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對天起誓
「博士——」好不容易聯繫上一個同世界的人居然就這麼掛了,雖知科學狂人一向痴迷於研究可洛霏心裡還是忍不住失落。
下次,還聯繫的上么?
捏了捏手機,看著上面依舊是滿格的信號這才稍稍安了心。小心將手機收了回身一望,他們卻是看著她神色各異。
「洛霏,你——」
「我跟你們保證我不是妖孽!」
她伸手指天起誓。
「有些事我現在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但是我絕沒有惡意,我知道你們心裡也一定奇怪我的來歷。」洛霏嘆口氣,繼續道:「我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我不屬於這裡,就像剛剛出現的那人還有前幾天村民口中的怪異的人,我跟他們來自一處。」
「所以,你千方百計的跟著來打探消息,其實就是為的回去?離開這裡?」
笑笑環著胸笑著問,笑意卻未達眼底。
不止他,禧歡他們面上也不甚好看。
洛霏欲脫口而出的話卻在碰見他們受傷的眼眸時滯在胸口,訥訥說不出,只能眼睜睜看著笑笑自顧牽了馬躍身上去。
「別擔心,他們當你是朋友所以才捨不得。」
「我知道。」
洛霏沖拍著自己肩膀安慰著的素素勉強一笑,哪裡看不見她眼底的不舍,相處多日,說沒感情那是假的。
只是,她的根不在這裡……
不願在她面前流露出悲傷,語素也趕緊上了馬,禧歡淺意跟上,最後只剩下平安還在那裡定定看著她。
洛霏也是倔強對視著。
「有什麼不滿你儘管說吧,說不定以後就沒機會了。」
「這裡,就真的沒有什麼是值得你留戀的?」
他的眼,深彌一片,無限涌動的黑暗處似流淌著一抹淺淡的複雜,她看不懂,卻不可控制的深陷其中並為之一痛。
「我想回家,錯了么?」
平安深深看了她一眼,並不打算回答,轉身離去。
他臨走前那別有深意的一眼看得洛霏心中一驚,視線一落定在他遺落在地上的東西時卻驀地腿下一軟,腦中如被大鐘撞過嗡嗡的重響,慌亂,空白。
待反應過來要追時,他早已駕馬遠去。
她手緊緊拽著他遺落的東西,滿腦子反覆閃著一個聲音,她完了!
邊陲戰地
平安看著那帶著鐵面一路帶著肅殺沉聲走進營帳時還是嚇得不輕,暗叫了聲不好,虧得天黑不叫人看出端倪。
趕緊跟了進去,裡面,待墨早已隱身退下。
心裡惴惴如打著鼓,先前出發時還是好好的,怎的回來就惹得一身煞氣?該不是洛霏那姑奶奶又惹惱了他?正猶豫著如何開口——
「戰事如何?」
「烏金國已盡數收復,只是那些蠻韃子將兵力分散了作戰,且都不貪戀長戰,看來是要故意磨滅我軍的耐性。」
座上的男子摩挲著冰冷麵具,然後往面上一戴。起身一揚玄色披風,錦緞綢色在燈光下泛著泠人寒光。
「傳令下去,今晚,本王要一網打盡。」
這邊是血染蒼穹,而打道回府的另一行人也已穩穩妥妥回到了家宅。
與出門不同,眾人皆有些鬱郁的。
管家老徐出門迎來了這一眾苦瓜臉,自己的臉更是皺成菊花,拉著洛霏就差老淚縱橫。
「王妃啊,你可算回來了。」
「徐伯,怎麼了?」
「宮裡來了旨,要你進宮。」
洛霏心中警覺起來,「什麼時候的旨意?奉的誰的旨?」她才剛來府里,就被人盯上了?
「是宛妃娘娘呢,說是有些日子沒見想你得緊,已經派人催了好一陣子。」
正說著,外頭跑來一小廝,說是宮裡已經派了人在外面候著了,要洛霏速速啟程。
「洛霏,怕是有詐。」
當然有詐,而且還推不了。
司馬默在前線趕不來,倒真是瞅著機會就下手,但若是宛妃,希望她還能顧忌幾分。
將一路寶貝著的手機放於笑笑手中。
「你——」
「若天黑前我還沒回來,你們就鬧到皇宮,鬧的越大越好。」
她說的嚴肅,笑笑先是一怔,然後點點頭,退至一旁。只能眼見著那女子被請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皇宮
宛妃寢居。
座上端坐著,宛妃淺啜著宮女奉上的茶,似是對下面跪著人視而不見。
洛霏一臉的風塵僕僕,身上衣服也沒來得及換,一過來就跪著,上面的人存了心慢慢磨她,心下早不知問候了她千千萬萬遍,只是面上仍舊一派謙恭文靜。
她忍!
估計過了真能在水裡盯出花來的功夫,上頭才訝異之際的幽幽落下一句,「你這孩子怎的還跪著,快起來。」
「謝娘娘。」
洛霏抽了抽嘴,道了謝,仍是直直跪著不動。
而上面的人似乎才發覺她僵了腿這才讓人扶了她起身。
落了座,奉了茶,洛霏微微抿著唇做著喝茶的樣子,實則沒敢吞下一口,她不說,她自是不能開口。
「洛霏啊,近日聽說你帶著一眾王府的人出遊了?」
聞言,她眉宇低斂,放下茶,抬頭的間刻,臉上漾起笑。
「娘娘消息真是靈通,前些日子聽說嶺西一帶出了些奇怪的人,娘娘也知道洛霏向來貪玩,便領了人打探去了。」
話嘛,自然是真真假假摻著才有人信。
「哦?」宛妃似乎也是來了興趣,「可是打探到什麼?」
「我們去的不巧,迷失在了密林,好不容易逃出皆是怕的打道回府了,哪裡還敢繼續打探下去?」
說罷,她狀似不經意的掠過她的面龐,猶見她眼裡一閃即逝的精光,微沉了心,先前朦朧的猜測慢慢清晰起來。
那消息出現的時候實在是詭異,好像句句戳到了她在意的點上,就像是專門為著準備的般。
面向座上的雍容宮婦,背後開始泛起細粒,她低估了宛妃對自己的恨。
一個恍然不過一瞬,馬上就飛快轉著腦子想著怎麼在虎口脫險。
而對這一切恍若未覺似的,宛妃只是又隨意和她嘮了些家常便吩咐宮女送她出去。
洛霏早已如坐針氈她一個吩咐心更莫名的慌亂起來,強壓著不適躬身退了出去。
給她領路的是個不愛說話的宮婢,洛霏就忽的懷念起淺意那冷冰冰的臉。總感覺面前帶路的人不會是單單給她領路這麼簡單。
正這麼想著,眼溜溜著往四處打探,看見路上偶爾經過的宮女,靈機一動。
「哎喲!」
她裝作一個不防被裙子絆住,撲騰著手將面前女子一併撲倒,爪子又極其「不小心」的扯碎她一小塊裙角。
二人摔倒的聲音不輕,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而洛霏要的,就是別人注意到她。
見效果已達到,這才拉了身下的宮女起身,「啊,對不住對不住,要不你去換一身我在這裡等你?」
宮中女子最重儀容,哪怕是宮女也皆是受了多重教導而層層選拔的,儀容規範樣樣馬虎不得。她就是要利用這點趁機脫身。可她如意算盤在今天是打不響了。
那宮女依舊面無表情,語氣里更是無悲無喜,「娘娘吩咐奴婢帶姑娘出門自是不敢怠慢,裙子不急換,還是請姑娘隨奴婢走。」
「不用送了,宛妃娘娘那邊肯定也需要你伺候,你告訴我哪邊,我自己走就行了。」
這裡已經遠離了宛妃的寢宮,還是快點甩掉的好。
見她眉眼間略有猶豫,趕緊趁熱打鐵,「你自己不在意裙子事小,萬一叫別的宮看見了折了宛妃的面子你可是要落罪了。」
她終是被說動,指著一處,「謝姑娘體諒,順著走廊左拐走過一個花園直直右拐就能看見宮門了。」
她福了福身,腳下有著急促。
直至那身影看不見了,洛霏才幽幽扭了頭卻是另找了宮女問了另一出口才趕著步子飛奔,宛妃的人不知道留了幾手,還是小心點好。
剛為自己的小聰明而得意著,人剛轉過一個拐角頸后驟覺一痛,緊接眼前一黑整個人沒了知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說話。
「把她放在這裡沒人會發現吧?」
「放心好了,這裡啊連只鬼都沒有。」
「接頭的人什麼時候到?」
「不知道哎,要不出去看看?」說著,傳來了開門的吱呀聲。
「哎,那她——」
「這裡就這麼大,你還怕她跑了?」
有人譏笑,後者低咒了幾聲隨著一道去了。
眼前黑蒙蒙一片,手又被綁著,屏息觀察了好久覺得周圍應是沒人了洛霏才掙扎著滑下椅子,憑著突出的扶手慢慢蹭著將身上套著的麻袋蹭丟了出去。
一入眼,就是破敗一片。
眯眸適應了會,環顧四周打量,角落堆里散落的陳舊瓷器碎片讓她眼中一亮,蹦著跳著挪到那裡撿了磨著草繩。
她心有緊張,怕先前的人回來,瓷片每一下都磨得很重,繩索一斷便瘋逃起來。
慌不擇路下,逃至一處荒僻處,見那裡有個矮茅草棚,虛掩著茅草做的門,想也沒想的便沖那裡奔去要躲。
一見廁所里那微微突出的東西,本沒看明白,盯緊了仔細瞧,卻被那慢慢蠕動的類似腦袋狀的東西嚇了慘叫著大退一步跌坐在地,面上血色盡失。
那、那、那竟是沒有耳鼻眼的人彘!「他」還是活的!
洛霏只覺腹中反胃,乾嘔了好一會卻吐不出任何東西。
「好傢夥,原是逃到這裡了。」
所有的驚慌被那一聲獰笑打破,連人都沒看清卻又被點了穴道裝了麻袋,感覺被扛著飛竄著,人又噁心又難受,就這麼煎熬了良久,倏地整個人一痛,撞到四周緊密的硬牆,耳朵卻清楚的聽到上方沉悶蓋蓋子的鈍響。
「以前都是葬死人,這回可總算來次新鮮的了。」
「做完這筆買賣可夠我們逍遙一輩子了,快點快點,埋個土多大點事磨磨唧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