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圈套
韓少傅見九弧月和酒徒大師就要出手,頓時吃了一驚,一邊是師門恩重,一邊是忘年之交,尤其這一次下山,聆聽酒徒大師教誨,感覺這一番理論新奇震撼,這又與那天魔門終日所受教義,相差甚遠。
「師叔……不可與酒徒大師為敵!」
韓少傅念及這般,一個跨步而出,他的修為高深,身形如同一陣風一樣卷掠而出,便到了場中,站在他身後的齊上飛本想伸手一阻,然而手剛伸出,便停在了半途。
「韓少傅你是天魔門弟子,來得正好!」九弧月嘿嘿冷笑道:「此人是中原武林翹楚,殺了他,揚我天魔門之威!」
酒徒大師見了韓少傅出來,目光也是一凝,隨即呵呵笑道:「小子,這數月來你的修為倒是精進了不少,不知道你的心境進步如何?」
「心境?」韓少傅見酒徒大師相詢,不由得一愣。
九弧月早已看出了韓少傅和酒徒大師之間,似有曖昧,二人必定交情不淺。不由得怒道:「韓少傅,你難道要背師棄祖嗎?殺了這個老東西!」
眾人見九弧月居然逼迫一個少年和酒徒大師動手,而這少年實在是陌生得緊,又見他不過是十七八歲年紀,都是暗暗稱奇。
不過倒是有不少人認得韓少傅來歷,均是暗暗吃驚,尤其是魔王寨、靈古堡眾人皆是見識過韓少傅的修為,知道這少年雖然是年紀輕輕,但是武功之強,恐怕不比在場的任何一派宗師之下。
便見一個青衫中年文士,手持一把摺扇,輕搖而出,先是朝著酒徒大師冷笑一鞠,方才輕蔑的回頭對著韓少傅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而已,竟然是不自量邀戰酒徒大師,來來,叔叔教訓一下你做人的道理!」
見到這中年文士似笑非笑而出,輕搖摺扇,在場的武林人士皆是暗暗納悶,要知道這一次的南疆武林齊聚,多半是正道中人。
而這青衫文士,卻是一個南疆臭名昭著的魔頭,雖然看著只有四旬年紀,實則已在七十開外,這青衫文士複姓端木,單名一個尊字。
端木尊向來在南疆沾花惹草著稱,實則是一個採花大盜,修為高深,然而此時卻是公然叫板天魔門,這讓所有的人都是出乎意料。
九弧月見是端木尊出來,杏眉一怒,冷笑道:「端木尊,你想作甚?」
「想作甚?」端木尊一搖摺扇,嘿嘿冷笑道:「當年天魔宮主一擊斷弦,置我內傷三年,我端木尊今日想來討回一點公道!」
在場的武林人士聞言,皆是目光一凝,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要知道端木尊此人橫行南疆,已達一甲子以上,也未曾聽說那個宗門敢與之結仇,反倒是當年天魔門將之擊傷,蟄伏了三年之久,怪不得這一陣子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端木尊一向以一把摺扇為武技,隱藏劇毒,與人對敵便暗中施展毒粉,許多正道人士死在他的手裡。
然而眾人此時所想,便是這一惡名昭著魔頭,橫行南疆卻未曾見有正派宗門敢公然與之對抗,反倒是天魔宮主讓其消聲匿蹤,這簡直莫大諷刺,眾人皆是臉上微微泛紅,今日竟然得與端木尊聯手對抗天魔門?
韓少傅此時,也是冷冷一笑,或者要與酒徒對手,韓少傅倒是保留了三分,然而要和端木尊過招,卻是毫無芥蒂可言。
「恐怕你這一次還得回去深山老林再呆個三十年呢!」韓少傅哼了一聲,往前一步跨在了端木尊的面前。
這端木尊竟然強行出頭,眾人皆是一愣,本來正邪不兩立,這傢伙此時卻是公然叫板天魔門,倒是讓眾人臉上無光,然而也不好出聲阻撓。
但是眾人也是知道端木尊此舉,不過是落井下石而已,如今天魔門被南疆武林人物,盡數圍攻,雖然天魔門修為詭異,這一劫恐怕是凶多吉少。
端木尊淡淡一笑,朝著韓少傅緩緩而來,每走一步摺扇便輕輕一搖,口裡卻是念道:「你這孩子,小小年紀便如此的張狂,若是不得管教,以後……」
話還未曾說完,端木尊忽然摺扇一揚,一道粉塵異香朝著韓少傅面前一揮,頓時之間空氣發出啪啪啪黑煙。
所有人皆是駭然一驚,這傢伙本來邀戰韓少傅一個少年,已然是甚為丟臉的事情,現在竟然還驟然偷襲,這行徑卑鄙無恥至極。
即便是一旁的酒徒大師,也是暗暗搖頭,此時雖然愛惜韓少傅之才,但是現在正邪立場,也不好公然來救,見端木尊一舉偷襲,只得暗叫可惜。
就在眾人心中躊躇之極,忽然只見韓少傅冷笑一聲,一個就地旋轉,左掌一撩,一道剛猛的掌風一震,那黑煙被他強橫的掌力震蕩,反而是席捲端木尊面門而來。
「呼呼!」
就在此是,只見端木尊邪笑一聲,身形一晃,便已經到了韓少傅的背後,竟然一個渾厚的掌力直接擊下。
「啊……」所有人皆是大叫了一聲,不管是正派中人,抑或是天魔門人皆是不由自己的驚呼而出,這一掌接著黑煙掩護突施偷襲,雖然是不甚光明,但是招法、力道、輕功無一不是極其高明,恰到好處。
完了!不少人心中暗暗嘆息,卻也有人暗暗慶幸,心思百味俱陳,唯獨璃墨驚叫道:「師弟……小心背後!」
以此同時,但聞一聲巨響,端木尊這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韓少傅的背上,只見端木尊一聲的獰笑,身形一個反轉,掠了回來。
「小小年紀,不知天高地厚,我這只是小懲大誡而已!」端木尊一個掠身退回,依舊是手搖摺扇瀟洒之極,竟然是沒有發生任何的事情一樣。
這一進一退,施展劇毒到偷襲得手,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便是一流的江湖好手也未必便能閃避得了開去,何況是一個初出江湖的雌兒?
果然,這一掌震蕩之下,韓少傅身形不由得往前一傾,急忙是一個硬生生的剎住了腳步,便在此時,但見他的背後,一股黑煞之氣流轉,冉冉而升。
「那是什麼?」不少人詫異驚問,目光狐疑。
但見此時的韓少傅身上,一股股的黑煞之氣綻放全身,他的面目此時猙獰恐怖,忽然朝著端木尊一步趕來。
端木尊一招得手,正自竊喜,忽然見這一掌擊在了韓少傅的背後,這少年不僅未曾倒下,竟然向著自己奔來,臉色不由得一收,暗叫了一聲不好,往後飛速疾退。
然而,韓少傅這一步踏出,非常的快捷,就在端木尊急速暴退之際,忽然感到了韓少傅這一趕輕功,超乎想象,一雙手抓忽然朝著自己胸口撕來。
「滾開……」
端木尊大吃一驚,又是擊出了一掌,以圖把韓少傅震退,然而此時韓少傅的臉色,猙獰恐怖之極,掠來之勢更是快如閃電,一手便抓在了端木尊的胸口上。
就在所有的人目光駭然之際,只聽見「咔嚓」數聲骨骼碎裂之聲,隨即一道血濺橫空,端木尊的胸口竟然是給韓少傅雙手撕開,連腸子都散落了下來。
全場頓時一陣的死寂。
端木尊死了。竟然被韓少傅雙手撕裂,一代魔頭竟然就此消隕,一眾正派武林認識心中既驚且嘆,不知道是何滋味。
「好!少傅,殺得好!」九弧月當先冷喝,聲音凄厲讓人心頭大震。
卻見酒徒大師昂頭一飲,搖了搖頭嘆息道:「這端木尊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小哥這毒性,恐怕難以解得了。」
原來這端木尊剛才施展一掌毒功,已然擊在了韓少傅的背上,此時的韓少傅雖然擊斃了他,但是體內也是毒氣攻心,神情異常。
在場的高明之士,自然是能窺破其中端倪,皆是暗暗蹉跎,只有九弧月厲聲笑道:「殺端木尊一代魔頭,不過是吸入了點滴毒氣而已,算不得什麼,給我多殺幾個,回頭師叔給你把邪毒逼出來便沒事了!」
「嗯……」韓少傅臉色凄苦,答應了一聲,心中卻是默然。也不知道師叔九弧月和眾人這恩怨情仇,恐怕是已經難以化解了。
此時韓少傅雖然被毒氣攻心,然而心中卻是異常清晰,回想這一路來諸多事情,看來皆是師叔九弧月一人陰謀,目的便是要一戰南疆武林人士了。
先是濫殺魔王寨之人,暗中放出了消息要屠戮整個的南疆武林,致使正派認識爭相救援,全落在了九弧月掌控之中,而韓少傅竟然打著天魔門旗號,大張旗鼓前往天機洞,使得南疆武林人物齊聚此地。
「師叔要與整個的南疆武林為敵,卻是把我當作了棋子,這也罷了,我師尊呢?」想到了師尊天魔宮主,韓少傅不由得一陣的驚駭,目光投向了九弧月。
要知道璃墨也是為了救師尊才落入了師叔九弧月的圈套之中,此時璃墨還蒙在鼓裡呢,然而韓少傅本是聰明絕頂之人,幾經揣摩便大致知曉了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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