腳，自然無法斷定他走私。

「我願與陛下對質！」

事到如今，孫謙也沒了退路，只能是和楊廣杠到底了。

雨化田輕笑一聲，隨即抖開手頭的一道布卷。

「經查證，在上個月十八，孫家少家主孫浩率領三艘商船南下，其中上方是布匹，下方全是私鹽，預計在三萬斤左右！」

「這個月初二，孫浩依然率領三艘商船北上，販賣的私鹽，同樣是三萬斤！」

「今天，還是孫浩，率領五艘商船，去往李唐！這次的私鹽，竟然是十萬斤！」

雨化田說完后，看向楊廣。

楊廣盯著孫謙，淡淡道：「孫謙，我這有人證，你應該知道是誰吧？」

「是誰？」孫謙下意識問道。

「你的親弟弟，孫躬！」

楊廣說到這裡，大手一揮。

「江都孫家孫謙，販賣私鹽資敵，形同謀反，罪大惡極株連九族！族弟孫躬揭發有功，功過相抵，孫躬一房，無罪！」

雨化田尖細的嗓音再度響起，孫謙心如死灰。

其他家族心頭凜然，幸好這事兒他們尚在觀望，先前沒有大規模嘗試走私，這才僥倖躲過這一劫！

張居正這才睜眼，高聲道：「陛下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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