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日一別
酒樓內一雅間里。
看著對面狼吞虎咽的丫頭片子,薛沐年無奈地用手扶額,眼睛里盛滿了驚愕,這人的胃究竟是有多大!
「第五碗。」他給她遞過一隻白瓷碗。
萬寶寶將碗接過,三兩下掃光了碗里的飯,暗想這城中第一酒樓的美譽果然不是蓋的,菜要是放在現代,可是我等下層小老百姓能吃到的?
今天能來一次,肚皮撐破了也得吃。
「嗝,我家房子漏水了。」她輕撫肚子,嘴上躺著三尺厚的油,「咱這吃也吃完了,你也該展現你的君子之風了吧!」
說完,拇指食指在他面前互相搓著,這樣明顯的暗示也該明白了。
薛沐年攤開雙手,眉毛揚得快超越了髮際線:「我現在身無分文,我上哪兒要銀子去,你出去發揮一番坑蒙拐騙的本領,或許還能換些。」
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萬寶寶蹺著二郎腿盯著他,這頓飯的錢都你付的,這會兒卻說沒銀子了,鬼才相信。
她目光一閃,陪笑溜到他身後,伸手替他捏起肩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有一條為友善,薛沐年你就好好奉行著,也算是積善德,待我莊稼有收成了,這筆錢還是會還你的。」說完,加大手中力道。
狗腿子形象一展無餘。
以前從未有女子這般親近過自己身體,薛沐年此時俊逸的面龐覆上了一絲疑惑,為何她每次碰到身體時,自己總會內心一顫?
思索一陣無果,只得謂之為魔怔。
「行了。」他按住自己肩頭的那雙手,「我去給你借銀子,今日一別也不知何時再見,你回去后只當好好過活。」這銀子也就不巴望著她還了,畢竟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兒,自己總有一種欺負良民的愧疚感。
……
拎著鼓脹的錢袋子走在路上,萬寶寶心情愉悅得就像得了什麼寶貝一般,慶幸自己遇到好人的同時,把薛沐年祖宗十八代都給誇了個遍,邊走邊哼著曲兒,迎面而來的一糙皮大漢猛地撞了上來。
跌坐在地的她抬眼一看,反射弧這才就位,指著那人嘟囔:「大哥走路看著點,我骨頭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唉喲,姑娘了撞到哪裡沒,我眼神兒不行。」那人忙上前來攙扶,手卻不由自主滑向她腰間。
萬寶寶警惕性瞬間爆表,看著眼角那隻「豬蹄兒」,不由暗笑,想偷姑奶奶的錢,怕你是沒地方買棺材了!趁那人手還在摸索的同時,她往地上抓了一把石子兒,面帶微笑朝那人道:「扶我起來吧,我腰沒事兒。」
那人面色一滯,后將她扶起來,露出滿口的大黃牙:「姑娘啊,附近有醫館,不妨我帶你去瞧瞧身子可好?」
不知怎的,他這話莫名讓她毛骨悚然,心生畏懼。
「不了,多謝你啊。」萬寶寶拍拍屁股,取下腰間錢袋,「你心地善良實屬難得,這些銀子也沒多少,你若不嫌棄就拿著,當我謝謝你的。」
那人眼神飄忽不定,抬手撓了撓嘴角黃豆大的黑痣,怎麼撞了人還有銀子拿?
「姑娘,你甭客氣,我不過是攙了你一下子,你不用這樣的。」說完,不好意思拒絕,眼睛卻止不住往她手中錢袋瞟去。
明顯就是覬覦,還裝什麼正人君子。
萬寶寶乾脆將手一攏,湊到她耳朵根上,小聲道著:「不瞞你說,我是城中的富家小姐,這趟出來不過是透透氣兒,這點銀子對我來說不過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滴水。」邊說邊拍著那人的肩膀。
聽著聽著,那人面上的笑意越發濃了,也不猶豫,「嘿嘿」兩聲後接過銀子便哧溜跑了,生怕後邊跟上個索命鬼。
見那人走遠了,萬寶寶才摸了摸腰間的東西,兀自笑了起來,還好方才急中生智,將袋子里的銀子給掉了包兒,這才沒流失一大筆錢財。經歷了這一茬兒,她不禁加快腳下步子,還是趕緊回去要緊。
走到一處林子時,旁邊忽竄出一夥兒鄉巴佬打扮的男子,腰背大砍刀,頭戴粗布頭巾,拳頭緊攥,面上苦大仇深的樣子。
「小姑娘腦瓜子靈光啊,連我們老大都敢騙!」為首的人揮舞著刀,嚇唬般的朝這處揮著。
看著這幾人不入流的裝束和略帶猙獰卻不失猥瑣的面孔,她不害怕反倒想笑,這年頭想當大佬的人不少啊!
「我可是富家小姐,你們還不快快讓路!」萬寶寶沖那幾人吼道。
忽的一陣風從耳邊吹過,草叢深處走出一人來,「好一個富家小姐,錢袋子里不裝銀子反而裝石頭,你當老子傻?」
她抬頭望去,這人就是那糙皮大漢。
不等她再出口,周圍人地圍了上來,因著手裡提刀,她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尷尬笑著,由那群人帶去了一間空蕩蕩的小黑屋裡。
門口有大漢在守著,不一會兒,大漢重重的鼾聲自門外傳來,在她聽來卻悅耳無比。顧不上其他,萬寶寶撬著門鎖,輕手輕腳生怕驚動睡著的人。
就在剛解到一半時,大漢醒了,看身邊另一個守門的不見了,沖裡面的她問道:「這人去哪兒了?」
她討好似的笑答:「跟一個婆娘走了。」
這人聞言,呸了幾聲罵著:「這個好色的三哥,待會兒我就去向老大告狀去,看看他不挨批才怪。」
聽出他與口中那三哥的關係似乎挺「塑料花」的,萬寶寶忙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唉喲您是不知,那婆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三哥耐不住,趁著你睡著就尋歡去嘍。」
大漢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良久,他才悶悶道:「我茅廁一趟,你這小丫頭好生待著!」說完,三步一回頭地往東北方向去。
萬寶寶又開始忙著解鎖,眼見快完事時,三哥回來了!
「大兄弟,和你守門的另一個人跟個小娘子玩兒去了!」她朝西邊招手道,三哥聽后氣得鼻孔大了一倍不止,飛一般朝西邊跑。
她勾著唇角不屑笑了,初步評定這兩個蠢貨智商為負。
與此同時,鎖「吧嗒」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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