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的替身(七)
夜幕低垂,黑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狂風驟雨陡然而至,屋外豆大的雨珠重重拍打在屋上,順著房檐落下成串的雨水。
偌大的雨聲吵得靈均睡不安穩,她皺著眉,迷迷糊糊的坐起來,一雙眼睛還眯著,口中卻自覺喚人,「綠漪,綠漪……」
奈何喚了好半晌也沒人應她。
「奇怪,綠漪怎麼睡這麼死。」靈均跌跌撞撞的下床,當手下觸及到一片溫熱
「啊!!!」凄厲的女聲劃破了長空。剎那間,長寧殿的宮燈都亮了。
靈均抱著被子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福壽和綠漪聽聞動靜,第一時間打燈進來,兩人詭異的發現陛下臉色黑沉,渾身透著不爽的氣息坐在床邊。湘容華白著小臉,抱著被子,猶如被惡霸欺凌的良家少女,哆哆嗦嗦的躲在床尾。
福壽/綠漪:…………
福壽到底是人老成精,結合之前湘容華的慘叫和現在的情景,他貌似摸到了真相的門檻。
但是現在他卻無比的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
福壽眼觀鼻鼻觀心,垂首而立恭敬道:「陛下,老奴來遲,不知出了何故。」
曄帝黑了臉,僵硬地吐出兩字兒:「無事。」
梗了梗又道:「燈留下,你們退下吧。」
靈均不幹了,這會兒其他人走了,她不就慘了嗎。當即出聲:「綠漪留下。」
曄帝回頭冷眼瞪她。
靈均眼睛一眨,擠出兩滴淚,可憐兮兮道:「嬪、嬪妾害怕。」
「呵。」曄帝冷笑出聲,然後無情反駁了她的提議。
靈均欲哭無淚。
福壽和綠漪麻溜兒地跑了,獨留靈均與曄帝相看淚眼。
曄帝抱臂冷笑:「朕倒是不知湘容華有一把好嗓子哪。」說到「好嗓子」三個字時,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啊,靈均一點兒都不懷疑他會撲過來咬死她。
靈均哭唧唧,抖著小嗓音兒:「陛下,嬪妾不是故意的。」
曄帝:「呵呵。」
靈均:…………
靈均心灰意冷,悄悄把被子提高了點兒,待會兒曄帝真動手了,她還可以抵擋一下。
她怎麼能這麼聰明呢=v=
靈均一會兒憂,一會兒喜,這冰火兩重天的滋味兒真是絕了。
曄帝晾了她一會兒,火氣漸小,秉著給雙方一個台階下,主動開口問道:「在想什麼?」
「在想你過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靈均順禿嚕嘴一回答。
話落,滿室寂靜,落針可聞。
靈均驚恐臉:完、完蛋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靈均這個時候爆發了無與倫比的求生欲,她拚命揚起嘴角,力求讓自己的笑臉優雅迷人又不失真懇情摯,「呵呵,那個,嬪妾的意思是說,是說,嗯,陛下日理萬機,還能閑暇之餘過來探望嬪妾,嬪妾感激之餘又榮幸備至,所以恨不能擺出最隆重的禮儀來迎接陛下。」
「所以,所以」靈均摳著被子,眼珠滴溜溜亂轉,腦中不停組織合適的語言,「所以今晚陛下過來,嬪妾竟然不知,實在是,是惶恐至極,對,惶恐至極,故以才會如此失態。還望陛下恕罪。」
說著,靈均掀開被子,順勢跪在了床上,還對著曄帝的方向磕了個頭,真的是認錯態度非常誠懇了。
然而曄帝一點兒都不想原諒==
他是真服氣這個女人了,每次把他氣得半死,最後又找到一大堆似是而非的借口,讓他想發火都發不出。
靈均等了一會兒,噫,怎麼沒反應哪。
她悄悄抬頭,剛好跟曄帝來了個深情對視。
靈均僵化了。
靈均:「陛下……」
她是真的快哭了。
曄帝沒好氣的把人拉懷裡,惡狠狠地掐了一把那肉嘟嘟的臉頰。
靈均:「………嗷……疼疼………陛下……疼……」
曄帝稍稍鬆了力道,調侃她:「陛下疼,愛妃叫個什麼勁兒?」
靈均:………
靈均:「陛下,嬪妾錯了,嬪妾以後再也不敢了,陛下,陛下。」
靈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可憐,也哭得曄帝惡寒不已,他猛然鬆了手,丟了塊帕子,「快擦擦,這宮裡哪個妃子跟你似的,哭起來涕泗橫流。」
靈均撿過帕子,先擦眼淚,再擤鼻涕,還帶著哭腔咕噥道:「那是因為嬪妾長得美,哭的涕泗橫流都好看。」
曄帝,曄帝扯過被子睡覺,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自戀的女人。
靈均嚇也嚇過了,哭也哭過了,瞌睡早沒了。
這會兒她看著曄帝,眼冒精光,猶如在看一盤紅燒肉。
靈均慢慢挪到曄帝身旁,嗲聲嗲氣地喚:「陛下~~~」
曄帝不知為何,心頭一緊,警惕的盯著她。
靈均動作一滯,但為了以後的好日子,千難萬難也得上。
她伸出一雙柔夷,在曄帝胸口畫著圈圈兒。
「陛下,你看這屋外暴雨惱人,您難道還睡得著嗎?」
曄帝靜靜看著她,不說話。
靈均如同受到無言的鼓勵,再接再勵,決定說的再直白點兒,「陛下,春宵苦短哪。」
曄帝眸色漸深,冷靜旁觀他的湘容華如何作死。
靈均跟他大眼瞪小眼,等了一會兒,秀氣的眉毛擰成一團,他,他咋還不那啥她呢?
難道是她還不夠主動?
有可能。
靈均自以為悟到了真相,暗暗唾棄了一番曄帝的惡趣味,然後麻利兒地把自己脫乾淨了,跟條泥鰍似的鑽曄帝被窩裡,雙眼亮晶晶的,還帶著點兒邀功道:「陛下,嬪妾準備好了。」
曄帝覺得他再忍下去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於是後半夜,他愉快地跟他的湘容華一起玩了你跑我趕和捉迷藏。
湘容華體力不支,想要中途退場,奈何小夥伴捨不得她,不讓她走,湘容華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意識消散前,她猛的一縮,曄帝小旁友意料之外的輸了。
他難以置信的瞪著身下的女人,臉色青青白白,很是複雜。
靈均成功收穫了種子,心滿意足的的躺地不起,口中還美滋滋地念叨,「孩子,孩子……」
曄帝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的手一直摸著腹部。
就那麼想要一個孩子嗎?
曄帝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側躺在靈均身旁,手指摩挲著靈均的臉。
不知什麼開始,他竟然越來越難以在這個女人身上找到那個人的影子了。
她們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那個人如同最名貴的牡丹,優雅高貴,需要最細心的呵護才能存活。而湘容華不一樣,有時候很老實本分,有時候又有幾分小聰明,就像路邊的野草,偶爾想起去看一眼,她也依然是生機勃勃。
果然,贗品就是贗品嗎。
曄帝似乎找到了答案,終於安心的睡下了。
只不過,次日,福壽吩咐人給長寧殿送避子湯的時候,曄帝突然開口阻止了。
福壽震驚之餘,還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福壽叫停了人,然後對著曄帝欠了欠身,「陛下,老奴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眼下年關將近,諸事繁雜,如果這個時候停止給長寧殿送避子湯,其他娘娘們怕是要多想。」
曄帝執筆的手一頓,垂下了眸子,淡淡道:「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福壽訕笑,「果然是陛下,什麼都瞞不過您的眼睛。老奴的意思是,湘容華之前喝了不少避子湯,到底對身子有損,不若老奴將避子湯換成養身湯,讓容華娘娘將養一段日子,待年關過了,陛下想怎麼處理都行。」
良久。
曄帝:「如此,便照你的意思辦吧。」
福壽:「是,陛下。老奴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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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虐女主,不虐女主,不虐女主,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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