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妮露的經歷，魔幻現實

妮露·貝格里也被關在臨時監獄里，和她的家人一樣，都被分開關著。

雖然她對新庇護所的忠誠度極高，但安楷還是不準備一上來就搞特殊對待，主要是說不過去啊。

別人又沒有系統，沒辦法直接查看忠誠度，那麼明明都是傑蘭特的家人，為何包括奧多和傑蘭特的其他親戚在內所有人都關在監獄里，唯獨妮露被放了出來？老實講，安楷沒辦法解釋，所以他只能把妮露也關起來。

不過這只是個過渡，接下來他會單獨和傑蘭特一家的所有人分別交流，然後他就可以根據「交流結果」將某人放出來，對外則可以說自己已經測試過對方的品性，確定沒有問題了。

屆時就算其他人有疑惑，也只是會疑惑他的測試方法到底是否準確，而不會對正義性進行懷疑。

安楷對傑蘭特一家還算優待，雖然是關在監獄里，但都是單間，而且不像奧多之前那樣關小黑屋，中轉站基地這邊的臨時監獄條件還是不錯的，最起碼每個人都有足夠的生活空間，空氣也不錯，光線也很好，吃的東西也都相當不錯。

「這算是對傑蘭特的答謝，感謝他給咱們貢獻了那麼多的資源。」

安楷是這麼說的。

肯特對此表示完全理解。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黃金，就足夠給這一家人買命了。

雖然說到底這些黃金都是安楷他們搶過來的，可和貢獻什麼的完全沒有關係，又不是傑蘭特主動奉獻的。

但這也就是一個說法罷了。

傑蘭特一家終究還是被關在監獄里的，如果他們真的主動投誠的話，安楷說不定還能給他們自由。現在的話，自由什麼的就不要想了，看在那些物資的面子上，給他們一個沒有自由但勝在安寧的生活，已經算是格外的給面子了。

安楷是在一個沒有攝像頭和錄音設備的房間里見到妮露的。

這個女孩子，他之前從系統面板上已經看到了對方的照片了，那是系統通過莫名之力掃描出來的，比照片還保真。

不過怎麼說呢？

就算是掃描而成的三維頭像，也不能準確反映出一個人的精神面貌。

安楷之前只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漂亮，長得和大明星似的，金髮碧眼的，顏值超級能打。然而當他親眼見到妮露的時候卻發現，妮露長得是很好，但整個人卻沒有半點靈氣。眼睛里一片晦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死物洋娃娃似的，完全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更沒有半點她這個年齡該有的靈動。

很奇怪，她為什麼是這個樣子？

安楷有些疑惑，但沒有第一時間詢問相關問題，而是和對方聊了起來。

得益於足夠高的忠誠度，對於安楷的問題，妮露幾乎沒有隱瞞。

安楷先是詢問了傑蘭特一家的成員組成，因為他知道，在庇護所里抓住的這些人，並非傑蘭特……不，是貝格里，這些人並非貝格里家族的全部成員。

因為在肯特俘虜了這些人的時候，奧多就在安楷旁邊看著，他告訴安楷，因為傑蘭特祖孫三代的崛起和富有，貝格里家族得到了巨大的發展，幾十年的時間，這個家族從原本的地頭蛇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豪族，家族成員也從最初的幾十人，逐漸變成了幾百人的規模。當然主要增長點並不在主家的傑蘭特祖孫三人這一支上面，而是在周邊的各種親族。

奧多算是其一，妮露也算是其一。

而除卻他們之外，還有很多親族成員分佈於聯邦各地，甚至包括其他國家。

這些人有的從政，有的經商，有的加入軍隊，當然也有一些不成器的，但不管成就如何，這些人分佈於各地，共同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利益集團，傑蘭特庇護所下面那龐大到嚇人的物資儲備中，有一部分就是通過這些渠道收集起來的。不過隨著末日降臨，這些親族中有很多已經失去了聯繫，傑蘭特庇護所內聚集的，只是赫爾托以及周邊幾個城市裡的親族，而且還並非全部，有一部分已經在末日降臨後去世。

但就像是傑蘭特身邊的人都有生有死，遠離此地的其他成員，同樣有人死有人活，事實上，在通訊還未完全斷絕的時候，傑蘭特就已經和其他地區的家族成員聯繫上了。

現在安楷要知道的，就是那些不再赫爾托本地的，在末日降臨后還活下來的傑蘭特的家人們。

這些人的存在，對於安楷之後的擴張是有好處的，現在可能還用不上，但不代表他會放棄收集相關信息。

可惜奧多知道的太少了，尤其是末日降臨后，他僅去過傑蘭特庇護所兩次，兩次還都是去請求幫助。

直接去問傑蘭特的話，估計也是問不出來，所以他決定從妮露這個「二五仔」入手，看看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詢問之後，妮露告訴他的信息讓他皺眉。

關於那些在外地的家人，妮露知道的也不多，他只知道其中三個人的位置和聯繫方式，當然後者僅限於末日剛剛降臨時，隨著核武器從天而降，無論是無線通訊還是有線通訊其實都已經斷絕了，除非親自前往當地，然而妮露提供的三個位置都不近，最起碼是要跨省的，安楷現階段肯定不會有所行動，只能暫時先記下來再說。

然後他開始詢問自己關心的問題。

關於妮露的隱私。

比如說她為什麼在體型沒有明顯變化的情況下，擁有那麼強的屬性。但安楷肯定不能這麼問啊，現實世界又不是遊戲，還有什麼身體數據化的說法。

所以他換了個說法。

「我聽奧多說，你的身體很特殊，力量非常強，但在我看來，你的身體和一般女孩子並沒有什麼差別，這裡面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嗎？」

沒辦法，只能讓奧多來背鍋了。

事實上奧多也確實知道一點關於妮露的事情。

不過他所知道的東西比較似是而非，他只知道妮露很厲害，單挑的話，傑蘭特庇護所的安保隊長都打不過她，但也僅此而已了。

但只要有這個說法就夠了。

妮露沉默了，低著頭，垂著眼，久久不曾開口。

直到安楷以為她不準備解釋，而打算結束這一次交流的時候，妮露這才緩緩抬起頭來。

說出來一個名字。

「長久生物。」

「嗯？」

「長久生物，聯邦內最大的生物製藥公司，也是一個巨大的跨國企業，是製藥業最有名氣的企業之一。」

「然後呢？」

「三年前，他們生產出了一款可以刺激激素，強化人體，並延長壽命的針劑。」

「……」

怎麼聽起來就感覺無法讓人相信呢。

「傑蘭特欺騙了我，讓我參加了試藥計劃……」

妮露的聲音很平靜，但隨著她不斷的說下去，安楷的臉色逐漸變化。

在妮露的描述中。

她原本是一個對格鬥非常感興趣的女孩子，但她的所謂感興趣，並不是非要自己去參加比賽，或者練到某種程度什麼的。她只是喜歡研究，喜歡看各種視頻，喜歡自己悄悄學一學什麼的。因為她很清楚男性女性之間的身體差距，那是一種天賦上的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

直到某一天，傑蘭特找到了她，告訴她，他認識了一個研究人員，對方在長久生物里供職。

並且提供了一個消息，就是長久生物里研究出了一種強化身體的藥液，當然目前還在實驗室階段，並沒有真正的用於臨床。

目前對方需要秘密找到一些志願者，來進行測試。

照理說，這種測試怎麼也不該找妮露的，畢竟她是傑蘭特的堂妹，算是非常親近的家人了，如果測試中出現什麼意外，豈不是害了她了？

然而傑蘭特勸說的話卻充滿了誘惑性，妮露因為喜歡格鬥，一直研究，但又苦於自己身為女性身體上的先天不足，很多東西只能稍微練一練，生怕自己練的過頭了，成了一個金剛芭比。然後在聽到傑蘭特的勸說后，她自己也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的就同意了去參加測試。

結果不用說，她沒有變成金剛芭比，同時又有了非常強大的力量，身體素質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一般。

但從那之後，她也漸漸的失去了作為一個人類該有的各種情緒。

她不再懂得什麼是快樂，也不再懂得什麼是難過，沒有了愛，也沒有了喜歡，整個人就好似被人強行給感情上上了一道鎖一般。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傑蘭特在勸說她的時候，使用了一種很神秘的藥物，這種藥物能放大她內心中的渴望，讓原本不夠強烈的決心突然變得強烈。

這是她願意去參加測試的原因。

而測試之後的她，除了身體的變化外，還有一種變化隨之出現。

那就是只要傑蘭特對她說出固定的辭彙，她就會立刻失去自我，對傑蘭特的命令言聽計從。

聽起來就跟被洗腦了的冬兵似的。

看上去很不可思議，但想想那些喪屍，安楷又覺得這種事情真實發生，似乎也沒什麼不可置信的。

是的，他在聽到妮露的描述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喪屍。

乍一看，雙方是不是很像？

當然普通喪屍和妮露肯定不一樣。

但那些強化喪屍呢？

尤其是肯特最後見到的超級喪屍，身體素質已經徹徹底底不再是人類的範疇，變得和怪物一樣。

但卻對幕後之人的命令無條件執行。

強化身體，剝奪感情，無條件執行某些命令……簡直就是如出一轍啊。

或許是因為妮露接受測試的時間尚早，測試的藥物還有缺陷，妮露雖然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感情，但唯有仇恨的感情留了下來。

她恨傑蘭特，恨對方對自己的隱瞞和欺騙，恨對方的冷血，居然能做出讓自己的堂妹去做小白鼠這種事情。

然而當她測試之後重新蘇醒的時候，就已經被傑蘭特控制，傑蘭特給她的第一個命令，就是不能傷害傑蘭特以及其父母，第二個命令就是不能自我傷害，第三個命令就是不能將這一切告訴其他人。以任何方式都不可以。

不能親口告訴別人，不能留下任何相關文字，不能在網上吐露實情，總之，就是將之前所經歷的一切徹底隱瞞。

於是從那一天開始，妮露就成了傑蘭特自己的工具，妮露的父母也曾疑惑，自己的女兒為何突然變成了冷冰冰的樣子。

然而去醫院接受檢查后，卻查不出任何問題，妮露的父母也只能認為這是自家女兒成長過程中自己出現了問題，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居然是自己的親侄子。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幾天前。

直到安楷攜帶系統，將意志降臨到傑蘭特庇護所，並邀請這些人加入安楷庇護所之後，關於不可泄露這一點禁令，已經比系統給強制抹除。

「而且我已經漸漸感受到，我可以嘗試傷害自己了，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傷害傑蘭特以及他的父母了。」

妮露的眼神還是很冷漠。

但安楷能感覺到，她內心正迅速燃燒起來的熊熊烈焰。

試想一下，換成是自己，對於這種情況也會充滿仇恨。

明明是一家人，明明是血濃於水的親人，卻遭到了欺騙和控制，換做是誰都不能接受啊。

好在傑蘭特對妮露的控制，僅僅局限於讓她不能違背上述三條命令，以及偶爾會讓她充當自己的「保鏢」，還沒有真的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

不過對於妮露來說，喪屍自我，被人強行控制，這已經足夠讓她憤怒了。

「等你完全擺脫他的控制后，我會給你報仇的機會，另外，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你和你的父母見一面，把傑蘭特所做的事情告訴他們。」

傑蘭特一家，包括他的那些親族……怎麼說呢，也不是各個都有罪的。

傑蘭特一家的發家確實是從滿了血腥，但他的家人中，有一部分是依靠自己的能力爬起來的，傑蘭特或許在幕後起到了一些幫助，但歸根結底還是這些人足夠優秀。只不過這些人里絕大部分對安楷庇護所的忠誠度都很低，所以安楷短時間內是不會用他們的。什麼時候忠誠度成了正數，他或許可以給這些人自有和新生。

但在此之前，包括妮露在內，他也還是準備繼續將他們關起來。

不過給妮露這個超高忠誠度的女孩一些特權還是可以的。

比如說她偶爾可以出來放放風，比如說可以見見父母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