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 23 章

長亭側身拱手道:「那就多謝王爺,長亭告退!」說完往後退了兩步。

趙權見她一副遠離他的模樣,心中好笑,也不再迫她,任她出了門。

長亭剛回到院子里,就見張勉帶著人往這邊過來,張勉近前,作揖道:「江姑娘,這是王爺命在下為姑娘準備的,王爺還著在下問姑娘,王爺每日卯時便要入宮早朝,不知道姑娘是否習慣早起?」

長亭看了看張勉的身後,侍女恭恭敬敬地捧著一套侍衛的衣物,暗想這晉王倒是一天不肯放她休息,看著張勉道:「張總管放心,長亭既擔了這差事,自然不會誤事!」

張勉低頭笑了一笑,謙恭道:「那就好,王爺也可放心了,姑娘莫忘了,侍衛寅時便要點卯,在下就先告退了。」

長亭拱了拱手,道:「張總管慢走。」

長亭看著張勉帶著人出了院子,呼出一口氣,也不再去計較,想著落水那位姑娘還昏迷不醒,便趕緊過去看看。

紅棠早讓侍女為這位姑娘擦洗了一番,換了一套衣物,那位姑娘一臉蒼白,柔弱地躺在榻上,倒有些西子捧心的嬌態,另人見之生憐。

太醫還未過來,長亭輕手輕腳地坐在榻邊,她自小是被師父撿回山中撫養,身世也是堪憐,遇見這可憐的女子,自然有些物傷其類的心思,這姑娘的遭遇實在是太慘烈,長亭心中對她充滿了憐意。

紅棠站在長亭身旁,也憂心忡忡地看著床上那位姑娘,勸解長亭道:「姑娘不必太擔心了,這位姑娘會沒事的。」

長亭伸手為那位姑娘把了把脈,脈相雖是微弱,卻也沒有性命之虞,點點頭,問紅棠道:「太醫怎麼還沒來?」

紅棠柔聲道:「應該就快到了,姑娘不必著急。」說著笑了笑,繼續道:「上次姑娘受傷,王爺可是叫人抬著王太醫過來的,一刻也不能耽誤,王爺的吩咐,太醫自然是不敢怠慢,來得就快多了。」

長亭聽紅棠的話,似乎有些打趣她的意思,她素來雖是磊落大方,卻極不願與趙權扯上關係,只道:「不過是王爺照拂罷了。」

紅棠見她似是有些不悅,不敢再多嘴,退到了一旁,心中暗暗想到:王爺對這江姑娘似是別有不同,只是這姑娘竟似毫無心腸般,倒教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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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被安排站在了門外階下,與其他侍衛一般侍立兩旁,這個時辰天色還是迷迷濛蒙地泛著深沉的藍色,沒過多久房內燈光便亮了起來,人影幢幢,也分不清哪一個才是趙權。

不多時,趙權盥洗完畢,又傳了早膳,讓人報了時辰,便出了房門來,長亭與其他侍衛一般,屏聲靜氣地等候趙權吩咐,趙權在上面靜默地站了一下,這才緩步走下台階,在長亭面前停了停,長亭雖是低著頭,卻也知道趙權在看他,似是還低聲地笑了笑。

長亭心中羞惱,索性抬起了頭,正對上趙權眉目如畫的一張臉,趙權見她不閃不避地看著自己,心中不喜,沉聲道:「放肆!」

長亭心中雖是不忿,卻還是慢慢地垂下了雙眼,趙權知道她的性子,不再與她計較。

再看看她今日的穿著,長亭穿著一套不甚合體的侍衛服,戴著一個大大的頭盔,雖是用繩系好了,卻還是顯得不倫不類,有些滑稽,不禁嘴角微揚,回頭看了一眼張勉,似是誇獎,這事倒辦得甚是合他的心意。

趙權也不再說她什麼,提腳便往府外走去。

早朝上,趙權一身暗紅色官服,立在天子身側,驕矜華貴,意氣風發,不少臣工都在心中暗道:晉王一向自重身份,素來持重沉穩,輕易不會帶笑,怎的今日倒是面色和悅,甚為和氣?

下了早朝,趙權一路便往宮外走來,出了禁宮,車攆已經候著了,趙權看了看精神奕奕的長亭,譏笑她道:「你精神倒好,看來很適合陪本王上早朝。」

長亭笑嘻嘻地拱手道:「回王爺的話,還行罷!」

趙權聽她回話得不倫不類,斜睨了一眼長亭,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懂規矩了。」

長亭揚了揚眉,似乎頗為自得,笑道:「近得菩薩好拜佛嘛,我也是耳濡目染學來的。」

趙權見她一個小腦袋在那頂大大的頭盔里晃來晃去,心中忍俊不禁,猛然往長亭近了一步,長亭反應迅速,立時往後退了一步,卻帶得頭盔歪到了一邊,長亭忙伸手去扶,趙權忍不住笑意,雙手為她正了正頭盔,長亭訕訕地往後躲了躲,拱手道:「謝王爺!還是我自己來罷。」

趙權還懸著雙手,不禁面色一冷,輕輕地「哼」了一聲,冷聲道:「不識抬舉!」說完拂袖轉身,快步上了車攆,正襟危坐,再不理長亭。

長亭心中莫名其妙,她又不是玩偶,怎麼能事事如他所願,這人陰晴不定的,自己也沒有招惹他,倒顯得是她惹惱了他一般,真是奇怪!

趙權回到府中,與幕僚又議了一會兒事,不經意往窗外看了看,該是用膳的時間了,卻沒見到長亭的影子,趙權吩咐人將飯食端了上來,緩步往門口站了,卻見長亭站在階下,目不斜視,趙權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屋。

片刻便有侍女出來請長亭進去,長亭抬腳進屋,見趙權正在用膳,怕又不知怎麼惹惱了他,輕手輕腳地站在了他的側後方。

趙權旁邊還擺了一副碗筷,長亭皺眉,心道:竟是讓我來看他吃飯嗎?

趙權並未回頭,卻像知道長亭在後邊想什麼一樣,平聲道:「過來!」

長亭往前幾步,站在趙權面前,趙權又道:「本王准你坐下同本王一起用餐!」趙權似是心情還好,語氣十分和悅。

長亭皺了皺眉,拱手道:「王爺,我已經吃過了,就不麻煩王爺了!」

趙權放下碗筷,看著長亭,皺著一雙濃眉道:「本王尚且未用過餐,你一個侍衛,竟敢搶在前頭!」

長亭理所當然道:「這哪裡說得上搶在前頭,我上一班崗寅時起床,等您上完早朝,我換班吃飯,然後又換班過來了,您府上就是這樣規定的呀,又不是我擅自做主……」

趙權冷冷一笑,道:「竟還敢同本王頂嘴!這就是你學的規矩?!」

長亭皺眉不語,這人真是難伺候,他府上的規矩他不知道嗎,怎麼還怪起她來了?長亭側著頭,梗著脖子也不說話,心想:最好就將她攆出府去。

趙權復又坐了下去,沒好氣地說道:「那你還站著做什麼,不知道伺候本王用膳?」

長亭有些敷衍地拱了拱手,道:「回王爺,我是答應做王爺的侍衛,但不是做王爺侍女,長亭粗苯,怕也做不好這些精細的事,請王爺明察!」長亭破罐子破摔。

趙權「砰」一聲放下剛拿起來的碗筷,似乎頓了頓,隱帶怒氣道:「給本王出去!」

長亭象徵性地拱了拱手,轉身就出了房門,心中也來了氣,這人實在是喜怒無常,明明是他把自己叫進來的,現下又將自己轟了出來!長亭氣哄哄地出了房門,往階下走去,心中恨恨地期望趙權讓自己滾出府。

沒走兩步卻聽一人叫住了自己,「江姑娘!」

長亭抬頭一看,竟是那日比武的焦衡,只見他快步走了過來,一臉高興地道:「江姑娘,竟真的是你?」說著在長亭面前停下,長亭站得比他高了一階,卻還是矮了他小半頭。

焦衡滿眼歡悅,神采奕奕地看著長亭,長亭在這府中也不認識幾人,和焦衡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沒想到他見著自己這麼高興,雖有些出乎意料,卻也喜悅,當下抱拳道:「焦校尉!」

焦衡低頭看著長亭,上次見她還是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今天竟又是初見一般神采飛揚,內心十分欣悅,抱拳問道:「江姑娘的傷可是大好了?」

長亭笑著回道:「多謝焦校尉關心,我的傷已經好了。」

焦衡點點頭,道:「那就太好了!」十分開心的模樣。

長亭觀他神色,竟是真心誠意地為自己的傷好感到開心,心中十分感動,笑盈盈地望著他。

焦衡看著長亭,他那麼大的個子,竟忽然臉紅了起來,方才沒想到能看到長亭,倉促間只惦記著她的傷,現在緩過神來,方覺得自己失了禮數,忙退後兩步,對長亭作揖道:「江……江姑娘莫怪,在下失禮了!」

長亭笑著擺了擺手,道:「焦校尉哪裡的話,不必這樣客氣!長亭不過是個江湖女子罷了,沒那麼多禮數。」

焦衡紅著臉,竟還抓了抓頭髮,看了一眼長亭,發現她穿著侍衛的衣服,這才問道:「江姑娘怎麼穿成這樣?」

長亭想起屋裡給她氣受的趙權,笑著擺了擺手,有些尷尬,不知該怎麼說,「嘿嘿」兩聲后,方說道:「我……我給你家王爺當侍衛呢。」

焦衡恍然大悟,雖還是有點疑惑,卻還是道:「原來如此,嘿嘿!」

長亭想起一事,笑著道:「對了,這府中的侍衛是歸焦校尉管嗎?那以後要請焦校尉多關照我了!」

焦衡對著長亭水靈靈的眸子,竟連耳朵都紅了,一時訥訥地說道:「這府中侍衛不歸我管,不過姑娘若是有什麼事,可儘管告訴在下,在下……」

「是焦衡來了嗎,進來!」卻聽趙權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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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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