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流放種田忙06
「開飯啦,開飯啦……」大餅臉獄卒按時發晚飯。她感覺像自己這麼勤勞的獄卒,可真是不多了。
實際上她勤勞是因為她長得不好看,大家都不太喜歡跟她打交道。
所以她就只能自己手腳麻利點,勤快點,熬了許久,才在這裡站穩腳跟。
不像那些關係戶,因為上頭有人,輕輕鬆鬆的就能站住腳。
大餅臉獄卒對那些關係戶,是又嫉妒又羨慕。
只可惜,自己沒那個好命。
很快就輪到了林雨薇,她如早上一般把碗伸出欄杆外。
大餅臉獄卒仔細瞅了瞅林雨薇,這才從桶的底部,撈了一勺稠稠的粥湯。
林雨薇見狀,眉頭一挑。
心道:早上還那麼稀的粥呢,晚上怎麼就給這麼稠的了?難道獄卒看她可憐善心大發?
端著碗的林雨薇,並沒有第一時間趁熱把粥喝了。
反而是又觀察了下獄卒。
然後……
嗯,這個獄卒長得有點一言難盡,莫名感覺有點倒胃口,不太想喝粥了怎麼辦?
又想起剛才獄卒竟然給她舀了這麼稠的,怎麼都感覺有些反常。
事有反常即為妖,人生地不熟的她,還是悠著點好為好。
是以林雨薇並沒有打算,喝這碗稀粥。
大餅臉獄卒見林雨薇端著碗沒喝,口氣十分不友善的說道,「有的吃不吃,別白白糟蹋了糧食,你要是不想吃,以後我還省事兒呢。」
本來還看她馬上就要死的份上,給她舀了一碗濃濃稠稠的粥,沒想到人家還不想喝。
呵,愛喝不喝,她又不著急。
「我喝,我喝,我這就喝。」聽這大餅臉獄卒的意思,要是自己不喝,以後她當值的時候,都不給吃喝。
就這,林雨薇就更不想喝這粥了。
然縣官不如現管,林雨薇並不想輕易得罪大餅臉獄卒。
不過她是真的不打算喝這碗粥。
就早上那一碗清得照人影的稀粥,她肚子早餓了。
她又不是沒吃的,自然是從空間拿了頂餓的食物,是以她這會兒還真不餓。
林雨薇轉過身子,假裝自己喝粥。
大餅臉獄卒以為她轉過去喝粥,心滿意足走了。
暗道:這人吶,就是賤得慌。非得收拾一下,才老實。
略過林雨薇,大餅臉獄卒就到了梅姨娘這間。
梅姨娘早就聽著動靜呢。
大餅臉獄卒,習慣性的四周張望了一番。確定沒有人注意這邊之後,才把懷中藏著的油紙包,借著袖子的遮掩,遞給梅姨娘。
梅姨娘一看油紙包鼓鼓囊囊的,臉上就多了幾分笑意。
打開一看,裡面包子、饅頭、餅全都有,辦事還挺牢靠。
梅姨娘並沒有自己一個人吃獨食,反而是拿了一些,分給錢月柔跟慕老太。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不管以後如何,可都要仰仗錢月柔跟慕老太。
所以,梅姨娘對錢月柔跟慕老太還挺尊敬。
曾經每天山珍海味的她們,眼前這點東西自然是看不上的,不過形勢比人強,只能湊合著吃。
其實也是肚子餓狠了,不吃實在餓得受不了。
其他姨娘見狀,紛紛跟大餅臉獄卒交談,想要大餅臉獄卒也給她們帶一些好吃的。
買賣這麼火爆,大餅臉獄卒笑得眼睛都看不見。
一個接一個地把金銀首飾收到自己的暗袋裡,心中記下這些姨娘的全部要求。
這些可都是她的衣食父母,可不能記錯咯。
至於早上答應好梅姨娘的事兒,她還在想法子。
獄卒這個活兒,只要有「新人」進來,其實還是很掙錢的。
這麼一個穩定,又體面的差事,別人想要,還要不來。
別看獄卒說出去不好聽,但實際上的好處還是有很多的。比如她家男人欠了一屁股的賭債,但賭坊的人就看在她是獄卒的份上,不敢鬧大,也不敢亂漲利錢。
真要她帶著錢財遠走高飛,她很真有點捨不得。
她早上發完飯後,就跟她處得稍微好點的同僚打聽了一下新來的囚犯,是個什麼來頭。
聽完同僚的科普,她嚇了一大跳。
沒想到來的是慕國公府,慕國公府雖然這些年落寞了,但對他們這些普通小老百姓來說,那簡直就是龐然大物!
而她將要弄死的對象,就是慕國公府的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吶!
得知這一真相的大餅臉獄卒,心中害怕不已,但轉瞬還是下定了決心。
這買賣她要是不做,那她男人可就要完蛋,連帶著整個家也得完蛋。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
自己要是光拿錢不辦事,那對方要是告發了她,她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還不如狠狠心把事情辦了呢。
只要計劃周密,就一定不會查到她頭上。
是以,她今天當差的空當,全部都在想這個事情。
別說,還真讓她想到了招兒。
她也不準備自己親自動手,而是打算借刀殺人。
這還要從她跟同僚的話中說起,她同僚今天剛拿到了一份「紅利」,順帶還把屬於她的那份給她。
隱晦地說了是新來的孝敬,好像是昨天有個女犯人,換了個單間。
大餅臉獄卒一聽,便知道說的是誰。
可不就是她要弄死的人么?
今天跟她交班的就是陳文玉,也就說,是陳文玉給人換的單間。
這個陳文玉她一向就看不順眼,奈何人家就是走後門進來的關係戶。
長得不錯,靠山還硬。
自己最不屑的就是這種,憑什麼自己累死累活,才能勉強站住腳跟,而她有個好姑姑,剛來沒多久,就得到大傢伙的喜愛。
甚至很快就站穩了腳跟,在同僚裡面混得如魚得水。
大餅臉獄卒心裡憤憤不平,念頭一轉,計上心來。
得,就這麼辦。
陳文玉既然給人換了號房,那麼,也肯定要給對方送吃的。
自己就從這上面下手就成。
待在牢房裡的林雨薇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除之而後快的人。
其實這頓晚飯的粥是沒有問題的,大餅臉獄卒才不會傻到在自己當值的時候,鬧出人命來。
那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么?
而且還是這種「大人物」的人命。
這種事情,自然是要把自己的嫌疑降到最小,甚至是完全跟她沾不上邊。
大餅臉獄卒發完女監這邊的飯食之後,就回到了自己崗位上。
細細思索之前才成型的計劃,前前後後,思來想去,最後才制定好方案。
心中暗道:這樣,自己差不多就能全部洗清嫌疑,還能順帶教訓一把那個走後門走慣了的。不錯不錯,一舉兩得。
嗯,明天就動手。
外邊林雨薇的兒媳婦李芙蓉,昨天成功地到了奶娘的兒子家。
奶娘從小照顧她長大,她跟奶娘感情很深厚。
在李芙蓉的心裡,奶娘地位很高,可以說她能夠健康長大,都是託了這個奶娘的福。
所以在她嫁到慕國公府之後,便把奶娘一家放了良籍。
讓後代子孫都成為良民,不再是任人打罵身不由己的奴才,這是多大的誘惑。
奶娘是在是拒絕不了,卻又十分捨不得從小照顧大的李芙蓉,想留在國公府繼續照顧她。
不過李芙蓉死活不肯,說是奶娘照顧了她二十年來年,早該享享清福了。以後她有空會時常招她進府說說話,奶娘這才勉強答應。
並給他們一筆銀子,讓給他們外置辦了一個小宅子,又讓他們管著自己家嫁妝鋪子。總之,前前後後安排好了,這才安心。
要說她還有人可以毫無條件相信的話,那就只有奶娘一家了。
李芙蓉到了奶娘家裡,果然一切都很順利。
奶娘知道了慕國公府的遭遇,直嚷嚷著她命苦……
李芙蓉有時候,也確實覺得自己挺命苦的。
但想想那些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她又還算幸運。
再說了,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小生命呢。
不是幸運是什麼,多少人想要,還沒有呢。
「奶娘,今天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嗎?」李芙蓉是雙身子的人,打探消息這件事,奶娘死活不讓李芙蓉親自去。
「小姐,今兒個,我去找了我以前的小姐妹。我那小姐妹是在吳府當差的,這件事兒,她在主人家說起的時候,聽了一耳朵。說這事兒,沒得法子。慕國公府,以後在京城消失不見……」
後面的話,奶娘沒有繼續說。
生怕自家小姐傷心想不開,小姐還懷著身孕,最是忌諱大喜大悲。
以後小少爺可就是小姐後半輩子的依靠,一切都以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為重。
李芙蓉聽了她奶娘的話,不傷心是不可能的。
但是為了不讓關心她的奶娘擔心,她生生忍住了。
「唉……都是命啊……」李芙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慕國公府,顯然是沒救了。
畢竟這話,是從去國公府抄家的吳大人家裡傳出來的。
負責抄家的新帝心腹,哪會一點兒都猜不出皇帝的想法。
唉,李芙蓉又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才覺得心裡的鬱氣少了點兒。
就是可憐了那些毫不相關的人。
「奶娘,我想明天去牢里看看娘她怎麼樣了,順便給娘送點吃食。」在她心裡,婆婆還是婆婆,之前拿出和離書,只是沒辦法的事兒。
奶娘聽了這話,沉吟了一下,才應道,「雖說不一定能進去,但總是要儘儘心的。」
要她說,小姐跟國公府的這些人,離得遠遠的才好。
可是,她養大的小姐,什麼性子,她還能不清楚嗎。讓她以後,再也不要跟慕國公府的人扯上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也就沒有說出反駁的話。
不管怎麼說,小姐肚子懷的可是人家的大孫子,唯一的兒子留的后。
是孩子的親祖母。
「小姐,那我明天替您上牢里一趟,您懷著身子。那大牢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不吉利,您就別去了,省得衝撞到孩子。」奶娘是真心實意為李芙蓉著想。
李芙蓉她也知道,奶娘也說的對。
現在她最重要的是好好照顧孩子,只有孩子好了,婆婆才會開心。
只是……
李芙蓉心中有些猶豫,一方面想親眼看看婆婆儘儘最後的孝心,一方面又擔心去了對孩子不好。
最後在瞅見腕上的兩個名貴鐲子,才下定決心,還是去一趟。
奶娘勸了又勸,李芙蓉都沒改變主意。最後奶娘無法,只好答應。
回到進屋裡,翻出了上回到寺廟裡求的平安符,給李芙蓉貼身戴著,這才安心不少。大不了到時候自己就多顧著點兒,應該不問題不大。
吳成這邊,作為新帝心腹大臣,最近那可一個春風得意。
自從新帝上位,想給吳家送禮的人,從門口排到巷子尾。
吳府門前每天都熱鬧非凡,吳成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番。
吳成心裡暗暗得意,當初他也是孤注一擲站了隊。
沒想到自己支持的皇子,竟然成功上位,而他也一躍而起,成為新帝眼前的紅人。
當年那些嘲笑他的人,現在還不是滿臉諂媚,一口一個吳大人,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他。
這人生在世,以後是什麼樣,誰都想不到啊。
吳成心裡感嘆,又想起慕國公府一家子,不禁冷笑一聲。
那一大家子,也不知道牢飯吃得香不香?
看著他們身陷囹圄,他心裡特別舒坦。
今兒個晚上加把勁,把能處理的公務都處理完,等明天抽空去看看慕國公府那一大家子消遣消遣。
只要這=這一想,他就覺得渾身都有幹勁。
書房裡吳成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處理公務到深夜。
家裡的正妻、姨娘、通房丫鬟等吳成的女人,見吳成並沒有進後院,內心失望不已。不過轉瞬又開心起來。
不進後院,大家都一樣,今兒個誰都得意不起來。
牢里的林雨薇又餓了,她翻出空間里的食物,偷摸吃著。
默默祈禱明天的到來,希望那個好說話的獄卒,可以帶點肉包子過來。
她都聞到那邊牢房裡傳來肉香味了,林雨薇承認,她有點饞了。
「秉如花!秉如花!外頭有人傳話,說你家裡出了事兒,讓你趕緊回家一趟!」聲音的主人是秉如花的頂頭上司,就是陳文玉的親姑姑。
「什麼?我家裡出事兒了?」大餅臉的秉如花臉色瞬間就白了,一把抓住對方,「大人,傳話的人有沒有說我家出了什麼事兒。」
上司眉頭微皺,被秉如花抓住的手有些疼,暗道這秉如花力氣可真大。
不過現在人家裡出了事兒,她也不好追究。
「帶話的人倒是沒說,估計就是你男人的事兒。」
一起共事了好些年,大家家裡什麼情況,都一清二楚的很。
要她說,這秉如花幹活麻利仔細,就是長得不好看點,家裡那個爛賭鬼的男人,應該直接一腳踢了他。
秉如花自己能賺錢,幹嘛跟個賭鬼湊活過日子。
這不是自己糟蹋自己嗎。
一聽是她男人的事兒,秉如花臉色更加難看。
「大人,那我回去一趟,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回來。」秉如花臉上焦急之色明顯。
「行,你去吧,趕不回來也沒事,讓小趙盯著就成。」上司很痛快。
也不是多大的事兒,這女監不像男監那麼多事兒,少一個人也沒啥。
秉如花連東西都沒收拾,就趕緊往家趕。
等秉如花出了衙門口,腳步不知不覺便慢了下來。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立馬加快腳步,往家的方向趕去。
此時已經夕陽西下,路上行人稀疏。
忽然一個人影從拐角處閃了過來,秉如花「哎喲」了一聲,被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沒倒在地上。
「幹什麼!走路不長眼睛啊!」平白被人這麼撞了一下,秉如花能有好氣才怪。況且這個十三四歲的小少年,撞人還挺疼的。
「官差都敢直愣愣地撞上來,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她這會兒還穿著衙門的皮子呢,這少年是眼睛瞎了不成?
「大人,對不住對不住,小的這不是正好從這條巷子出來嘛,這天色黑了,小的又趕著回家,正好沒看到大人您。」少年見自己撞到的人是個官差,嚇得兩腿發抖,差點站不穩。
一邊哆嗦著,一邊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賠禮道歉。
秉如花想著,這態度還挺好,她正好還有事兒要干,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把他當個屁放了。
「行了,下次記得把招子放亮點,可別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秉如花還急著回家呢,才沒工夫跟人磨蹭。
「小的知道了,小的知道了,大人您慢走,您慢走……」少年態度那個叫恭敬。
秉如花這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等秉如花一走,少年腰不顫了,腿不抖了。
又轉頭看人走遠,趕緊離開了這個地方。
等到了某個隱蔽的小巷子里,這才拿出剛才得手的東西。
「哎喲喂,這回發了發了……夠弟弟妹妹們吃好長一段時間的飽飯……真好。沒想到這個醜女人,腰包還挺鼓的。下回要是還能遇到這樣的肥羊,就好了。」
少年一手把東西塞回懷裡,就趕緊離開,回了住處。
「大哥哥回來啦,大哥哥回來啦。」
不久之後,少年進了一個破舊的院子,裡面大大小小十來個孩子,一擁而上,顯然是對少年的到來,十分歡迎。
「來來來,今天大哥哥請你們吃大肉包子,一人一個,都不許搶……」
少年說完這話,破舊院子里的孩子們,頓時歡呼起來。
另一邊秉如花直到回到家中,才發現自己的荷包沒了。
秉如花皺著眉頭,後知後覺,「難道是剛才那個,撞了自己一下的那個少年?」
這一路上她也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兒,也就只有那個少年感覺有問題。
「那個該死的小兔崽子,居然是個偷兒!」簡直膽大包天,官差的荷包都敢偷!
秉如花被個半大的小孩偷了荷包,氣得要死。
好在那荷包里,只有幾兩碎銀子。
大頭都在自己專門的暗袋裡,不然她要心痛死!
「如花,今兒叫我回來什麼事兒啊?我正手氣正好著呢!」正在興頭兒上的秉如花男人被生生拖回家裡,很是不高興。
「賭賭賭,就知道賭!賭債都沒還上,你又出去賭,你不是指天發誓,以後都不賭了嗎?敢情都是騙我的!」
秉如花氣得要死,一把就拎起了男人的耳朵,她這每天都擔驚受怕的,結果自家男人還出去賭!
「哎喲,好媳婦兒哎,我這不是也想多贏點錢,早日把賭債還上嘛……」男人辯解道。
且不說秉如花家是如何雞飛狗跳,轉眼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如花,你怎麼來了?」昨天晚上,一個人值班的同僚奇怪的問道。
「哦,還不是昨天家裡有事兒,走的太急,東西忘記拿……昨天晚上,沒什麼事兒吧?」秉如花隨口問道。
「哎呀,咱們這牢里,還能有什麼事兒,又不是男監。」同僚也沒問秉如花家裡究竟出了什麼事兒,左右不過那個爛賭鬼惹事,她都懶得問。
「噥,你最喜歡吃的馬記的包子,昨天晚上真是辛苦你了。」讓她一個人守夜,秉如花很不好意思。
吃貨同僚又餓又累,一見到自己喜歡的包子,哪裡還會在意那點子小事兒。
「如花,你真是太好啦!」同僚高興地道,拿著油紙包,倒了一碗熱水,就是一頓猛吃。
「哇,馬記的包子,就是好吃!」同僚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誇讚。
「就幾個包子而已,也就是你喜歡吃。」她這同僚沒什麼心計,人也好說話。
就是最喜歡吃馬記的肉包子,她也是投其所好。
秉如花正收拾著,這時候門口進來一個人。
秉如花抬頭一看,正是自己等著的小陳,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微笑。
再瞅見小陳手上拿著的那個油紙包,笑容越發大了。
來得好,來得妙啊,沒枉費她起了一個大早。
「哎呀,小陳你來了啊,你可真夠早的,你先等等,我收拾一下就跟你交班。」秉如花像平時一樣打招呼。
陳文玉應了一聲,隨手就把手裡拿著的油紙包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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