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六章
姜錦花頭胎產得還算順利,只是這坐月子著實難熬。
一個月被悶在房中還能忍耐,但要她不可沐浴,也不可梳洗,她都有些耐不住面目猙獰。
顧疏抱著女兒進屋時,姜錦花靠在床邊,狠狠撓著頭髮。
女兒睡醒餓著了,在顧疏懷中哇哇大哭要找奶吃,姜錦花生下姑娘后便執意要親自餵養,因此府內未尋奶娘。
孩子也是原嬤嬤與幾個丫鬟輪番照看。
姜錦花也是聽到了女兒的哭聲,心疼不已,抬手便道:「抱給我吧。」
顧疏走到半路,她又遲疑問道:「延清,我身上味道好大,不會熏到孩子吧?」
整日悶在家中,又不能洗浴,她自己要快要被逼瘋了。
「要不,我先去洗一番?」
顧疏已眼疾手快地將孩子放在她懷中,「阿箏都餓哭到不行了,你先喂她吧。」
「可是……」
在姜錦花猶豫間,顧疏也俯下身,在她頸部嗅了兩下,抬眼笑道:「再說了,你身上哪有什麼怪味?我只聞到了奶香。」
姜錦花被他說得臉皮燒得慌,懷中小阿箏哭嚷著尋奶喝,她微側過身,讓孩子順利吃上奶,再又擋下顧疏的目光。
阿箏這名字是顧疏給起的,姜錦花無異議便拿來做了女兒的名諱。
起初夫妻倆想名字時,姜錦花還詢問過顧疏,女兒該隨他姓顧還是納蘭?
顧疏本命納蘭敘白,可卻不得用這個名諱。
他頂著顧疏的身份,要說選姓也只能選顧家的姓。
而顧疏卻答:「阿箏隨你姓姜吧,承姜家的門戶。」
姜錦花無論是前世今生都為姜姓,雖說穿越而來對姜家很是不滿,但前生的她對早逝的父母仍有挂念。
因而她應下了。
阿箏便隨了姜錦花的姓,名姜如箏。
別看阿箏是個姑娘,還只一個月大,但她嗓門洪亮又大,每到半夜是尿了,還是餓了也好,皆會叫嚷著將府內上下全給驚醒。
顧疏曾笑,也不知阿箏是隨了誰。
這話還得了姜錦花的白眼,顧疏說這話的意思,可不就是明指自己嗎?
阿箏不止嗓門大,力道也不小,吃著奶還喜歡抓著姜錦花的手,小粉團的小手捏得她生疼。
待阿箏吃飽喝足,小嘴砸吧了兩下后,倒頭便呼呼大睡。
姜錦花轉過身,將孩子遞給顧疏,顧疏再交給原嬤嬤,讓她帶著阿箏下去休息。
回身再看床內的姜錦花,她面露羞怯,似有難以啟齒之言。
不必多問,顧疏已然明白,「要我幫你?」
姜錦花別過臉,臉蛋早已通紅,支吾地發出一道「嗯……」的聲音。
她是難為情極了。
顧疏挑眉笑了笑,俯下腦袋挑開她的衣衫。
他其實……很歡喜這個幫忙。
每回阿箏用完姜錦花都會不適,阿箏的胃口小,吃不下太多,餘下的便成了難題。
往往這難題還是得甩給顧疏來解決。
雖說兩人為夫妻,更親密之事不是沒做過,可姜錦花仍覺著羞恥,或許是大白日做這檔子事情,攪得她不敢直視。
姜錦花某地不舒服當要排解,兩人不免有親密接觸,她便咬著唇令自己不要發出那羞燥的吟聲。
顧疏也不太好受,一番下來他雖吃到了香甜,可額頭也冒出一層汗來。
本就是血氣方剛的男兒,誰知妻子很快有了身孕,活生生忍了近十個月未開葷,這會兒觸到凝脂,更是有如火上澆油。
解決之後,顧疏起身便往外走。
「我先出去站會兒。」
屋外寒風大,好歹能吹散他心頭的燥熱。
姜錦花沒轉頭,應過他之後忙整理自己的衣物。
被顧疏一整,她幾乎大半個身子都裸_露在外了,臉皮是紅得能滴血。
那個臭男人!
*
阿箏眼看著就一個月了。
榮安崔家在得知姜錦花平安產下一女后,連夜派人送來了兩車的補品,就連京中崔玉琳與崔玉珂姐妹也得到了消息,兩人也送來禮品。
崔玉珂出嫁后,姜錦花本要回榮安為她送行,但因懷有身孕不便啟程,便只好託人送去了添妝禮。
嫁回京城后,崔玉珂給姜錦花送過幾次信,信中說了她婚後的日子。
姜錦花可以知曉,崔玉珂在秦家過得很好。
與此同時,京中武德帝的聖旨也傳到了梁寧城縣衙。
聖旨中宣顧疏兩個月後進京復職。
陛下體恤顧疏之妻姜錦花才誕下幼女,待孩子三個月後再啟程。
阿箏滿月後,姜錦花得以被原嬤嬤允許沐浴身子。
她在木桶中洗了三四遍,將皮都搓紅了,才覺著去了味,緩緩舒出一口氣。
顧疏守在門外,見她出來,抬手將人攬住。
他自胸腔發出笑聲,「你就如此不能介懷?」
姜錦花狠狠瞪他,「被悶在屋內不能洗身子的又不是你!」
顧疏未作答,只抬手輕觸她發紅的肌膚,問:「不疼嗎?」
「還好。」
姜錦花拂開他的手,轉頭道:「阿箏呢?」
「嬤嬤抱著去睡下了,明日府內擺滿月宴,她可是小主子。」
顧疏攬著她回屋,「我們也去歇著吧,明日你還要待客。」
「我都躺了一個月了,睡不著……」
姜錦花還是被扯進了屋,餘下的話被顧疏的唇封住。
「睡不著就陪我,十一個月,我很想你。」
夜還很長,月聽到羞人的動靜,悄悄躲在了雲后。
翌日清晨,顧疏和姜錦花早早起身,阿箏也被原嬤嬤一早抱到裡屋,在姜錦花懷中吃飽喝足,以免她在宴會途中苦惱要吃食。
姜錦花梳洗穿戴工整,這是她產後頭一回打扮,她發間的簪子紅寶石很是閃亮,引得阿箏想伸手去抓。
但流蘇離著她太遠,是怎麼也抓不到。
阿箏也不惱,就是扁扁嘴小眉毛皺成了一團。
姜錦花看得生笑,搖著她哄道:「阿箏乖。」
杏花這時過屋傳報,「夫人,各府夫人小姐抵府了。」
「我這就來。」
顧疏身披常服招待男賓,姜錦花這面只需接引女客便好。
宴會擺在正院之中,姜錦花抱著阿箏過去,原嬤嬤還多拿了一張褙子,若姜錦花覺著冷便披上。
一進院,彭夫人便最先迎來,親熱巴著姜錦花的手臂,眼神一個勁往阿箏那兒飛。
「夫人,這便是阿箏吧?瞧阿箏的眉眼生得可真好,這雙眼睛與夫人你是一樣一樣的。」
「也就隻眼睛像我了,別地像的可都是她爹。」
阿箏的眼睛是杏眸,與姜錦花一樣,可別處的五官卻盡隨了顧疏,這讓姜錦花生了好久地怨氣。
還好女兒親自己,不若她這個當娘太憋屈了。
「今兒是阿箏的滿月宴,我啊也給阿箏帶了禮,這些是繡鞋,待阿箏再大上一點,便能穿了。」
彭夫人親手綉了虎頭鞋,是比著孩子一歲的大小所做,也是費了很多心思。
她送完,還又將身後的女兒,彭家大小姐,彭茯苓拉到了身前。
彭夫人笑道:「苓姐兒聽說夫人產女,便也綉了一副平安符送給阿箏。」
「夫人,這是茯苓的心意,佑阿箏平安喜樂。」
姜錦花心生暖意,「謝謝苓姐兒。」
彭茯苓瞧著靦腆,送完禮后,小臉微微發紅。
姜錦花見她已有十三近十四,便又問彭夫人,「苓姐兒可是該相看人家了?」
「是快了,不過我和老爺有意再多留她一年。」
彭茯苓惱得叫了一聲,「娘!」
這回鑽到彭夫人身後不肯再出來了。
彭家如今在梁寧的地位是在場幾家比不過的,彭夫人與姜錦花的交好,帶來的是顧疏對彭家的照顧。
即便彭家再多留彭茯苓一年,也不耽誤她看一門好親事。
在場眾位夫人見彭夫人與姜錦花之間的親熱,好不眼熱。
只可惜後悔已晚。
當初姜錦花無背景時,隨顧疏進梁寧,幾家夫人皆看不起她這位縣令夫人。
等顧疏查處前任縣令與縣丞,又清剿匪徒立下大功,得朝廷的褒獎。
再想巴結可就遲了。
彭夫人憶起顧疏將要回京,便問:「夫人,您和大人可是不日後便要離開了?」
「是啊,大人兩月後要啟程。」
「那……這梁寧城的縣令大人還會是顧大人嗎?」彭夫人不知道顧疏還會不會回來。
姜錦花輕笑搖頭,「聖意未下,你我誰會知曉?」
彭夫人微微嘆道:「大人清廉,我們梁寧城無一歡喜大人連任。」
後半句她默默在心裡說,可她也知道顧疏回京之後,怕是不會再被外放了。
滿月宴的目的有二,一是讓各家見一見縣令府的千金阿箏,二來便是抖出顧疏將離開梁寧歸京這個消息。
在正院招待各位夫人,姜錦花抱著阿箏的手臂很是酸痛。
多數人圍過來道喜,她又不能將孩子送回屋中,只能揚著笑回應。
這麼一日下來,姜錦花是腰酸背痛,疲倦不堪。
在屋中躺了一個月,身子骨都未有孩子落地前結實了,光是站一日都難以受住。
回房后,她趟回被中,當即便困得閉了眼。
迷迷糊糊之中,察覺到顧疏觸碰自己的手。
她擺頭喃喃,「今晚不要了,我想睡覺。」
「嗯,不鬧你了。」
昨夜也確實鬧得過了,看她勞累心生不忍,顧疏再想也憋著,只將她擁入懷中,兩人齊齊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