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踏上一條新路
阮乘帶著古籍和U盤離去。
江寧望向師傅離去的方向，嘆了口氣，感嘆同是天涯淪落人。
一個老來失去信仰，一個年少卻壽命將盡。
江寧轉身看向黃毛青年失去生命的房間，房間門還是那樣緊緊閉著，彷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要再次閉關，和上次閉關不同，上次閉關注重戰鬥能力的提升，確保自己面對危險時有自保之力。
這次閉關是解決內心的諸多問題，包括對自己前路的思考。
老僧自從上次出現在夢境中，已經許久未曾出現，自己身體的問題中看來要靠自己去摸索。
在地下一層選擇了一個房間后，盤坐下來開始了長時間的沉寂，他在悟。
修鍊的最終目標是什麼？
毫無疑問，得道成仙，逍遙長生。
即使放在過去那傳說中的仙人如雲的年代，絕大多數人能走的到這一步么？
毫無疑問，白雲蒼狗，滄海桑田，絕大多數修鍊者化為塵灰，得道長生終究南柯一夢。
更何況現在這個仙跡不存，修鍊路斷的年代。
即使前景昏暗，可為何執著於修鍊的人自古至今絡繹不絕呢？
修鍊是有回報的，走上這條路每破境一次就會相應地延壽許多，這就像現實目標和理想目標的關係，活得久是任何一個人處於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渴望，哪怕只能久一點......
傳武又是什麼？
一種提高自身搏鬥的技能？一種強身健體的運動？
傳武與修鍊看似是一顆樹上的兩顆果子，實則不然，二者的出發點不同，一個挖掘身體潛力，站上巔峰，一個修心煉身，以求超脫生死。
自近代以來，歷史記載更為真實翔實，不說修鍊成仙，單是修鍊到一個較高境界的人都未出現。
修鍊被證偽般的現實存在，無意間讓傳武和修鍊拉近了距離，看上去像是同一目的地上的兩條路，想要涉足此道的人便要在二者間做出一個選擇。
江寧明白，楊易的痛苦恰是因為，傳武與修鍊二者都處於同一水平線的共識，在他的見證下土崩瓦解，他意識到，傳武和修鍊實質上雲泥之別，漫長歲月里的旗鼓相當或是穩壓一頭實則是修鍊一途的迷惘和迷失導致，一旦修鍊一途回到正軌，那便是這個天地間唯一的正途。
想到這，江寧微微睜開眼睛，不自覺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三條紋路清晰可辨，每條或長或短的線，似在訴說著主人的命運和未來。
他握緊了拳頭，一直用力，整個胳膊甚至整個身體都因受力顫抖起來。
體內心臟強有力地跳動著，彷佛完全沒有受到白化的影響，供應著整個身體。
自打修習了老僧的神秘身法以及長時間的體術訓練，身體強度已經不是先前那種狀態了，但只有江寧自己心裡清楚，在這強健身軀的內部，經絡的脆弱已到了很危急的地步，白化現象這些時間以來始終有條不紊的侵佔著江寧的經絡，那種不可言說的死亡倒計時的內心呼喚，江寧雖有心理準備，但也終究是個凡人，他想活著，一直活著......
江寧的思緒又飄到了師傅身上，他又想起楊易那落寞的背影。
「傳武的前途和上限真就這麼低么？」江寧心中自語，他對楊易的實力有了很全面的認識，確確實實是站在傳武的巔峰的人物。
「傳武更注重身體的運用，在指導思想上偏哲學一點，貌似缺乏一些對身體內部微觀的把控。」
「修鍊注重的是溝通靈氣，借外物化己身，不斷修正自己的行為，達到提升精神或者神識的目的，從而再對整個身體反哺，強化微觀的自己。」
江寧腦海里翻騰著，頭腦風暴，手上拿出了楊易留給他的那本《御氣決》，又一次開始翻閱。
這本據傳是真正的密法仙術的古籍，裡面對修鍊的認知，同樣是來源於靈氣，靈氣是修鍊的前提，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納靈氣於體，化為自用，對身體和行為進行修正，從而掌握一種天機，讓修鍊者的行為契合大道和規律，進而明悟破境，據大道更進一步。
「若讓體術的訓練配合上靈氣的納入呢？二者的結合會不會產生奇妙地反應？」
江寧想到這，內心不再平靜。
許許多多的人都因體質原因，根本感受不到靈氣，而感受到靈氣的人又不全都能做到納靈氣為己用。
江寧沒這方面的困擾，作為一個對體術相當熟悉的人，恰好有白家的機緣在身，是將二者嘗試結合的最佳人選。
想法很好很瘋狂，但做起來卻很困難。
這本就是兩件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江寧嘗試著先溝通到靈氣，隨著絲絲的靈氣入體，江寧起身，緩緩打出一套體術的拳法，速度很緩慢，每一拳彷佛都在靈氣入體的節奏上。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江寧不知疲倦的打著拳，彷彿進入了一種很玄妙的狀態。
從凌晨到黑夜，幸好是在室內，否則氣溫差異之大足以讓江寧掉出這種狀態。
......
良久，滿頭大汗的江寧停了下來，坐到地上，先是靜心冥想，后又睜開眼睛，眼神中帶有一絲失落，微微搖頭。
這麼長時間，江寧一直嘗試讓二者產生反應，但讓他失望的是，產生的反應只能說是簡單拿的疊加，並沒有讓其中任何一方的效果翻倍。
「這路走不通？」江寧擦掉額頭上的汗珠，開始恢復消耗的體力，長時間的消耗讓江寧再次感受到了心臟的脆弱。
「那這般說，這兩條路在目前來看，均是沒有未來的路。」江寧嘗試后得出自己的結論。
恢復了體力的江寧再次盤坐，開始冥想，方才的事情並沒有挫敗他的積極性。
「既然兩條路都不能走，那就走出第三條路來！」
江寧神情泰然自若。
「由外及外、由外及內都走不通，那由內及內、由內及外呢？」江寧換個思路。
靈氣供應不上，那就不以靈氣為主。
煉體上限低，那就先煉身體內部。
江寧不再繼續嘗試溝通靈氣，而是感受體內的每一處角落。
體術的修習讓他對人體的認識和運用已爐火純青，這時候的他很輕鬆就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停留在里身體的哪一處，具體到生物學或是醫學並未命名的更為細微的身體部位。
他開始調動這些部位，不是去鍛煉這些部位的強度，而是感受這些部位內在的運動，嘗試讓這些地方自己發出能量。
物質都是運動著的。
江寧並未發覺時間的飛速流逝，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此刻的他的意識停留在更細微的身體內部，還是嘗試催發，誘導出能量來。
砰！砰！
兩聲脆響從江寧體內發出，聲音不大，但格外脆生。
江寧猛地睜開眼睛，「有了？動了？真的可行？」
江寧內心清楚，他一直盤坐的狀態，並未發力，體內的這兩聲響是身體內部那些部位自發激發而出的。
這時候的江寧內心不急不徐，再三嘗試，隨著再次感受到體內的異樣，他開始嘗試運轉這些從他選定的身體部位激發而出的力量。
運轉到手指間，江寧捏出御氣決的法印，猛地推出。
「啪！」
手指正對著的房間牆壁上掛著的鐘錶，鐘錶錶盤搖晃兩下，隨著擺動幅度變小，恢復了正常。
江寧被自己震撼到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非體術非靈氣的第三方的力量來源，竟是來自身體本身內部。
雖然發出的力量小到可以忽略，但卻是實打實的第三種力量來源。
江寧內心激動，「結合一下靈氣。」
江寧再次自體內運轉起一股堪堪感受到的力量，隨即溝通到靈氣，二者結合，激發而去。
鐘錶終究難逃厄運，在這一擊下，錶盤破碎，落到地面。
「有了靈氣的輔助，效果提升了。」江寧暗自激動，「彷佛不需特別多的靈氣。」
「配合體術呢？」江寧躍躍欲試。
一拳揮出，這不是普通一拳，拳頭上附帶著體內那股原始力量。
這次的目標是空氣，江寧不是破壞狂，這一拳他深知會帶來很大的破壞，拳頭在空氣中甚至發出了噼啪聲。
「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他決定延長閉關時間，他覺得自己有了很大的感悟，夜長夢多，要抓緊體悟。
閉關前，他發簡訊給邊芊芊，她是江寧在東大唯一的朋友，讓她找到楊易幫忙，在他閉關的這段時間內把新社團建起來。
再一條簡訊他選擇發給了黑澤，他猛然間想起那個給了他聯繫方式的黑澤，簡訊中表明自己對組織很有興趣，但暫時無法加入，若一個月後仍同意他加入，他便加入，反之，他便不加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