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己上
逃了出來,萬寶寶不覺整個人神清氣爽的,好似神遊了一場般暢快無比,看來秦國的小混混可比21世紀的差多了。
怕那伙人再追上,她機智地選了另一條路走。這樣一來,自己這個目標也不至於太明顯。在距家還有一段路程的地方,路邊窄了許多,路邊商販也少了很多。
「姑娘買點種子吧!」路邊傳來一聲沙啞的男聲。
她回身一瞥,就見一個裹著頭巾的男子正看著自己。男子約莫五十,顴骨高,臉黝黑得發亮,五官倒是端正得很。在他身前,擺著一張不大不小的破凳子。
萬寶寶本不想理會這大叔,後轉念一想,自己田都被淹了,回去吃什麼?這樣一想,她立馬朝那男子走去。
「你這菜種子怎麼賣啊?」萬寶寶蹲在小矮凳前,用手捻起凳子上的一個小紙包。種子受不了潮,這人便改用一種防潮的包裝。
她低眼一看,細小的黑色圓粒兒圓鼓鼓的,看來質量還不錯。
老闆沖她伸兩個手指,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姑娘,種子五文錢一袋,你若是買多,我多贈你一袋也不是不可。」
手指不斷來回點了幾下子,萬寶寶不知這古代五文錢到底是多少,能買什麼,乾脆搖頭甩著手不算了,攏共就那麼點錢。
「你就直說我買多少你會送?」她不耐煩將種子放回凳子上,佯裝無意拂過袖袍,裝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鎮靜模樣。
人在江湖走,不得不略施小計,誰讓她穿來這鬼地方,又是坐牢又是遭劫的,這會兒不犒勞犒勞自己都說不過去。
「姑娘,你買十袋種子,我多贈你兩袋如何?」老闆思索了一陣答,清瘦臉上盤亘著的皺文隨說話而慢慢移動。
萬寶寶心虛了幾秒,仰頭小聲答:「我、我家裡還有些種子,這種子我就不要了,你加油賣吧!」邊說邊抬腳就走,再多待一下恐怕自己的心窩子都快被戳軟了。
好不容易有個人來瞧,誰知卻不買,中年男子嘆息兩聲,揉著通紅的眼眶兀自搖頭,看著姑娘離去的背影,絕望垂淚。
「今兒又沒賣出去,看來買不起葯給老婆子看病了!」他扇了自己幾巴掌,啪啪作響之音傳入了萬寶寶耳中尤為刺耳。
她停下步子折了回去。
「大伯,你要買葯?」她好奇問道。
一個年過半百的男子就這麼嗚嗚哭了起來,「我媳婦糾纏病榻,家裡盤纏都用來買葯了,儘管如此,還是不夠。」
萬寶寶捏緊了袖中的幾袋種子,心裡開始過意不去。
「罷了罷了,我買回去留著也行。」最後她將凳子上的種子都攬入囊中,撂下一錠銀子便匆匆走開了。那銀子,足夠買葯了。
身後傳來老漢感謝的叫喊聲:「姑娘,你這麼善良,日後定會有個好前程的!」
她低頭看著包袱里的種子,心中泛起了一層又一層漣漪,在社會主義國家成長起來的人終究還是有良知的,她這也算是幫別人一個小忙吧。
回到家中,面對著露了個大洞的天花板,萬寶寶憤恨不已,萬般無奈下不得不出去看看附近哪處有專門替人修繕房屋的工匠。
「大娘,你知道哪裡有幫人修房子的嗎?」她敲開鄰居家的門。
此時隔壁王媽正於院中搓著衣裳,見這小丫頭愁容滿面的,忙停下手中動作反問一句:「怎麼回事兒,房子壞啦?」
萬寶寶尷尬點頭,神情悲哀得像是死了爹媽似的。
「你往東邊走,我記著那邊就有。」王大娘手指著東邊方向,手上的泡泡水兒順著胳膊緩緩流下。她道謝后忙趕著往東邊去,這才找到了一隊人,道明情況后這些人跟著自己往家走,沒過半個時辰便到家了。
瞧了瞧屋頂上的窟窿,幾人面面相覷搖著頭,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萬寶寶沒閑著,問過價錢后,卻禁不住暗罵這些人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修一次就要五十兩銀子,怎麼不去搶?
本著磋商的精神,她硬是帶著商量口吻問道:「各位大兄弟,我家就是屋頂露了個窟窿,添幾塊瓦就行了,價錢降降成嗎?」
那人輕蔑地笑了,看都不看她就答:「不降,衣裳破了要補,何況是屋子呢,有本事你就自己修去。」
雙手握成拳狀,萬寶寶心中早已將這幾人罵了好幾遍。這些人要放在現代,妥妥的社會渣滓,還是沒有內涵的渣滓!
奈何秦國世道澆漓,修房子的人都壓榨起一個姑娘來了!
摸摸囊中幾錠銀子,萬寶寶挑眉冷笑,目光森然,「老娘我決定不靠男人了,你們哪涼快哪待著去,慢走了您!」
說罷,關上了門。
失落之際,她躺床上昏睡了過去,待睡到中途時,忽覺周身颳起了大風,整個人凍得直哆嗦,醒來瞥見頭上那坡屋頂時,心裡像被潑了盆冷水似的涼意滿滿。
這時候已是傍晚了,好多星星於深藍色天空中閃啊閃,猶豫一陣后,萬寶寶不情願從床上爬起來,再次敲開隔壁的門。
「王大媽,借把梯子唄。」問完沒多久,裡面伸出了一把梯子。
「姑娘小心啊,實在不行還是請人來弄吧。」王大媽端著飯碗好心提醒了幾句,后扭著屁股回屋去了。
萬寶寶無奈扛著梯子回家,將梯子靠在牆邊上,自己則綁了些碎布在身上,這樣就算掉下來了,至少應該沒那麼痛。
風呼呼刮著,「高空作業」的她不時擦點額角的汗,將瓦一塊塊搭在漏的地方,無奈窟窿太大,她剛加瓦瓦便掉了下去。
「什麼玩意兒,難不成這屋子是豆腐渣工程?」說完她歪著頭想看清楚屋頂內里構造,這一歪頭,整個人呈直線下落。
眼疾手快的萬寶寶忙扯過身上的碎步護住頭,落到地上時差點沒砸出一個坑。
哭也哭不出來了,她捂著似摔成兩瓣的屁股,整個人墜入一片昏迷之中,月色打在她白皙小巧的臉色,徒添寂寥悲戚以外,再沒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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