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鋒芒初顯
「屬下並不知其中內情,只知道朝中派了三次大臣,皆無功而返,而這些大臣回京路上,皆出現意外。」
「或暴斃驛站,或中毒而亡,或昏迷不醒…」北黎把自己知道的僅有的信息,全部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隨後看向姬涼,不放過她臉上的一絲表情。
「這麼說,我還是非去不可了。」姬涼細細思量,覺得這個青州,必須去一趟,只不過,這還需要有人推動一下才行。
北黎看著姬涼的表情,心裡忐忑不安,他怕姬涼到了青州,會想那些大臣一樣,皆無例外…
「殿下!」
「嗯?」姬涼抬頭看向北黎,嘴角微微上揚,端起石桌上的一盤糕點,走到北黎面前,半蹲下來,拿出一塊糕點放在北黎嘴邊,道。
「啊,張嘴,這可是梨花街的糕點,可好吃了,你快嘗嘗。」
「殿下,如果一定要去青州,請帶上屬下!」
「嘖嘖嘖…」
姬涼把糕點放進嘴裡,騰出手抬起北黎的下巴,眯著眼睛,威脅道:「怎麼,小北北,本宮昏迷的這段時間,你就野的忘了你的身份!」
北黎聽到姬涼這麼一說,心裡一滯,面上少有的不安。
「屬下不敢!請殿下責罰。」
「身為本宮的貼身暗衛,竟然不想著貼身保護本宮,本宮今天就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與本宮吃住一行!」
「遵命!」
姬涼坐在石凳上吃著從梨花落買回來的糕點,腦子裡不停的思索著,這個所謂的青州流寇問題。
按照她昏迷之前的記憶來看,青州是東昇國的要塞屏障,連通著南夏國,北牧國,西羅國。近十年來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流寇問題,印象里一直都是東昇國國泰民安的典範,怎麼可能會出現流寇問題…
如果有人打青州的主意,那就說明,他真正的目的,是東昇國。
「小北北,你說,青州的守將現在是誰?」姬涼放下手裡的糕點,看向站在一側的北黎,忽然問道。
「是李連英,李將軍。」北黎思索,隨後開口道。
「李蓮英?當年南夏國帶數十萬精兵造反,她帶著一萬人屠城,後來才有了青州的李蓮英。」姬涼回憶著這個東昇國的李蓮英,她就是一個草莽出身,也是個真正在戰場上廝殺的狠人。
北黎應聲點頭,隨後又想想到什麼似的,道:「對了,三年前,京城調了一個副將,說什麼和李蓮英協商守青州。」
「呵呵,這樣就對了,這個副將有問題。」
「因為是女皇下令,所以她的身份不是很清楚。」北黎想著,當時,他有去調查過的,可是,後來一頭霧水,什麼都沒有查到。
「我們親自去一趟青州,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姬涼笑道。
「嗯。」
「對了,從早溜達到現在,肚子都餓了。」姬涼抬手,揉了揉自己肚子,道。
「走,用晚膳去。」
等姬涼看到桌子上擺的幾道素菜時,原本持續高漲的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這,是本宮晚上要吃的?」姬涼看向一旁,歡快的夏書和冬琴,嘴角抽了抽,道。
「殿下,這是我和夏書親自做的,可好吃了。」冬琴拉過姬涼,把她按在主位上,隨後給她布菜。
姬涼看向碗里的青菜,和白蘿蔔,嘴角再一次抽了抽…
「殿下,這個南瓜粥,是我熬了好幾個時辰的,特別的軟糯,你快嘗嘗。」夏書盛了一碗,黏糊糊的南瓜粥放在姬涼麵前,道。
「沒有其他的飯食?本宮最愛的八寶珍雞湯呢?」姬涼看著面前的一盤盤青菜,白水蘿蔔湯,心情有些不悅…
「殿下,明天我去買材料,給殿下做。」夏書和冬琴直接跪在地上,慌張道。
「本宮的膳房裡,每天不是都備好這些東西的嗎?」姬涼惱怒道。
「把這東宮的所有管事給我叫過來!」
「是,殿下。」
夏書和冬琴倆人起身,冬琴便麻溜的小跑了出去。
不一會兒,冬琴就領著一群群,烏央烏央的把本就不小的院子,佔去了一大半。
姬涼看著跪在地上的眾人,高矮胖瘦,男女老幼,個不一樣。一個個的仔細的打量著他們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開口道。
「知道,為什麼叫你們過來嗎?」
話音剛落,就瞥見了人群中的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很是不服氣,還有一些更是趾高氣揚的跪著,但是更多的是唯唯諾諾的低頭不敢看姬涼。
「來人,給我杖打五十大板!」姬涼忽然開口,目光冷冽,掃視那跪在地上的一眾管事,道。
「憑什麼打我,我是女皇的臣子,你不能擅自處治!」忽然,跪在地上的一個管事,站起身來,大喊著。
「加二十!」姬涼看向那站起來的,矮胖矮胖的中年女子,瞥了一眼,冷冷道。
「你,你,敢!」那矮胖矮胖的中年女子,氣的手抖著,指著姬涼,然後猛的捂著自己的胸口,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還有,要說的嗎?」姬涼再一次掃視那一眾跪在地上的管事,最後停在那個倒在地上的管事面前,嘴角上揚,緩緩開口道:「把人拖上去。」
一眾人被東宮的士兵,左右架在那長長的板凳上,然後趴在那長長的板凳上,一個人按住躺在長長的板凳上的受罰人,另一個則拿起一旁的丈板,準備打下去。
這其中,有些管事,仗著自己的身份地位,給那些東宮的士兵使眼色。更有些人,則偷偷的給那些士兵塞銀子,更甚者直接塞銀票。
姬涼把著一切都看在眼裡,並沒有說話。
正是姬涼的不說話,也不作為,讓那些管事,更加的肆無忌憚,也讓有些士兵直接就是拿著丈板,輕拿輕落,故意做樣子。
「停!」
打到一半的時候,姬涼才緩緩開口。
「打到多少了?」姬涼看向那一旁的士兵小隊長,開口道。
「回稟殿下,三十!」那個站在一旁的士兵小隊長,轉過身來,義正言辭的開口道。
「嗯。」姬涼點點頭,看向一旁站著的北黎,眼神示意。
北黎走過去,取代了那個士兵小隊長的位置,站在那裡。
姬涼看著北黎的騷操作,頓時嘴角一抽搐,翻了一個白眼,掩蓋剛剛尷尬的咳了一聲,眼神再一次示意北黎過來。
北黎上前,姬涼眼神示意,北黎聽話的蹲了蹲身子,附耳,聽姬涼在他耳邊說話。
等姬涼說完話,北黎還沒有反應過來,再一次看向姬涼,眼神示意姬涼,剛剛說的是認真的?
姬涼點點頭,最後不耐煩道:「快去!不然你跟著他們一起!」
不遠處的一眾管事和士兵,一頭霧水的看著姬涼他們的所作所為。
北黎走下去,在那些士兵的身上把銀子和銀票全部收了出來,隨後又把那些管事身上的銀子和銀票全都收了過來,拿著一踏踏厚重的銀票和那最後手裡都拿不下的銀子,直接用衣服兜著,走向姬涼。
姬涼看向北黎那滿滿當當的收穫,嘴角都快扯到耳朵根子了,顯然心情好的不是一點點兒。
「收起來。」姬涼在北黎耳邊小聲道。
然後看向那一眾管事和士兵,眼神冰冷,透著狠冽的殺意。
「殿下,屬下疏忽,還請殿下給屬下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那個士兵的小隊長,率先跪在地上,言辭懇切道。
小隊長,就是東宮的護衛士兵小隊長之一,王欣。
姬涼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有了姬涼剛剛的行為,那些管事徹底沒了希望,一個個的像極了霜打的茄子,嫣巴了…
小隊長也是個聰明人,換了一批士兵,重新開始。
這時,有人又站起來了。
「我不服,剛剛不是已經打了三十了嗎?現在怎麼又重新開始!」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抬手,看向那高處的姬涼,顫巍巍道。
「加二十!」小隊長直接指著那杖打那年近半百的老頭子的士兵,開口道。
「是!」士兵齊聲道。
「哎呦,哎呦,我這個老頭子不礙事,可是這個理,殿下不能不講!」那老子,一邊領著罰,還不耽誤他嘴上的說辭。
那劉老頭子,就是東宮的老人,管著東宮的所有賬目的劉山,東宮裡的人,都喜歡稱他,劉管事。
「想說是吧!」小隊長看向那老頭子,眼神兇殘,道。
「哼!你個下貝戔的蹄子,竟然敢!」那老頭子看著那小小的護衛士兵隊長,義憤填膺道。
「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喜歡說,你們就讓他說個夠!」姬涼下去,一把抓住王欣,道。
「來人,掌嘴!掌到他說不出來話為止!」姬涼笑眯眯道。
「你!你!你敢!老頭子是…」那劉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一個管事,奪過那張嘴的拍子,一巴掌把那劉山,拍得口吐鮮血,倒地不止…
「殿下,奴才被這老頭子欺壓久了,對他恨意不止,所以擅自做主,也算是了了奴才的一樁心愿,還請殿下贖罪。」姬涼看向那忽然冒出來的一個管事,狗腿道。
「呵呵,心愿嗎?」姬涼看向那跪在地上的一個管事,道:「你是那個管事?」
「奴才是管東宮馬匹的,張三,殿下。」
「呵呵,行,夠狠,我喜歡。」姬涼看向那張三,笑道。
「多謝殿下,不罰之恩。」那張三跪在地上,大聲道。
姬涼走上去,在冬琴和夏書耳邊說道:「盯著他!」
「北黎,我們走。」北黎把那信息和銀票放在桌子上,跟著姬涼離開了。
姬涼走之前,還不忘看了一眼那張三,對著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