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扮作夫妻

第112章 扮作夫妻

第112章扮作夫妻

屋中並無旁人。

盛明遠和蜜糖罐子都不在,只在桌上留了張字條,說是帶蜜糖罐子一道買早餐去了,晚些回來,讓她等他們。

陳暖昕笑笑。

恰好屋外敲門,是小二送洗臉水來:「夫人好,公子早前說這時候差不多夫人便醒了,讓小的送洗臉水來。」

陳暖昕頷首。

小二這才笑嘻嘻端了臉盆進屋。

她每日醒的時間差不多,盛明遠都既在心裡。

陳暖昕道了聲謝。

小二連忙道:「夫人客氣了。」退出屋中時,又笑:「小的看公子對夫人是真好,處處體貼周到,夫人真是好福氣。公子同夫人郎才女貌,二位走在一處,都讓人移不開眼。」

陳暖昕嘆了口氣:「他給了你多少銀子。」

小二見被拆穿,就尷尬笑笑:「……挺多。」

陳暖昕又掏出些碎銀子與他:「你稍後見了他呢,就同他說,他若是再到處胡說我是他夫人,我就立馬回北輿。」

小二窘迫笑笑。

這夫妻二人是耍他的么,同住一個房間,女兒都這麼大了,還不是夫妻!

呵呵,不過有銀子不要才是活該被耍!

小二趕緊接過,一個應了聲是。

陳暖昕這才關上房門。

只是關上房門,又實在忍不住輕笑一聲,這盛明遠腦子裡終日都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虧他都想得出來。

陳暖昕搖了搖頭,去水盆處洗漱。

……

不多時,盛明遠一手抱了蜜糖罐子,一手拎了早飯回來。

小二見了他,趕緊迎上來:「公子!」

盛明遠笑道:「洗臉水送去了嗎?」

小二笑容可掬:「送去了,送去了,夫人還賞了呢!」

盛明遠笑了笑:「那你收著便是。」

言罷,抱了蜜糖罐子就要往樓上去,小二又上前攔住。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錢都收了,話也得帶到才是。

小二尷尬笑笑:「公子,夫人她說……說……」

「說什麼?」盛明遠問。

小二咽了口口水,只得道起:「夫人她說,讓小的稍後見了公子就同公子說,公子日後若是再到處胡說她是公子的夫人,夫人她……她就立馬回北輿……」

小二說完,便又尷尬笑了笑。

盛明遠也尷尬笑了笑,支吾道:「我……我夫人真是幽默啊……」

小二臉都紫了:「幽默幽默……」

待得小二離開,蜜糖罐子才道:「明遠叔叔,娘親可是真生氣了?」

盛明遠微微蹙眉:「蜜糖罐子,今天怎麼答應我的?」

蜜糖罐子趕緊捂了捂嘴,笑眯眯道:「當著娘親的面要喚明遠叔叔,娘親不在的時候可以喚爹爹!」

父女二人都咯咯笑了笑。

盛明遠道:「蜜糖罐子,再隔些時間,娘親便能記得早前的事情了,屆時,你便可名正言順得喚爹爹了!」

蜜糖罐子點頭。

等到了房外,蜜糖罐子敲門:「娘親,我們回來了……」

陳暖昕開門,蜜糖罐子伸手讓她抱。

她從盛明遠懷中接過蜜糖罐子,「方才去了何處?」

母女二人說著話,陳暖昕竟是一眼都沒有看他。

盛明遠趕緊泥鰍般溜了進來。

正好聽蜜糖罐子道:「我同……明遠叔叔都沒吃呢,想帶回來同娘親一道吃飯。」

陳暖昕這才看想盛明遠。

盛明遠竟朝她眨眼。

陳暖昕無語。

盛明遠上前:「我記得你早前不怎麼愛喝粥,便買了些油條,果子和豆漿,講究用些。」

陳暖昕看他。

盛明遠筷子夾了給她,又給蜜糖罐子盛了粥。

蜜糖罐子歡喜接過。

這似是離開北輿后的第一頓早飯,也是第一頓閑暇逸致的早飯。盛明遠沒怎麼吃,多是在照顧她們母女。

臨末,陳暖昕才塞了半根油條在他嘴中。

盛明遠笑開。

******

已到西秦境內,邱更晨間便外出去換了輛馬車。

小心使得萬年船,早前北輿過來,盛明遠便有叮囑,每隔三兩日便換輛馬車,這一路都是如此。眼下到了西秦境內,雖然已算安全,但細節處能避開則避開。

邱更回來,屋中也正好收拾妥當。

幾人離了客棧,駕了馬車往下一站去。

陳暖昕已換回女裝打扮,蜜糖罐子仍是扮作小公子模樣,用盛明遠的話說,蜜糖罐子避人耳目便好,她若是被旁人瞧出女扮男裝,興許還會多引人注目一些,不如同他一道扮作夫妻,順理成章,旁人瞧過也罷。

陳暖昕尚未開口,蜜糖罐子已配合得喚了「爹爹」。

盛明遠立即道:「二比一,此事便如此定了。」

陳暖昕眼珠子險些瞪出來,但也真因蜜糖罐子當家做主,算是達成了一致。

陳暖昕好氣好笑。

蜜糖罐子同邱更共駕,盛明遠湊上前,諂媚喚了聲:「夫人……」

陳暖昕奈何:「盛明遠,這裡沒有旁人……」

盛明遠不依不撓:「總要喚順口,否則露餡兒了怎麼辦?」

陳暖昕睨他。

他趕緊話鋒一轉:「昨日說到最後半個饅頭都給你吃了,可要聽之後?」

陳暖昕看他。

他眼底果真笑意充盈。

他俯身貼近:「丫頭,你親我,還是我親你。」

「盛明遠!」陳暖昕是真惱了。

「那先欠著……」今日已得寸進尺,盛明遠見好就收,「半個饅頭吃完,事情就迎來了轉機,這伙山賊聽聞有富商攜家眷出行,便傾囊而出,只留了一個腦子不怎麼好使的看家,稍稍用些計策,便同其他被關在後山的人一道逃了出來。」

陳暖昕臉色這才緩和了些:「還有其他人?」

盛明遠頷首:「這伙山賊關押的人大多是像你我這樣的,一類是年歲尚小卻模樣清秀的孩子,能找人牙子賣個好價錢,另一類是衣著富貴的子弟,可以送信去找家宅要銀兩,這後山中關押的便都是這樣的人。原本我們也是要同他們一道走的,但當時寒冬臘月,你發起了高燒,走不了。」

陳暖昕看他,沒有打斷。

盛明遠雙手抱在腦後,仰首看著馬車頂部,似是整個人都陷於回憶之中:「你當時發著高燒,整個人都燒得迷迷糊糊的,我只能背著你下山,你一直喚爹和娘,聽得讓人扎心。而彼時天寒地凍,我心中怕你要是真睡過去,就再醒不過來,就拚命同你說話,要確保你還是清醒的,但你身上越來越燙,燒得越來越厲害,再這麼燒下去,人恐怕都要燒廢了。我便想先不下山了,先尋了一處山洞先禦寒,我是有隨身帶火星子,可山洞周遭的柴火都受了潮,生不了火,我都忘了當時是如何一面背著你,一面尋了足夠生活的木柴,這才將火點起,防止夜裡有野獸來……」

陳暖昕問:「不是有山賊嗎?怎麼還敢生火?」

盛明遠看她:「當時哪顧得了那麼多,你都燒得眼中無神了,山賊來了也頂多抓回去,若是在寒冬臘月里凍死便真是死了。後來才知曉,哪有什麼富商經過,不過官府放出的消息,將這群山賊抓得七七八八了,剩下幾個,我們後來還遇上,還將我的球仗打斷了……」

「球仗?」陳暖昕不解。

盛明遠頓覺警醒,提這個實在沒有必要,別再牽出他同顧寒之的青梅竹馬屆時才是如何都解釋不清楚了,遂而趕緊話題一轉,「不說那些無關緊要的事了,當時生了火,我們靠著這一堆柴火平安過了一夜。可你高燒了兩日不退,我記得家中的大夫說過,發燒要捂汗,可捂汗若是還無用,便要降溫,我那時便不停拿冷水給你手腳降溫。你那時臉頰紅得同火燒雲一般,看得讓人焦心,我便迫不得已,尋了冷水給你擦拭全身,又將水含在口中餵給你吞咽……」

陳暖昕不由抱膝,那時若不是盛明遠,她應當早就病死在荒郊野嶺了。

盛明遠繼續:「好容易等你的燒稍微降下些,才背著你拚命往山下跑。當時只覺那個山頭怎麼那麼大,也不知在裡面迷路了多少次,馬不停蹄得跑了一整日,還遭遇了先前說的那群山賊,這才算是下了山,尋了大夫給你開藥診治。現在想來都后怕,大夫說虧得降了溫,否則人都燒沒了,只是你那個時候骨瘦如柴,又染了很重風寒,沒那麼快好,人也是迷迷糊糊的,還要繼續服藥躺上幾日。我便將太爺爺給我那枚「平安」玉佩壓給了大夫,讓他給你治病,幸好,不出兩日,你的燒便腿了,眸間恢復早前的清澈……」

他說起此處,臉上才露了笑意,好似也鬆了口氣。

這才轉眸看她。

見她抱膝,也莞爾看他。

他繼續笑道:「早前在山洞裡,你喚得我一聲明遠哥哥;背你下山時,你在我背上迷迷糊糊喚得也是明遠哥哥;在這大夫的醫館里,你昏迷了幾日,醒過來,第一聲也是喚的明遠哥哥。」

陳暖昕笑了笑,問:「那後來呢?」

盛明遠這才湊到她面前:「丫頭,這個時候親我一下,應當無妨吧……」

氣氛使然,陳暖昕緩緩吻上他臉頰。

雖如蜻蜓點水一般,他心底卻似繁花似錦。

她終於肯主動親他,便是一大步!

盛明遠順勢將她攬在懷中,輕聲道:「可後來便不怎麼盡如人意。我離家多天,卻未到角州,怕家中擔心,正好借了紙筆給家中寫了書信,再外出去尋了驛站給家中送信去。可回來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在醫館了。大夫同我說,你馮叔叔尋到你了,將你丫頭接走,還付了銀子讓大夫把玉佩還給我。我就這麼外出一會兒的功夫,你會便被家人尋走了,連一封信,一句都沒給我留,我當時心中甚是挫敗,好歹這幾日也是患難與共,便是尋到了家人,丫頭又豈會連句口信都不給我留……」

陳暖昕心底自是知曉。

若是馮叔叔尋到她,以她的身份,馮叔叔豈會讓旁人知曉?

自然也不想她日後再見盛明遠,多生無端的波折。

只是就這麼同盛明遠分開了……

陳暖昕抬眸看他。

他果真道:「眼下才算是想明白了,你是長寧郡王的女兒,身份特殊,你馮叔叔自然不願突生波折,也自然不願你留任何口信給我。」盛明遠笑了笑,「丫頭,我是真以為日後應當再不會見到你了,可誰知下一次見面竟是十年之後。」

十年之後?

陳暖昕詫異:「如何見到的?」

盛明遠笑:「洞房花燭夜,掀起蓋頭的時候……」

陳暖昕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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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暖昕:,,,,

盛明遠:我說的真的都是事實,,沒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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