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雙面人

2021年1月1日

凌晨0點整，在新年的鐘聲敲響第一下時，讓本該進入沉寂的城市變得熱鬧起來，無數人在街頭歡聚喜迎新年，與此同時，天空也緩緩飄下了新年的第一場雪。

水月趴在陽台上靜看天空落下的雪花，不時伸手接住一片，任其融於掌心。

「有時候…人的生命就像雪花一樣脆弱，稍縱即逝！」水汐將大衣敞開，將寒風中的水月摟入懷裡，「時間過得好快啊，一轉眼又過了一年！」

突如其來的擁抱，將失神中的水月驚醒，她把頭依靠在那雙溫暖的臂彎里，「嗯，感覺時間像夢一樣，還沒來得及記住什麼就消失不見了！」在這兩天里她存了很多很多疑問，但又害怕去詢問，也害怕知道答案后的不知所措，在這般糾結、痛苦中她就這般趴在陽台上數個小時，靜候新年的來臨。

水汐有些錯愕，不由將懷裡的人抱緊，「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沒了很多煩惱！」

「呵呵~嗯！對了姐，」水月微微猶豫了一下，隨之問道，「你為什麼要當醫生？」

這個問題讓水汐身子僵了一會，隨後笑著把臉貼在懷裡人頭上，「因為…我有想守護的人！」

「方便告訴我嗎？」水月側目看向上方的人，眼睛里閃著微光，似在期待著什麼。

「你覺得除了你，還會有誰？」

水月失落的把視線收迴轉向遠處廣場，那裡的人載歌載舞，看起來好歡樂，「嗯，也是！」

「是不是不相信我？」

水月微微搖了搖頭，擺出一副很幸福的樣子，「只要是你說的，我都信！」

「哦~是嗎？那我要是說我討厭你呢？」

水月一臉平靜地反問道，「那你…有真的討厭過我嗎？」

被這麼反問，水汐苦笑著把懷裡的人擺正面面向自己，「要不…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你看？」

「什麼實際行動？」

「嗯……比如今晚我們一起睡，怎樣？」

水月冷漠地搖著頭拒絕道，「還是算了，我喜歡一個人睡！」

「別呀，自從你醒來到現在，我們都還沒一起共過床呢！」

水月看著一臉壞笑，嘴角流出哈喇的姐姐，鄙夷地再次搖了搖頭，「我感覺和你睡有危險，還是算了！」

「就這麼決定了，今晚我們一起睡！」水汐不顧懷裡人的反對，硬是將她的頭按入了身前，似要將她窒息在自己的溫柔鄉中。

迫於呼吸困難，水月急忙下蹲掙脫姐姐的懷抱，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卧室走去，「今晚不許進我房間，不然我生氣了！」

水汐也不在意，在揮手目送人走進房間后，剛才還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立馬變得擔憂起來，「你的心扉…何時才會敞開？」說時回身趴在水月剛才趴過的地方，落寞地數著雪花。

床上，輾轉反側的水月打開了關機很久的手機，而在打開后，一條條簡訊接連不斷地出現在屏幕里，看著發件人署名，她沒有讀簡訊的內容便直接刪掉了，然後，進入資料庫，搜索城內外各個公園的信息。

…

冬季中旬的雪下得很大，以至於大街小巷都被厚厚的積雪鋪滿，天還未亮，城市裡的除雪人便已遍布在城市各個主幹道上，為城市的蘇醒掃清障礙。

天剛蒙蒙亮，一夜未眠的水月便穿好冬裝出了門，來到公交站，因為時間太早的緣故，在這裡候車的人寥寥無幾。

「在這地獄和天堂共存的世界，你信命，還是信自己？」此時，處於精神渙散的水月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不由讓她抬頭看去，只見馬路對面站著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生。

「雲…瑤？」水月有些不確定的想要走過去，然而在剛下站台便被一旁的大爺給拽了回來，「姑娘喲，你這麼走路很危險的！」

在剛被拉回來的下一刻，一輛公交車便駛入了站台，停在水月剛才想要走下的台階前。

「哦，謝謝！」道完謝的水月急忙繞道公車后看向馬路對面，然而剛才出現的人卻已然消失不見，只剩下一堆積雪，「大爺，剛剛你有看到對面的那位女生去哪了嗎？」

「對面女生？剛剛對面沒人啊！」

「沒人？怎麼會，剛剛我明明看見…！」說到這裡，水月突然安靜了，隨後再次道謝便走向了下一個公交點。

「明明有那麼多回憶，卻拼湊不出一張完整的畫面，你不覺得活著很沒意思嗎？」當水月走過十字路口時，剛才熟悉的聲音再次出現，這次水月沒有停下腳步去尋找聲源，也沒有去搭理她。

感到被冷落，聲音的主人直接繞道水月的跟前停下，「怎麼，無視我？是因為害怕嗎？」

水月看著眼前熟悉的面孔，不禁甩了甩頭，然而出現的人卻沒有消失，「你是誰，纏著我幹嘛？」

「我是誰，嗯……我想你心裡早就有了答案！」說著伸手去觸碰水月右眼處的小黑點，笑而不語。

經這麼一說，水月痛苦地用手捂住眼睛，然後憤怒地伸手去抓眼前女生，然而在觸碰到她的那一刻，人便如同雲煙般消散在空氣中，「不可能的，不過是巧合罷了！」

「不可能嗎？」女生再次出現，負手環遊在水月身邊，臉上有說不出的開心，「從欺騙自己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這場結局是一個悲劇！」

「你說夠了沒有？」水月停下腳步怒視女生，雙手緊握。

女生對她的憤怒不為所動，背對著她看向遠處，「你看，喜歡你的那個人來了！」

「呵~喜歡我的人都在棺材里！」

女生平靜地側目瞟向水月，嘴角微揚，「可白靖，沒死哦！」

這話一出，水月的憤怒直接達到了極點，然後閉眼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滾，給我滾~！」

白靖停下急行的腳步看向水月，不曾想自己剛出現就被這般討厭，但不甘心的他還是走了過去，「那個…對不起！」

聲音的轉變將水月驚醒，抬頭看去，只見白靖如夢幻般出現在自己身前，這不免讓她慌了神，「為什麼會這樣？不，不可能的！」說著連連後退，最後逃跑似的想要逃離此地。

白靖見狀，不管不顧地快速跟上，然後一把抓住其手臂拉入自己懷裡，緊緊抱住，「給我一點時間解釋，別拿刀，拜託了！」

聽著耳邊微微顫抖的低語聲，水月停止了掙扎，摸口袋的手也停了下來，她痛苦地閉上雙眼，任其這般抱著。

…

清晨，水汐被客廳的異響吵醒，她睡眼悻悻開門看去，只見夜辰如在自家般的指揮幾名技術人員在安裝監控設備，回過神來，水汐憤怒地從門后拿出棒球棒，指著夜辰鼻樑吼道，「說，怎麼進來的？」

夜辰不慌不忙的舉起雙手回以微笑，當聽到那握住球棒的手發出咔咔的聲響后，急忙咳嗽幾聲，其他人聞聲便停下手中事，站到一旁，「有話慢慢說，別拿這些傷人的東西出來！」

水汐不吃這一套，用棒頭戳了戳夜辰臉頰再次問道，「最後再問你一次，怎麼進來的？」

「還能怎麼進來？當然是用鑰匙開門走進來的！」

「鑰匙哪來的？」

「買房子的時候配？多、多出來的！」

水汐冷漠地把手癱在夜辰身前，「拿來！」

夜辰尬笑著將口袋裡的鑰匙交了出來，得到鑰匙的水汐對他指了指大門，然後轉身朝水月房間走去。

「不用看了，水月早就出門了！」得到解脫的夜辰則不慌不忙地坐到沙發上，一臉疲憊地閉上雙眼。

聽完，水汐憤怒地面色變得沉重起來，「今天學校不是放假了嗎，怎麼還一大早就出門？」

「哎~你這人打小就不會察言觀色，琢磨人的心思。」夜辰睜開一隻眼看向水汐，只見她雙手環繞在身前，焦急地徘徊在客廳里，「你說…她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夜辰揮了揮手示意安裝人先出去，待外人離開后才徐徐道來，「事情已經朝著你和我都不願看到的方向去了！」說完從懷裡拿出一份報告，水汐接過仔細翻閱了一遍，看完后怒氣滿滿，「這份報告…你哪來的？」

夜辰一改溫柔面容，一臉嚴肅地起身直視水汐，「哪來的你別管，今天我呢，不是來陪你敘舊的，而是來很認真地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做好萬全準備，以防萬一！」

一聽這話，水汐拿起桌上的攝像頭咄咄逼人的走向夜辰，「拜託，這是我家，我住的地方，你裝這個經過我同意了嗎？」

「額~這個…！」夜辰心虛把視線轉向一旁，在沉默了片刻后，「這不是為了水月好嘛，難道你不想她好？」

水汐咬著嘴唇來回走動，眼睛時不時看向夜辰，「你打算浴室、卧室都裝？」

夜辰微微仰頭想了一會，本想點頭的他在看到水汐的殺氣后，急忙賠笑道，「當然…不會啦，我沒那麼變態！」說時從兜里掏出一個生命手環，心虛地說到，「等她回來想辦法讓她戴上！」

水汐接過手環確認了一番后，將球棒抗在肩上，「那行，我看著你們裝，別和我耍花樣，不然…後果你是知道的！」

夜辰聳了聳肩，然後拍了拍手示意門外的人員回來繼續安裝，「我還沒吃早餐的，能給我弄點？」

水汐瞄了一眼夜辰，厭惡滿滿，「滾~！」

夜辰苦笑，疲憊地倒在沙發上，「哎~真是悍妻…！」在感受到一股寒氣之後，急忙改口道，「嗯，捍衛不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