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鈺王回京
「世子,不介紹介紹,這位沐公子?」薛凝芷自然知曉沐風是誰,只看虞衡的意思,好像要撮合沐風與含雪二人,遂順著他的想法說道。
「這個啊,我表弟,長公主的嫡子,沐風。」虞衡看著含雪道。
師含雪見禮,「沐公子。」
「師小姐。」沐風還禮。
「含雪,我這表弟怎麼樣,是不是儀錶堂堂,玉樹臨風啊,都快趕上我了。」虞衡自得的說。
「虞衡,其實,最後一句不用說。」師含雪無語。
「師含雪。」虞衡咬牙切齒道。
「怎麼了嘛,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啊,咱倆這關係,我自當直言不諱啊。」師含雪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虞衡。
「好了你們倆,」薛凝芷失笑,「怎麼每回一見面都要互懟。」
「這飛雲峰有一處竹林,寧靜雅緻,咱們既然來了,就去那看看吧。」薛凝芷提道。
「好啊,不過光看竹林也太無聊了,我知道那裡種著一種植物,叫蛇首嬌,極為稀少,不然咱們兵分兩路,去找這種植物,誰找的多誰為勝,輸的人須得給勝者一件禮物,怎樣?」虞衡提議道。
「可以,不過那蛇首嬌長什麼樣子?」師含雪問道。
「顧名思義,就是長得像蛇首的花。」虞衡嫌棄地說,「這種植物書中有記載,大家都知道的,就你不知道。」
「是嗎?都知道?」師含雪不信,「那我看也別兵分兩路了,直接四路,這樣贏的人可以收到三件禮物,不然兩個贏兩個輸,禮物不好分。」
虞衡眼睛瞬間睜大,本來打算我與凝芷一起,含雪和沐風一起的,這怎麼就四路了。「咳咳,那個,我覺得還是兩路好,不然一個人路上多無聊啊。」
「有什麼無聊的,找著找著時間就過去了,聊天還耽誤事呢。」師含雪完全沒注意虞衡瞬間垮掉的臉色。
於是,四人分四路,在竹林四下找尋。約定好一個時辰後涼亭相見。
師含雪抬頭看看天,眼看一個時辰就要到了,怎麼蛇首嬌的影子都不見。唉,別說蛇首嬌了,就是蛇都不見一條。
師含雪自暴自棄的拿樹枝在草叢裡撥來撥去,突然,一個像蛇的東西映入眼帘,「啊,蛇。」
師含雪慌不擇路的跑開了。
一隻修長的手從草叢中摘下蛇首嬌,此人一襲藍衣,身形極為欣長,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只綴著一枚白玉佩,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綉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烏黑的頭髮束起來戴著頂嵌玉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髮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要死了要死了,」師含雪停下來不停拍打胸口,突然靈光一閃,「不對呀,那是蛇嗎?還是說…蛇首嬌?」想到這個,師含雪噙著笑意,轉過身去。著一身紅色的紗衣,腰上系著一個蝴蝶結。長長的頭髮猶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間,三千青絲用髮帶束起,頭插蝴蝶釵,又斜插一支鑲嵌珍珠碧玉步搖,一縷青絲垂在胸前,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唇間漾著淺笑。
手拿蛇首嬌的男子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一襲紅衣的明艷少女回眸一笑,定格了時間,也烙印在男子心裡。
師含雪轉身就看到了一名藍衣男子,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這就是師含雪對他的第一印象,緊接著注意力就被男子手中的蛇首嬌所吸引。
「你手上拿的是從那邊草叢裡找到的蛇首嬌嗎?」不會吧,自己先看到的就這麼錯過了?
男子回神,看了看手中的蛇首嬌,又看了看女子手指的方向,點了點頭道,「是的。」
師含雪懊惱地皺起眉頭,嘆了口氣。
「送給你。」男子將手中的蛇首嬌拿到女子面前。
「送…我?」師含雪驚訝。
「是啊,你既然問我是不是從那邊拿到的,那就說明是你先看到的。」男子解釋道。
「可,我只是看到,沒摘啊。」師含雪疑惑,難道看到的就是我的了?沒這個道理。
「反正我拿這東西也沒有用,不如給你,我看你好像挺喜歡它的。」
誰喜歡像蛇頭一樣的花啊,還不是為了比賽。「那,就謝謝了。」師含雪從男子手中接過蛇首嬌。不然等我贏了他們三個給我的禮物我挑一個送給他。
「在下楊軒,不知姑娘芳名?」
「哦,師含雪。」
姓施?莫非是戶部侍郎施大人家的千金?
男子剛想開口詢問,師含雪看著天道:「楊公子,今日我還有事,下次咱們再聊。」說著就跑開了。
「哎…」男子欲言又止,施小姐?男子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這邊虞衡壓根就沒去找什麼蛇首嬌,直接就尾隨薛凝芷。
「你跟了一路了,不累嗎?」薛凝芷突然停下腳步道。
虞衡略顯尷尬,「凝芷,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你一個姑娘家在這竹林里晃蕩,被有心人盯上怎麼辦?」
「是被盯上了。」薛凝芷看著虞衡道,「我問你,是不是想要撮合含雪和沐風?」
「凝芷真聰明,一眼就看出來了。」虞衡真心地誇讚道,「怎麼樣,這個媒不錯吧,沐風可是長公主的嫡子,當今皇上的外甥。」
薛凝芷點點頭,道:「沐風為人我還是信得過的,他和含雪倒是相配,只是,我擔心長公主對含雪的出身…」
「嗐,我跟你說,長公主一直都著急沐風的終身大事,不管是誰,她都能樂的一蹦三尺高。」虞衡不在乎地說。
「怎麼說話呢,她是你姑姑。」薛凝芷瞪了他兩眼。
「嘿嘿…」虞衡訕訕地笑了笑。
「阿衡?」剛才的藍衣男子楊軒喊了一聲。
虞衡回頭,「堂兄,你怎麼來了?在宴會上沒看見你啊。」
「臣女見過七皇子殿下。」薛凝芷行禮道。原來,剛才那個自稱楊軒的公子竟然是當今天子的七皇子虞承軒,未來的昌王殿下。(男子二十弱冠后才封王,所以現在還是稱皇子。)
「免禮。」七皇子道,「我並未去宴會,來飛雲峰是為採摘藥材。」
「良嬪娘娘身子又不好了,缺什麼藥材,跟我說,我一起找。」虞衡面露憂慮。
「不必,」七皇子失笑道,「皇宮裡什麼藥材沒有,不過是想要盡一份心罷了。」
「對了,」七皇子問道,「你們從春日宴來,不知這次宴會可有什麼好詩沒有?」
「自然,要說最出風頭的還是師…」
「施大人家的小姐?」七皇子已經自動把剛才見到的紅衣小姑娘當成是施家千金了。
「哦,你說施小姐啊,」虞衡疑惑,為什麼突然提到施小姐,「她的詩自是極好的,大家公認的啊。」
七皇子與有榮焉的笑了。
『咦,莫非,堂兄看上施家小姐了?』虞衡心中詫異。
此時,一名侍衛般的人來到七皇子面前,耳語了兩句,「阿衡,堂兄還有事,要進宮一趟,就,不打擾你們了」七皇子看了看兩人,嘴角微微上揚。
涼亭里,師含雪笑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
「行了行了,再笑臉都僵了。」虞衡沒好氣地道,「怎麼偏偏就你找到了。」
「我運氣好唄。」師含雪得意的說。「禮物哦,不要忘了,每個人都要給。」三個人一一看過。
「師小姐放心,沐某定不賴賬。」沐風拱手道。
「沐公子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師含雪回應道。
「我說,你今天剛認識他,就知道他的人品了?」虞衡不服氣,「我倆認識那麼久了,別以為我不知道剛才和沐風說話的時候眼老往我這瞟,怎麼,認為我會賴賬嗎?我們康王府缺錢嗎?」
「康王府是不缺錢,可你的陋習確實不少,就是和你認識的久,我才不得不以最壞的結果想你。」師含雪嫌棄地道。
「切,」虞衡撇嘴,「等著,我第一個給你。」
「對了,給我禮物的話就別給什麼珠花簪子什麼的,」不然怎麼給那人當謝禮呢。對了,只知道那人叫楊軒,我到哪找他去啊。師含雪有點傻眼。
「知道了,要求那麼多。」哼,不讓我給簪子,我偏給。
皇宮,良嬪宮室里,良嬪喝茶后把茶杯放下,看了七皇子一眼,道:「軒兒,他要回來了。」
「他?」七皇子微愣了一下,「鈺王虞承爍。」
「不錯,沒想到才短短三年就回來了。」
七皇子虞承軒不以為意,不過是個被貶出京的五皇子,去年行弱冠禮的時候父皇都沒有讓他回來,只是封了個鈺王的稱號給他。不知道為什麼從以前開始母妃就總把他當成我的對手。
似是看出了七皇子的想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他沒有威脅是嗎。我告訴你,永遠不要小瞧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和你一樣身份的人。你只覺得你父皇若是看重他,怎會讓他去邊關。可你不要忘了,三年前有多少人都說是他故意害死大皇子的,皇後娘娘又因為大皇子的死抑鬱而終,當朝皇后和嫡長子都死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當時的五皇子,即便如此,皇上也只是罰他去鎮守邊關,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皇上是天子,有多少個皇子,對於有著這般污點的皇子他是如何的輕拿輕放,你想想,若是換作你,你的父皇會如何對你?」
一番話說的七皇子警鈴大作,起身對著母妃作揖,「母妃一席話醍醐灌頂,兒子明白了。」看著自家兒子是真的放在心上了,良嬪才心下稍安心。
「軒兒你要知道,母妃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母妃放心,兒子省得的。」
良嬪欣慰地點了點頭。
數日後,一輛馬車行至城門,聽著路邊有幾位文人念著師含雪在春日宴提的那首詩,當說到那番言論時,馬車裡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
車中男子,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髮中。一雙眼不含任何雜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那是一個極美的男子,芝蘭玉樹,上身純白的襯衣微微有些濕,薄薄的汗液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出來。
「主子,要不要先去府里沐浴更衣。」旁邊的侍從提議道。
「不必沐浴了,直接換朝服進宮面見聖上。」男子面無表情道。
御書房裡,男子身著朝服,腰間扎條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丰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這,就是天虞王朝的五皇子,鈺王虞承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