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她的身份
溫熱的水汩汩而下,源源不斷的包裹著天晴冰冷的身子,細小的毛孔在熱水的溫潤下漸漸擴張,有熱意漫進她的身子,卻是浸不到她的心底……
心死了,沒有了心,一切就不重要了,甚至連痛都沒有了。
其實這樣也好,真的很好……
沐浴露的味道有些特別,走到浴室門口的時候,天晴才意識到這味道與外面男人身上的氣息一樣,清新,獨特,卻又讓人說不出具體的味道來。
她說做他的女人,他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她就這樣一路跟他進來,然後便來了浴室,像他那樣的男人應該是有潔癖的,哪怕她身上很乾凈,可畢竟之前被兩個男人架過,身上終是沾了骯髒的氣息,連她自己都不喜歡,更何況是他呢?
再說了,做他的女人,不就是意味著……
清理乾淨自己,應該是她最該做的吧……
思忖之間,天晴拉開浴室的門,緩緩的走了過去,雖然心中已經將一切塵埃落定,可隨著自己離他越來越近,還是不免呼吸收緊,全身如被什麼捆住般的緊繃,但天晴知道,只有做了他的女人,自己以後才不用擔心會隨時丟掉性命。
沙發上,戰雲傑已經脫掉外套,黑色的襯衣敞開兩顆紐扣,露出緊實的胸膛和迷人的喉結,此刻他正打電話,額頭緊繃,額角處有白色的紗布覆蓋,那是他的傷口,卻絲毫不影響他的俊美,其實這個男人真的很好看,好看的讓人不由心生漣漪,但是一想到在醫院裡和他的那些對話,天晴便有些不安起來。
戰雲傑見她過來,將電話收線,手一揚,手機被丟在旁邊的沙發上,天晴已然走過去,半蹲半跪在他的腿邊,心被收緊的那一秒,她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便被他抱進懷裡,剎那,天晴一陣眩暈。
精緻修長的手捏住她的,指尖上的痛讓她一陣冷抽,而他反而將她握的更緊,然後她的小手攤開在他的掌心中,被雷豹砸過的幾根手指紅腫一片,有的地方還破了片,經過剛才沐浴時的水浸,已經一片模糊。
「被雷豹傷的?」他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可他的眉頭卻是比先前皺的更緊。
天晴鼻尖一酸,有些哽咽,「嗯……」
「很痛?」他又用力捏了下她受傷的手指。
她本能的點頭,然後又快速的搖頭,他神色複雜的看了她幾秒,眉宇間似露出不悅,天晴只覺得緊張,正想要解釋什麼,只見他從一邊拿過一個小小的醫藥箱,取出消毒水和藥棉,為她清理起傷口。
天晴有些呆了,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這種近乎關心的舉動,卻是看著他專註的模樣,心裡不禁酸澀翻滾,一種叫做溫暖的東西不經意的便蔓延滋生。
「戰先生……」她低低喚了一聲,在他抬頭時,她顫抖的吻上了他的唇,很輕很笨,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清新的氣息縈繞鼻端,輕薄的唇瓣像是花朵一般柔軟,還有她那雙眸子漆黑明亮,卻又隱含著顫抖惶然,剎那,戰雲傑只覺得周身的血液全數沸騰。
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際,激起薄薄的顫慄,雖然不是第一次,可天晴仍是緊張的不行,手不由的揪緊了身下的床單,卻是聽到他問,「為什麼要做我的女人?」
她陡然一顫,烏黑的眸珠看向他,那逼人的銳利連她連騙他的心思都被嚇了回去,更何況她覺得沒必要騙他,「因為你能保護我!」
很直白,很坦誠……
戰雲傑唇角一勾,露出邪佞的笑來,讓人無法分辨這笑的含義,卻是聽到他又問,「叫什麼名字?」
「天晴,」她如實回答。
空氣靜默了兩秒,就聽到他的聲音低沉了幾許,隱約間神色也凝重起來,似乎還帶著微微的訝異,「你姓天?」
天晴點頭,只見他漆黑暗底的眸子急促閃過什麼,她還沒看清,便被他按在身下。
而這一刻的他顯然沒了先前給她擦藥的溫柔,可以溫情,可以殘暴,這樣的男人才可怕吧?但是天晴知道她已經沒有了退路。
醒來時,身邊早已空無一人,只是空氣中還飄浮著曖昧的因子,彷彿在訴說昨夜的繾綣,可是這一切似乎與情無關。
天晴不是矯情的女人,不會暗嘆失落,拿過一邊的浴袍包裹住自己,進了浴室洗漱,浴室里還有水汽潮濕的痕迹和他的氣息,竟隱約的讓人有些貪戀。
門鈴響時,天晴剛換好自己的衣服,打開房門,眼前的人竟是向文山,只是他看向她的眸子明顯不一樣了,「天小姐,這是你的禮服,晚上七點,我會過來接你。」
天晴只是淡淡一瞥,便看到禮服上的標籤,出自名家,價格自然不菲,這顯然是那個人授意的,她也沒問要幹什麼,現在的她是什麼身份,她已經給自己定位了。
電話響起時,天晴剛換好禮服,以為是馮夢如打來的,連號碼都沒看便接聽——
「天晴,你在哪?」一道焦急的聲音帶著心悸的熟悉像是幻聽一般出現在耳邊,天晴猛然一顫,手機險些滑落,而委屈也像是充了氣的水泡向上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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