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媒婆

第4章媒婆

李青青這樁婚事也是五天前才有的消息，說來也是緣分，李青青的親哥李文順今年十六了，在鎮上做學徒，因著有些學識底子，一邊學做賬一邊還學木器雕花，十分得大師傅跟掌柜的喜愛，加之長相俊秀後來被鎮上秦秀才的女兒看中了。

那天王三丫正給自己小兒子送飯去學堂，因著下雨，李康順身體不好，但凡下雨天王三丫就會親自去送飯，回來的正好遇到了王媒婆。

這王媒婆是王三丫拐了好幾彎的一個親戚，做這媒婆都做了十多年了，經她手撮合的沒有那對是不成的，口碑可好著呢，如果不是因著那層親戚關係，加上王三丫的兒子李文順確實是個不錯的少年，王媒婆還不一定接手。

「家去談。」王三丫提著東西。

「哎呀，去那遠做什麼，就那，那能避雨，這好事我可是等不及的要跟你說呢。」王媒婆隨意的指了個地。

兩人進了棚子，從一旁拖了兩條凳子出來，平日里村子里的人無事也喜歡在這聚著聊天乘涼，所以凳子有幾把。

「王媒婆快坐，可是我那大兒子的好事？」王三丫對自己大兒子的婚事那是操碎了心，一般的看不上，太好的不敢想，但是又捨不得自己的好兒子娶個一般的將就，不然也不會托鎮里的王媒婆幫忙看親事。

「可不就是，真真是好事來著，不然我也不能冒雨來找你了。」王媒婆拿著帕子的手一甩，臉上掛著笑。

「是那鎮上的秦秀才家的女兒，你可見過？那模樣真真的好，從小在秦秀才身邊又是個識字的，女紅也是得了其母親的真傳，為人也孝順，四鄰對她可是好評不已。」王媒婆也不打啞謎，直接將對方身份說了出來。

還別說，這王三丫還真就見過這秦秀才家的女兒，模樣品性確實一等一，說話溫溫柔柔的，又是秀才家的女兒，，當初自己也相中了，可是一得知對方身份又不敢高攀了，秦家在鎮上也算是小富人家，而自家不過是土裡刨食的。

也是見過了這秦秀才家的女兒，王三丫看媳婦的眼光更高了，這個看不上那個不滿意，一直從李文順十四看到了十六還是沒能定下來。

「這可真是件好事，只是嬸娘，你也知道我們家這個情況，那秦家的要求？」王三丫也不叫王媒婆了，直接拉緊距離的叫了王媒婆一聲嬸娘。

「知道知道，要是真不行我也不敢跟你說這事，秦家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這個數，房子可以不蓋，但是要修補。」王媒婆伸了個手，五指張開翻了翻。

「五十兩？」王三丫說得有些嘴澀。

「嗯，不過對方給自家姑娘的陪嫁可不少，三大件六箱籠，壓箱子的銀子就不說了，一般姑娘可沒有這樣的嫁妝。」王媒婆自然看出王三丫的神情，不想這親事給黃了。

比起那四大件六箱籠，五十兩確實少得可憐了，可是整個家也就二十多兩的存銀，還有小兒子要吃藥，去哪弄五十兩還要修補房子，少說也要十兩，原想著有二十多兩銀子到時候再借個十幾二十兩，大兒子的婚事也就辦得妥妥帖帖的了，如今只怕是不可能了。

可是要自己放棄又實在捨不得這樣的媳婦，對方配自己兒子那都是低嫁了的，可是自己還有一個小兒子，王三丫如何不為難。

「唉，你家的情況嬸娘懂，也是這樣嬸娘才那麼著急的找你。」王媒婆也打起了親情牌，順著王三丫的稱呼來，為了這樁婚事，王媒婆也是費盡了心思，還從別人那搶了個媒。

「你家二丫頭今年也十三了吧，可是還沒定？」王媒婆突然提起了李青青。

王三丫點頭。

「我手裡有個好青年，是個獵戶，吃得了苦，肯做事，就是無父無母，被人按了個不好的名聲，不過人卻是極好的，今年二十一了，年紀雖然大了點，可是這才會疼人不是，他也是真心想要找個過日子的，聘禮給了這個數。」

王媒婆說完，將手伸了出來，先比了四個手指，反手又成了五，這樁婚事原本是那男子自己來尋媒婆想要找個妻子，另一媒婆礙於男子克親不太想要接，怕扎手了，王媒婆正好接了秦家閨女的事，見狀上前主動的跟男子打招呼。

男子正是牧延，因著年紀不小了便想著讓媒人給介紹一門親事。

「這個好呀，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不就是王媒婆我的本職，來來來，前邊就是我的鋪子，正好牧小哥可以給我說說你有什麼要求。」王媒婆連忙將人帶到了自己的鋪子。

「好。」牧延點頭。

王媒婆不單給人做媒，還開了一個喜事鋪子，只要辦喜事需要的東西，她這都有，就是那成婚用的喜服各個價位的都不缺。

「王媒婆您即是做這一行的，在下也就不與您委婉了，在下今年二十有一了，這些年也攢下了些錢，我家中無父無母這是眾所周知的，屋舍一間，不大卻也能遮風避雨。

我願出四十五兩聘個娘子，樣貌只要看著順眼就成，人需勤快，膽子不能太小，娘家不能太亂，我時常要進山打獵，所以膽子太小人不務實的就算了，在下是真心想要找個娘子過日子的。「

牧延直直白白的將自己的要求說清楚。

「牧小哥的要求倒是不高，不過聽著這話的意思是不大願意出嫁的女兒管娘家的事？」這點可要說清楚了，不然到時候婚事成了，結果兩家一鬧，對自己的名聲可不好，在媒婆這一行業里，可是最愛惜名聲的。

「到不是不管，只要不過分，胡攪蠻纏的就算了，我整日里不在家，不想一回來人也沒了家也空了。」牧延十分認真的說著這話。

「這個自然，我王媒婆別的不敢打包票，這點還是可以的，絕對給你找個顧家務實的。」想想那李家二妞李青青，心中便也安定了不少，這樁婚事八成是可以成的。

「我這倒是有個人選，就是年紀小了一點，家裡情況也簡單，牧小哥可要聽聽？」打鐵要趁熱，王媒婆也直接開口準備推薦，連自己那備用的本子都不拿。

「年紀太小了不行，對方多大？」找個童養媳什麼的，牧延可沒有這種打算。

「也不算小了，今年十三了，在一般人家裡都到出嫁的年紀了。」王媒婆連忙出聲解釋。

牧延點頭，十三再過兩年就及笄了，不大不小的年紀，自己也不是貪歡好色之人，多等兩年而已。

「對，十三，剛滿，是李家村的，李家村的人都很實在，在這一帶口碑都很好，她家人口也簡單，兩個兄弟，就她一個女娃子，就是這姑娘因著出生算命的說八字有點硬，與父母不太合，一直養在爺爺奶奶身邊。」王媒婆說著停了一下，見牧延沒有嫌棄的模樣又繼續道。

「這姑娘是個好孩子，在村子里的名聲也好，種地是一把好手，性子溫順不吵鬧，十分的勤快，膽子也大，在地里還抓過那長蟲，就是做飯做得不是很好，但也能吃。」

「既然如此就有勞王媒婆幫忙走一趟了，這是給您的茶水錢，要是成了，這媒人酒可不會少了您的。」牧延算是暫時同意了，只等相看過後決定。

王三丫聽著王媒婆這麼一說，心中確實有意動。

王媒婆看著王三丫猶豫，便敲打了一番。

於是王三丫回了家之後便去找了自家婆婆，因著下雨，李青青也沒下地，就在院子里拿柳條編籮筐，這是李青青跟爺爺學的，也學了八分手藝。

這幾天老李頭精神不好，老李氏便忙著照顧老李頭，李青青便自己坐在了走廊下。

對於自己的親娘李青青沒什麼感覺，禮貌的喊了一聲就繼續忙自己的了。

「老二媳婦怎麼來了？」老李氏看到進屋的王三丫，自家幾個媳婦這個還算可以的，畢竟是自己親自老頭子親自選的，老李氏也看重些。

「娘，爹身體怎麼樣？」王三丫自己搬了個小木墩坐在了一旁。

「老樣子，這兩天下雨，沒天好的時候有勁。」老李氏眼睛已經不大好了，伸手摸了一下倒了碗水喝。

「突然來了，可是有什麼事？」

「娘，是這樣，鎮上的王媒婆今個來了，說了兩件親事，一個是我家老大文順的，鎮上秦秀才的女兒，媳婦見過，不錯的姑娘，還有一件就是二丫的，隔壁大慶村姓牧的。」王三丫雙眼一直看著自家婆婆。

「文順的親事可是銀錢不夠？」老李氏畢竟活的時間長經歷的多了，無聲的嘆了口氣。

「是的，娘。」王三丫有些不安的點頭，之後便垂著腦袋。

「青丫頭不管怎麼說都是你親生的，老婆子我也老了，沒幾個活頭了，我跟你公公對青丫頭的婚事不求多好，但是怎麼也要過得去，那姓牧的人家條件如何？」

「有一手打獵的本事，屋舍田地都有，就是上無父母。」

「你看著辦吧，別太屈了青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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