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分裂

雖說不信，但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過分在意的結果就是，蔣芸卉看著坐在飯桌對面的女兒，越看越覺得奇怪。

明明什麼都沒變，臉還是那張臉，有一點偏黑的皮膚，連下巴剛冒出的小痘都還在，可是有時她總覺得些許陌生。

自家女兒她還是了解的，內向、寡言少語，就算是她們母女之間平時話也不多。

但這會短短的時間，她不僅說了不少學校發生的事，還挑了些小時候的事來講。

還好她們家就是個普通家庭，沒什麼理由會被盯上，不然她真得懷疑女兒是不是被預謀掉了包。

好在只要一抬頭看到她，那種陌生感就會削弱不少。

都怪夕夕跟她說什麼夢，害她想太多，產生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錯覺。

「媽，你別亂想。」林夕看不透蔣芸卉在想些什麼，但能看出她的不安，林夕有些內疚，告訴她這些似乎有點過快了，不過這也是必經的過程，如今只能多給她一點時間消化。

「人本就會變的，我現在多了七年的記憶，有些習慣變了很正常。」

「這事你還說上癮了。」蔣芸卉夾了些菜到她碗里，「快吃飯，你碗里的飯怎麼都沒動，不餓嗎？」

林夕笑了笑，夾了一口菜到嘴裡。

她的確有點餓了，只不過剛剛想多聊一會，沒顧上吃，這會吃了一口就沒停下來，媽媽的手藝果然還是這麼好。

林夕很喜歡味美的東西，剛到那邊經常研究那些新奇的食材要怎麼吃，沒少讓師父說她凈顧著口腹之慾，甚至在築基之後都沒完全辟穀。

亂吃東西對修鍊的確沒什麼益處，所以那時候她吃的都是一些靈果或高階妖獸肉，這些東西吃后對修鍊也有些益處，不容易得，都是她拿自己煉造的丹藥換的，還得避開師父偷偷吃。

可惜她手藝不行，浪費了那些好不容易得來的食材，如果換媽媽來，肯定可以烹飪出各種美味。

吃完晚飯不久，蔣芸卉準備好了明早要用的東西就去休息了，她每天得起很早，所以睡得也早。不過今天睡覺之前，她特意看了天氣預報，當沒看到上面說明天有雷陣雨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夕一眼。

林夕：「……」

有時候她的媽媽還真可愛。

睡之前，蔣芸卉囑咐林夕早點休息，作業可以留著明天慢慢做。

看她進了卧室，林夕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灼冉還沒動靜，估計還在研究那個什麼系統，畢竟對它來說，這是完全不同的文明，得接受很多新的概念，要花時間消化很正常。

她便打開作業和課本準備做題，怎麼說也還是學生身份，作業暫時還是得做的。

還好不算完全忘了，看到就能記起一些，晚上多翻書補補，到下次月考時就可以跟上進度。

想當初學煉丹，那麼多的藥草，師父只給了她三天的時間，還不能光會認，更得熟悉它們的習性用處等各種信息，為了能在異世界好好活下去，她也算是拼了命的。

林夕也沒做多少作業，由於元神歸位造成的影響，這沒完全恢復的身子很快就感到了疲憊，她便盤腿坐了下來，試著入定。

可惜不管她如何集中精神，也沒能吸收到丁點靈氣，反而很快累得躺倒在床上，閉上眼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夕睜開眼，看著素白的天花板，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真的回來了啊。

她試著動了下手指，已經沒了昨天那種陌生感，至於吸收靈氣失敗，是她太過於著急了，靈氣本就稀薄，再加上身子也沒適應，沒做什麼準備要吸收到還是很難的。

走出自己房間，林夕發現蔣芸卉已經出門，在桌上留了一碗面，下面還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讓她在家好好學習，九點左右就回來。

說是九點，但林夕知道，到了八點多她就能回來了，今天東街有活動，人來人往，生意自然要比往常好，很快就賣光了她準備的庫存，當時蔣芸卉還特意買了些零食回來給她。

吃完早飯就去幫忙吧。

☆☆☆

蔣芸卉也沒想到今天會這麼忙，還好附近的張嬸今天沒什麼事，就叫了她過來幫忙。

「阿姨，我要一個糯米飯糰，土豆餡的。」剛走過來的這個小丫頭，和蔣芸卉說完就和旁邊的同學聊開了，「你看了顏時的新書嗎？」

「看了看了，第一時間我就買了！女主多重人格超酷的，特別是第二人格，太聰明了，我也好想要這樣一個人格幫我寫作業啊。」

「我也是！我也想要這麼聰明的人格，一到寫作業和考試的時候就換她來。」

「是吧是吧，超棒的，但是啊……我覺得我就算人格分裂了，另外的人格估計會跟我一樣鹹魚。」

「哈哈哈哈，不過女主第二人格的獨立記憶好慘啊，為什麼她會給自己虛構這種記憶？」

「這好像不能控制吧，好像是人格形成的時候就有了？」

蔣芸卉正裝著糯米飯糰，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小姑娘，你們說什麼多重人格？」

……

給下一個顧客裝著肉包子，蔣芸卉回憶著剛剛兩個小丫頭給她科普的事。

一個人在承受過大的壓力、想要逃避時，可能會分裂出新的人格。

人格和人格之間記憶有部分可能是互通，但分裂的人格有自己獨立的意識和記憶，那些記憶就算沒經歷過，人格也認為是真的。

另外，分裂出來的人格會有自己的習慣性格，甚至跟原來完全不一樣。

「不過阿姨，這些都是我們從小說里看來的，現實中不一定真會這樣，我們也沒了解過多重人格症到底是怎麼樣的，你聽聽就好，別當真啊。」

兩個小丫頭嘰嘰喳喳地說完了以後，還特意提醒了這麼一句話。

把裝好的肉包子遞過去，順手將收到的錢丟進旁邊的鐵皮餅乾盒裡，蔣芸卉不免又想到了自家女兒。

感覺好像有點像啊……

聽說新的人格還會有自己的獨立記憶，夕夕說夢見了七年後的事，說不定也是這個原因，其實是人格虛構的記憶，但她給當真了。

是平時給她的壓力太大了嗎？是不是不該跟她說轉到平行班的事？

那孩子骨子裡還是很好強的，她可能覺得自己不信任她的實力。

「媽。」

就在這時，蔣芸卉聽到了女兒的聲音，疑惑地轉過頭，果然看見她踏著晨光走來。

蔣芸卉愣在了原地。

明明就是她女兒，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有些發白的舊衣服，怎麼感覺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這麼逆光走來，像渡了層光。

猛地回神，蔣芸卉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看自家的醜女兒看愣了，肯定是母親濾鏡在作怪，她居然覺得自己女兒其實還怪好看的。

過來幫忙的張嬸見了，不由得說道：「芸卉啊，這是你家閨女吧，一段時間不見，變好看了啊。」

「你也這麼覺得？」這話一出口，蔣芸卉就覺得有些彆扭，聽起來怎麼有點自戀。

正想著，林夕已經走到了跟前，蔣芸卉問道：「夕夕，你怎麼來了？餓了？」

「我來幫忙。」

怎麼突然主動來幫忙？以前讓她來幫忙，她怕遇到同學，一直低著頭，都快低到地上了。

蔣芸卉本來想問問她作業和複習，又想起之前那兩個小丫頭的說的話，就點點頭：「也是，剛考完試，出來放鬆一下也好。」她從鐵皮餅乾盒裡抽出兩張十塊錢，「拿著去超市買點零食。」

林夕輕眨了下眼，今天這麼大方？平時都是五塊五塊給的，她把錢推了回去：「我是來幫忙的。」

「我忙得過來，還有張嬸幫我呢，你去玩吧。」說著就有人過來買早餐了，蔣芸卉直接把錢塞進了林夕衣袋裡，「去吧去吧。」

林夕沒走，看又有幾個人過來，急忙迎了上去：「你好，請問要點什麼？」

「我要一杯豆漿。」

「一隻糯米飯糰，鹹菜餡的。」

「菜包，一杯豆漿。」

「我也要糯米飯糰，肉鬆的。」

……

幾個人七嘴八舌就說開了，蔣芸卉忙完這邊馬上過來幫忙，卻見林夕快速地把東西都給了他們，又把錢收了回來，一點沒亂。

張嬸忍不住誇道：「夕夕，你這比你媽還熟練啊，沒少來幫忙吧。」

林夕笑著回道：「沒有，我以前比較懶，沒幫上忙。」

她所在的葯雲峰，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各峰供應各品階的丹藥。

剛被師父收到門下不久，她就經常被丟出來處理這些，各峰過來領丹藥時，比這還要亂些，這麼幾個人自然能應付過來。

看她這樣，蔣芸卉也就沒說什麼，繼續去忙手頭的事，雖然有點擔心女兒的問題，可看她這麼孝順，她心裡又不免有點高興，十分矛盾。

有三個人在，效率又高了不少，很快東西就賣得差不多了。

「給我來兩隻包子……額，林夕？」

聽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林夕一抬頭，便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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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頭：不想碼字的時候，可以換其他人格來。

人格2：換3人格來！

人格3：換4人格來！

……

人格N：換主人格來！

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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