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

灼灼

林灼灼回到府中的時候,府里安安靜靜的。她本以為能看到沈其煜,可卻再一次讓她失望了。

坐下之後,剛喝了兩口茶,方嬤嬤過來了。

「王妃,您終於回來了。」

「嗯。這兩日府中沒發生什麼事吧?」

方嬤嬤想了想,道:「沒有啊,一切都好。只是王爺看起來不太開心的樣子。」

「對了,王爺說採買那邊出了事?」

方嬤嬤微微皺了皺眉,她一直幫王妃管家,這幾日也是她在管著,怎麼不知道這事兒。

「老奴沒聽說啊。」

林灼灼微微一怔,思量了一下,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起剛剛方嬤嬤提到的一事。

「你說王爺看起來不太開心?」

「是啊,第一日晚上王爺早早的就回來了,吩咐廚房做了好寫吃的,都是您愛吃的。一直等您等到亥時。見您一直沒來,王爺飯也沒用,一臉寒霜地去了前院。後面幾日就沒再見過王爺了。」

林灼灼著實沒想到沈其煜竟然會這樣做。這幾日沈其煜根本就沒去找她,她以為沈其煜並不在意她,沒想到私下竟會如此。

可他既然知道她在安離公主府,為何在府中等著她,而不是去安離公主府把她找回來呢?不過,不管如何,至少她能確定,沈其煜還是有心的,在意她,卻彆扭的什麼都不說。

想到這幾日她一聲不吭的去了安離公主府,一直沒回來,她也有不妥當的地方,林灼灼決定去前院跟沈其煜好好地聊一聊。

「嗯,既然如今已經回來了,應該去前院告知王爺一聲。」

一聽這話,方嬤嬤臉上立馬露出來笑容:「唉,王妃這般想就對了。」

主僕二人相識一笑,林灼灼梳洗了一番,去了前院。

只是,到了前院之後,卻被人告知沈其煜在會客。

「何人在裡面?」林灼灼見院子中似是站著兩個陌生穿著的婢女,忍不住問了一句。

來找沈其煜的一般都是幕僚,下屬,底下的臣子,總的來說,都是男子。她還從未見過哪個男子出門會帶著婢女。且,沈其煜不喜歡婢女伺候,是以,那些個男子即便喜歡出門帶婢女,也絕不可能帶到這裡來。

侍衛臉上露出來糾結的神色。

「不能說?」林灼灼繼續問。

這時,從影聽到了動靜,從書房的方向走了過來。

「見過王妃。」

「嗯。」

接著,林灼灼跟著從影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王爺在見客?」

「是。」

「女客?」

「……對。」

再往前走了幾步,林灼灼看清楚了守在外面的婢女的樣子,臉色立馬沉了沉。

「尋姑娘?」

從影看了看林灼灼的臉色,沒敢回答這個問題。

林灼灼也不需要他回答了,走到書房門口,沒通報,直接推門而入。

剛推開門,裡面的兩個人全都看了過來。

迎著沈其煜不悅的眼神,林灼灼笑著道:「王爺莫要怪侍衛,是臣妾非要進來的,他們也不敢攔著我。臣妾幾日未見王爺了,甚是想念,便忍不住了。只是沒想到這般不巧,您竟然在見客。可是臣妾打擾到你們了?要是打擾到了,臣妾離開便是。」

雖然話是如此說,可林灼灼腳步卻未停,直接走到裡面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了,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沈其煜不知在想什麼,看了她一眼,但並未說什麼。

尋亦茹的眼神著實有意思,見她來了之後,眼睛里竟然蓄起了淚水。

「見過王妃。」

「呀!你不行禮本王妃還沒認出來呢,原來是尋姑娘啊。」林灼灼臉上的笑意不減,「尋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作為女眷,來了瑾王府不去後院見本王妃,竟然直接來見王爺,若是傳出去的話,多不好聽?於尋姑娘名聲也不利,你說是不是?」

說這話時,林灼灼的眼神看向了沈其煜。

沈其煜看著林灼灼的眼神,微微閃躲了一下。

林灼灼心裡冷哼。

「是臣女的錯,臣女只想著往日跟王爺相熟,便直接來找王爺了。下次臣女定不會如此逾矩。」

「哦,這樣啊,也不怪你,本王妃剛從外面回來。你若是真去見了,也見不著。」

尋亦茹心中憋屈,臉上露出來委屈的神色,抬眼看向了面前的男人。只可惜,那男人眼睛似是長在了林灼灼的身上,絲毫沒注意到她的情緒。

「王爺,剛剛臣女所說之事……」尋亦茹開口喚回了沈其煜的注意。只是,說出口的話卻是語焉不詳的樣子。很顯然,是故意把林灼灼排除在外了。

沈其煜的眼神終於看向了尋亦茹,不過,開口卻讓尋亦茹更加失望。

「你弟弟的事情恰好跟王妃有關。既然王妃已經過來了,你就直接跟她說吧。」

林灼灼正打算坐在一旁聽這二人的談話,沒想到事情竟然扯到了她。弟弟?林灼灼不傻,想到那日的事情,立馬就明白過來了。

「可……」尋亦茹臉上有著糾結和哀求之色,只可惜,沈其煜的心不在她的身上,對此無動於衷。

見沈其煜閉口不言,尋亦茹咬著嘴唇,眼眶含淚,看向了林灼灼,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王妃,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家弟弟吧。文昌向來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對家中的小貓小狗也很是疼惜,絕對做不出來傷人的事情。此事一定事出有因。是被人攛掇的,亦或者……」說這話時,尋亦茹的眼睛又忍不住看向了沈其煜。

「尋姑娘這話說得真有意思。聽話懂事的孩子就可以隨便打人嗎?就可以把人往死里揍嗎?我家貴子又做錯了什麼了?活該被打?」若說林灼灼剛剛有三分火氣的話,此時已經變成十分了。

想到貴子身上的傷,林灼灼氣得不行。萬一腦袋上的那一下打在了重要的位置上,貴子如今可能就……

而打人者的家屬竟然還在這裡開脫,試圖躲避責任。

在尋亦茹開口之前,林灼灼又再次說道:「那日我見你家弟弟厲害得很,儼然是那一伙人的頭頭。既然你說他是被人攛掇的,那麼他是被誰攛掇的呢?」

尋亦茹一臉受到驚嚇的樣子:「王妃您在說什麼?我家弟弟怎麼可能帶頭鬧事?」

「呵,你家弟弟那日口才可是了得,拳頭也硬得很。」

尋亦茹再次把視線對準了沈其煜,只可惜沈其煜寧願低頭喝茶也不看她一眼。

「泥人尚有三分脾氣,我家弟弟縱然脾性再好,若是被人欺負了,興許也忍不住……」

林灼灼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站起身來:「尋姑娘這話說得真有意思。聽你這話的意思,還是我家貴子的錯了?尋姑娘可真會顛倒黑白!」

說完,怒視了沈其煜一眼。她還當尋亦茹是來做什麼的,沒想到竟然是來為她弟弟求情的,就是不知道沈其煜到底是個什麼態度。若是沈其煜真的聽信了尋亦茹的話,不用等明天了,她今天就把和離書拍在他的臉上。

沈其煜著實有些不解,王妃好端端的為何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不過,縱然不解,還是說道:「尋姑娘既然有這麼多的猜疑,不妨去說給京城府尹聽,本王這裡不是公堂,斷不了案子。你來找本王無用,回去吧。」

「王爺,京城人人皆知這事兒跟王妃有關。您就讓王妃饒了我家弟弟一命吧。他還小,才剛剛滿十六歲,最是善良不過。」

「你家弟弟剛滿十六歲,我家弟弟還不到十六呢!」林灼灼憤怒地說道,竟然拿年齡來說事兒。他們那一群人乾的事情是年齡的問題嗎?

「年齡小就可以隨便傷人嗎?年齡小就可以一大群人圍著我家弟弟打?還讓本王妃饒了你弟弟一命?本王妃何曾說過要他的命?你弟弟犯錯在先,傷人在先,被抓起來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沈其煜聽的出來,林灼灼是真的生氣了。他縱然讓尋亦茹進來有其他的目的,但此刻也有些後悔了。他不該讓她進來,不該惹王妃生氣。

「本王說過了,此事跟王妃無關。若是讓本王聽到有人在外污衊王妃,本王定不輕饒。」沈其煜的話雖然說得平淡,但裡面威脅的意味卻是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

尋亦茹咬著嘴唇,委委屈屈地看向了沈其煜,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臣女怎敢污衊王妃,王妃身份貴重,豈是臣女敢置評的。臣女唯一所求的便是能讓王妃放過我家弟弟。其他的,卻是再也不敢了。」

這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聽得林灼灼腦子都快要炸了。

「你不去找受害者道歉,讓受害者原諒,反而來找無關的人,你究竟是何目的?」林灼灼居高臨下冷冷看向了跪在地上一副柔弱可憐樣子的尋亦茹,「還是說,你為你弟弟求情是假,來跟王爺聯絡感情是真?」

說完這話,林灼灼視線看向了沈其煜。

「看來是本王妃打擾到你們了呢。既然如此,你們好好聊吧,本王妃把地方讓給你們。」

沈其煜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不悅地看向了林灼灼:「王妃!」

「呦?怎麼,王爺還生氣了?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在外面見面還不夠,還把人帶到家裡來了?」

聽著林灼灼陰陽怪氣的話,沈其煜臉色越來越難看。同時,心開始有些酸酸麻麻的感覺,像是要失去什麼了一般。

林灼灼卻是把眼神調轉了,看向了尋亦茹。

「你所求的是瑾王妃的位置吧?我記得那日你弟弟親口說過,這瑾王妃的位置以後會是你的。想要這個位置是吧?行啊,本王妃……」

「灼灼!」沈其煜突然喊出來這個名字。

一瞬間,林灼灼眼眶微微濕潤,轉頭看向了近在咫尺的男人。看著男人眼中的慌亂,林灼灼吸了吸鼻子,沒讓眼淚掉下來。

「想要瑾王妃的位置?做夢!也不瞧瞧自己什麼身份!來人,把她給我攆出去。真當瑾王府是菜市場了,什麼人都放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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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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