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夏日悶熱,且今晚又喝了些酒,所以莫子言今晚就寢時衣衫單薄,且領口自然也比平日要低很多。
意識到這點,莫子言默默的把單薄的被子拉上來了些。
百里寒見了,不以為然的輕嗤一聲:「你這般防備,好似我是那採花賊一般。」
一人躺在床上,一人撩著帳幔站在床外,還是一身的夜行衣,可不正是採花賊才會做的事情嗎?
許是覺得這樣談話的姿勢有些不妥,莫子言坐了起來,把被子蓋到身下,有條不紊的整理略松的衣襟。
淡淡的道:「男女有別,非禮勿視。」
百里寒向來冷清的眼眸中露出一分鄙夷。
莫子言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了另外一個意思——你在金都之時可不是這樣的。
莫子言的語氣頓時有些無奈:「當時只是無奈之舉。」
百里寒現在也猜測得出來他當時和自己兄長說的是什麼,所以也沒有與他繼續這個話題,只簡潔的道:「我在總兵身邊有事調查,別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可明白?」
「寒少將軍今日便是不來,下官也明白該如何做。」在總兵府見到百里寒不久,莫子言就已經猜測到了。
百里寒「嗯」了一聲,「我來尋你只是為了此事,既然你也明白,那我便走了。」
說著放下帳幔,後退一步。轉身往屋外走去之時,身後傳來莫子言那溫潤的嗓音。
「吳總兵絕非善男信女,寒少將軍小心些。」
到了門前的百里寒腳步微頓,隨後似笑非笑的道:「在禹州時,我那小嫂子時時與我說你的好話,不得不說我還是對你有些許改觀的。」
說了這話之後,百里寒推開了一條門縫。仔細的查看了一眼外邊沒有任何的動靜后,才出了屋子,還給莫子言關上了房門。
聽到細微的關門聲,莫子言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隨後才慢慢的躺了下來。
閉上眼睛,卻難以入眠。
後來在淮州兩個多月,也只是偶爾見過兩回百里寒。
直到禹州傳來玉嬌生個兒子的消息,再然後是決定在禹州辦滿月酒,最後莫家一家準備去禹州赴宴。
十一月底,已經入冬,晚上的格外的寒冷。
莫子言已經就寢。
因不是練武的人,戒備也沒有那麼重,所以細微的聲響並不能影響莫子言的睡眠。
莫子言入睡的姿勢是怎樣的,睡著之後就是怎麼樣的。
被子雖蓋住了脖子以下,但也可透過被子的起伏得知他睡得端端正正,雙手平放在腹部上邊,且呼吸都是均勻近乎無聲的。
睡相極好。
莫子言的屋子中留有一盞小燈,所以視力極好的百里寒能非常清楚的欣賞這一副美男就寢圖。
抱胸半傾身倚靠在床尾的拱門處欣賞著莫子言熟睡后的樣貌。
百里家的皆是俊男美女,但莫子言這樣的俊男又與百里家,與百里寒平日所見的有些不一樣。
不會像軍中那等滿是男人味,又不是書生的那種羸弱。想起在金都茶館看到的一幕。
隨而認真點了點頭——嗯,是屬於兩者適中的那一類,穿衣清瘦,脫衣有型。
莫子言身上帶著一股謫仙的氣息,幾番交談下來。百里寒也信了小嫂子的話,莫子言確實算是一個君子。
每回見莫子言的時候都是一副穩溫潤如玉,淡定從容的模樣。也不知這樣的人緊張起來是什麼樣的一幅場景。
因莫子言本身就是這麼一個溫潤如玉的人,百里寒當真想象不出來他緊張如焚的模樣。
百里寒的目光在莫子言的身上細細打量著。
一道視線肆無忌憚的在自己的身上瀏覽,便是沒有習武的莫子言也隱約感覺到了。
睜開了眼睛,只是短暫迷茫了兩息。在看到倚靠在床尾處的人時,有一瞬息的怔忪。
百里寒朝著他招了招手,算是打了招呼。
莫子言:……
在百里寒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莫子言略有無奈的道:「寒少將軍請稍等,容下官下床說。」
百里寒點了點頭,然後連一些避諱的意思也沒有。在床邊看著莫子言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然後順手把掛著架子上的披風遞給了他。
莫子言看了一眼披風默了一息,還是接了過去,但這時百里寒多說了一句。
「天寒,你們讀書人身子骨弱,還是注意些保暖。」說這話的百里寒此時身上也不見穿得多厚。
一身夜行衣勒腰極細,似乎盈盈可握,可見她穿得有多單薄。
莫子言收回目光。淡淡的笑了笑,然後把披風放到了床上,淡淡的道:「屋中暖和,不必如此。」
百里寒挑了挑眉,到底沒有說什麼,然後轉身走出外間,然後在桌子前坐了下來。
莫子言也走了出去,然後用燭火起了個煮茶的小爐子,把已經冷了的茶水放到了小爐子上邊加熱。
百里寒看了一眼他這般講究,笑了一笑,但不明顯。
雖不明顯,但剛好抬眸的莫子言見了,愣了愣。
隨而問:「寒少將軍笑什麼?」
百里寒淡淡道:「不過是想起以前隨父親出征時候,若是夏天的話喝的是隨身攜帶的河水,若是冬日渴了,便是直接用雪化水。」
莫子言聞言,微微蹙眉,隨而溫聲勸道:「如今不是出征,女兒家還是喝溫水的好。」
百里寒不在意的道:「我沒那耐心。」
這話落了之後,兩人也沒有再說話,只有小爐子低下的細碳燃燒時發出細微「啪啦」聲。
小半晌后,水似乎開了,莫子言用巾子包住茶壺的手柄,隨後用熱水燙了兩個杯子,一個百里寒的,一個自己的。
兩個杯子徐徐倒入熱氣氤氳的熱茶,一股茶的淡淡清香也慢慢的蔓延開來,由此可見泡茶的茶葉是上好的茶葉。
莫子言可真是個講究的人。
「寒少將軍請用茶。」
百里寒端起茶水,淺啜了一口。熱茶入口,卻是能讓身子暖和一些。
一杯茶見了底,莫子言又給她倒了一杯。
「我來,並非是尋你喝茶的。」
說著,百里寒已經伸手入了衣襟中的夾層拿東西,也因此見到精緻鎖骨,見此,莫子言別開了目光。
當百里寒拿出兩封信的時候,卻見莫子言的目光看向了別處。狐疑了一息隨即反應過來他是在避嫌,嘴角勾了勾。
「先前在金都之時,還說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如今又是那句非禮勿視?」
知道東西拿出來了,莫子言才轉回視線,淡淡一笑:「下官是個迂腐之人,請寒少將軍莫怪。」
百里寒輕嗤一笑,隨而把兩封信遞給他:「聽說你過幾日便要去禹州,所以我托你帶兩封信到禹州。一封是給我兄長的,一封是給我小嫂子的。」
莫子言拿過兩封信,抬眸看向她:「不怕我偷看?」
百里寒一手支頤在桌,一手端起茶水,姿態有兩分慵懶的瞥了他一眼:「你可會偷看?」
莫子言把兩封信放到了桌面上,回:「不會。」
百里寒挑眉,那眼神約莫是——那不就成了。
飲了半杯回味甘厚的香茗后,百里寒才略帶著幾分好奇的意味問面前莫子言:「世上可有能讓你從這副泰然自若模樣崩坍的事情?」
莫子言不管是長相,還是性子,亦或者是一舉一動都透露著淡淡從容。他臉上淡淡的笑意,總讓人感覺如沐春風一般舒適。
舉止淡然的飲了一口茶,才回答她的話。
「有的。」
聽到莫子言這麼誠實的說有,百里寒有些許的詫異:「說說看。」
莫子言想了想,隨後道:「遇上時或許才知道。」
聽到他這麼一說,百里寒瞬間沒了那一絲好奇。這回答與沒回答根本沒有差別。
飲了最後的半杯水,站了起來。
「夜深了,我便不打擾你休息了。」
說著正要走,莫子言也起了身,說了聲「等等。」
百里寒停下看著他走回了內間,然後打開衣櫃拿了一件深色的披風出來。
「你要送我出去?」
莫子言搖了搖頭,繼而把披風遞給了她:「入冬寒涼,寒少將軍披上吧。」
百里寒看了眼披風,忽然一笑:「我還以為你所有的衣裳都是白色的。」
莫子言溫聲回道:「家中衣物皆是母親置辦,她喜我穿白色。」
百里寒繼而瞥了眼披風:「這件呢?」
「在金都時不便一身白的扎眼,便換了種不打眼的顏色。」
百里寒原本想拒絕的,但想了想還是拿了過來,當著莫子言的面給披了上去。
百里寒比尋常女子要高挑許多。她以為披上莫子言的披風也不過是大一些而已,誰曾想卻是實打實的包裹了她整個身軀。
不是有些大,是很大。
眼中帶著些疑惑的打量了一眼莫子言的身板,隨後才意識到他只是看起來清瘦罷了。
披風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清爽的書卷氣息,百里寒眼眸微微動了一下,隨後抬頭看向他。
「下回來的時候,再把披風還你。」
聽到「下回」二字時,莫子言怔了下,隨而道:「那下回寒少將軍來的時候,可否敲一下門?」
百里寒搖頭:「弄出聲響,容易被人發現,不過你未鎖門,難道不是給我行的便利」
莫子言:……
在自家院子中,莫子言從來不會在屋中反鎖。
「而且,看你睡覺的模樣,也有幾分賞心悅目,我為何要吵醒你?」
百里寒的話說得理所當然,說得莫子言沒有一絲反駁的餘地。最終腹中那句男女有別也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寒少將軍想要如何,那便如何吧。」知曉說了之後下回她還是會這樣做,也只能妥協,隨她了。
百里寒留了「自然」二字,隨後推開了房門而去。
目送百里寒離后,轉回屋子去收拾桌面。期間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上泛起一抹無奈的笑意,隨而微微的搖了搖頭。
離開了莫府,百里寒低頭看了眼披在身上的披風,那股淡淡的書卷氣息依舊包裹著她。
想到此,嘴角微勾。
莫子言此人,確實不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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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失憶后我和刺殺對象好了》
文案:裴季是北鎮撫司指揮使,以鐵腕執權,手段狠毒著稱,滿朝文武無不忌憚,更是有數不清的人想要了他的命,因此刺殺屢屢不斷。
而華音便是被派去刺殺他的媚殺刺客。
而華音便是被派去刺殺他的媚殺刺客,媚骨天成,婀娜嬌柔,且多的是勾人的法子。
華音原本是打算假扮北鎮撫司指揮使裴季的小妾,從而在溫柔鄉之中暗殺了他,但不曾想摔了一跤之後,就失憶了。
失憶后,華音覺得自己是個必須依靠丈夫而活的可憐小妾。
所以她每日都在想該怎麼去與夫君培養感情,該怎麼生個小娃娃,然後才能在後宅站穩腳跟。
只是她以為自己很柔弱的時候卻徒手捏碎了別人的手骨,更是空手接飛刀,以一挑八……
柔柔弱弱的華音:不,這絕對不是我!
後來,華音恢復了記憶,才知道她是來殺人的,不是給人家當小嬌妻的!
【人狠話不多錦衣衛x以為自己很弱小的失憶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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