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冷卻塔

源機道么，有點意思。

從中州來，他的記憶自然有這方面的記憶。

走到屍堆的圓心中央，星星點點的氣團爭先恐後地撲了過來。

【你吸收了1.2赫源氣】

【你吸收了1.9赫源氣】

【你吸收了2.3赫源氣】

……

白驚握緊拳頭，提起來在眼前伸開手指，澎湃的熱流在經脈中橫衝直撞，爆炸般的充實感讓他肌肉微微顫抖。

聲響傳來，朴火扛著朴尹快步走了過來。

朴尹已經昏迷過去，左臂齊肘而斷，傷口處呈現出爆炸樣的傷口，這條大臂恐怕也留不住了，血已經止住，這有賴於源氣的作用。

回去后只能安裝義肢。

這已經很幸運了，如果擊中身體，蜉蝣級完全無法硬抗狙擊槍彈，性命恐怕保不住。

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很有默契地，朴火在前，白驚斷後，很快回到了越野車裡。

「我們得回去。」朴火咬著牙，翻出急救包包紮朴尹的斷臂，「你來開車。」

停頓了一下，他意識到了什麼，抬起了頭：「你不回去？」

「我自己走。」白驚跳下車，關上車門。

把朴尹平放在座椅上，朴火鑽到了駕駛位，發動車子，想了想，他還是說了一句：「小心點。」

白驚點頭。

他對朴火的觀感不錯，但他現在真的回不去。

越野車調頭往來路沖了出去。

白驚看了看方向，沿著山坡開始飛奔，四周的山樑海拔不高，繞過去對他來說太遙遠了，他選擇直接越過去。

辜負了仙姑的好意啊。

她如果不出現，今天就麻煩了。

在屍鬼的包圍之下，有那個狙擊手壓陣，他們能活下來的幾率很小。

他放開精神感知，保持著警戒的狀態。

精神感知很強，但是對於屍鬼的作用似乎有限，如果不是刻意警惕，他很難第一時間發現這種非生物的存在。

路上倒是沒有再發現屍鬼的蹤跡，它們似乎跟著山樑上那道身影一起消失了。

仙姑應該是在追蹤那個控制屍鬼群的女人，她說什麼來著，狎鬼？

記憶里沒有找到這個詞。

這兩個女人，來得快去得快，都不簡單。

沒有能夠觀察她們的狀態，但直覺告訴他，如果單獨對上她們，自己恐怕毫無反抗的能力。

下意識地，他開始對比這種力量的懸殊。

閃鱗之上，狂猻級？不止，再往上，暴寅級，赤蜃級……

他舔了舔嘴唇，想在這個混亂是世界生存下去，只有一條路可走。

而他的路，註定是獨一無二的。

紫外線開始變得強烈，他戴上兜帽，沿著直線前進，荒漠上什麼都沒有，只有死氣沉沉的灰暗空氣。

……

兩個小時后。

「啪！」皮靴踩在石頭上，驚醒了上面蜷縮著的黑蜥蜴，它哧溜一下爬進了石縫的黑暗中。

徒步超過三十公里，藉助充盈的源氣吸收，白驚並沒有感覺到疲憊，反而狀態達到了他迄今為止最好的狀態。

本源數據已經上漲到8%。

看著前面聳立著的破敗建築，高大的鋼鐵架構已經扭曲變形，林立的冷卻塔有一半都只剩下崩塌的基座，依稀能看見外圍牆上刷著的白色漆字，是幾個難以辨認的字母。

頁岩油開採廠，具備一定的機械生產加工能力，從資料上看，其實並不太大，甚至算是小得可憐。

這只是表面。

這座工廠的秘密，掩藏在地下。

白驚很快就發現了雷燼小隊的車隊，它們停在工廠內的空地上，附近有幾個人在警戒，其他人應該已經開始行動，看不清楚都到了哪裡。

雷燼小隊的目標，一定也在地下，他不確定是否跟他之前到過地方有關，這一點他不是特別擔心。

他進入的那個地方，入口隱藏在一座冷卻塔內部，需要從外面爬上去，只靠有限的一隊人去搜索的話，很難在短時間內找到。

但地下設施絕對不僅僅只有一個入口，那地方也有其他的通道連接，被發現可能是早晚的事。

觀察了一番，白驚從岩石上躍下，貓著腰往工廠方向潛行過去。

繞到后側，從對方巡邏的盲區進入，計算一下，最多半個小時，他就能達到那個地下區域。

原本幾米高的圍牆像是被暴風吹倒，坍塌成一條線，這是大爆炸衝擊波的傑作，地上遍布黑色的磚礫，殘缺不全的骸骨，踩上去像是朽木一樣化為齏粉。

工程內部的設施大都還保持著原來的基本形狀，鋼鐵架構鏽蝕不堪，風一吹就咯吱咯吱亂響。

冷卻塔是高達八九十米，直徑二十米的鋼筋混凝土建築，總共有三座，保持完好狀態的只有一座，那就是白驚的目標。

它聳立在工廠主要建築群的後方，遠離入口，塔身外側有一條鐵梯通向頂端，已經通體銹成深褐色，但還算結實，白驚隨著記憶花了二十分鐘，進入到了冷卻塔內部。

塔內部的結構很奇怪，並不是普通雙曲線冷卻塔的薄殼，而是更厚，兩部電梯鑲嵌在塔璧上，環狀的建築每隔十米就有一層。

它的中間有一個縮小版的塔，直徑大概只有六七米。

這是一個偽裝的冷卻塔。

中間那部分是真正的冷卻結構，它可以排出蒸汽，讓冷卻塔看起來與另外兩座無異。

前身是不是偶然發現的這個秘密，白驚已經無法在記憶里找到答案了，依他現在的判斷，事情恐怕不是那麼簡單。

電梯早已損壞，白驚沿著鐵梯繼續往下，塔的內部遮蔽了部分陽光，空氣涼爽，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嘭！」

從鐵梯上躍下，落到地面上，發出震動，滋滋啦啦的聲音響起，昏暗的燈光亮了起來。

這座結構特殊的建築，連接著外面一個堅固的太陽能發電矩陣，這麼多年過去，應急光源居然依然能夠發揮作用。

一片死寂。

除了散落的無數骸骨，連老鼠的影子都看不到。

沿著通道往下，是一個地下大廳，三層樓的空間，中間是巨大的控制裝置，白驚放開精神感知，確認沒有異常，加快速度往下繼續移動。

下面依然是環形的結構，有通往不同方向的安全門，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找到方向，進入其中一個，沿著螺旋樓梯往下，十分鐘后，他找到了之前留下的標記。

標記刻在一座被炸毀的安全門旁邊，厚達三十公分的全金屬門斷面猙獰，形成一個一人多高的大洞，這並不是他的傑作，爆炸是由里向外的。

末日來臨的時候，有人被困在了下面，他們炸開安全門逃了出去。

來不及帶走裡面的全部東西。

也或者是，他們根本就沒有逃出到塔外。

「我什麼時候也成一個推理家了。」

暗嘆了一句，他弓身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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