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師姐
張重信的自我介紹打破寂靜,百里蘇也給張重信介紹了朱玉鶯的身份,張重信聽了,自然也是驚訝:「公主乃千金之軀?怎麼跑來了這種荒郊野地?」
葉紫籮笑道:「師傅,這事可都怪你了,當初讓你帶徒兒一起前往中原,你硬是不肯,後來我哥哥搶走了西域之國的公主,兩人不知所蹤,我爹便把我送來了大明,讓我給大明天子當妃子,我自然不願意,所以藉機跑了出來。」
朱玉鶯說道:「葉姐姐本就不想當妃子,現在也還不是,剛剛進宮,便和我偷偷跑出了宮,恐怕我皇兄連她的面都沒有見過。」
張重通道:「公主身為皇室血脈,怎能輕易出宮,倘若遇到匪人,豈不危險,還有蘿兒,你也太胡鬧了,大明皇宮,豈能容你胡來。」
朱玉鶯想到這裡,有些惶恐,喃喃道:「這次出宮,倘若回去,皇兄絕對饒不了我。」
葉紫籮拍了拍朱玉鶯的玉手,安慰說道:「別怕,還有我呢。」
張重信對百里蘇道:「閣主,既然流雲閣已然不在,不知閣主日後有何打算?」
百里蘇道:「這一路走來,我想了很久,自從遇到翊雲后,我便打算等我去趟雲南,拜訪我的故友后,便再回中原,解決一些私事。」
張重信遲疑,許久才說道:「當初我聽人說,閣主被朱文丹暗算,難道這事也是真的?」
百里蘇點了點頭:「也算不得什麼暗算,因某些緣由,我受了他一掌,但也並無大礙,我內力充沛,只不過受了少許內傷罷了,靜養一段時間就好。」
百里蘇咳了兩聲,似乎傷勢還沒有康復,張重信見狀,不由為他把脈,少許,張重通道:「沒想到朱文丹的魔功越來越強了。」
百里蘇道:「『戰神魔功』固然厲害,可我的『太乙真經』,卻是他的唯一剋星,也正因如此,他想藉此徹底毀掉『太乙真經』,從此再無對手。」
張重信沉默,說道:「原來如此,當年張氏滅門慘案后,朱文丹的三大殺手,就只剩下趙忠一人,不知如今的『一品侯府』在十幾年的醞釀下,又增加了多少綠林好漢,又培養了多少殺手。」
百里蘇道:「如今的一品侯朱文丹,已經徹底的掌控了整個黑道勢力,不過,我感覺一品侯朱文丹在和一個人合作。」
張重信問道:「誰?」
百里蘇道:「寧王。」
張重信想了想,覺得有理,寧王手握重兵,若說一品侯朱文丹拉攏了寧王,確實是有道理的。
百里蘇道:「朱文丹可沒那麼簡單,不知他與寧王之間的爭奪,又會持續多久,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當年安化王敗了,所以背上了造反的罪名,逼得安化王不得不反,這就是朱文丹的算計,他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張重信聞言,面色微變,還未說話,卻聽朱玉鶯說道:「如今我皇兄也在曾經的八虎餘孽的蠱惑下,不理朝政,更有御林軍統領江彬鎮守京都,時常在皇兄面前,花言巧語,討我皇兄歡心,另一面,卻玩弄大權,倘若這幾人也與朱文丹有所牽連的話,可就大事不妙?」
百里蘇沉默,道:「據我所知,江彬不過是一品侯朱文丹安插在你皇兄身邊的一個底細而已,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目的,但我知道,一品侯朱文丹既然在你父皇身邊安排了這麼一個人,想必是想讓你父皇對朝政,略有疏忽,好讓一品侯朱文丹屯兵養息,這一點,他做到了。」
朱玉鶯一緊張,說道:「如此說來,我皇兄豈不危險。」
百里蘇搖了搖頭:「不會,江彬也不是傻子,此時動手,無非是自尋死路,倘若我沒有猜錯,一品侯朱文丹涉足江湖,他的目的,就是想要藉助江湖上的綠林好漢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野心,不過好在你皇兄沉溺於聲色犬馬之中,一品侯朱文丹只是將他視作傀儡,畢竟當下,一品侯朱文丹還沒有這個膽子敢明目張胆的篡位。」
朱玉鶯道:「當年父皇誅殺劉瑾,就是為了鎮住皇叔,沒想到皇兄失算了。」
百里蘇道:「劉瑾不過是一品侯朱文丹的棋子,倘若劉瑾不死,你皇兄現在就已經退位了,幸好,張永舉發劉瑾,藉機除了他。」
李翊雲聽了這番話,面色微怒,道:「這一品侯朱文丹這般大膽,連皇帝的位子都想佔有,不怕引火燒身么?」
百里蘇聞言一笑:「引火燒身?你的外公張柏,當年在朝時冒死諫言一品侯朱文丹,最後落了個滅頂之災,只留你娘一人,這件事情,就是一品侯朱文丹暗地所為,當時先帝本是大怒,但在寵臣的花言巧語下,先帝才將此事擱下。」
李翊雲道:「一品侯朱文丹竟是我娘的殺父仇人?難道他一品侯朱文丹就反了天不成,難道我父親也是……。」
百里蘇沉默少許,張重信對李翊雲說道:「雲兒,你不要這樣著急,終有一天,你會知道一切。」
李翊雲道:「我想我現在就已經知道了,不是么?」
百里蘇嘆了口氣,張重信轉移話題,說道:「百里先生此去雲南,難道雲兒也隨著去?」
百里蘇道:「確實沒錯,讓他長長見識也好。」
張重信抱拳道:「如此甚好,有閣主照應我也可以放開了心,去做我的事,此行我就與你們一起前往徐州,祭拜亡兄。」
百里蘇點了點頭。
一夜匆匆而過。
翌晨,李翊雲昨晚才發現自己的殺父仇人,竟是朝廷中人,更沒想到,所謂的一品侯朱文丹,不僅殺了他爹,還殺了你娘的全家,這件事情,讓李翊雲難以忍受。
隨著其餘四人的醒來,張貞醒來就看到了張重信,說道:「重信?」
張重信見到張貞醒來認出了自己,說道:「嫂子,你可算醒了,昨天愚弟來時,發現你已經暈了過去,便沒敢打擾,嫂子現下身體可好了些?」
張貞點了點頭,很是欣慰,唯有李翊雲,愁眉苦臉似乎得知自己的仇人是誰,而悶悶不樂。
張貞察覺了李翊雲的不對勁,剛要去問,便被張重信攔住,張重信向她解釋后,張貞勉強的笑了笑:「該面對的,終究是要來的,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敢告訴他,今天他既然知道了,我也算是了了樁心事,何去何從,我都支持他。」
張貞道:「重信,我母子多年來,承蒙你的照顧,已經很是麻煩,我與雲兒都是你的累贅,何必呢。」
張重通道:「如今雲兒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誰,能不練武么?」
轉過頭去,問:「雲兒,既然你知道了仇人是誰,那想不想隨叔父練武,以後替父親報仇?」
李翊雲本在憂鬱之中,被張重信這麼一問,立即精神大作,昨天張重信一刀劈斷石像的刀法,李翊雲想起來,就覺得厲害的很。
「想呀,怎麼會不想呢?沒點功夫,怎麼報仇。」李翊雲一下子變了心情,很是興奮。
葉紫籮看到這時的李翊雲,又想到昨天自以為是的李翊雲,與朱玉鶯笑了笑,沒再說話。
百里蘇突然說道:「張兄,翊雲練了我的『太乙真經』,不可以再練其他內功心法,不然百害而無一利。」
張重信點了點頭,道:「閣主放心,這個徒弟呀,我們一起教,當然了,還有蘿兒,倘若雲兒愚笨,先生可千萬別客氣。」
百里蘇與張重信相視大笑,李翊雲卻聽的有些憋屈。
什麼叫別客氣?什麼叫愚笨?
在李翊雲看來,對他而言,如『飛步探雲手』那等武功招式,他一眼便能記住,何須多看。
而太乙真經在李翊雲的磨練下,李翊雲在昨晚的一夜功夫下,可沒閑著,一直在練『太乙真經』,似乎有所收穫,整個身體都精神充沛了許多。
葉紫籮對李翊雲說道:「喂,臭小子,是不是該叫聲師姐來聽聽呀?」
李翊雲聞言一愣,說道:「憑什麼我要叫你師姐,你怎麼不叫我師兄呀。」
葉紫籮道:「我可是你師傅的首徒,你拜我師傅為徒,自然要叫我大徒弟為師姐呀。」
李翊雲剛要反顧,張重通道:「翊雲,蘿兒說的沒錯,論起輩分,你還真得叫他一聲師姐。」
張重信這話一說,李翊雲有些急了,尋思:「你們怎麼都幫她說話,太不公平了。」
葉紫籮打趣得道:「不叫師姐,師傅的刀法,可沒得學哦。」
李翊雲心不甘情不願的叫聲了:「師姐!」
葉紫籮滿意的應了一聲,拍了拍李翊雲的肩膀,傲然說道:「好師弟,以後呀,誰要是欺負你啊,跟師姐說,師姐替你出氣。」
葉紫籮的話聽的李翊雲有些不爽,心想:「一個黃毛丫頭,還保護我,我保護你還差不多,咱們走著瞧,看誰保護誰。」
百里蘇忽然之間說道:「翊雲,這些天,『太乙真經』內力感覺如何?」
李翊雲聞言一愣:「師傅,你可真厲害,這都讓你看得出來。」
百里蘇笑了笑:「你當我是誰啊?你力強體健,說明你體內真氣充盈,看來,進展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李翊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也沒什麼長進,就是有點感覺了而已。」
百里蘇聞言,點了點頭:「不錯,你要謹記,『太乙真經』,最忌的,就是急於求成,如若不循規蹈矩的修鍊,必然功虧一簣,輕則經脈盡斷,重則七竅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