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汗血寶馬
韓少傅撿了一條凳子坐下來,不由得暗自好笑,這青衣老者卻是迂腐之極,便是到了這窮鄉僻壤也自詡清高。
然而這自古以來,大凡是飽學之士,皆是隱於市井,韓少傅此時卻是無暇多想,只待肚肚子飽了上路。
就在這時,只見門外兩人攙扶著一個中年漢子進來,只見此人一身衣裳全是血跡,三人進來便徑直的坐在了雲錚的對面,罵罵咧咧。
「特娘的,這個臭婆娘,反正是逃不出我們北流幫,一定得把那汗血寶馬給找回來……哎呦,奶奶的能不能輕點?」
受傷之人乃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腮幫男子,頭上似乎是給人甩了一鞭,痕迹極深,而手臂也是給人脫了臼,痛的殺豬般的大叫。
此時大堂內的中年婦人迎了出來,見了三人,不由得一愣,問道:「三當家的,這傷是怎麼回事?」
腮幫男子見是中年婦人出來,隨即揚了揚右手,不耐煩道:「去去去,把掌柜的給我叫出來,這次不小心甩了一個小跟斗,讓掌柜的取點藥酒來!」
韓少傅本來也不在意,暗想這三人形似土匪,看來是內訌給人打傷了也不一定,那知道其中一人,一句話卻是讓韓少傅吃了一驚。
只聽一人道:「三當家的,這婆娘手法狠辣,輕功也是高絕,我們就算是追上了也奈何不得她呀?」
又一人點頭道:「這事情,最好是要從長計議,若是不然,須得通知京城的老大回來,這汗血寶馬被劫,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況且是這已經答應了禁翊營副統領了,這事情可棘手!」
兩人說話,皆是附在了那受傷的腮幫男子的耳朵上說得,聲音盡量的壓低,並不想讓周圍的人聽見。
然而此時的韓少傅,耳光聰靈之極,早已把二人低語之言,聽了個一清二楚,心中卻是暗自咕嚕,這二人所說「臭婆娘」莫非便是日間所見那女子?
又見那腮幫男子臉上鞭痕,果然和那女子使用的一條軟鞭痕迹,有幾分相似,不由得暗暗稱奇。
韓少傅雖然聰明之極,然而此時也是一陣的迷茫,這輕功高絕的女子,分明是要阻止韓少傅等人前往天機洞,難不成有什麼更大的陰謀?
更加讓雲錚狐疑的是,這個輕功高絕的女子,竟然是刻意隱瞞了自己的師承宗派,這一手高絕的輕功,雖然幾經幻變,然而萬變不離其蹤,竟然便是天魔門最高的身法。
阿碧一心只是想殺了對方,自然看不出其中的奧妙,然而雲錚在一旁觀摩了數十招,雖然不能確定便是天魔門功法,但是同出一轍那是毋庸置疑的了。
韓少傅對師門了解不深,自然只是知道天魔門便是師尊天魔宮主修為最高,於這天魔門中參悟最深。
然而這個女子便是從這輕功一途而言,並不比天魔門宮主孫色多少。
「既然是和天魔門有莫大的淵源,那為何要和天魔門做對?」韓少傅不由得一陣狐疑,的心中暗自揣摩,終究不得其果。
「原來是三當家的,老朽請了!」那個迂腐的青衣老者此時跨步出來,老遠便朝著那受傷的男子拱手道:「三當家這咋的了?終日打雁,這別是給大雁啄了眼睛,哎呀,這可不得了!」
青衣老者一邊笑著一邊的調侃,話語之中竟然全是挖苦之意,然而這腮幫漢子聞言,也不計較,忍著痛站起來,單手朝著青衣老者揮了揮,以示施禮。
而後苦笑道:「掌柜的也別取笑我劉三了,特娘的,要是栽在了那位英雄好漢的手下,我倒也認了,這他娘的給一個臭婆娘踩在地上,叫我喝自己的尿,這……唉!」
說著,這叫做劉三的傢伙,竟然是霍的站起來,滿臉的悲憤。
青衣老者呵呵一笑,只是走了上前來,一把抓住了那劉三的手臂,在空中掄了幾掄,隨即聽見了一聲「咔嚓」之響。
劉三「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喝道:「奶奶的斷了……」
然而韓少傅偷眼見青衣老者這幾手絕活,雖然看似是輕鬆瀟洒之極,實則是一套高絕手法,不僅是將那腮幫男子脫臼之手復原,甚至是在不可思議之間,既然疏通了此人的數個穴道。
「山野之間,竟然由此絕世高手?」韓少傅大吃一驚,手中不由得微微一顫。
韓少傅目光並不看著老者,然而便是聽風辨音之間,當真如同目睹一般,那老者見雲錚左手筷子微微一抖,已然暗自一驚。
劉三慘叫了一聲,隨後右手搭在了左手上,輕輕了晃動了幾下,頓時是喜形於色,趕緊一個起身,朝著青衣老者一個長鞠道:「掌柜的果然是神醫呀,特娘的,多謝了!」
他身邊的二人,聞言急忙從身上摳出了一袋碎銀,直接放在了台上。
青衣老者呵呵一笑,道:「三當家這倒是破費了,這一次我老人家向你討要一樣的東西,三日之後便還你,如何?」
劉三一聽,目光一凝,斜著眼睛問道:「掌柜的,你說,大當家的臨走時便交代了,若是掌柜的有難處,儘管說來,北流幫能做到的,一應滿足便是!」
「那真是好極了!」青衣老者呵呵一笑,隨即指了指韓少傅道:「我這位朋友有急事要追一人,向你借一借汗血寶馬一用如何?」
此言一出,莫說是劉三等三人,便是韓少傅也是大吃一驚,一齊把目光投向了青衣老者。
然而,只見那劉三愣了一會,隨即苦笑道:「掌柜的,你特娘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不瞞你說,老子這一次被逼著喝尿,倒是不要緊,這喝著也是自己的東西,更丟人的是最近從西域買來的兩匹汗血寶馬,竟然是給人強搶了去!」
「嘿嘿……你們何止一匹汗血寶馬?不是兩匹嗎?」青衣老者臉色一變,似乎是有些微怒之意。
劉三聞言,急忙是一臉的哭喪,朝著青衣老者道:「不錯,正是有兩匹,但是這已經是失去了一匹了,老子都已經是不知道如何跟老大交代了,這要是再……丟失最後一屁,大當家的不把我活活剝皮了才怪呢!」
青衣老者哈哈一笑,一甩長袖,道:「三當家的放心,這事情便包在了老朽身上了,大當家的若是問題,你便一股腦兒的往我身上推來便是!」
「這……」劉三不由得一陣的為難。
他身邊一人卻是笑了笑,拱手朝著青衣老者道:「既然是你老這般說了,以你和大當家的交情,這個面子一定得給你!」
「你……」劉三見手下人之言,竟然是答應了青衣老者要求,不由得一臉的憋紅,又不好當眾的惱怒,看著那人兩眼冒煙。
「三當家的息怒,這未必是一件壞事呢!」那人說著,便附在了劉三的耳邊,小聲的低語了幾句,那劉三當即是笑逐顏開,朝著另外一個人喝道:「門外剩下的那一匹寶馬,借來給老爺子一用便是。」
另一人雖然狐疑,然而只得一溜煙的走出去牽馬去了。
這人在劉三面前低語,聲音極其的小,其他人自然是聽不到,然而韓少傅卻是一字一句聽了進去,原來這老者和什麼北流幫的大當家交情非淺,而這個三當家既然已經是丟了其中一匹汗血寶馬,若是大當家的追究起來,無論如何也是脫不了干係。
然而這把剩下的一匹汗血寶馬借給青衣老者,一來也是做了交情,若是大當家的真箇要追究,也得青衣老者求情則個。
萬一是出現了什麼事情,也可以往這老傢伙身上一推,把事情推脫一乾二淨,大當家的自然也是無可奈何。
韓少傅不由得冷笑一聲,自己既然能夠那把人的話全聽了去,這個青衣老者修為深不可測,必然不會遺漏,定然也是聽了個清除了。
果然,只見那青衣老者呵呵一笑,朝著劉三拱手道:「那多謝三當家的了!」
「謝個屁,要謝還是我老三多謝你才對,我可要走了!」
劉三無由的倒霉了一陣子,想來也是心塞,也不等青衣老者相送,自古的離座往外走去,走到了門口,才回頭看了韓少傅一樣,快步而去。
「小友以為老朽所做如何?」青衣老者目光一凝,朝著韓少傅呵呵一笑。
「不知道老人家如何知道我在追蹤一人?」韓少傅暗暗吃驚,然而卻是不動聲色,刺探這老者心意。
青衣老者哈哈一笑,隨即仰頭一嘆,低喝一聲道:「老婆子,拿我鐵琴來!」
「滾,你這個酒鬼,一心便是想著你的這把破鐵琴!」中年婦人在內堂怒吼了一聲,隨即一道弧光從裡面射了出來。
只見老者伸手一抄已然在手,卻是一把鐵鏽班班的鐵琴。
「小哥聽我一首小曲,自然知曉一切!」
青衣老者說罷,盤膝坐在了一張長凳上,數指拔動琴弦,只聞陣陣琴音猶如金戈鐵馬,風雲雷鳴,滾滾不絕。
「琴音絕,萬里紫煙一婀娜,傾城一笑飲人血!」
「飲人血,彈指一揮盡湮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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