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成成也固執,我就是不睜開眼睛，你給我撐開眼皮我還是要閉上。

張頂頂沒事情做，她無聊啊，就想著看看蔡如意什麼情況,想讓成成帶著她去。

「走啊，走。」

「走啊走。」

「走啊走啊走啊走。」

念經一樣，成成最後沒轍,不遠，牽著她就去了，去的時候居委會的大媽就在門口站著呢，「嘿,你們倆可不能進去,等著一會就行了。」

給攔住了，這大人相親的事情，尤其是二婚頭的,鐵定就不能讓前邊的孩子出現,第一次見面不合適。

拉著張頂頂就往外面走，「頂頂你瞧著多好，給你找個爸爸,以後你媽就輕快了。」

聽見這話，張頂頂歇下來往裡面硬闖的心思,看著成成竟然笑了笑,她覺得,這事情,其實成成想開了才是最好的。

沒事，我們在這裡等我媽。」

大媽見倆孩子可憐，到底拿出來一分錢，「成成，你去帶著妹妹買兩塊糖吃。」

蔡如意在裡面，聽著李平在那裡說話，覺得人家真有文化，說話談吐都好，文縐縐的，聽著就讓人心裏面舒坦，她其實就是仰慕這樣的人。

看的心裏面很滿意，「我家裡呢，有兩個孩子，頂頂雖然是我抱來的，你大概也聽說了，但是我當親閨女一樣的。」

「咱們把話說開了，以後你好好對著我這倆孩子，咱們就過。」

李平這人，年紀比蔡如意大七八歲，這個年紀不算年輕了，又帶著倆孩子，關鍵是他家裡沒房子，是原先鄉下的，李平當了老師才在城裡面租房住了。

老師工資又不高，還不如壯年的工人，所以找個蔡如意這樣的也不好找，今天看著蔡如意，心裡也是滿意的。

找到是過日子的人，能養家的，里裡外外的操持，有口熱飯吃的，蔡如意長得好，而且看著就是個麻利人。

沒幾天，馮大爺聽著外面熱熱鬧鬧的，看著桌子上的喜帖子，他心想這叫李平的好福氣，娶了蔡如意這樣的好女人。

李平搬過來住了，為著就是省錢，「我們家裡沒房子，每個月房租就許多錢，這些錢我想著省下來了，給孩子貼補點飯錢，隔三差五的吃個雞蛋什麼的，別虧了身子。」

聽著是這麼個原因，蔡如意也是為了孩子好，沒有不答應的，李平就這麼搬過來了，但是她那個房子太小了，這一下子六口人，睡覺都睡不開。

王麗華自己搬走了，她自己去找的蔡如意，「大妹子，你這要結婚了，人家搬過來，怕是沒地方住，我啊，就搬出去內院吧，馮大爺那邊有個雜物房，前兩天收拾出來了，我正好搬過去。」

蔡如意沒想到王麗華連這個都考慮到了，「大姐，您別搬走，我們住的開，給孩子們打了上下床，不佔地方。以前您怎麼住的，現在還怎麼住，沒道理我要結婚了，趕著您走。」

她是真的好好看了，床都讓人去做了，一家子擠在一起的，這城裡面的到處都是。

但是她不想委屈自己的孩子，也不想委屈人家的孩子，這以後都是一家人，睡一張炕上不好，所以才做了架子床，到時候扯上帘子就是了。

王麗華是打定主意要搬的了，人家不趕著你走，是人家仗義，「我知道您好心，您什麼意思我都明白，都懂，想著給我方便。」

「可是，您看我這搬到內院去也合適，馮大爺日子過不下去了，又收拾了一間雜物房出來租，我呢，正好要租房子，什麼也不耽誤，你一間房子，不方便。」

話說到這裡，蔡如意也沒什麼話了，「我當您是我親姐姐，搬家那天我幫您。」

這是先給王麗華搬了家，她才結的婚，仗義。

馮大爺北屋沒有房子了，東屋是何老師住著，還有西邊的，也早就租出去了，只是人不在家，走親戚去了。

他因為日益拮据，北屋三大間，全是自用的來著，他收拾出來了一間小的雜物間，租給了王麗華，自己就用著兩間房了。

李平就這麼搬過來了，頭天搬進來，第二天就結婚了，擺了幾桌子，請的都是街坊鄰居還有老家的親戚。

李平家裡排名老大，下面還有個妹妹，先前有倆兄弟來著，都死了。

「大哥，你說你這弄得這叫什麼事情，就跟大倒插門一樣。」

「這怎麼能是倒插門呢，我沒房子住，如意有房子，正好搬過來，我上班也方便，也省了一筆房租開銷。」

巧了，這李平跟何老師都是一個學校的，和平里小學的，不然這居委會的也找不出他來。

蔡如意家這邊就是和平里，挨著和平里小學的，當然上班方便，以前他租的房子，都是老遠的。

「那你結婚了，老家的孩子還有媽你也要儘早打算了。」

「這個我知道，跟如意商量了，孩子就不走了，留下來在這邊，上學也方便，也有個人照顧了。」

他先前來孩子，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兒子眼看著要入學了，閨女還小，都是在鄉下他媽帶著的，今天結婚了，孩子過來就不走了。

他妹妹李玲笑了笑，「這還差不多，你也應該讓媽享享清福了，讓她到城裡來享受享受。」

還要說什麼，門就給推開了，李玲一看是成成，話就不說了，「行了，哥你先忙，我去外面張羅張羅。」

頂頂跟在成成後面，這會兒才爬上去台階，看清楚屋子裡面就這麼兄妹倆，她心想，這樣的日子，非得避開人說話，只怕是不是好事，防著她們呢。

心裡老大不高興，扯著成成的后衣擺，成成拉著他上了最後一個台階，「爸，我媽喊你過去呢。」

成成是叫爸爸的，說好了，孩子都還小，以後就是一家人，李平的孩子喊蔡如意叫媽，成成跟頂頂喊李平叫爸。

成成今天就喊上了，其實嘴上喊爸爸，心裡沒有什麼感覺，他覺得就是個稱呼，喊不喊的都一樣。

人家的孩子從小有爸爸疼，知道爸爸這個稱呼意味著什麼，有多重要。

可是成成沒有啊，他不在乎這個。

頂頂就裝啞巴，看著李平急匆匆的走了，她打量著這間屋子，這是以前王麗華的那個屋子，小小的一個，放著一張小床，以後是李平跟蔡如意睡的。

外面的稍微大一點的，靠著東牆西牆，是上下床，蔡如意是想著，倆姑娘睡一邊，倆小子睡一邊，中間拉帘子就是了。

馮大爺看著這席面，「真體面，看看這有肉呢，還有魚。」

李平恰好聽見了，知道這是內遠的馮大爺，「您好好吃，這魚新鮮呢，是我的學生聽到我結婚，專門去砸開冰撈的。」

「那是您受人尊敬，還沒給您道喜呢。」

「同喜同喜。」

馮九齡笑笑，面上開心，其實心裡也不太得勁，他其實是對著蔡如意有那麼點心思的，一個寡婦，一個沒老婆。

這件事情，它正合適啊。

他這點小心思，就一直沒說出口，加上大家都認識這麼多年了，更說不出口了，也沒有個合適的機會，一等二等的，他笑了笑，命。

李平數著這幾桌子席面，席面上得有肉有魚，還得有酒，加上這花生瓜子糖的，一筆開銷，抵得上先前倆月的房租了。

你說不是一個家庭出來的四個孩子，加上成成早熟，張頂頂也不是那種善茬子，幾個孩子就是碰見了都不說話的。

沒什麼好說的，張頂頂嘴巴裡面吃著糖，對著蔡如意笑，因為蔡如意今天穿著一件新棉襖，是王麗華給她做的，說是到底是結婚，甭管她是幾婚，為了平時也能穿，是個桃紅色的，不是鮮紅。

頭上是一朵紅絨花，笑吟吟的，腰那裡還掐著一把，顯得人氣色格外的好看。

一不注意，口水就出來了，蔡如意趕緊的給擦擦，「好吃不，給你裝在口袋裡面，不然一會就沒了。」

說著給張頂頂口袋裡面塞了好多，以為她是喜歡吃糖。

晚上的時候，張頂頂就死活不進蔡如意的屋子，只靠在成成的腿邊。

她瞧著那個姐姐，看著她的眼神大概也不是很友善。

「我跟成成睡。」

成成就抱著她起來，「媽，您去睡吧，我帶著頂頂。」

說完就去拉上帘子，張頂頂睡下面，他自己爬到上面去了。

沒人陪著自己睡，張頂頂躺在那裡略孤單，覺得還是不結婚的好，但是得為了蔡如意想想，不圖個別的，就是有個人陪著自己，搭夥過日子。

張頂頂睡不著，自己做起來，一會兒就聽見上面細細索索的，成成爬下來了，大概是因為月光的原因，臉色看起來十分柔和。

「睡覺了。」

彎著腰往裡面伸手把張頂頂給抱過來，張頂頂發現從這個角度看，成成的側臉很好看，雖然鼻樑不是很□□，眼睛不是很大，但是莫名其妙的，平凡的五官裡面，帶著不平凡的小帥氣。

她兩隻手拉著成成的脖子，「要拍拍。」

成成有點想笑，死丫頭今天嘴巴不是很硬。

有點冷，自己也進去了，心想別半夜掉下去，給摔的屁股疼。

倆人就擠在一起睡了，成成昨晚上也是難得的體貼，早上起來，張頂頂回憶，覺得這大概是經歷的太多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這麼滄桑的人就容易傷感。

還沒總結完，就聽見李平在那裡喊，「都起來了，趕緊的吃飯，吃了去上學。」

家裡的孩子，有了排行，李小軍是老大，成成是老二，李小樂是老三，頂頂是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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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其實善惡觀念不是很明確，大多數時候憑藉著自己的喜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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