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季瀟喉嚨艱難的吞咽了一下,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肌膚擦過剪刀的刀刃的痛感。
魏輕語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眼睛里滿是警惕與憎惡。
肌膚再次緊貼帶來的不是Alpha與Omega之間的曖昧,而是像是浸入她那寒潭一般青綠色眸子中的寒冷。
「咱……有話好好說。」季瀟努力收著脖子,避免自己聲帶振動導致刀刃劃破肌膚,一顆心撲通撲通平的快要跳出來了。
天殺的知道她昨天晚上怎麼就靠著床頭睡了過去,還鳩佔鵲巢般的睡到了床中間。
她剛穿過第一天,還不想這麼早領便當。
「我跟你沒有什麼好說的。」魏輕語的聲音分外陰沉。
她不知道自己昨晚什麼時候失去了理智,更不知道失去理智后季瀟對自己做了什麼,只是她格外意外的發現一早醒自己到了一個舒適涼爽的環境,並且身邊還睡著季瀟。
這實在不是一個多麼好的結果。
魏輕語還注意到季瀟的一隻手還搭在自己的手腕上。
中央空調徐徐吹過的冷風,不減兩人肌膚相貼的親昵感。
這讓魏輕語厭惡極了,登時就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
而向來嬌養的季瀟被魏輕語這麼一弄,便皺起了眉頭,有了要蘇醒的跡象。
魏輕語來不及多想順手放在床頭的一把醫用剪刀,起身而上,將季瀟壓在了身下。
她現在已經這樣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也是為自己這些日受到的折磨報仇了。
想到這裡,魏輕語壓向季瀟的剪刀又深了幾分。
「嘶——」
鮮血隱隱的在季瀟嬌嫩的肌膚上透出一道印子,她吃痛的抽了一口涼氣。
求生欲迫使她舉起雙手,十分誠懇的講道,「如果我告訴你昨晚沒有對你繼續做任何拙劣的事情呢?」
「什麼?」最不憚以最壞去想季瀟的魏輕語怔了一下。
季瀟知道一個發熱期的Omega最在意的是什麼,忙解釋道:「我沒有標記你,更沒有對你行不軌之事。」
魏輕語沉默不應,季瀟最慣用的就是花言巧語騙人。
她已經上過無數次當了,這次絕對不會了。
季瀟見魏輕語對自己說的一字不信,忙緊張的補充道:「你不信你自己摸!」
魏輕語盯著季瀟的眼睛,第一次沒有在那雙令她作嘔的金橘色眼瞳中看到狡詐。
她半信半疑的鬆開了壓在手腕的上向自己的後頸摸去。
完好無損,甚至還更加平滑了。
「倒是你,想標記我。」季瀟說著還有些委屈,抬手掀開了自己左頸上的紗布。
兩排駭人的咬痕赫然出現在魏輕語的視線中。
結了痂的血痕貼在傷口上,每一處不在描繪猙獰,尤其是上方的一個圓點,看起來格外深。
魏輕語鬼使神差的用舌尖擦過了自己的牙齒,一顆虎牙熟悉又突兀的刺痛了她的舌尖。
這個傷口看起來的的確確是自己造成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
自己在跟季瀟爭奪抑製劑的時候無意咬了她手指一下,她就惱火的一把將自己推了出去,還把手裡的抑製劑摔了自己一身。
現在倒好,自己咬了她脖頸一口,留了這麼大一個傷口,她居然沒有打死自己,甚至還讓自己睡在了客房?
房間里的中央空調沉寂了片刻重新運作起來,熟悉的桃子白蘭地的味道隨著涼風絲絲縷縷的纏繞在了魏輕語的身邊,讓她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了許多記憶的碎片。
金橘色的瞳仁詫異看著突然撲倒她的自己,Alpha溫柔又寵溺的氣息包容著主動索取信息素的自己,最後自己還十指相扣著昏倒在了她的懷裡……
魏輕語的眼瞳輕顫了兩下,柔順的長發從肩上垂下,擋在她的臉前,遮住了她臉頰上微微浮現的微紅。
原來真的是自己。
沉默了半晌,魏輕語輕聲道:「抱歉。」
季瀟卻依舊放鬆不下來,提著一顆心在床上一動不動。
視線下方那把銀色的醫用剪刀依舊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彷彿隨時都能結束自己的生命。
魏輕語眼睛中的警惕與仇視依舊沒有放下半分,陰惻惻的看著她讓人心底發寒。
季瀟大著膽子,將兩根手指抵在頸上的刀刃上,商量道:「你要是真的抱歉,就把剪子拿開吧。」
魏輕語低頭看了一眼季瀟,騷氣的煙紫色睡衣解開著幾顆扣子,圓潤的肩頭連著漂亮的鎖骨毫無掩飾的袒露在她眼前。
魏輕語臉上的灼燒感更甚了,她一言不發的收回了剪子,起身從季瀟的身上下來。
昨天晚上真應該咬得再深一點,直接咬殺掉才好。
一雙勻稱雪白的長腿劃過了季瀟的視線,那圓潤的膝蓋還因為方才的跪坐微微泛著粉紅。
季瀟在原世界就喜歡女生,見過許多女人的她依舊覺得沒有一個人的腿能比得上魏輕語。
不愧是女主啊。
魏輕語:「昨晚的事情謝謝你,這個人情我會還你的。如果沒有什麼事情我就走了。」
她不知道昨晚季瀟腦袋裡那根弦壞了,沒有折磨自己,但是心中警惕著季瀟,不願與她在同一空間多呆一秒。
說罷就不做停留,朝門口走去。
季瀟一想到魏輕語要回那個破爛雜物間,心裡不由的一緊。
她還敢讓魏輕語繼續住在那樣破爛的環境里,是嫌命太長了嗎?
季瀟忙伸手拉住了魏輕語,阻攔道:「哎!別回去了,以後你就住這間卧室。」
光猛地灼到了魏輕語的眼瞳,她的腳步一下就停住了。
季瀟要把這樣好的房間給自己住?她又想幹什麼?
季瀟清楚的看到了魏輕語眼瞳中的詫異,她意識到自己這個行為又不符合原主人設了。
她抿了下唇,將手插進了口袋裡,硬著頭皮道:「讓你住你就住!哪兒那麼多廢話!」
說罷,她便不給魏輕語任何反駁自己的機會,迅速揚長而去。
魏輕語看著季瀟離開的背影眉頭輕輕皺起,陰鷙的眸子里寫滿了懷疑與不屑。
這是要幹什麼?
是想讓自己先把傷養好,然後再繼續折磨自己嗎?
先讓自己沉淪這樣好的環境,然後再一下把自己拽進地獄?
魏輕語恨恨的抹了一下剛才被季瀟碰過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厭惡的譏笑。
真不愧是她。
「對了!」
猛地季瀟又殺了一個回馬槍,魏輕語的唇角瞬間就落了下去。
「你那些東西我會讓人給你收拾了送來,這一身傷別走半路上摔死了。」
說罷,季瀟就迅速離開了,絲毫沒有注意到魏輕語眼神中的陰惻。
「呵。」魏輕語冷笑了一聲。
她倒要看看,這位季大小姐還會使出什麼樣的招數。
.
季瀟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第一件事就是抽了張紙巾擦掉自己手心裡的汗。
她真的不是一個當惡人的料,光是對著魏輕語說的那兩句話,就讓她腿都要軟了。
自己剛才應該表現的很像原主吧?
沒有讓魏輕語看出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吧?
季瀟想,魏輕語這麼一個心思縝密七竅玲瓏心的人,要是知道「季瀟」的殼子里換了一個人,還不知道會對自己做什麼呢。
或許她會認為這是原主逃避她對自己報復的一種方式,從而在未來更加過分的折磨自己也說不準……
想到這裡季瀟就止不住的心悸,欲哭無淚的躺到了床上。
她真的是倒了血霉,穿書拿到第一反派的劇本,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還是未來會黑化的女主。
她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即將大四畢業的未來高中人民教師,祖國的花朵還等著她去灌溉,美好的未來還在沖她招手,為什麼要讓她穿過來受這些苦難。
季瀟為自己尚未起航就隕落的教育事業乾哭了一會,還是整理好心情從床上坐了起來,趁著自己昨晚剛看了書對劇情還有印象,梳理了一遍大概內容。
原文中,魏輕語在經受季瀟兩年折磨后,將於十八歲成人那天,在男主的幫助下脫離季瀟的控制。
而後她會用短短半年的時間,迅速成為上流圈的新貴,奪回季家強佔她的財產,重新站到萬人敬仰的位置。
並且將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然後厭惡的丟進鯊魚池喂鯊魚。
季瀟強忍著自己對未來結局的畏懼,扒了顆糖塞到嘴裡對自己進行物理降苦,一本正經的分析道:現在正處於魏輕語家破人亡寄居季家的第一年,原主才折磨了魏輕語不到半年,甚至連致命的第一次臨時標記都在昨天被自己阻攔了。
也就是說,還有救!
魏輕語對自己的仇恨還沒有到一定要追殺自己到天涯海角的地步!
季瀟興奮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後面的腺體,第一次感覺她能在原主第一次對魏輕語臨時標記前穿過來是多麼的幸運。
「砰!嘩啦——」
一陣什麼東西摔到地上破碎的聲音從一牆之隔的旁邊房間傳來。
季瀟被狠狠地嚇了一跳,失手扣到了自己的腺體。
她立刻疼到表情失控,咧著嘴直剁地。
這簡直比昨晚魏輕語咬自己那口還要疼。
果然是abo的世界,腺體就是這世界上最脆弱的東西。
季瀟的腦海里又浮現出了方才回憶中魏輕語拿著小刀將自己的腺體剜掉的場景,頓時手腳發涼。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在這裡摔碟子砸碗了!」
女傭尖銳的聲音鑽入季瀟的耳朵,將她從恐懼的情緒中拔出。
她這才想起,隔壁房間不正是魏輕語的房間嗎?!
「小姐讓人給你熬了葯也不喝,還敢打翻了!真是當家裡的規矩死了嗎?」
「就是!你還真以為你還是那個魏家大小姐,也不照照鏡子看看!真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給小姐灌了什麼迷魂藥,一個發熱期的Omega跟Alpha獨處一室,不知廉恥!」
……
季瀟趕到魏輕語房間的門口時,就看到女傭A、C掐著腰罵罵咧咧的指著被她們暴力扯到地上的魏輕語。
窗外灼熱的正午陽光落在她的身上,明媚不減寒涼。
魏輕語雖然倒在地上,頭卻是昂著的。那雙青綠色的眸子始終毫無波動的接受著這兩個女傭的污言穢語,就像是一條蟄伏在熾熱沙漠中的角蝮蛇,隨時都會探出它的獠牙咬殺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傭人。
屋外的蟬鳴依舊叫囂著這個夏日的熾熱,季瀟卻感覺自己頸后的腺體隱隱作痛。
魏輕語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清冽的目光帶著薄荷味的涼風沉靜的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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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又叫《關於我家的傭人每一個都在為我努力反向沖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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