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新婚之夜
滕妙音一邊手忙腳亂的脫自己的衣服,一邊在做著積極的心理建設。
她不能惹陳林深生氣,她好不容易來到了陳家,好不容易……
她不能讓自己全部的努力都化為泡影,那些好的壞的,能做的不能做的,她做過的所有事情,在這不長不短的一年,都只為了今天。
陳林深似乎在審視她,那高大的身軀脫掉了襯衣扔在地板上,露出了精壯的肌肉。
深爺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堪稱極品的那種,俊眉修目,是滕大小姐從小便夢寐以求的王子模樣。
滕妙音醉了,沉溺在著男色中無法自拔。
她咬著唇瓣,慌亂的迴避著自己的視線,繼續和身上那些不太適合她的衣服作鬥爭。
陳林深緩緩繞過了大床,走到了落地窗邊,手中的珠串一顆顆在他的掌心中打著轉,發出清冷規律的聲響。
他拿了遙控器將窗帘全部打開,轉身靠在窗邊,慢條斯理的從褲子中拿出了煙盒,取煙,置於唇畔點燃。
他在等她,等她做好準備。
陳林深歪著頭吐出煙圈,抱著胳膊一言不發。
房間中明晃晃的大紅色映襯著他微微幽暗的眼神,凜冽的淡然和女人的慌忙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而陳林深越是這樣默不作聲的看著滕妙音,那個女人越是覺得緊張,呼吸困難,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揪住了自己的喉嚨。
滕妙音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討厭中式的裙裙褂褂,她解不開那盤扣和衣帶,她甚至有一種預感,這些脫掉了的衣服,她很難再穿回身上去了。
那個男人顯然等得不耐煩了,眉頭蹙了起來,將手中幾乎抽完的煙屁股痞子氣十足的丟到了地板上,用腳攆熄。
滕妙音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直接用蠻力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扯開,飛速將自己脫了個精光。
明明現在是春天,明明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裡,不應該覺得冷的。
可滕妙音依舊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個毛孔,因為寒冷而瑟縮,在那男人凜冽的注視下。
他的目光漫不經心,甚至沒有半分慾望和驚艷。
滕妙音一向細心的打理自己,她不相信一個美麗的女人一絲不掛的站在陳林深的面前,那男人依舊會無動於衷。
「林深,我……我好了。」
滕妙音囁嚅著唇瓣說道,並不知道現在的她到底該怎樣才能讓他愉快。
偌大的床,似乎形成了一條橫亘在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溝壑,陳林深在那邊立著,而她忐忑不安的立在床的另一側。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上去吧。」
深爺冷然開口,看著眼前的女人邁著小碎步挨到了床邊,爬上去,規規矩矩的平躺著。
滕妙音忐忑的交疊著雙手,恭恭敬敬的,她能聽到那珠串的聲響由遠及近,緩緩定在床邊。
「滕妙音,我對你沒有任何興趣,更沒有半分感覺……」
那個男人冷聲冷語,床上的女人微微瑟縮,臉色僵硬了幾分,又迅速變成了淡淡的笑意。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我喜歡你。我愛你,陳林深,所以我願意為你奉上我的一切……」
滕妙音伸出手,指尖輕輕碰了碰男人膝蓋。
「即使你對我沒興趣,我們今晚總要有東西交差啊……」
滕妙音微微坐起身,撫了撫自己身下的白鍛帕子,聲音幾乎是在哀求,「即使你心裡沒有我,即使你對我沒有半分興趣……這帕子明天是要送去給爸媽看的,你就不要難為我了,恩?」
滕妙音動了動身體,恨不得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全部展現給眼前的男人,只不過對於陳林深而言,完全不起作用。
「我難為你?這不是你自找的嗎?!」深爺冷聲道。
他素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更不可能因為滕妙音此刻低三下四的說著這些話而有半分改變。
陳林深雙手插在褲兜里,慢慢俯下身。
他的俊臉在滕妙音的眼底越放越大,甚至近在咫尺。只要她微微伸手,便可以碰到他的臉。
那男人的唇瓣一勾,笑容也漸漸擴散開來。
「需要這白帕子交差?嗯,正好,我也需要。」
話音落,那男人便直起身來,對著卧室的門大喝了一聲,「印子,進來!」
印子是跟在陳林深身邊的人,身手極好,走路都沒有什麼聲音,來無影去無蹤。可以稱得上是魑魅魍魎,如同深爺身邊的一抹幽魂。
他推門而入,對於床上的女人視若無睹。
滕妙音似乎沒想到這房間中會突然間竄出來一個男人,她連忙往後挪了挪身體,拉起被子將自己蓋住,「林深,他,他是……」
「東西給少奶奶吧。」
深爺冷聲吩咐,那面無表情一個獃子模樣的男人便將一個袋子直接扔到了床尾,而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甚至反手關好了門。
少奶奶?
滕妙音若是沒有看到那袋子中的東西,或許還會覺得此刻的場景溫馨而甜蜜,但當她掙扎著打開了那個袋子。
羞恥、憤怒,那種被人狠狠糟蹋的痛意,就這樣撲面襲來了。
「陳林深,你不能這麼對我!」
滕妙音終於無法隱忍了,她沒辦法再去想方設法的討他歡心,她是一個女人,一個正常的女人啊。
陳林深單手拎起那袋子,將裡面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了床上,花花綠綠,五彩繽紛。
「我讓印子找了這附近所有的店鋪,各種尺寸,總有一款是適合你的,滕大小姐。」
滕妙音看著那灑落滿床的不可不名狀的東西,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瑟瑟發抖。
她的臉被氣得通紅,眼眶中蓄滿了淚珠兒,那我見猶憐的模樣,任是哪個男人看了都會體貼幾分的。
奈何她面對的是深爺,他的體貼早就早程耀靈的身上用光了。
「新婚禮物,喜歡嗎?」
那男人隨手拿起了個最大的,扔到了滕妙音的懷裡,「如果你願意,可以把他當做我。」
「陳林深!你混蛋!」
「對,我就是個混蛋……所以啊,你幹嘛非要來招惹我這個混蛋呢?恩?」
頓了頓,男人繼續向下說,宛如撒旦,「你不是想交差嗎?後面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話音落,深爺便冷哼一聲大步流星的向外走。
腳步聲,珠串緩緩滾過的聲音,甚至還有那個男人的氣息,都在離滕妙音遠去。
她在新婚之夜,便被棄如敝履。
那男人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向後倒退幾步。
「我媽不是替你算過排卵日嗎?據說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好好努力吧,你要是能一舉得男,在陳家的地位可就不同了……聽說滕家最近遇到了點小麻煩,資金周轉不靈?挺好,借著這個機會好好幫幫你的娘家吧……老爺子要是開心起來,金山都能給你,更不用說是那點小錢了。那麼,祝你早生貴子,二少奶奶。」
話音落,陳林深便直接起身離開,不留任何情面,不講任何道理。
將滕妙音和滿床花花綠綠的東西都在這喜氣洋洋的新房。
滕妙音自是氣得發瘋,比起被脫光丟在床上,他這些挖苦諷刺的話更讓她難堪。
他說祝她早生貴子?
呵……要怎麼生?和這一床亂七八糟的東西去生嗎?
他根本就不想碰她,一個男人……若是連一個送上門的女人都不想碰,這證明了什麼?
厭惡嗎?噁心嗎?
滕妙音咬緊牙關,卻始終沒有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她啊,是個死腦筋的人。
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更不用說是這點恥辱。
懷中,陳林深丟過來的東西是冰冷的,可是她的身體更冷,在這毫不熟悉的地方,只有她一個人,每走一步都是心驚膽顫。
陳林深對於她的羞辱,陳林深今晚讓她遭受的一切……她自然不會報復在那個男人身上,她愛他,又怎麼捨得用任何卑劣的手段報復他?
她要報復的……自然有別人。
程耀靈,那個被陳林深藏起來的狐媚子,她不配做他的女人。
一隻下不了蛋的母雞,還敢霸佔著陳林深?
同樣的情況如果發生在她的身上,她一定會離開陳林深,一定會放棄他。
縱使滕妙音從未見過那個叫做程耀靈的女人,但她始終恨她,早晚她要將今天遭受的一切通通討回來,她要讓那個女人也感受到……這種恥辱到底有多麼的痛,痛入骨髓。
他說,這個和他的一樣。
她便信了。
吸了吸鼻子,滕妙音將那白帕子重新鋪好,壓抑著心中的痛苦躺了上去。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真好……
滕妙音揪緊了床單,親自了結了自己苦守24年的忠貞不二。
要知道以前的她是有多麼的心高氣傲啊,她堅定的認為自己的第一次絕對不可以隨隨便便的交付給別人。
她要找一個自己最愛的男人,嫁給他,在浪漫的新婚之夜,鋪滿了玫瑰花的床上,被那個男人溫柔以待,託付終生。
那個男人他找到了,可她想要的溫柔和愛,終究不過只是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