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公是女郎(19)
這大概是李錦改不了的一點了,這麼多年裝男人,她的很多做法都是男性思維,對待女人有種天然的禮讓。
甄珠對她這種眼神也是無可奈何,端了燕窩給她滋補后,知曉她還要忙,遂自己先行睡下了。
次日早起,李錦早就上朝去了,甄珠也沒閑著,隨著李錦越發受到今上喜愛,這送到家裡的帖子那就越發多了,甄珠挑了兩三份,預備今日過去的,也就罷了。
其中頭一個去的便是李錦親姐,沅芷縣主李紹華,此女比李錦大了十多歲,是個難得的聰明人,她膝下唯有一女,喚作寶兒。
甄珠便對採蓮道:「先開庫房,拿些姑娘家歡喜的鮮亮頭面過去。」
禮準備好了,她才換了身衣裳出門。
沅芷縣主嫁的人自然也是十分不錯,當朝頂級權貴,煊赫朱門舞陽侯府。沅芷縣主個子高挑,身形削弱,難得她粉面含威,略略往下一瞥,下人都畏懼不已,甄珠想這就是長期身居高位的氣質吧。
「大姐。」甄珠快步走上去,狀似十分親熱。
沅芷縣主笑道:「我知曉錦哥兒忙,沒閑暇時間來我這裡,但你可以來呀,我在京里孤身這麼些年,這次娘家人在這裡,看到你們都高興呢。」
「誰說不是呢。」甄珠笑道,「母妃就常常跟我提起您的好,讓我們來京了多親近您,只是您管著諾大的舞陽侯府,我們又怕叨擾。」
「這就是見外了。」
沅芷縣主和她一同進去,又喊她的兒女們出來見面,在這一點上沅芷縣主比焦氏強許多,她雖只有親生的女兒一個,庶出的孩子都養的很精心,並不會冷落誰,反而推這些人出來陪甄珠。
送禮也是一門學問,明面上寶兒得的和大家東西一樣,但其質地卻好太多了,嫡庶在外邊聽著好像沒什麼差別,比如都是舞陽侯的女兒,可親娘是誰就差別很大了。
孩子們收了禮,沅芷縣主便讓她們下去了,她從袖袋裡拿出一小冊袖珍的書遞給甄珠:「這是錦哥兒要的,我們侯爺也不知道,誰也沒想到他有這樣的膽子,這樣的身份。」
李紹華是多麼聰明的人啊,鎮西王來京時,她過去請安就聽父王說了李錦之身世,十分訝異,元后嫡子,若是爭贏了,鎮西王府也不用擔心了。
這些年皇帝明裡暗裡要削藩,鎮西王若不是靠著軍功,恐怕也早已被棄若敝履,若李錦做了皇帝,那她至少也被封個郡主,鎮西王府也會保下來,這也是她這麼用心的原因。
以平常遊玩,卻說這麼重要的事情,甄珠鄭重接過放入自己袖袋,李紹華又開始高聲提醒如何沒孩子什麼的,出來的時候鎮西王世子妃灰頭土臉的,不一會兒就全權貴圈子傳遍了,甄皎聽了越發覺得好笑。
兔兒爺能生什麼孩子才是笑話呢?
所以這甄珠不過是人前風光罷了,背後不知道忍了多久。
笑過了,她的煩惱事兒也來了,她名下的鋪子竟然被燕王門人直接搶了,那個鋪子可是她的金雞母,找了魏王,魏王又說燕王支持他,那意思是讓她算了,她覺得憋屈的緊。
她嫁妝雖多,可現下魏王找她要錢,她也沒辦法不給,支出變的更多了。
還有這一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寧王竟然和魏王不是一條心,前世寧王明明是魏王肱骨,怎麼現在反而開始去爭那個位置了。
甄珠也好奇,李錦解釋道:「魏王雖然得天獨厚,可畢竟沒有封太子,再者卞家的國舅犯了禁忌,被皇上好一頓訓斥,卞皇后在宮中地位雖穩,可也不是所有人臣服於她。」
所以總結一句話就是,李錦手段最高。
卞國舅以前不過是個泥瓦匠,乍然富貴幾十年,可不就飄了嗎?
李錦笑道:「自己心思歪,旁人才能趁虛而入,再者年邁的皇帝和年輕的皇子,總會有齟齬的。」
原本皇上今年可能就沒命了,她在皇上身邊進獻了一名神醫,能讓當今的壽數多延長几年,只要延長几年,魏王就未必真的能坐上皇位。
宮中
一向笑眯眯的卞皇后卻在生很大氣,「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都已經是皇親國戚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平時圈地賣官也就罷了,都是小事,可如今,你們竟然還去景山挖金子,景山是什麼地方不知道嗎?那是皇陵,你們想幹什麼呀。」
越說越來氣,卞夫人尷尬道:「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那些御史向來這樣煩人,娘娘的哥哥已經很聽娘娘的話了,可偏偏是那於顯那老不死的……」
「成了,也不要全部推在別人身上,難不成自己一點錯都沒有。」卞皇后這麼多年精神都沒有這麼緊繃過了,她雖然是皇后,可皇上也並非她不可。
況且她的一切都是皇上給她的,要拿過去也是全憑皇上,長子被廢,次子若是受了牽連,她絕對要把這些人碎屍萬段。
卞夫人畏畏縮縮又怕卞皇后罵她,所以連忙岔開話題:「臣妾聽說鎮西王世子薦的什麼神醫,他這安的什麼心?」
見嫂子一下把她心中隱秘說了出來,卞皇后越發生氣:「他是為了皇上好,你說他安的什麼心。」
若是能夠拉攏他就好了,也不知道他要的是什麼。
卞夫人不敢二話,被罵的垂頭喪氣回家,又把丈夫在心裡埋怨了一通,誰讓他改不了斂財的毛病,這麼些年國舅府已經是金尊玉貴了,偏偏在重要關頭,聽人家說什麼景山有金礦,便什麼都不顧了……
想完又怨小姑子,卞家是沒錢,但是為了太子魏王,她丈夫也不知道送了多少錢給宮裡,現在倒好,娘娘還埋怨她們起來。
就是太子倒台,其中也有魏王手腳,為了她心愛的小兒子,國舅府可沒少付出呢?
她雖然是埋怨,可還是希望魏王繼承大統的,否則她們家不就完了嗎?不是自家的皇子,國舅的這些行為怎麼會被容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