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別枝》7/荔枝很甜

付茗頌是頭也不回的衝出東苑,像是後頭有什麼虎狼在追她似的,安媽媽跑了好幾步才追上她:「五、五姑娘,您這是——」

安媽媽一驚:「誒喲,五姑娘您怎麼哭了?可是沈公子欺負您了?」

付茗頌哪敢說,只抬手抹著眼淚道:「我、我沒畫好。」

安媽媽一頓,眼角彎彎的笑起來:「這算什麼事兒啊,瞧把老奴嚇的。大不了讓老爺給東苑找位畫師來。」

付茗頌點點頭,這才收了眼淚,腿軟的回了洗春苑。

那邊她走後,聞恕又是一夜噩夢,半夜驚醒,臉色難看的很。

他不睡,元祿自然也沒得睡,頂著倆困頓不行的眼睛伺候在一邊:「皇上,可要叫茶水?」

「周賢何時到俞州?怎麼,他當是遊山玩水,不捨得來了?」

聽他這話里的不耐煩,元祿可為周大人捏了把汗:「周大人來信,說是路上遇事耽擱了,這兩日正快馬加鞭往這兒趕呢。」

周賢才是正兒八經大理寺的人,此番伍成河潰堤一事兒,本是他親理。

但皇上不知怎的一時興起,朝堂事宜又有國舅操心,他便得了功夫來這一趟。

說來說去,也是閑的。宮裡沉悶無趣,他又心有所牽。

只可憐了周大人,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當差,老難了。

「徐壑的身家查清了?」

聞言,元祿忙將手裡的信封遞上去:「清了,皇上過目。」

這裡頭,可都是徐壑在俞州各地的宅子門鋪,甚至連京城他都置辦了宅院。一個小破地方的刺史,一年能有多少油水,還置辦了京城的宅院,看來是確定自己終有一日能陞官了。

背後要說沒人,鬼才信。

只是這俞州地處偏遠,本這事兒也驚動不到京城,可連年飢荒,再加之伍成河潰堤,淹了多少人家。

徐壑也是太貪了些,若是拿些銀兩贈災安撫難民,也不至讓難民紛紛涌往京城,這才驚了朝堂。

聞恕將摺子反扣在桌案上:「明日讓付嚴栢來。」

元祿應下,見皇上目光落在窗外,並未有睡下的意思,偷偷捂嘴打了個呵欠。

趁著夜色好,試探道:「奴才瞧五姑娘,長的與那幅畫里的女子甚是相似。」

男人眉間微動,目光移了一寸:「多話。」

元祿笑笑,看來他是猜的不錯了,宮裡啊,又要多一位主子咯。

只是不知這位,有沒有那個好運氣。

——

付茗頌有沒有那個運氣,現下誰也說不好。但如今旁人眼裡,她可是轉運了。

老太太這幾日沒少叫她到跟前,又是讀書又是寫字的,付姝雲這個嫡女可都沒這個待遇呢。

雲姨娘摸不準老太太的意思,但終究也不敢再動不動讓付茗頌跪,若是罰出個好歹來,只怕要生事。

就連付姝妍都沒少被耳提命面,要她收斂著,也多去老太太跟前賣個乖,可關鍵是,祖母壓根不見她啊!

付姝妍心下有氣,又不能對著付茗頌撒,險些將自己憋出病來。

好在姜氏不知起的哪門子興,竟然發了帖子,請幾位官太太官小姐來府中吃茶,還請了戲班子唱曲兒,難得的熱鬧。

問緣由,姜氏只道是開春了,圖個喜慶。

往日這種上桌會客定是沒有付茗頌什麼事兒的,可這回壽安堂特地送來兩身新衣裳,雲姨娘便只好大發慈悲,許她一併去園子里聽曲兒。

付茗頌剛一到園子里,便見竹林後頭父親同人在說話,正是那日舉止出格之人,付茗頌有些怕他,立即移開目光。

「五妹妹!」前邊兒付姝雲正朝她招手,她這麼一喊,惹的諸多官家姑娘齊眼看了過來。

有的知道這麼個人,但卻不多見過,難免驚訝,更有的壓根不知付家有個五姑娘,更是新奇的多瞧了兩眼。

付茗頌腳步躊躇著不知要不要走過去,付姝雲便不耐煩,幾步過來將她拉著:「磨磨蹭蹭的,好容易你那姨娘許你來這種場合,不趁機多瞧兩眼,小心往後沒得看。」

付茗頌低聲道:「四姐姐你慢些……」

付姝雲揚揚下巴,朝付姝妍的方向道:「諾,她笑的多歡啊,你怕什麼。」

這種小宴上,付姝妍向來不會放過能和身份高貴的姑娘們攀談的機會,可付茗頌是沒有這膽子的。

那頭,姜氏端著身子走過來,斥道:「別拽著你五妹妹,外頭拉拉扯扯的,不成規矩!」

付姝雲一下挺直了背脊,鬆了付茗頌的手,委屈應:「知道了。」

隨即姜氏又緩和了臉色朝付茗頌道:「你祖母差人尋你呢,幾位夫人也都在,過去吧。」

茗頌一頓,心下的弦又繃緊了:「是。」

姜氏眼看她打了帘子進去,臉上的神情逐漸冷淡,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付姝雲的腦袋:「都是議親的年紀,你祖母卻喚你五妹妹不喚你,你還不上點心!」

付姝雲懵了一瞬,略有驚訝:「祖母要給五妹妹議親啊?」

姜氏皺著眉頭,雖老太太沒直說,可這種人前的場合她都讓五丫頭到跟前伺候,什麼意思不是明擺著么。

她也著實摸不透老太太心底的打算,要說也該先打算姝雲這個嫡女才是,怎麼現在反而瞧上五丫頭了?

付茗頌像座雕塑似的立在老太太身後,有夫人頭一回見她,難免打聽兩句:「這是…怎麼從前沒見過?」

老太太面不改色的笑笑:「我家五丫頭,從前身子弱,養在房裡,鮮少出門。」

眾人一笑而過,倒也沒深究。

付茗頌識趣的接過安媽媽倒好的茶給老太太送去,就聽對桌上那位穿金戴銀的婦人捏著嗓音說話:「這俞州啊連日下著雨,天兒也不見好。」

她說話,便有人連連應和,不敢冷場。

老太太眼珠子一轉,只笑說:「可不是,不過刺史夫人可不比旁人,徐大人正值壯年,有的是升遷的機會,說不準往後也不必忍受這俞州的破天兒了。」

這話說的婦人捂嘴直笑:「借老太太吉言了,不過要說升遷,我家哥兒比他父親爭氣,已上了京城,拜入高貴人家門下,我啊就盼他能學出個門道來!」

聽幾人談話周旋,付茗頌忍不住多看了說話的婦人一眼。

原是刺史夫人,怪不得穿著如此富貴。

可就連付茗頌這個養在宅院的姑娘家都知,年前伍成河潰堤,刺史撇不清干係,上面不定就什麼時候查下來,怎麼這夫人半分都不緊張,還這般喜慶?

她正揪著眉頭偷偷琢磨著,就見老太太忽然抬眸撇了她一眼,付茗頌一怔,沒懂老太太這一眼有何深意。

又是一番茶餘飯後的交談,付茗頌都一樁樁一件件的聽著,聽到些新奇有趣的,也忍不住瞪大眼睛。

這宅院之間的門道,可謂叫她開了眼。

一炷香的功夫,老太太面露疲憊,姜氏便過來接了場子:「母親若是累了,便回房歇著吧,這有我在呢。」

老太太點點頭,拄著拐杖起身,付茗頌忙小心翼翼扶上:「祖母當心。」

姜氏見此便說:「五丫頭,送你祖母回壽安堂。」

付茗頌一頓,只得應下。

說起來老太太近日關心她,可她不知怎的,同老太太呆在一處心裡就難受的緊,總覺得老太太說話句句是個坑,生怕一不留神便踩進了坑中。

小徑上,老太太氣力十足的問話,半點沒有疲憊的模樣:「今日刺史夫人說話,你可有何感想?」

感想?

付茗頌歪頭瞧老太太一眼,隨即低眉小聲道:「茗兒不敢。」

老太太步子一頓:「你不敢?我問你話,你連答都不敢,往後我要如何期望你為付家爭一份榮光!」

付茗頌叫老太太突然震怒嚇的杏眸都瞪直了,就聽老太太又問:「今日聽了那麼多,就沒半分想法?」

「有,有的。」她這回沒膽子再說不敢,只好挑些不打緊的說:「聽了夫人們說話,深覺后宅之深,過去是我目光短淺了。」

「你這眼界,是窄了。」老太太搖頭:「還得多聽多看,往後嫁出去,愣頭愣腦的,半分用處也沒有!」

付茗頌抿了抿唇,不敢辯解。

直至老太太進了壽安堂,她方才重重舒了一口氣。

饒是她再愚鈍,今日也不免對老太太的話多揣測。

祖母這是有意替她說親了?

可上頭嫡姐庶姐的親事都未有著落,何以輪到她?

許是今日憂心忡忡的,付茗頌今夜早早便躺下,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那如煙如霧真假難辨的夢,一下湧入腦中——

室內明亮寬敞,金碧輝煌,女子一身煙粉色襖裙,側坐在男人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頸,投懷送抱的獻了香-艷一吻。

她又媚又艷的眸子落下兩顆金豆子,小嘴控訴著:「今日輕些,腰還疼著呢。」

男人說了兩句什麼,隨即將人抱起來放在鑲金的桌案上,果盤掉落,灑了一地的果子。

襖裙落地,女子緊緊拉住他的手。

男人伏在她耳邊,咬了咬她的耳垂:「宋宋,聽話,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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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艷的前世,好想告訴你們宋宋的故事,嚶嚶但是時候未到,忍住T^T

ps女主這是做夢,零零碎碎的夢,並且記不得夢裡男主的樣子

pps晉江好抽,我都是十二點更新的,如果你們目錄刷不出來,點上一章往下翻頁,翻到最後就能刷出新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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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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