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幸福
在S市待的最後一天,蕭瑟一早就被蕭老太太叫了過去。
他臨走前讓寧夏乖乖待著。
「別亂跑,想吃什麼就讓酒店送。」
「我偏要出去逛逛不行嗎?」
蕭瑟過來在她額頭吻了一記:「那就等我回來一起逛。」
送他走的時候,寧夏有些依依不捨。這趟S市之行就像是兩人的一個小假期,遠離B市的人和紛爭,跑到這裡清清凈凈過了幾天舒坦日子。
寧夏突然有點留戀這裡的一切,歇得都不想回去上班了。
送走蕭瑟后她又準備畫畫,剛畫出兩筆想起點什麼,拿出手機準備給江妍發條微信,結果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一條圍脖的推送跳了出來。
寧夏一眼就看到了標題里的馮立坤三個字,忍不住打了開來。
這是一條娛樂新聞,看描述都是傳聞,並未有確切的消息。只說前一陣大熱的某動作電影定下了男主角,並不是一直傳言的人氣男星馮立坤,而是起用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新人。
電影斥資幾億,由知名導演操刀,女主角選的是新晉三金影后紀娜,男主角之前一直沒有定下來。
但此前的傳聞馮立坤的呼聲非常高,甚至有營銷號言之鑿鑿說馮立坤早就簽了合約。
結果今天人選一出,跌破眾人眼鏡。
報道里處處透露著對馮立坤的惋惜之情,甚至暗示這是臨時換角。有人搶了馮立坤的角色,相當於重重打了他的臉。
寧夏從頭到尾把那篇報道看了兩遍,沒來由的心裡有點高興。
喜悅的情緒在心頭轉了一圈后,很快就被她丟到了腦後。
結果她剛埋頭畫了沒多久,手機又響了一聲,一看又是條圍脖推送,還是和馮立坤有關。
寧夏粗粗掃了掃內容,是馮立坤近期的一篇訪問,訪問中說他近期想要休整一下,給自己放個大假以便減壓。
這似乎從側面反映出馮立坤本就沒接那部大戲,一切都是媒體炒作罷了。
來得這麼快又來得這麼刻意,顯然是在回應剛才的新聞,急於撇清自己。
雖說底下粉絲的評論一水兒地捧著,但寧夏卻從中看出了馮立坤團隊的一絲慌張。
回應得這麼快,反而顯得心虛。
馮立坤的工作室里,他正在大發脾氣,為的也是這個回應。
「一個兩個是不是都傻,上趕著讓人消費我是吧。」
助理阿強趕緊給他遞來水,結果被他一手打掉。玻璃杯掉在地上碎了一地,辦公室里沒人敢出聲,一個個緊張地望著彼此。
知道馮立坤脾氣大,誰也不敢再去堵槍眼,只能縮著脖子乖乖挨訓。
本想為他挽回一點顏面,哪知弄巧成拙。
「現在外面還指不成怎麼笑話我。戲約戲約丟了,工作室養的又全是一群廢物,只會給我惹麻煩。這出的什麼通稿,買的又是什麼辣雞營銷,有個才幾萬粉絲你們也好意思買。是我沒給錢還是怎麼的?」
新戲黃了的事情馮立坤昨晚就知道了,他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晚上沒睡好。
哪知道今天一早就看到那樣的新聞,明擺著在那兒嘲笑他。結果工作室的人一個賽一個的笨,居然送上門去讓人嘲。
他現在都不必上網,就可以知道網路上是怎樣的狂歡。
那些競爭對手鐵定買了一堆水軍在那兒瘋狂黑他,小辮子還是他手下人自己送上去的。
氣得他想打人。
一堆人大氣不敢出,只有阿強還知道找救兵。過了一會兒,馮立坤的經紀人馬哥匆匆趕來,一個勁兒地勸他消氣,又把其他人都給趕出了辦公室,只留他們兩個。
兩人邊抽煙邊說話,聊的自然是這次這件事情。
「這肯定是背後有人搞鬼。」
馬哥笑笑:「那是眼而易見的。前一陣兒陳導對咱們多熱絡,突然就冷下來肯定有原因。」
「查到是因為什麼了嗎?」
馬哥眉頭一皺,顯然這事兒讓他有點煩心。他狠狠抽了兩口煙,壓低聲音和馮立坤道:「知道這回的投資里都有誰嗎?」
「還能有誰,就那些人唄。博業、明科、新季陽,來來回回都這幾家公司的人,難道還有別人下水?」
「是,我聽說蕭氏影業也有參與,甚至有可能他們才是最大的資方。」
「蕭氏?蕭鴻逸那公司?」
馮立坤一提到姓蕭的,原本就冰冷的臉色愈加難看。
這幾年蕭鴻逸逐步淡出娛樂圈,創辦了蕭氏影業公司。憑著他在圈裡的人脈和自身的能力,公司規模擴大相當快。
如今儼然超越了幾家老牌電影公司,成了最炙手可熱的新貴。
賺錢自不必說,關鍵是圈裡地位急升。
馮立坤沒怎麼和這公司打過交道,這些年也沒被蕭鴻逸刻意為難過。不知這一次為什麼獨獨例外了。
他倚在沙發里沉思了片刻,手裡的煙頭燒了大半,卻沒抽一口。
突然他起身離開,速度快得馬哥都叫不住。
離開辦公室后馮立坤立馬給人打電話:「給我查,馬上查,蕭瑟那個王八蛋在哪兒。」
寧夏畫了一早上的畫,沒來由的就有點後背發涼。
她站起身在房間里來回走了兩圈,這種不適感才慢慢消失。
一看時間已到中午,寧夏正準備打電話叫餐,手機意外響了。
一個陌生號碼,接起來一聽卻是熟悉的聲音。男人嗓音低沉,一張嘴就開門見山:「寧夏是我,中午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
他也不報名字,也不拿長輩的腔調,只解釋道:「阿瑟今天去了他奶奶家,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寧夏想了想同意了。對方也不讓她跑遠,直接就約在酒店下面的餐廳見面。
餐廳里人並不多,寧夏因為近的緣故到的比較早,就挑了個隱蔽的位子坐著喝茶等對方。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蕭鴻逸的身影出現在餐廳門口。
寧夏就想要起身,對方隨意一抬手,示意她坐下,然後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有點堵車。」蕭鴻逸解釋了一句。
寧夏笑著搖頭:「沒關係,我就坐了個電梯下來而已。」
「點菜了嗎?」
「還沒。」
蕭鴻逸就拿起面前的菜單,作主點了兩份套餐。等東西上桌的時間,他一上來就問寧夏:「這次回來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不會。原本當年我送你出去時,也沒有約定年限。你回不回來這都隨你。」
蕭鴻逸嘴上說得豁達,實則心裡的想法寧夏明白。也就是過了十來年,他才肯鬆口。若當年她出去沒兩年就回來,搞不好會被他用手段給弄出去。
他不想自己兒子娶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蕭鴻逸尷尬地摸摸鼻子:「以前確實不想,現在也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該管得太多。」
寧夏微微一笑:「能問問您為什麼改變想法嗎?」
「這個嘛,你也知道我就他一個兒子,我自己呢年紀一天天大了,身體也不比從前了。年輕的時候覺得掙錢是最重要的事情,這幾年想法就變了。我的那些個老朋友們,三天兩頭打電話就說自己家孫子孫女的事情,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還老催我,你說這事兒也不大好辦。」
寧夏沒想到厲害如蕭鴻逸這樣的,也會被世俗的婚戀子女觀糾纏。
「再說他奶奶年紀也大了,這都八十多了,天天盼著抱重孫子。阿瑟是她最看重的孫子,他的婚姻大事,他奶奶最放在心上。」
寧夏算是明白了,說一千道一萬,蕭鴻逸是退而求其次了。
與其讓他兒子一直單著,不如就隨了他的心愿,娶個自己喜歡的算了。
「那當年的事情,您和他說了嗎?」
「沒說。但我相信阿瑟應該知道一二。事實上除了最初的一兩年有點消沉外,這幾年他一直在暗中調查這個事兒。馮家父子也不是什麼聰明絕頂的事情,做事總會露出破綻。我覺得阿瑟就算沒知道一切,可能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寧夏想起他們兩個去醫院探望產子的唐小米后,出來在車裡蕭瑟和她說的那番話。
意思其實很明確。
他不想知道她的過去,不是因為不感興趣,而是知道提了的話自己會傷心難受。
他處處為她著想,她卻沒有據實以告,說起來有點不厚道。
這處傷口雖說有點大,過了這麼多年也該結痂了。
寧夏低頭切盤子里的牛排,臉上帶著絲絲笑意。
等晚上蕭瑟回來,兩人就把事情說開算了。想要過度一生的人,不該讓任何事情橫在其中。
說破了,這個坎她才能徹底跨過去。
和蕭鴻逸吃過午飯後,寧夏獨自回房,一整個下午依舊是在工作。
等到大概六點的時候,接到蕭瑟的電話。對方在那頭說自己正從奶奶家出來,一會兒就回酒店。
「等我回來一起吃晚飯。」
「你奶奶肯放人?」
「不放也得放。我跟她說了,為了孫子的終身幸福,得放我回來陪你吃飯。等我乖。」
寧夏笑著應了,坐在沙發里上網等人。結果一等就等到了八點。
蕭瑟依舊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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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陪奶奶說了一整天的話,到傍晚時分才說服她放自己走。
「事情還沒完全辦成,得先把您的孫媳婦哄到手才行。沒有媳婦哪來的重孫子給你抱。」
蕭老太太向來不喜歡寧夏,奈何孫子死心塌地非寧夏不娶,掙扎了這麼多年也看開了。
再拖下去,她這半截身子骨就都要進黃土了。
「既然要娶,索性快點兒,還拖什麼拖。你也老大不小了。」
蕭老太太送孫子上車,嘴裡仍忍不住催他。
「快了,等搞定了一定再帶她上門來看您。」
「別光帶著她,記得帶著肚子里的那個。」
「您這也太著急了。」
「奶奶年紀大了,自然著急。」
蕭瑟怕外關風大把老太太吹感冒,一直催傭人扶她進去。自己則啟動車子準備離開。
剛要走老太太又叫住他,讓他順便送一送他的堂妹。是他三叔的女兒,跟同學約了去看電影。
蕭瑟跟堂妹關係尚可,沒有推辭讓人上了副駕駛。
堂妹年輕性子活潑,在車上一直追問他結婚的事宜。蕭瑟隨意和她聊兩句,眼睛時不時地瞟一眼後視鏡。
堂妹注意到他表情的變化,好奇地問:「哥,你笑什麼?」
「沒什麼,笑你小孩子氣。」
「我哪裡小孩子氣,我都大人了。」
「還穿這種卡通衛衣,還說不小孩子氣。」
「哥,你這是年齡歧視。」
蕭瑟一路把車開到市中心,在路邊找了個地方把堂妹放下。她下車的時候他不忘提醒她:「把帽子戴上吧,有點飄雨的樣子。」
堂妹聽話的拿起衣服上的帽子套在腦袋上,下車後轉身沖蕭瑟擺了擺手,興沖沖地往商場里衝去。
雨不大,細蒙蒙的有點扎臉。
蕭瑟目送她離開后,重新把車子開回到了主路上。
他一路往南開,那一片是近幾年新開發的商業區,白天寫字樓里人還不少,一到了晚上就人煙稀少,顯得有點冷清。
雨一直沒往大了下,就這麼密密麻麻撲到前擋風玻璃上,跟無數根針似的。
蕭瑟在雨幕里車速不快也不慢,視線總是時不時地留意著身後的那輛車。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就跟上他了,一路跟到了這裡。他也沒打算甩開對方,任憑副駕駛上的手機一直亮個不停。
他沒有關機,但關了聲音和震動,屏幕上時不時就亮起「心機女」三個字。
這麼些年來,他手機里對寧夏的稱呼就沒變過。
他一直不接她電話,她該著急了吧。本來沒想讓她急來著,可對方送上門來了,他就想著速戰速決得了。
擇日不如撞日,他等這一天也等得挺久了。
就是寧夏應該會生氣,等見了面少不得要埋怨兩句,搞不好要翻臉。
說實話,他有時候覺得對付馮立坤比搞定寧夏容易多了。
酒店裡,寧夏一直在打蕭瑟的電話。明明是通的,可就是不接。她既擔心他的安危,又怕電話打多了回頭把手機電給打沒了。
要是自動關機,可就更聯繫不上他了。
帶著這種擔憂和忐忑,寧夏強忍著繼續撥電話的衝動。但畫是無論如何也畫不下去了,晚飯也沒吃,就這麼拿著手機坐在沙發上發獃。
一直等到十點,依舊沒有消息。
她甚至想給蕭老太太家去電話,終究還是忍住了。最後想了半天,還是撥通了蕭鴻逸的手機。
電話很快就通了,背景聽起來有些嘈雜,寧夏生怕打擾到他,只簡單說明了原因。那邊蕭鴻逸聽了后回道:「阿瑟在醫院,他讓我別告訴你,但你這麼擔心也不大好。沒有生命危險,你今天先在酒店待著,等明天讓他自己給你打電話。」
「出什麼事了,車禍嗎?」
「是有點事兒。你要不放心一會兒上網看新聞也行,我估計很快就出來了。」
寧夏沒再多問,掛了電話後上網,起先並沒有刷出來什麼。結果就在她去洗了個澡的功夫,圍脖上熱搜就爆了。
第一條就是和蕭瑟有關的新聞。
除了他之外,馮立坤的名字也赫然列在上面。寧夏點開一看,發現這事兒居然還涉嫌犯罪。報道里說本市南區明珠路附近發生一起追尾車禍,前車司機是蕭瑟,後車司機則是馮立坤。馮立坤撞了蕭瑟后把人從車裡拖出來,狠狠揍了一頓。
直接就把蕭瑟揍進了醫院。
當時那路段雖然人少,但還是有車經過,不僅有目擊證人,還有車載記錄儀。而且這一路有好幾處攝像頭,幾乎能把馮立坤撞人再打人的畫面拍個完完整整。
寧夏看了看事件發生的時間,也就八點左右。離現在還不到三個小時,居然連視頻都有了。
畫面不是太清晰,只有打人的短短十來秒內容,但已足夠了。
難怪熱搜要爆。
寧夏又退出去看時時熱搜列表,前十里至少有一多半和這件事情有關,蕭瑟和馮立坤都有單獨的熱搜,連明珠路都有一條。
最搞笑的還要數一條叫「蕭瑟馮立坤前世今生恩怨情仇大事記」的熱搜,名字特別長,點進去內容更是精彩。
從兩人當童星時的齟齬說起,再到後來宋臻當了馮立坤后媽的事情,甚至連寧夏都包含其中。
不過裡面並沒有暴出寧夏的名字,只以「某女生」來代替。
某女生拿著手機看了半晌,忍不住嘖了一聲。
要不是蕭鴻逸讓她今天別打電話,她現在就要打過去罵他一頓。
害她擔心了這麼久。
正生氣著,蕭瑟那邊發來了微信。
「老婆別生氣,我挺好的,明天見。」
寧夏恨恨地掃了一眼,一個字都沒回他,直接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醒來一看時間才六點,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有點擔心他。
拿出手機翻了翻微博,昨晚那件事情經過幾個小時的發酵,鬧得愈發得大。後續消息一波波傳出。
據說馮立坤已被刑拘,罪名涉及危險駕駛以及打人兩項。但底下評論更多的傾向於是殺人未遂。
有條熱評這麼說:要真是不小心追尾,有必要把人再打一頓?蕭瑟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這一看就是蕭瑟的粉絲。再往下拉也有馮立坤的粉絲髮聲,但多數都遭到了嘲諷。
才剛鬧出大導的新戲疑似換角的風波,一眨眼的功夫就出了這個事兒,一時間馮立坤的名聲差到了極點。
寧夏收起手機,洗漱一番后出去搭地鐵,兩手空空去醫院看蕭瑟。
到的時候正是吃早飯的時間,單人病房裡蕭瑟看起來過得很滋潤,臉色紅潤有光澤,一點兒不像經歷了撞車又被人痛揍一頓的樣子。
唯獨左眼上那一圈烏青,真實的說明了昨晚的事情並非虛構。
他一見寧夏便笑著讓她過去,把粥碗往她跟前推了推。
「喂我吃吧,我手疼。」
「疼就疼唄,忍忍就過去了。」
「好歹睡了一場,要不要這麼無情。」
寧夏抬手假裝要打他,手伸到一半又忍住了。因為她看到蕭瑟的嘴角也有破裂的痕迹,顯然昨晚他是真的挨揍了。
「你可夠狠的,對自己都這麼不手軟。」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不怕他開車直接把你給撞死?」
蕭瑟不屑地笑笑:「他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再說他也不想搭上自己的性命,他惜命著呢。」
「那你就這麼不惜命。撞車也就算了,還讓他揍你一頓,你不疼嗎?」
「疼。」蕭瑟拉過她的手,擱到了自己胸口,「所以老婆,你替我揉揉吧。」
寧夏嫌棄得想要收回手,卻被對方死死拽住。
「幹嘛蕭瑟,看來昨天馮立坤打得還不夠,就該往死里打才對。便宜你了。」
「何必嘴硬心軟,明明擔心我擔心得要命,還給我爸打電話。」
寧夏被戳穿後有短暫的不好意思,但很快又恢復正常。
「總要關心兩句。就像你說的,好歹睡了一場,也不能太無情不是。」
說著拿過椅子,在他的床前坐下。
「還傷到哪了,能給我看看嗎?」
「沒什麼,基本上都集中在臉上。」
「身上沒有?」
「沒有,最關鍵的零件都沒事兒。你要不要檢查檢查?」
說著又把寧夏的手往被窩裡拉。這次寧夏沒有躲開,直接掀開被子,另一隻手去拉他的褲管兒。
還檢查了胸口,確定沒什麼外傷的痕迹后,這才替他把衣服重新蓋好。
「這下總該信我了吧。」
「嗯,沒事兒就好。報道里說你傷得挺重,我還以為躺床上起不來了。」
「總要誇張一些才能吸引眼球。否則以馮立坤的本事,搞不好最後真會讓他脫身。」
寧夏神情一凜,勸他道:「你就算要對付他,也不必用這樣的方法。車禍不說,還讓他打你,打壞了怎麼辦。」
「要不這樣怎麼用傷人罪把他釘在恥辱柱上。一個簡單的交通肇事罪,對他來說不痛不癢。」
「所以非得這樣?」
「對,事實和輿論缺一不可。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永世不得翻身,誰也救不了他。」
寧夏突然發現,自己愛上的竟是個這樣的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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