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相認

第九章相認

張重信被李翊雲撞后,並未在意,便在雲來客棧樓上的角落,面朝街道,品嘗少許酒菜,也在這時,張重信忽見趙忠從街道走過,張重信報仇心切,不肯放過一絲機會,遇到趙忠,便怒火攻心,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從雲來客棧的樓上一躍而下,引起趙忠注意。

趙忠見狀,大驚逃避,這一舉動,立馬引起剛追完李翊雲等人,正好回到城中,打算前往徐州的雷明武眾人,趙忠狡猾,見到錦衣衛,立馬靈機一動,轉身便是大喊:「朝廷重犯張重信在那裡,朝廷重犯張重信在那兒。」

這一舉動,使得雷明武等人立馬身子一動,向著張重信追去,後者也是眼尖,眼見錦衣衛追來,立馬轉身離開,而趙忠更是將張重信甩得遠遠的,可張重信依稀間,依舊看見了趙忠跑出了城外,設法避開雷明武等人的追捕,一路追趕而至。

不知追了多久,忽然間,大雨傾盆,張重信四處騎馬尋找避雨之所,恰好見到不遠處有間廟宇,便勒緊馬鞍,躲了進來,可剛一進來,便被李翊雲給認了出來。

那鬍鬚大漢,卻在張重信進來之時,驚慌失措的躲了起來,張重信一進破廟,便見到李翊雲五個人,問道:「不知剛才,你們可看到有個鬍鬚大漢,從此路過?」

葉紫籮見到張重信,忽然之間,眉開眼笑,喜道:「師傅,蘿兒又見到您了。」

說著便一把抱了過去,張重信見到葉紫籮,臉色微變,剛要轉身,卻被葉紫籮拉住了胳膊,張重通道:「我聽道上的消息上說,你不是入了宮,成為妃子了么?怎麼在這兒?」

「這話說來話長,徒兒日後再跟師父好好解釋。」葉紫蘿微笑道。

李翊雲轉頭看向身後,面露遲疑,緩緩說道:「這鬍鬚漢子,剛才還在,不知怎地,一轉眼,便沒了影。」

葉紫籮笑道:「這個徒兒可以作證,真的在這兒。」

張重信轉身看向李翊雲,問道:「少年,你確定他剛才還在?」

李翊雲點了點頭:「沒錯,方才大叔未進門時,確實在此,但大叔進了門后,就沒了蹤影。」

李翊雲見他滿面怨恨,好像與剛才的鬍鬚大漢,有著血海深仇,張重信四處張望,不見人影,喝道:「趙忠,你個狗賊,給我滾出來。」

張重信的聲音洪亮,李翊雲擔心影響張貞休息,便遮住了張貞的雙耳。

張重信的一聲怒吼,不見任何人影,大怒之下,手中大刀一劈,旁邊的石像,瞬間破碎,被切的很是均勻,未有一絲余痕,如此乾淨利落,看的李翊雲目瞪口呆,暗暗稱奇。

問道:「不知大叔使得什麼武功,竟這般厲害。」

張重信被李翊雲一問,轉頭看去,剛要說話,只聽得百里蘇說道:「這是當年一代大俠的成名刀法,他叫張重信。」

張重信看向百里蘇,雙眉緊鎖,神色凝重,心中多了警惕之意,冷道:「閣下是誰?為何知道在下的名號?」

百里蘇一笑,道:「當年我與你也算有過一面之緣,聽其談起閣下風采,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有豪傑之風。」

張重信聞言,緊鎖的眉頭更緊少許:「一面之緣?」

百里蘇看了眼李翊雲,道:「只可惜,舊人不在,張大俠可知我等此去何地?」

張重信反問:「何地?」

百里蘇尚未回答,李翊雲搶先答道:「張重信,這個名字我似乎聽我娘提起過,但好像不記得了,對了,我們要去給我爹掃墓,還有,我師傅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流雲閣閣主,你即是江湖中人,怎能不認得。」

百里蘇聞言苦笑:「流雲閣如今也已然不復存在,不提也罷。」

張重信見他竟是流雲閣閣主,目光一亮:「流雲閣主百里蘇?原來前輩就是流雲閣主,幸會幸會。」

百里蘇緩緩點了點頭,張重信見狀,道:「沒想到在下有幸能再見到百里先生一面,實屬三生有幸。」

百里蘇道:「與其此時高興,不如閣下等等再高興也不遲。」

張重信不懂,卻聽百里蘇對李翊雲說道:「好徒兒,跟這位張大俠說說你的名字與身世。」

張重信不解的看著李翊雲,雖然似有相識之相,卻並不記得自己何時認識過這麼一個少年。

李翊雲也一樣不解,為何要向他介紹自己的身世,名字還好說,可說起身世,李翊雲也並未發現自己的身世,有什麼令人驚異得地方。

李翊雲神色平靜,道:「在下李翊雲,徐州人士,生父李遠成早逝,生母張貞尚在,如今,嗯,算得上是四海為家,居無定所。」

說著指了指暈去沉睡的張貞。

話畢之際,張重信已然全身麻木,手中的刀也突然間脫手落地,不知所措,目瞪口呆的看著李翊雲與張貞,李翊雲不知張重信為何如此震驚,不時朝自己與母親張貞張望。

可就在此時,張重信突然跪了下來,大聲喝道:「大哥,我找到嫂子和侄兒了,我找到了,愚弟終於找到了。」

最後張重信哈哈大笑起來,過得半響后,張重信突然上前一把抱住李翊雲,老淚縱橫:「好侄兒,叔父找你找得好苦呀。」

李翊雲詫異,方才這個張大俠有些剛猛,可不知怎的,聽了自己的身世后,竟突然哭了起來,可李翊雲聽到張重信所言的『好侄兒』時,李翊雲全身一震。

李翊雲小時候長聽母親張貞提過,父親生前有個最好的兄弟,此刻,就算李翊雲再傻,也會想起了張重信這個名字吧。

「你說,我……我是……你的侄兒?難道……難道你就是……娘常提到的那個未曾謀面的叔父?」

李翊雲驚愕開口,這件事來的太突然,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張重信使勁的點頭,依稀間,可以聽到他再說『嗯!嗯!』。

李翊雲與張重信擁抱完后,張重信仔細的打量下李翊雲,見他英姿颯爽,很是欣慰,道:「不錯,臭小子,和你爹一個樣,英俊瀟洒。」

李翊雲笑了笑,說道:「叔父,你可真會說笑,哦對了,既然你是我的叔父,那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不來找我們?」

張重信被李翊雲這麼一問,有些惆悵,長嘆一聲:「你是不知,十七年前,你爹死後,我便將你與你娘安頓在徐州城內。

可誰知,十五年前,徐州發生了一次災難,徐州百姓,顛沛流離,無處安身,我在順天府聽到消息后,快馬加鞭趕往徐州,可當我趕到時,我看到的卻是整個徐州城內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

我焦急之下,趕到你們的住所時,卻發現已經人去樓空,我四處打探你們的消息,可我總找不到,又怕被朱文丹發現你們的蹤跡,所以只能暗地裡找尋,這一查,就是十多年。

這十多年來,我一邊追查趙忠的下落,一邊找尋你們的歸宿,沒想到今天能在此相聚,真是黃天不負我呀,大哥在天有靈,也會欣慰。」

李翊雲明白后,對張重信說:「我爹當年被誰殺得?我娘一直不曾告訴我,叔父,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爹,到底怎麼死的?」

李翊雲的話語間,隱隱有哀求之意,似乎這句話,被他壓抑了很久很久。

張重信沉默少許,最終嘆了口氣,拍了拍李翊雲的肩膀,說道:「雲兒,這件事情,你娘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他希望你這輩子能夠平平凡凡的活下去,不要走你爹的後路,常言道『一入江湖深似海,再想回頭已無路』,這句話是你爹當年所言,所以,你放心,你爹的仇,由我一人來做,你只要照顧好你娘,就好了。」

李翊雲苦笑,有些頹然,有些失望,難過道:「都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我爹被人害死,難道作為兒子的我,連知道仇人是誰的資格都沒有嘛?啊!這樣公平嗎?」

李翊雲的心情,張重信與百里蘇都明白,可是有些事情,知道了,未必就是好,站在這點上來說,張重信與百里蘇的隱瞞,是對的,可對李翊雲而言,這是痛苦的。

這個問題,在他懂事起,便一直想問,可是沒人能夠回答他,知道的人,也不願意告訴他,因為不想讓他受到傷害,他們的好意,李翊雲……懂。

漸漸地,大雨漸小,百里蘇道:「看來這雨是小了,但這場雨,恐怕今天是不會停了,我們只能在這裡將就一晚。」

李翊雲拋去所有的雜念,神色中依舊有失落感,在破廟內撿了些乾柴,生火后,給眾人取取暖。

葉紫籮一直陪在暈去的張貞身邊,聽到剛才李翊雲的問題時,葉紫籮也全身一震,認真的看著這個前不久還自以為是的李翊雲,突然發現,原來這個自以為是,總愛吹牛的傻小子,也有不一樣的一面。

李翊雲趁著小雨時,外出去打了幾隻野味,在火邊噴烤。

天色漸黑,可這小雨,卻始終未停。

篝火邊上,坐著五個人,張貞暈了過去,在李翊雲生起火后,便讓她平躺在蒲團上,而李翊雲等五人,則在篝火邊取暖,誰也沒有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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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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