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課

既你以拜吾為師，為師也不能做個你說中的放養道人吧，那麼為師就趁此給你上第一堂課吧。

神秘老者徐徐抬起手，向前一推，景色飛換，天旋地轉。

「這是哪？」轉瞬之間，已然到了一處新天地，老者之大能，造天改地，移山填海！

感知於眼前老者無邊的法力，鬼斧神工的武學造詣，這哪是凡人能觸及的啊，已然是達到神跡！

唐淵興奮不已：「我也能這樣么，呃，不，我是說我跟著你，跟著你學，以後也能這麼牛掰么！」

唐淵明顯激動得語無倫次，但心頭的澎湃斷不可能在這樣的大神通面前還風輕雲淡。

老人不作回答，只故作高深的淡淡一笑：「你看。」

只見他手指處出現了一座山峰。

唐淵驚訝道：「山？」

老者指的這座山也沒什麼不同啊，看起來，但他就一直這麼指著，定是有什麼不凡之處，於是唐淵仔細的瞧了好一會兒，但三個時辰過去了，依然沒發現有什麼玄機。

「這老頭幹嘛？不是就是讓我看風景樂呵樂呵的吧，還是說故意逗我玩？」唐淵百思不得其解，心哪能靜下來。

「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了！他們應該都時間了吧！」他想起還在一邊轉眼空間陶罐和花中散步的虹兒，連這最後的告別機會都沒有留著自己，頓時內心就更不平靜了。

如一層漣漪濺起一層又一層波浪，層層不止，喋喋不休。

「啊！我不想了！這就是一座山嘛！」唐淵再也忍不住了，跳起身來，瞪了老者一眼。

但那一旁還是笑呵呵的老人卻沒怎麼在意，呵呵一笑：「少年，你定力還是不行啊，心不靜則不清，凡人看山便是山，看水便是水。」

唐淵再看了一眼那座大山：「那不是山是什麼，我就是一凡人，你又沒教我修鍊，我如何看山不是山！你這不是擺明玩我嘛。」

撇了一眼氣鼓鼓的少年，老者意味深長的說道：「凡人看山便是山，遇水便是水，然而萬物皆有靈，靈匯與形便是物，散於世間便作氣。」

「人之修鍊不過是納外入內，吸收散於空氣中的微量靈力與己身，不斷煉化融入體內。然而他們所能看見的僅僅只是靈氣的萬分之一，可能萬分之一都不到，如一隻螻蟻去摸索天的浩渺，終不過是坐井觀天擺了。」

老者說著說著，輕輕一揮手，枯老的手肘在空中一劃，一切都變了！

「我的弟子，如果只能看到與常人看到一樣的東西，便不配做我的弟子，我要你在起點就要脫離一般武者的眼界層次，不做那一隻坐井觀天的青蛙，你可考慮好否，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未來的路絕不平整！」說完老者不知何時就望向了還在半知半解思索的唐淵。

他雖然沒有完全理解透，但依然不妨礙他稱謂武道強者的決心，自己上一世受了那麼多苦，那麼多磨難自己不也挺過來了么，豈能在此說放棄就放棄，他何曾怕過！與這天！與這地！

「弟子絕不後悔！」一聲氣貫山河聲如洪鐘的誓言響徹天地！

老者欣慰一笑：「好！很好。」

再次轉身，指著那座山讓唐淵繼續看：「凡人看山便是看，應該他們習慣了用眼睛是視物，然凡人的一雙肉眼又怎麼能看的清事物的本質呢。」

閉眼仰天，老者敞開了胸懷，對著天空做了一個擁抱：「來，試著用心是看，看看它是模樣，仔細看。」

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他依葫蘆畫瓢地學著老人張開雙臂，漸漸的緊張的心也慢慢放鬆了下來，垂閉的雙眼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咦」不對！不是什麼都看不到，似乎有一個個微小的光點出現在了這塊黑色的空間里，十分微弱，幾乎透明，他看見了！

不待他繼續高興，開始嘚瑟，老者的聲音就出現了在耳畔：「靜下心來。沉下去，繼續集中全身意念，仔細看。」

低沉的聲音一下讓唐淵再次收緊心神。

「這·····是什麼?！」唐淵還是忍不住驚嘆了一聲，精神波動了一瞬。

眼前一個光點一個光點的不斷聚集，匯聚在一起，一副圖像漸漸的清晰起來，那！那不就是剛剛被自己打屎的大蛇嗎！

唐淵嚇的猛得睜開了眼，一個勁後退，嚇得不輕，那座山竟然就是那龍頭蛇身的怪物！

老者哈哈一笑，大手一揮，四周景觀瞬息萬變，一下又回到了溪邊，又回到了大石上，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只是自己短暫的失神，一場夢！

胖子還在那樹下低頭倒弄，虹兒還在歡喜著晃悠，沒人注意到這裡來，似乎真的就過去一秒，這一片空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無聲息的隔離開來，神奇之極，不！是神跡！

而再一轉頭，那大神還在！

那並不是幻覺，那大山真的是大蛇，而大蛇現在就出現在自己眼前，神不知鬼不覺浮出水面，一面敵意的看著這個多次挑釁它還刺傷它的少年，它竟然沒死！

唐淵頓時連退散步，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再次出現的龐然大物，雙手不住顫抖起來。

反倒是老者呵呵一笑，轉頭一身眼神，大蛇竟然瞬間被嚇退了，迅速埋頭於水面，消失不見了蹤影。

這一連串的刺激是讓唐淵這顆小心臟上躥下跳、跌宕起伏的，還不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吐了兩口大氣：「我說，這大蛇不會也是你家養的寵物吧，怪嚇人的。」

唐淵略帶埋怨的眼神看來，老者卻沒有作答，繼續摸著長長的鬍鬚淡然一笑。

那千鈞一髮之際唐淵可是在一秒內想了一百多種結果，可萬萬沒想到那可怕的大蛇就被老者一個眼神嚇跑，這說出去誰能相信呀。

老者抬起頭，漫天飄落的櫻花在白絲間拂過，信手抓來，一瓣櫻花捏與兩指之間，看得出神。

如同陷入了漫長的回憶中，久久不語，深邃而渾濁的老眼裡滿滿的都是混沌，像一個深淵，暗無天日，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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