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0 章
沈越陀螺一樣轉下來,竟又到了收穫的季節。各地莊子上的產量、種植方法陸續送進京中,他也就更忙了幾分:要盯著編書團隊的人,把當今向內閣大學士們承諾的參考指導書編出來,還要把各地的種植手冊彙編成書,又要與六皇子打擂台,好讓印書館優先印註定賠銀子的種植手冊,還要盯著國子監的上課情況……
忙碌了幾日,沈越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然有好幾天沒顧得上好好和黛玉說話,而黛玉,竟然也沒主動關心過自己。
平日沈越就算是再忙,也會想著法子與黛玉一起膩歪。加上成親時間長了,黛玉的臉皮也沒有原來那麼薄,沈越想不起來的時候,黛玉也會主動關心沈越的一切。
小兩口一向如此甜蜜,沈越想不出這次是什麼原因,讓黛玉能狠得下心來,不問問自己天天忙的是什麼,累還是不累,在外頭有沒有遇到什麼事。
有了這樣的疑問,沈越哪還能專心幹活,直接放下手裡的活計,早早的回了府里。兩柳與四雪嫁人之後,新挑上來的丫頭都延用了原來的名字,雪雁見沈越回來,一邊請安一邊打起帘子:「大爺回來了,正好看看奶奶。」
沈越匆匆的腳步就是一頓:「你奶奶怎麼了?」
雪雁便有些發急:「這幾天奶奶胃口不好,白日也總是想睡,幹什麼都沒精神。」
「那怎麼不早告訴我?」沈越眼睛都立起來了。
雪雁還是頭一次見沈越生氣,身子都有些發抖:「奶奶說大爺太忙了,不許奴婢們說與大爺聽。說是,說是誰要是擾了大爺辦差,就不許在她身前服侍了。」
沈越已經顧不得聽她解釋,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內室。那床並未落下幃帳,一眼可見黛玉蓋著被子睡著,沈越的心才稍安。也不驚動她,自己悄悄坐在椅子上,仔細打量著她的睡顏。
那粉面不見削瘦,先讓沈越放了點兒心。還好,許是擔心自己,又怕分了自己的神吧,這個傻丫頭。這麼想著,沈越站起身來,慢慢來到床前,蹲下身子輕輕撫上黛玉的臉頰。
白日本就不易睡得安穩,黛玉又一向淺眠,在這輕撫之下,先是閉著眼,伸手想把那騷擾自己的東西給拔拉開,沒拔拉動,還是閉著眼睛懶懶叫一聲:「雪鷗?」
雪鷗早等在室外,可是大爺在屋裡,她哪敢進去,只好低低應一聲:「奶奶。」
這一聲太輕,黛玉以為雪鷗沒有聽到,只好睜開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蹲在自己面前的沈越。她有目光就變幻起來,由吃驚到不信再到喜悅,一下子笑顏如花,向著沈越層層盛開:「藹哥哥。」
那愛嬌的小模樣,直讓沈越心都化了:「貪睡的丫頭,都快掌燈了還睡,晚上走了困怎麼辦。」
黛玉就要自己撐著起身,沈越忙扶她一把:「慢著點。」
「這幾日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睡不夠。」黛玉報怨一句。雪鷗聽到黛玉起床的聲音,才小心的進來,就見大爺正在給奶奶穿衣裳。
雪鷗強忍著好笑,向著沈越福了福:「就是奶奶生氣,奴婢也要請大爺給奶奶請太醫來看看。每天都強撐著,怕大爺看出來,怕太太看出來,年下應酬又越來越多……」
這倒是個機靈的。沈越並不因她現在的說法高興,只板著臉道:「就算我不在家,也該報給太太知道,怎麼能由著你奶奶的性子來。你們幾個自己去與林立家的說,罰一個月的月例。」
黛玉剛張嘴想要給丫頭求情,沈越把手指按在她的紅唇上:「主憂仆辱。她們是你的丫頭,明知道你身子不適,還替你瞞著,要是拖成大症侯怎麼得了?」雪鷗一聲也不敢討饒。
這邊黛玉就有些懨懨:「藹哥哥好霸道。」悶悶的自己坐到鏡子前頭。沈越上前自己給她通頭:「不必挽髻了,一會兒太醫來了還要放帳子,又看不到。」
結果房氏先太醫一步到的,嘴裡一個勁的說:「我是看你這兩日懶懶的,還想著是時氣不好。現在覺得怎麼樣?」
沈越只好扶她坐下:「太太,太醫還在外頭等著呢。」房氏這才眼巴巴看著黛玉重新上床躺好,又看著丫頭放下帳子,再焦急的看著太醫給黛玉診脈。
更心急的是沈越,眼睛一直沒離開太醫的臉,想著早點從人家的臉色之中,看出黛玉的身子要不要緊。沒一會兒,太醫臉上竟隱隱有了笑紋,再請黛玉換手又診,最後笑意便收不住:「恭喜太太、恭喜大爺大奶奶,大奶奶這是有喜了。」
房氏眼睛都要看不到了,還能定定的問太醫一句:「可診准了?」太醫與沈家也算世交,又有李院正的關係在,也不覺得房氏是在質疑自己的醫術,還是笑微微:「雖然月份還淺些,滑脈還是可以定準的。」
沈越還立在當地,怎麼可能,黛玉過了年才十七周歲,自己也一向注意,怎麼可能就有了孩子?房氏發現大兒子不對勁,還以為他是歡喜傻了:「傻小子,都要當爹的人了,還這麼獃獃的。」
「怎麼辦太太,玉兒有了孩子了,怎麼辦?」沈越茫然。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人都愣住了,有了孩子是大喜的事,怎麼沈越竟如天要塌下來了?房氏恨不得捂上兒子的嘴,玉兒可還躺在帳子里呢,聽了他這話,還不得以為他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要是沈越知道房氏的想法,一定會肯定的告訴她,自己就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在他的計劃之中,黛玉怎麼也得二十以後,自己身子完全長成,才考慮要孩子的事。這麼早就有了孩子,黛玉的身子怎麼辦?
太醫收下厚厚的紅封,有眼力見的告辭,沈越連送也沒送,還在地上轉磨磨:「這可怎麼辦,我還得上衙,根本沒時間陪著玉兒,她要是吐了怎麼辦,要是吃不下東西怎麼辦,要是情緒不穩怎麼辦?」
一連串的怎麼辦,直接換來房氏給他一巴掌:「玉兒身子好好的,我也在府里看著,哪用得著你操心。」
沈越不滿地向著房氏道:「我是孩子的爹。」得參與孩子成長的全過程,哪怕還在黛玉的肚子里也要參與。
房氏已經不想看自己這個傻兒子,抬腳想走,又返回床前,向著看著沈越發獃的黛玉道:「他是頭一回當爹,歡喜得瘋了,你別和他計較。這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也不是人人都要吐、吃不下東西。」
「她這兩天就吃不下東西。」沈越覺得房氏說的是歪理:「不行,我得上摺子請假,要在家裡陪著玉兒,怎麼也得她三個月後再說。」
「你知道上摺子,那就先去給你岳母報喜,再送信進宮,給皇後娘娘報喜!還要給老宅也報喜。」房氏幾乎是吼出來的:「現在去你父親書房,給你父親報喜去。」
「有什麼好喜的,玉兒得遭多大的罪。」沈越嘀咕一聲,看房氏眼神都變了,才不情不願的往出走,邊走邊一步三回頭:「玉兒你別怕,我馬上就寫摺子請假在家陪你。你想吃什麼和太太說。太太,還是讓古嬤嬤回來照顧玉兒吧,林立家的還是年輕了些。」
「你倒是走不走?」房氏又抬起手來,要再給這小子一下子。
沈越這才出了門,黛玉只剩下駭笑:「太太,藹哥哥這是歡喜還是不歡喜?」
房氏也看不出長子究竟是歡喜還是不歡喜,可是當著黛玉只好道:「怎麼不歡喜,男人剛知道消息都是這樣。你不必理他,有什麼想吃的想用的只管告訴我。」
黛玉自己卻慢慢漾出喜意來,把頭輕輕靠在房氏肩膀上:「母親,我很歡喜。」還以為自己會與母親一樣,久久不能有孕信,沒想到上天一下子就把好消息給自己送來了。
房氏低頭看著那閃著淡淡光輝的嫩臉,覺得兒子說的也有點道理,玉兒是小了些。輕輕把一綹頭髮給黛玉別在耳後:「母親也歡喜。比你更歡喜。」說完佯裝生氣道:「你這孩子,自己身子不舒坦怎麼不早些跟母親說,還好發現的及時,要不豈不後悔?」
黛玉也有些后怕:「下次再不敢了。」房氏這才放心,又立時讓人把古嬤嬤叫過來:「我知道你年紀大了,也不願意操心了。不過玉兒是你看著長大的,現在她有了你小主子,你還得把她看護好。」
古嬤嬤與房氏一樣笑的見牙不見眼:「太太放心,這樣的心,奴婢願意操著呢。不說小主子,就是將來小主子的孩子,奴婢還想著看護一二呢。」
房氏也讓她給逗笑了:「你想的倒是美,那樣你還不得活成了老妖精,再嚇著我的小重孫。」
等著沈越回房,房氏直接離開,實在不想多看傻兒子一眼。等見到沈任早合不攏嘴有等在房裡,房氏向他嘆道:「咱們的兒子,越來越傻了。」
沈任才不覺得這是媳婦的心裡話:「怕是你心裡,也想著我能和越兒一樣傻吧。可惜,」看著房氏搖了搖頭:「咱們眼看著要抱孫子,再難有孩子了。」
一句話臊的房氏臉都紅了:「老爺歲數大了,倒越發不正經起來。」
忠安侯府里,賈敏已經坐不住,非得要去看看黛玉現在懷相好不好,是不是平安:她太清楚有沒有孩子,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不願意黛玉有一點兒閃失。
林如海無奈的看著命令丫頭們開庫房找東西的賈敏,勸道:「眼看著就要宵禁,你這時候去了,孩子們還得替你擔心,何必呢。」
賈敏這才發現時間的確不早,可還是督促著丫頭們找布料好給自己的外孫做尿布,再找好補品給自己女兒補身子,又讓人把自己收著的長命鎖等物拿出來挑選……林如海由著她忙活,心裡卻在想著,該給自己的外孫起個什麼名字好。
第二日往沈府送補品的,可不光賈敏一人。老太太與劉氏不顧李氏還在月子里,都親來看視了黛玉一回。宮裡皇后也讓人送了補品過來,還帶了皇后的口喻,三個月內都不許黛玉進宮請安,什麼時候覺得胎穩了,務由房氏或賈敏陪著才可進宮。
「你玉姐姐是個有福氣的。」皇后聽人回報黛玉一切安好,向著來給自己請安的三公主來了一句。三公主小嘴就撅了起來:「本來還想著請玉姐姐替我張羅生日,誰知道竟要錯過了。」
卻見當今陰沉著臉直接走了進來,三公主連忙給他行禮請安,不敢再多言。皇后也覺奇怪,這些年聖人已經可以做到喜怒不形於色,不知是哪個大臣如此能為,竟讓聖人破了功。
「滑天下之大稽!」當今不顧三公主還有,直接向著皇后嚷嚷道:「天下竟有這樣的臣子,只他媳婦一人為重。什麼差事、什麼皇命都不放在眼裡,真當朕捨不得治他的罪嗎?」
皇后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聖人這是?」
當今氣狠狠把一本摺子甩到皇後身邊的小几上:「你的好女婿,因為他媳婦有孕,要請假在家裡陪媳婦!」
三公主下巴都快掉下來了。悄悄向著皇后看了一眼,見人沒注意她,溜著邊兒悄悄退出坤寧宮,出了門就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笑出聲來。
皇后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樣的摺子,聖人直接扔到他臉上就是了,何必與他生氣。再不然教訓他一頓板子,難道玉兒有孕幾次,他就請幾次假不成,務要戒了他這一次。」
聽到皇后不光沒替沈越求情,還站在自己一邊,當今的顏色才稍稍緩過來些:「這樣的摺子,虧得他還知道不能經過內閣,自己悄悄遞給朕,不然別人聽了,也向朕請這個假,朕怎麼辦?」
皇后猛點頭:「沈越太不象話,聖人合該再指給他些差事,讓他連家也回不了,他就長記性了。」
說起沈越的差事,當今也知道這些日子沈越忙的有些狠了:「他也不容易,一人幹了三四個人的活。就這為了沈信在工部立住腳,還天天替他出主意。工部現在試的好幾樣東西,都是沈越編書時找到的方子。」
想想沈信現在工部研究的東西,當今嘆了一口氣:「沈越許是累得狠了,又不好向朕訴苦,才想出這麼個法子要歇兩日。」
聽到當今已經自己找理由給沈越開脫,皇后心裡要笑抽了,面上還是嚴肅著:「為君父效命,還敢言累嗎?聖人信重他,才讓他辦那些差事,並不是那些差事離了他便無人能辦。」
「你錯了。」當今一本正經的向著皇后道:「那些事,別人或是想不到,或是拉不下臉面,或是沒份耐心,總沒一人能如他那樣妥帖。也就是他還年輕,不然入閣也難不住他。」
皇后搖頭做不信狀:「閣老們經了多少風雨,只那一份閱歷,沈越便比不上。」
「只有閱歷沒有主意有什麼用,不過是做個搖頭大佬倌。」當今覺得皇后對沈越有偏見:「不說別的,只看他把那幾個小子安排得明明白白,給謹兒省了多少事,你也該待他聲氣好些。不要總擺丈母娘的譜。」
皇后這才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態:「我已經讓人送了些東西給玉兒,聖人即如此說,再挑兩個老成些的嬤嬤去給玉兒使喚。宮裡嬤嬤照顧孕婦在行,有她們看護著玉兒,沈越總能安心替聖人辦差了吧。」
當今這才表示滿意:「倒是你想得周到,如此一來不再給他新差事也就是了。」
於是第二日沈府又迎來了收禮高潮。皇后只是打發了宮人與嬤嬤帶著豐厚的賞賜,大皇子妃卻是帶著四個弟媳婦一起前來。
六皇子妃先還覺得自己堂堂皇子妃,居然要親自看一個從四品官的夫人,哪怕這人是皇后名義上的義女——連個封號都沒有,可見皇后自己都不怎麼看重——心下有些彆扭。
可是看到大皇子妃說話時都得不時看看黛玉的臉色,聰明的沒敢端皇子妃的架子。又見別的妯娌對上黛玉,比大皇子妃還要捧著哄著,就隨著說起好話來。
等她回了皇子府,六皇子問的頭一句便是:「妹妹懷相可好?」六皇子妃便知道黛玉這個皇后義女,不僅僅是名義上的義女那麼簡單。
又聽六皇子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能生個什麼。若是生個男孩,把妹妹與沈先生兩個的聰明勁加在一起,得是多精靈的孩子。」
六皇子妃抽空直接讓人往娘家送信,務必要娘家也去祝賀一番,日後只能與沈家交好不能有任何衝撞處。不想她娘家還是走到了別的皇子妃娘家後頭,讓六皇子妃暗暗打定主意,等黛玉生的時候,娘家人可不能再落後了。
沈越才不管別人是不是往他們家送了禮,送的禮物是不是貴重,他現在根本無心公事,只想著寸步不離黛玉才好,生怕自己不在跟前,黛玉有個什麼閃失。
他這麼緊張,頭一次懷孕的黛玉,也讓他給鬧得緊張起來,本來並不孕吐的人,忽然一天吐得天昏地暗。房氏氣得直接將沈越趕到書房住著去,還規定他一天只能見黛玉兩個時辰。
沈越自是不幹,偏沒他在一旁瞎緊張,宮中嬤嬤也有些偏方,又有賈敏天天過府陪著,黛玉的孕吐還真輕了許多。這下子沈越想抗議,都被從來不向他說重話的沈任直接鎮壓了。
明明自己是想著黛玉好,不想竟成了罪魁禍首,沈越欲哭無淚,只好化悲憤為動力,想著自己儘快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到時黛玉的胎也懷得穩了,這每日只見兩個時辰的禁令,也就能解了。
可惜他手頭的事兒多且雜,不是那麼好處理的。於是皇子們又開始被他支使的亂轉:每日要去國子監督授課不說,還得再到翰林院里盯著農書的編纂。要命的是這沈越明明也沒怎麼種過地,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卻能一下子指出來,搞得皇子們怨聲載道。
印書館早又添了新的印刷機,就這工匠們還得一天換班開足十二個時辰:秋闈已經過去,據那些看過五年彙編的士子們說,這五年彙編簡直就是應考利器,搞得十年優卷已經一書難求。
而九皇子在去國子監給人授課之後,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個人才,按著自己編出來的術數書,給人講解不知道有多容易,於是也想著讓自己的書能早早推向整個帝國。
他既然對術數這樣上心,沈越直接給他加了課時,讓他也擔起教喻培訓班的術數課來——這些教喻們都要面向百姓,而沈越前世可是聽過一個說法,數學是一切學科的根本。再說不管是下種還是施肥,有精確的計算總是好的。
想到精確,沈越又把已經開始上任的地方官助手們、寫給他的信件拿出來,一併交給翰林院的編書團隊,讓他們抽空整理一下。說是抽空,時間還是給限定了出來,那就是務必要在明年新科進士們出爐之前,印刷成冊。
編書團隊總算體會到沈越一個人當幾個人用的辛苦了,他們現在要編的書太多了:農書要彙編,地方官助手手冊要編,器具製造之書也要編,還要修訂地方收集上來古籍善本的謬誤……
偏偏在這個時候,官員考績的時候到了。吏部這回跳出來的不是尚書,換成了五皇子——清理冗員最狠的吏部,這個時候人不夠用了。好在原來吏部被清出來的人還在國子監,今年可以暫時借回來用著,可是明年二月的時候這些人培訓期就到了,該派往各地,吏部下一年的考核怎麼辦?
沈越正在給黛玉寫信呢,五皇子就直接推門進來了,沈越臉都變了——他現在每天還是只能見黛玉兩個時辰,辦公時想起什麼東西黛玉能吃,或是有什麼話題可以給黛玉解悶,就直接寫出來,或是讓下人買了送回府,或是直接帶信回去。這小沈翰林每日帶三四個跟班上衙、這三四個跟班還不時穿梭於沈府與吏部,已經快成吏部一景了。
五皇子可不管他變不變臉,直接道:「沈先生,若是不能想個長治久安的辦法,這吏部我是不能再呆下去了。」
五皇子向沈越報怨道:「那老傢伙的下巴,現在恨不得抬到天上去,和他商量什麼,他都能扯到不該一下子把人清理那麼乾淨上去。明年年底無人考核,估計我又得被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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