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離家去海港

「飯好了,小天快叫你的朋友進屋吃飯。」母親和藹的對成哥說道,而這句話也把正沉浸在思家情緒之中的楊風叫回了現實中來。

「伯母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還麻煩您老人家……」剛回過神來的楊風看到成哥的母親正在為自己盛飯,趕緊接過老人手裡的碗。

「呵呵,沒事孩子,既然小天把你帶回家了,你就把這兒當成家,別拘束……我們莊戶人家也沒有什麼好吃的,就做了這幾個家常菜。」成哥的母親歉意的說。

「伯母,這就很好了,再說了,大魚大肉的我都吃膩歪了,正好改改口味,嘗嘗這農家菜。」楊風看著桌子上擺著的四個菜,幾乎都是自己沒吃過的抑或是很久都沒吃過了,有白菜燉粉條、蔥花煎雞蛋、還有紫色的塊狀用香油、辣椒、蔥花、姜、芫荽、醋等調的冷盤,還有一個成哥認識,就是伯母剛殺的家養的小母雞。菜雖然不多,但菜香味極濃,充斥著自己鼻子和嘴巴,再看看那湯,依舊是成哥最喜歡喝的疙瘩湯,楊風以前也從沒喝過。

「快點吃啊,你看什麼啊孩子……」成哥的母親勸道。

「好的伯母,我吃,你也吃……」說著楊風喝了一小口碗里的湯,你還別說還真是好喝,然後拿著筷子夾了一塊自己不認識的紫色的菜,試著嘗了一口,好吃簡直是太好吃了,可嚼了幾口還是沒能弄明白是什麼。於是謙虛的用筷子指著那盤紫色的菜請教道:「伯母,您這做的是什麼菜啊?這麼好吃……」

「呵呵,哪什麼菜啊,那就是去年冬天我腌的蘿蔔乾,然後用溫水泡開了,切成丁用醋調的。」老人家解釋道,然後用筷子往楊風的碗里多夾了些,「好吃你就多吃點孩子。」

一個簡單的動作和親切的稱呼把楊風感動的直要流淚,「嗯,謝謝您,伯母」,說完大口大口的吃著飯。

這時成哥的父親吃完了,點起手裡用紙卷的旱煙正要吸,楊風看到後放下手中的碗,拆開自己拿的那兩條特供煙,抽出一支,遞給老人家說:「伯父,吸這個,這個好,那個對身體危害太大了。」楊風給老人點著。

「孩子你讓他自己點,趕緊回來吃飯。」成哥的母親叫道。老人洗著這精裝的煙,好吸是好吸,就是太淡了,沒有煙味,洗完這支,還是點上了自己剛才用旱煙葉卷的旱煙,美美的吸了口,這些被楊風看在眼裡,而成哥微笑的看著楊風詫異的眼神,好像在驗證著自己在車上和他說的那些話。

看到楊風吃的差不多了,成哥拿出那瓶紅星二鍋頭說:「來,風子,陪我整點,這次你不用開車了,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吧!」

成哥這邊剛說完楊風就把酒打開了,然後兩人說著笑著,把一瓶二鍋頭解決了,成哥的母親把桌子收拾了,一看都快九點了,洗了洗都去睡了。

楊風和成哥睡一張床,木床,硬的胳腰,可是楊風卻睡得很舒服,在睡夢中還那兒夢囈著「成哥,你真幸福……」

第二天早晨起來,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楊風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舒暢,簡直想一輩子呆在這兒,一直老去。

吃完早飯後,楊風的手機傳來了簡訊聲,是二叔楊寶華髮過來的,說是趙天普已經被雙規立案調查了,他小舅子、他兒子趙聰因故意傷害罪都被依法逮捕了。楊風把這消息告訴了成哥,然後說道:「哥,你這事結束了,我也該回去了,你和我一起回京城吧,就憑你的實力,用不了幾年一定能在京城打下半壁江山。」

「呵呵,你回去吧,風子,還是算了吧,經歷過就行了,何必去再來一遍呢……」成哥淡淡的說道。

「那你難道就打算一輩子呆在這兒,然後無聲無息的老去?我想你不會的,因為這不是你成哥的性格,你註定不是個平凡的人!」楊風看著成哥質問。

聽著楊風的話,成哥不禁捫心自問,自己真的能夠過平凡人的生活嗎,也許那只是個美好的夢吧,只要有陽光的地方,夢總會破滅的,「我打算去海港……」

「海港?海港挺不錯的,也許那兒適合你的性格,成哥到時候有什麼事你說話,你一個電話,我隨時趕到。」楊風認真的說。

「放心吧風子,在這個世上能傷得了你成哥的人還在娘胎里呢,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記住趕緊多學些東西,別整天和你那一群狐朋狗友們吃吃喝喝、燈紅酒綠,你早晚得進入仕途,到時候當個好官。」成哥仍然不放心的教育著。

「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伯父伯母,哥,我走了……」楊風告別道。

「孩子,等會兒……」老人說著拿了兩個大包走了出來,「孩子,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昨晚大娘看你挺喜歡吃這個蘿蔔乾的,給你拿了點,到家用溫水泡上幾個小時,然後切成丁用醋還有香油、青椒、蔥、姜等調出來就能吃了,還有這個是大娘前幾天烙的煎餅,也不知你喜歡不喜歡吃,反正我們這兒挺喜歡吃的,聽說大城市都沒有,你就當是土特產吧。」

「大娘,您這拿的都是好東西,比我以前吃的那些山珍海味好吃多了,我怎麼能不喜歡呢,您老還有伯父都回去吧,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您二老。」楊風說著,小心翼翼的將兩個包裹放在了副駕駛上,寶貝似的唯恐一不小心弄丟了。

楊風上了車子,然後把窗戶降下來,「伯父伯母,哥,我走了,你們回吧……」

「路上別開那麼快,一切小心!」成哥最後告誡道。

「知道了哥……」楊風說完鳴了聲笛,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望著倒車鏡里漸行漸遠的人以及副駕駛上的兩個包裹,楊風還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楊風走後,成哥把自己想去海港的想法給父母說了,父母聽后都很贊成,年輕人總不能一直呆在父母身旁吧,總得出去闖蕩、磨練。

和父母商量好了,明天就動身,成哥打算在走之前給家裡裝上電話,這樣以後父母有什麼事就可以聯繫自己,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放心的離開,然後就是明天走之前再去學校看看小地。

事情按成哥所計劃的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成哥先找人給家裡裝上了電話,忙活了大半天,傍晚時分,成哥一個人坐在院落里廢棄的磨盤石上,望著西下的夕陽,以及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炊香,明天又要離開了,自己註定是一個呆不住的人,也許,只有自己遠離家鄉才能真正的孝順父母吧,才能不打擾他們過著令自己以及無數數不清的為了名利喊著累的平淡的生活。

有人曾說過一個真正的男人不是為了某種事業英勇的死去,而是為了某種事業卑微的活著,三年來,成哥一直以為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因為他隨時可以為了這片深愛的土地去死,而現在成哥才發現自己當時對「男人」這個詞的解讀是如此的膚淺,因此,他要活著,而不是卑微的活著,為了父母,為了兄弟,為了自己心中的那個英雄夢。

第二天早上,成哥提著從北京回來時的那箇舊綠色的行李包,在母親和父親不舍的目光中,漸漸地遠行,和三年前不同的是,三年前自己哭了,可是這次成哥是笑著走的,他相信憑著自己的這雙手,一定能在海港打出一片天地,也一定能讓父母享福。

成哥先到了千野縣一中,去和小地告個別,此時成哥透過窗戶看到小地正在認真的聽課,而上課的不是別人正是成哥前幾天遇到的美女教師張筱妍,這時成哥看到張筱妍在課堂上還真有點為人師表的樣子,一絲不苟的上著課。

張筱妍正上著課,突然感覺到有一個異樣的眼神在打量著自己,往窗外一看,前幾天那個叫王二成的男人又在色迷迷的看著自己,張筱妍頓時給了他一個白眼,「好了同學們,大家先把這一段讀幾遍,感受一下作者當時寫這篇文章的心情。」,張筱妍安排完,獨自向教室外走去。

「你又看什麼呢還沒看夠嗎?」張筱妍氣呼呼的問道。

「這怎麼能看夠呢,一輩子也看不夠啊……」成哥回頭看了看張筱妍,然後又轉過頭向坐在教室第一排講台下邊的小地望去。

「你,你,你個大色狼!」張大美女此時簡直是忍無可忍。

「你這個女人,剛才看你在課堂上一本正經的,到這兒怎麼罵人啊!難道我看自己的親弟弟也犯法?」成哥轉過頭用眼神質問著。

張筱妍這才反應過來,王地正好坐在講台下面,人家在關心自己的弟弟呢,自己還在這兒自作多情,羞得滿臉發紅,但還是牙硬著「你就是色狼,就是色狼!」說著叫喚了起來。

成哥一聽,這還了得,要是讓其他同學聽見誤會了,自己還怎麼讓自己的弟弟在學校里混,想著一下子沖了過去,把張筱妍的櫻唇捂住了,然後求饒道:「美女,我求求你了,我是色狼行了吧,你別喊了,你想讓整個學校都知道啊!」

張筱妍一聽,頓時閉嘴了,自己在學生面前可是高高在上的老師,怎麼能自毀形象呢,不過聽這個男人的話,好像他比自己還害怕,嘿嘿,那就好辦了,「嗚……你快放開我,你想把我捂死啊!」

成哥這才發現現在的自己還真像個色狼,抱著大美女,還捂著她的嘴,弄得滿手都是張筱妍的津液,現在要是被別人抓住了,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自己這叫什麼,調戲辛勤的園丁,這還了得,想到這兒,趕緊把手鬆開。

張筱妍雖然又一次被吃了豆腐,可現在的她可被自己的小勝利沖昏了頭腦,笑呵呵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向審問犯人似的問道:「說,你來幹嘛來了?」

「我,我來看看我弟弟,我要去海港了。」成哥不知怎的自己還真有點心虛,怕眼前這個女人再一次叫喚著「抓色狼……」,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去海港?去海港幹嘛去?」張筱妍疑惑道。

「去散散心,順帶著去打工賺些錢,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總不能一直呆在家裡吧。」

「沒想到,你還挺有追求……什麼時候回來啊?」張筱妍諷刺道,心想你還去打工,那天從公安局回來后,自己的老爸追著自己問了很長時間關於這個男人的事情,老爸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打個人都能鬧到中央去,不是凡人。不過自己也沒看出他有什麼不凡的地方啊,貌不驚人,貌似除了能打之外也沒什麼本事啊。

「這個,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確定,總之,隨時可以回來吧。」成哥心想只要家裡有事我隨時可以回來,自己之所以選擇離開北京回來就是為了盡孝,什麼事有父母家人的事大呢。可這話聽在張大美女耳里頓時變了味了,你還隨時都能回來,這是去打工嘛,旅遊也沒那麼隨便吧,想著又白了成哥一眼。

『張,張老師,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成哥心虛的問。

「什麼事,說吧」看著成哥一反常態扭扭捏捏的樣子,張筱妍心裡樂呵呵的大方的說道。

「張老師,我走了,我弟弟王地還希望你能在學校里多照顧照顧……」成哥請求道。

「這個你放心,作為一個班主任這是我應該做的,告訴我你的手機號。」張筱妍心想這還要你說,身為班主任這是自己的職責,更別說像王地這樣一直在年級里排第一的好學生了。

「啊?」

「你啊什麼啊,手機號,你不給我手機號,王地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聯繫你!」

「奧」,成哥趕緊拿出他那個破手機,查了查自己的手機號,告訴了張筱妍。

看到成哥的動作,張筱妍在心裡狠狠的把成哥鄙視了一把,看把你笨的,連手機號都記不住,其實她哪裡知道,成哥這個手機以前只和自己的部門聯繫,而且也不要充什麼話費,只管打就是了,記住也沒什麼用。

「你的呢?」成哥拿著手機等著記張筱妍的手機號。

「你反應倒是挺快的,套小女孩手機號的辦法挺多的,你不需要記我的,有什麼事我聯繫你就是了。」張筱妍在一次把成哥鄙視了一頓,然後轉身,踩著高跟鞋啪啪的走進了教室。

成哥聽完她的話,一陣惡寒,心想,女人啊,一定不能得罪……

成哥和弟弟見了面,囑咐了一些事情后,就獨自一人,坐上了去海港的火車,成哥相信這一定是一段全新的旅程,而自己也一定會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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