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
兩人在校園裡逛了一圈。
夜風不涼,吹在臉上還挺舒服。寧夏穿了件風衣,走路的時候風衣下擺被風吹得微微作響。
她突然就想起秦老師來了。
印象里秦老師挺喜歡穿風衣,那時候寧夏看著她的穿著打扮,有時候會想到自己將來的樣子。
「現在我也快到秦老師的年紀了。」
「你比她年輕,再過幾年吧。」
「一眨眼的事兒。我都沒想到離開學校十幾年了。」
蕭瑟帶著她跨過地上一堆碎石塊,嘴裡附和她:「確實很快,等我們結了婚生一串孩子,每天忙著照顧他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寧夏有點不好意思,沒接他的話茬。假裝看那邊的幾棵大樹。
已是深秋時分,樹葉開始發黃掉落,整個校園因為拆除的關係,和樹木一樣顯得有些凋敝。
蕭瑟見她不語,便道:「怎麼不說話?」
「在想這學校以後會變成什麼樣。蕭瑟,我們是不是以後就沒有母校了?」
「九中還在,怎麼能叫沒有母校。」
「可是我們的校區沒有了。」
「你不還有Y市的三中。」
寧夏知道他這是在嘲笑自己。就為了當年他來三中找自己,她將他數落了一通。這人就一直記恨到現在。
太小氣了。
蕭瑟逗夠了她,滿意地摟住她的肩膀,把她往那邊的大樹下帶:「你喜歡這幾棵樹是不是?」
「也不是喜歡,就是在想如果學校拆了,它們能去哪裡,能留下來嗎?」
「恐怕不能。剛才張伯也說了,學校這是準備大拆大建,不光教學樓要拆,花草樹木通通都要弄走。這也不是什麼名貴的古樹,應該不會有人特意移植到別處去,多半就是砍了。」
「砍了啊,怪可惜的。」
寧夏伸手在粗壯的樹榦上來回摸索,每摸一下都能記起些從前的趣事。
比如秦老師在小樹林里抓偷偷接吻的男女,結果蕭瑟替好兄弟章程頂了包。
唐小米喜歡吃炸串,吃多了不消化,就拉著她到操場跑步。從快跑變成快走,最後慢走走完了兩圈后又說餓了,轉頭又去了小賣部。
還有她在小賣部給蕭瑟推銷各種泡麵伴侶。
「你現在還吃泡麵嗎?」
「不吃,不健康。偶爾會吃你說的那種辣油,邊吃邊想你。」
寧夏只覺得酸得牙疼。
「有什麼可想的,我從前對你可不怎麼樣。」
「我知道。可我大概天生被你克,就怎麼都忘不了你。大約是覺得不服氣吧,怎麼都要把你拐到我身邊來,以後年年月月天天找機會折騰你。」
說著彎下腰湊近到她耳邊:「折騰夠了,我才能解氣。」
寧夏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心卻砰砰直跳,想起了兩人在床上的纏綿悱惻,不免有些尷尬。
「你注意點,這可是母校。」
「快拆了的母校,說點悄悄話沒什麼。反正也不會有人聽見。」
「萬一它聽見了呢。」寧夏拍拍大樹。
「反正過幾天也要砍了。」
一說到這個寧夏又是一臉遺憾的樣子。以至於後來逛到別處的時候,還有些悻悻然。
兩人從黃昏逛到天黑,臨走的時候蕭瑟還摸了包煙出來給張伯。
寧夏想起他熟練點煙的樣子,忍不住建議道:「以後還是少抽煙吧。」
「嗯,以後不抽了,今天給了張伯后,以後家裡就沒煙了。」
「別人會送吧?」
「都拿去給章程。」
寧夏……
「怎麼想到戒煙了?」
蕭瑟掏出手機上網叫車,低頭回了寧夏一句:「聽說提前幾個月戒煙,生出來的寶寶比較健康。」
「我沒說要嫁給你吧。」
「你不嫁給我還想嫁給誰?」
蕭瑟扳過她的肩膀,示意她看身後的校園:「我倆年紀也不小了,連從前就讀的學校都快要拆了。再耽誤下去得等到什麼年紀?既然彼此喜歡,何不早早結婚。生孩子的事兒你要不樂意可以以後再說,但證卻是得趕緊領了。大齡單身青年的帽子,也該摘了才好。」
寧夏抬頭借著路燈光看他的臉,只覺得他眉眼依舊和當年一樣,顯出年輕人的蓬勃朝氣來。哪裡有一點老的跡象。
但仔細一想他的年紀,確實不小了。
她斟酌了語句道:「結婚這個事兒我可以考慮,但孩子什麼的,我暫時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們倆工作都挺忙的。」
「那行,先結婚,暫時不要孩子,可以嗎?」
「你、你怎麼這麼著急。」
「確實急,十年前就該領的證,拖到現在真的浪費太多時間了。」
「十年前我們還在念書,領什麼證。自己還是孩子呢。」
蕭瑟颳了記她的鼻子:「現在也跟孩子沒什麼兩樣,猶猶豫豫不夠果斷。好男人錯過就沒有了,你要抓緊我才是。」
寧夏真心覺得這男人比自己幼稚多了。
想是為了證明她還小這個話題,蕭瑟第二天居然又不上班,帶寧夏去了遊樂場玩。
「你這樣好嗎,不是來出差談項目的嗎?」
「已經談完了,剩下的讓小裴去處理就行。公司那邊有楚明坐鎮,我們這兩天就好好玩玩。」
不光是玩,蕭瑟學給她買了棉花糖和冰激凌。兩個人加起來都快六十了,擠在一群小朋友中間,討論著玩哪個項目最溫和。
寧夏對這種東西有點發怵。
研究來研究去,發現只有去兒童專區才最安全。兩人正為這事兒說笑呢,寧夏突然覺得有人摸了她一下。
回頭一看身後站著兩個女生,也正湊一起說話。
她以為只是不小心跟人蹭了一下,也沒放在心上。剛回頭沒說兩個字,又有一隻手不知從哪兒伸過來,對著她的屁股就摸了一把。
不僅摸,這回還輕輕捏了一下。
寧夏嚇一跳,想要轉身卻生生忍住,不動聲色站在那裡假裝和蕭瑟聊天,視線卻一直留意著自己的右下方。
很快那隻手再次按捺不住,快速接近寧夏。就在它即將摸上來的一剎那,寧夏突然伸手,直接拽住了對方的手腕。
那人嚇一跳,立馬就要把手收回去。寧夏本以為自己可能會拉不住,沒想到一股力量幫了她一把,不僅拽回了那隻手,把手的主人也從人群里拉了出來。
十來歲的小胖墩,一屁股摔到了寧夏面前,跌了個七零八落。有幾個女人同時叫了起來,忙不迭過來扶孩子。
小胖子又嚇又惱,二話不說扯開嗓子就哭,還惡人先告狀:「奶奶,她害我摔了一跤。」
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太太沖了過來,指著寧夏的鼻子就罵:「你這女人怎麼回事兒,這麼小的孩子你也下手。」
又回頭去安慰那孩子:「別怕別怕,奶奶給你做主。哎我說你趕緊鬆手,還拉著做什麼。」
寧夏沖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看那隻手。
她早就鬆開了,但另一個人一直緊攥著小胖子的手腕不放。任憑對方怎麼掙扎,就是不放手。
老太太急了,又想罵那人,結果一打個照面氣勢立馬弱了兩分,改口道:「阿瑟,怎麼是你啊。」
蕭瑟沖她點點頭:「大伯母您好,確實是我沒錯。」
聽他這麼一說寧夏倒是想起來了,這老太太看著確實眼熟。原來是蕭瑟那個嘴碎又八婆的大伯母。
印象里她可沒少吃蕭瑟的虧,就是自己也曾給她添過堵。
今天可算是冤家路窄了。
小胖子應該是她的孫子,這麼說來也就是蕭瑟的侄子?從長相上看沒有一絲相似之處,人品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蕭瑟的大伯母還在那兒數落寧夏的罪狀:「把孩子推在地上算怎麼回事兒。」
寧夏趕緊接嘴道:「我也沒想到是他,只知道是個色狼,沒想到還是個孩子。」
「什麼色不色狼的,你別胡說。」
「摸了我好幾回,年紀再小也不能幹這種事兒吧。」
大伯母愣了下,看一眼自家孫子,又看看寧夏。剛才只顧著生氣沒認出來,這女的不就是從前和阿瑟好過,後來又突然出國的那個嗎?
她姐還跟阿瑟他爸訂過婚。叫寧什麼來著?
「怎麼是你?」
「是我阿姨,好久不見。」
「你來幹什麼?」
「您這話說的,遊樂場當然是來玩的。」
大伯母臉色不大好看,嗯了兩聲后拉著孩子就要走,卻被寧夏給叫住了:「先別走,得讓孩子給我道個歉。」
「道什麼歉,你又沒少塊肉。」
「話不能這麼說,他做了錯事理應道歉。也就是他未成年,如果成年了,今天這事兒我可就要報警了。」
小胖子一聽報警兩個字臉色一白,剛被哄住的眼淚又一次決堤。
蕭瑟不悅地瞪他一眼,沉聲道:「蕭智昊,你別太過分。」
小胖子嚇得不敢再嚎,眼淚卻還是不斷地往下落。
大伯母一看心疼得要命,和孩子母親兩個一左一右護住他,又跟蕭瑟求情:「阿瑟,你先放開昊昊。」
「給人道歉。」
「我不要。」小胖子還有點犟。
「好,那就找警察來處理這件事情。」
「不不,我不要找警察,我什麼也沒幹,是她誣陷我。」
蕭瑟一聽這話有點惱了,也不管親戚還在,直接拖著小胖子出了隊伍,任由他扯著嗓子亂喊,直接就給拖到了一旁的飲水池邊。
他臉色陰沉,盯著孩子一言不發,把小胖子嚇得直哆嗦。
「要不要喝點水頭腦清醒一下,再想想剛才自己乾的那些事兒。」
大伯母跌跌撞撞跑過來,又要護孩子:「你這是幹什麼阿瑟,孩子都說了他沒幹了,你怎麼還不相信他。你為個外人這麼欺負自家侄子,這可不像話啊。你就信那個女人的話?」
「我誰的話都不信,就信自己一雙眼睛。蕭智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要麼道歉,要麼報警,你挑哪一個?」
小胖子怯生生地看看自己媽媽和奶奶,又看了看嚴厲的堂叔,最後把視線落在寧夏身上。
權衡了一下后,他迫於無奈沖寧夏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特別小,幾乎聽不見。
寧夏也樂了。
是沒吃飽飯嗎?剛才占她便宜的時候手勁兒可不小。
她就道:「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小胖子惱了:「我說對不起,你耳朵聾了嗎?」
話剛說完屁股上直接被蕭瑟打了兩下。
應該用了不小的力道,疼得小胖子嗚哇亂叫。孩子媽媽趕緊過來攔,結果蕭瑟一用力,直接把小胖子拉到自己身邊。
抬手又是兩下。
大伯母眼見這事兒沒辦法善了,趕緊上前去打圓場:「好了別鬧了,我給寧小姐道歉行了吧。阿瑟你要還不滿意,我就請她吃頓飯,這樣總可以了吧?」
蕭瑟冷著一張臉:「可以,但蕭智昊,這歉還得你自己道。」
話語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寧夏突然覺得這人以後要是當了爸爸,應該很會管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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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被蕭瑟逼得,眼淚汪汪地跟寧夏道了歉。
當時圍觀者眾多,不少人還拿出手機拍照拍視頻。大伯母和小胖子的媽兩個女人攔不住那麼多人,氣得臉都綠了。
走的時候大伯母明顯很不高興,拿手指了指蕭瑟,又道:「我讓你爸跟你說去,你這孩子真是……」
寧夏聽她管蕭瑟叫孩子,總覺得像是回到了當年。
三十歲的孩子蕭瑟一臉坦然,還衝對方笑笑:「您和他說吧,沒關係。」
那一臉雲淡風輕骨子裡卻又欠揍到不行的嘴臉,連寧夏都有些看不下去。
常常同情蕭瑟的大伯母,都這麼多年了,還是被自己的侄子虐得體無完膚。
待他們走後,寧夏和蕭瑟又在遊樂場玩了一下午。
晚上兩人一起去吃飯,蕭瑟特意讓司機開去了海越酒店。
寧夏看著自己這一身休閑衣褲,小聲抱怨了句:「你不早說,我都沒準備。」
「吃飯有什麼可準備的。」
「可我穿得太隨便了。」
「這樣就很好。我第一次見你是在這裡的停車場,」蕭瑟指了指面前的酒店大門,「當時你也穿得很隨便,可並不妨礙我喜歡你。」
「你那時候應該沒有喜歡我吧。」
蕭瑟把車鑰匙遞給酒店工作人員,領著寧夏進去,邊走邊道:「可能沒有愛情,但應該有那麼一點點好感。其實你穿成那樣比較可愛,後來他們給你打扮的過於精緻,有點刻意。」
寧夏也覺得訂婚禮那天她化妝穿禮服的樣子太過隆重,蕭瑟那時候把她當成某個想聯姻的女學生,還刺過她幾句。
「你那時候應該不喜歡我吧。」
寧夏撇嘴:「討厭還差不多。沒見過那麼自戀的人,一副這天底下的女生個個都愛我的架勢,叫人受不了。」
「那你後來也挺受得了啊。」
這話意有所指,氣得寧夏捶了他一下。
蕭瑟笑著受了,一把將人摟進懷裡。
沒走兩步聽得後面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居然是他家老太太。
除此之外還有大伯三叔家的人。蕭瑟突然有點後悔帶寧夏來這裡,沒想到居然會撞見這些人。
蕭老太太一見他就快步走過來,眼睛里流露出的全是喜歡和疼愛。等視線轉到寧夏身上時,不由大吃一驚。
「怎麼是你?」
蕭瑟的大伯母立馬湊上來煽風點火:「媽,我白天說在遊樂園見到她跟阿瑟在一起,您還不信。現在您該信了吧,有些人心機深沉,過多少年本性還是改不了。」
蕭瑟插嘴道:「伯母您也是,這麼多年了,一點兒沒變。」
「我這人就是性子直爽。」說著看一眼老太太,突然眼珠子一轉,「阿瑟也來吃飯吧,不如一起啊。一會兒你爸也來。」
「不用了,我們還有事兒。」
「來酒店能有什麼事兒,不是吃飯就是開……」
話說到這裡不由笑了:「哦我明白了,是我不識趣,打擾你們的好事了。」
蕭瑟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顧著奶奶的面子沒有發作。他看一眼身邊的寧夏,見她表情沒什麼不適,便索性道:「行,那就一起吃頓飯。白天大伯母說要請客賠禮道歉,結果也沒請,今天這頓正好給您個機會。」
大伯母一愣,暗罵這個侄子真是毒。她說的請客可不是來這裡,他知道今天吃飯的有多少人,這麼一頓得花多少錢。
簡直肉痛死了。
可是沒辦法,蕭瑟都這麼說了,她要再說不請就顯得小家子氣。弟媳婦還看著她呢,無奈只能打腫臉棄胖子。
「請請,我請就是了。」
邊說邊扶上蕭老太太,往電梯的方向走。
幾個人進了包廂,一看裡面已坐了些人。蕭瑟的大伯帶著兒子孫子一早就到了,剩下他三叔一家也是陸續趕來。
就差他爸蕭鴻逸還堵在路上。
蕭老太太坐下后突然想起剛才蕭瑟說的話,就問大兒媳婦:「剛剛阿瑟說什麼,你為什麼要向寧夏賠禮道歉?」
大伯母不好意思說兒子的醜事,只能訕笑著道:「就一點兒小事兒,已經過去了。」
「小事還需要你請客吃飯來道歉?你別瞞我,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麼。」
大伯母有苦難言,看著自己的孫子一臉為難樣兒。蕭智昊這會兒還沒意識到危險正在降臨,依舊全神貫注地打著手機遊戲。
蕭瑟給老太太倒茶,嘴裡淡淡地說著話:「也沒什麼,就白天在遊樂場碰見昊昊他們,昊昊貪玩,摸了寧夏幾下。」
老太太一聽急了:「摸了幾下。摸哪裡了?」
「那地方說出來不太好,飯桌上就不要提了。」
雖然沒明說,但蕭老太太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氣得一拍桌子,指著大兒媳婦就罵:「你看你乾的好事兒,天天寵孩子寵孩子,把孩子寵成這個樣子。簡直無法無天。」
老太太雖說護短,但臉面還是要的。蕭家的子孫家裡怎麼橫都行,出去至少不能作姦犯科。
這要是傳出去,對老二名聲影響多壞。
大伯母一臉委屈:「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罷了。」
大伯父也在一旁打圓場:「媽你別生氣,隔代都寵。當奶奶的總是會溺愛溺愛小孫子,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他爹媽平時管得挺嚴的,你放心……」
「我放什麼心,昊昊才多大,就讓你們寵成這樣。什麼叫當奶奶的都會溺愛。我溺愛阿瑟了嗎?他也小小年紀去外頭亂摸別的女生嗎?簡直不像話。」
說著沖蕭智昊喝了一聲:「還不趕緊把手機放下,以後都不許玩遊戲。」
蕭智昊被嚇了一跳,手裡的手機叫他爸給奪了過去。再看太奶奶的臉,黑得跟鍋盔似的,嚇得他哇地一聲,居然哭了起來。
蕭鴻逸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寧夏也看到了他。
這幾年常在電視里見到蕭鴻逸。
私底下的他和鏡頭裡看起來差別不大。只是當他坐下來后離得近了,才能看出臉上的疲態。
五十多的人了,確實老了很多。
好在氣質還是不錯的,說話舉止也大方。落座后因為遲到先自罰三杯,又跟蕭老太太說了會兒話,主要是說蕭智昊的問題。
「過一陣兒我給找個學校,進去讓老師好好教教。孩子還是得靠老師教,靠家長不行。」
這話一出,蕭大伯家的兒子臉色有些許的尷尬,卻也不敢說什麼。
都過了這麼多年,這些人還和當年一樣,靠著蕭鴻逸在各個圈子裡撈錢。誰也不敢得罪他。
對蕭鴻逸是這樣,對蕭瑟也是如此。
蕭智昊看到這個堂叔,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一直蔫蔫地坐在那裡,吃東西都沒胃口的樣子。
偏偏蕭瑟還不放過他:「我早上跟你說,讓你回去寫篇檢查過來,寫了嗎?」
蕭智昊臉色很不好看,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求助似的看向家裡長輩。
大伯母有些心疼孩子,替他解圍道:「這才過了幾個小時,他回家后還得寫作業,哪有時間再寫檢查。」
「看來這個學校真得換了。只會布置作業卻不會教人品德,不是什麼好學校。」
蕭鴻逸夾了一筷子菜,聽到這話點頭道:「說得有道理。」
這倆父子一唱一和,把蕭老大一家搞得灰頭土臉。其他人也都有點不得勁兒,總覺得有些話意有所指,像是在說自己似的。
這麼多人也就蕭老太太吃得高興,看著在座兒孫滿堂的喜慶勁兒,那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連帶著看寧夏也似乎沒那麼討厭了。
老二家的兒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兒。為什麼就偏偏得是這個姓寧的女人呢?她給介紹了那麼多漂亮的姑娘,他一個沒瞧上,就這麼弔死在一棵樹上。
幸虧寧夏也沒結婚,要不他們家阿瑟還不得打一輩子光棍。
吃過飯大家各自散去。蕭鴻逸開車送老太太回家,蕭瑟則送寧夏。
上了車他抱歉道:「沒想到會碰上他們,這飯吃得不自在吧。」
「還行,挺有意思的。你那侄子給我賠禮道歉的時候,感覺挺痛快。」
「那下回見了再讓他給你道一回歉。」
「別了,差不多就行了。孩子讓你嚇得夠嗆。」
「這種事情不能縱容,要不能一次教訓得他以後再不敢犯,等上了社會就麻煩了。也許還在學校里就干出亂七八糟的事情。小孩子不能放縱,就得時時管著才行。」
寧夏笑著嘆一口氣:「聽你這口氣像是有十個八個似的,經驗豐富。」
「實戰雖然差了點,理論卻有一籮筐。」蕭瑟坐在後排,趁司機不注意和寧夏咬耳朵,「我經常想像我倆生了孩子後會是什麼樣的光景,孩子該怎麼教才行。想多了,經驗自然就來了。」
「沒聽說過還能這麼積累經驗法,你這是紙上談兵。「
「是嗎?」
蕭瑟把她拉到身邊,雙唇緊貼著她的耳垂,在那兒和她耳語了幾句。那話實在有點尺度太大,聽得寧夏面紅耳赤,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真是不要臉,這也能自吹自擂。」
「看來有人不滿意,今晚回去得好好努力了。」
寧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