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白色的蝴蝶?!」
按照蘭兒所訴,小皇子入睡時還一切安好,只到了夜半時分卻突然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還喊「白色蝴蝶!白色蝴蝶!」
他哭得,聲嘶力竭,幾乎就要哭昏過去了。蘭兒見狀不好,忙把一直以來貼身照顧小皇子的奶媽、嬤嬤都叫了過來。
奶媽、嬤嬤等人也是第一次見到小皇子如此模樣,素手無策之下,連忙把小皇子又抱回到漪瀾殿去了。
「小姐昨日辛苦,我便沒有驚動小姐。」蘭兒忐忑道,「據宮中嬤嬤說,小皇子從未如此過。是不是昨日他見過林更衣的關係啊……?」
葉思君秀眉微蹙。
昨夜她在漪瀾殿中聽到虞貴妃無意中所說,那前朝皇帝曾將一國之財力都交到了前朝公主的手中。
如果虞貴妃所言非虛,那前朝公主便是葉二的母親——梧娘。
梧娘留下了一塊小魚玉佩讓葉二貼身收藏,而她在幾次因緣巧合下,拿到了另外幾塊玉佩,結合之下,已經得到了那塊玉璧。
玉璧形狀奇特,總讓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昨夜她回到歸兮殿後,便屏退左右,獨自一人進入了隨身空間之中,仔細查看玉璧。以至於,她才沒有聽見小皇子那邊的動靜。
「林更衣之事,小皇子沒有及時離開,是有極大的可能讓他見到了那恐怖的場景。」葉思君有些懊惱,「還需讓太醫給小皇子好生看看才行。」
蘭兒道:「那時事出突然,誰也不知道堂堂宮中竟然會發生此等之事。我聽漪瀾殿宮中人傳來的消息,貴妃娘娘已經請了法華寺的不易大師來為小皇子祈福驅邪,相信不久小皇子定能恢復健康的。」
葉思君聞言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取出了一包花生酥糖讓蘭兒在她出宮前給小皇子送去。
「這……不是小狼的花生酥糖嗎?」蘭兒驚訝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花生酥糖。
大抵因為從小生長在阿華塔下的關係,葉小狼較其他的孩子更加的機警與不安。
日常他是不肯吃別人給的任何東西的,除了這葉思君與他第一次見面時,給她吃的一塊花生酥糖。
後來,葉小狼住到了鶴翔侯府之中,葉思君也發現其晚上幾乎很難入睡,即使入睡只要一有響動就會立時驚醒。
這很顯然會影響到葉小狼的生長。
所以葉思君考慮之後,便請薛飛揚幫忙,在花生糖酥中加了幾味安神、靜心、凝神的藥材。如此一來,葉小狼吃了這些花生糖酥,睡眠質量便大大的提高了。夜半驚醒之癥狀,也漸漸緩解了。
葉小狼也越來越健康,不再是那個躲在阿華塔下如同幽靈一般的死孩子了。
「今日來的匆忙,並沒有隨身攜帶藥材。如今小皇子已經有太醫治療,去了反而添亂。你這幾日與小皇子的貼身嬤嬤也十分要好,這花生酥糖有安神的作用,你就私底下交給她,讓小皇子當做小零嘴隨便吃吃吧。」
葉思君頓了頓,又道:「你送去之時,只說讓小皇子吃著玩,其他無需多言。」
「是。」
小姐向來心思縝密,且心善人美,定不會害了小皇子。當下蘭兒便捧著花生糖酥便去了。
葉思君心中存著事,一時三刻並不想過多接觸虞貴妃。等到蘭兒回來,便乘坐馬車回了鶴翔侯府。
***
如今鶴翔侯侯夫人被皇帝認作義女,冊封為鳳棲公主。如此殊榮,簡直令整個天都城貴婦圈都沸騰了。一時之間,除了一早與葉思君交好的夫人們,其他各府夫人也是陸陸續續有拜帖發來。
至此鶴翔侯府是人聲鼎沸,門檻都要被生生的踩低了幾分。
葉思君向來不愛交際,也不願講時間浪費在各個筵席之上。除了必要的幾場宴會,她婉拒了許多。如此一來,其他人也看明白了,這鳳棲公主與其丈夫鶴翔侯的脾氣倒是如出一轍——一般的高貴清冷。
當下,想要趁機巴結應承之人便少了許多。留下來的大多是,看到了葉思君在醫館、學堂中做出的努力,也紛紛為天都的窮苦百姓慷慨解囊。
不過,即便是葉思君退卻了許多應酬,但交際往來還是不可避免的多了起來。
葉思君回鶴翔侯府當日,便將虞貴妃有意拉攏鶴翔侯府至二皇子勢力之下的事情,告知了小侯爺。
小侯爺聞言眉頭緊蹙,他與二皇子自小一起長大,關係也頗好。
但鶴翔侯府乃至於賀家軍,向來只效忠於皇帝。如今,皇帝尚在位,且年富力強。太子一倒,虞貴妃便如此焦急拉攏,倒是顯得居心叵測。
「此事我自會處理,讓夫人為為夫操心,倒是為夫的不是了。」
小侯爺回過神來,便見到自家小妻子的擔憂模樣。
不該如此,他家的小妻子就應該開開心心的,心裡應該就想著該吃些什麼好吃的,而不是在心中記掛如此多的事情。
他輕輕一帶,就將葉思君拉坐在了自己的懷中。
感受到她軟柔的小身體,聞著她身上淡淡馨香,小侯爺的耳邊便慢慢變紅了。
「一日未見如隔三秋。我之前並不明白此是何意,過了昨夜,倒是深有體會了。」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淡淡的磁性,讓葉思君的小心臟都忍不住砰砰跳動了起來。
同時,感覺到有柔軟溫熱的觸感在她的額頭輕輕一觸,她微微抬頭,他的氣息就撲到了她的臉頰處。
原本粉嫩的小臉立時就變得通紅。
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危險的氣息,他又道:「世人都說小別勝新婚,今日,我倒是深有體會了……」
葉思君看著那張俊逸非凡的臉靠的她越來越近,不由的產生了一種眩暈的感覺。
——美貌的衝擊力果然厲害。
小侯爺見自家小妻子看得他目不轉睛,心中也是突然有了幾分得意。他剛想再調侃幾句,忽而脖子就被她圈住了,再稍稍的往下一拉。
「唔!」
嫩如櫻花一般的唇就將他的話都堵住了。
細細的吮吸……
她如何就不明白,他方才說了那麼多,又不惜以美色勾引,都不過是為了讓她不要擔心而已。
既然他如此盛情,她又如何可以退卻呢?不順勢而為,豈不是辜負了他的美貌多情。
氣息交纏,兩個人都忍不住要燃燒起來……
這時,小侯爺耳尖微微一動,輕易推開葉思君,同時將她身上已經鬆開的外衫拉好:「有人來了。」
「啊?」葉思君雖是發起進攻者,但沒多久就被人家攻城略地,招架不住了。此時,她還暈暈乎乎的,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小侯爺忍不住揉揉了她的發,又順手倒了一杯水,塞進她的手中:「緩一緩。」
葉思君臉頰微紅,捏著茶杯,剛抿了一口,便聽見瞳兒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啟稟侯爺,暗衛來報,北漠狼族有一隊人馬,現在正往天都而來。」
瞳兒進得房內,也沒有發現侯爺夫婦有絲毫的不妥,只認認真真的繼續報告道,「那對人馬來勢洶洶,其中一人乃是北漠狼族皇族——翰傑王爺。」
「翰傑?」小侯爺聽到這名字意外蹙緊了眉頭。
見葉思君面如疑惑,小侯爺耐心解釋道:「這狼翰傑乃是當今北漠王的第四子。為人兇悍勇猛,有北漠草原之狼的稱號。與他的父親不同,這翰傑王爺是主戰派。一貫主張用武力解決一切問題。」
「數日前,皇帝倒是告知我,北漠王如今年事已高,且因為年景不好。而大夏今年勢力飛升,蒸蒸日上,倒是讓那北漠王向當今陛下發來了一張求和書。目的是想大夏與北漠握手言和,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此事乃是好事,無論如何,和平才能讓邊境百姓休養生息,才能讓大夏更加的強大。只是……」
「狼翰傑,是主戰派,並不希望北漠、大夏兩國交好嗎?」葉思君問道。
小侯爺想了想道:「這狼翰傑據說有一半的血脈出自大夏。多年前,我便對其進行過監視。發現其數年前,曾來到過天都。」
「他竟然來過天都?!」葉思君忽而問道,「侯爺可還記得,那到底是幾年前的事情了?!」
「大約七、八年前。」
七、八年前,這時間點……
小侯爺回憶道:「狼翰傑一直以為便是我賀家軍重點關注對象,他一有動作,我這邊便會接到線報。但是那次卻很奇怪,我安插在北漠狼族的眼線突然全部斷掉。等到再次接上了頭,卻是狼翰傑已經離開了天都。所以,其在天都到底做了什麼事情,卻是無從得知。」
葉思君認真聽完,想了想又問:「如此說來,自七、八年前那狼翰傑來過一次天都之外,這次,他是第二次來天都。」
「確實如此。」小侯爺點頭,琥珀色的眼眸滑過一絲隱忍,「只是不知其這次來所為何事。若是主和,要與大夏交好,應該來的是北漠大皇子,而不是這個四子。」
小侯爺說著立時站立起來:「我先進宮面見陛下,你且先在府中休息。」
「好。」葉思君點著頭也站了起來,語氣軟軟,乖乖巧巧的模樣讓小侯爺真是捨不得離去。
但是,此事重大,容不得一點馬虎,小侯爺摸了摸葉思君紅暈未退的臉頰,便騎馬離開了。
***
小侯爺一走,葉思君也是忙碌了起來。
葉二母親既然為前朝公主,其手中有前朝皇帝的大批寶藏。這也可能就是當初,她剛剛穿越過來,葉二便被掐死的主要原因。
葉思君拿出那塊玉璧,看著其上的圖案,越看越是覺得眼熟。
這到底在何處見過?
或者說,這是葉二見過,刻在她的記憶之中,只是時間過去,記憶漸漸模糊,導致她一直無法想起來。
葉思君想了想,便讓蘭兒將鍾嬤嬤請來。
最近,鍾嬤嬤的老年痴獃之癥狀是越來越嚴重,她幾乎就快要認不出來人,也常常把葉思君認作早已故去的葉二的母親。
——如今,她日常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夜晚來替葉思君蓋被子,一邊蓋,一邊還要輕輕的為她唱一首搖籃曲。
「山崖外,菩提方,蝶兒偏偏魚兒躍。」
「城之南,塔之北,光華閃耀照月華。」
短短几句輕快的樂曲,朗朗上口,沒多久,葉思君便也聽會了。
小侯爺不在府中時,她便由著鍾嬤嬤過來照顧她。
先前她還對鍾嬤嬤如此熟悉宮中禮儀,將葉二教的儀態良好感到奇怪,如今想起來,這鐘嬤嬤極有可能就是前朝女官。在前朝傾塌之際,跟著公主離開宮中。
現在,鍾嬤嬤因病無法想起前事種種,但是,若是讓她見到已經完整的小魚玉璧,是否可以刺激她想起往事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