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子在平靜中度過，靜的像河裡面的水一樣，儘管有點波浪，但畢竟是一灘死水，不會有太多的波瀾！

儘管遠在農村，而且是相對偏遠的農村，在大氣候下我們村也沒有擺脫這幾年挨餓的遭遇。

大鍊鋼鐵，把村裡所有的鐵器全部收走了，只有生產隊里的一口大鍋了。

都餓的不行了，奶奶全身腫的像氣吹的一樣，奄奄一息。看著每日衰弱的奶奶，娘一直坐在跟前哭。

她哭的真誠、傷心、絕望！陪著她身邊的還有大姐二姐，都在抹淚。四哥只有額頭上的皺紋還是清晰的，其他的都淹沒在了頭骨里，躺在小床上。

教室里的孩子日漸減少，爹的「強項」每日都在發揮，就哇哇地哭呀，村長也是沒有辦法，只是搓著干樹葉或者其他的葉子捲成煙抽，然後嗆得滿臉淚水咳嗽連連......

其實，當時的糧食並不是不豐收，而是大多因為功利的跑步掩埋在了地里。特別是在黃河灘地高產紅薯、花生，還有稀疏疏的特產酥梨。

天氣越來越冷了，而且秋雨一場一層寒！

爹不是笨人，後來的事情證明，他早就想好了對策，只是懾於娘的厲害，不敢發揮罷了。特別是娘把二哥的手指剁掉一根后。

但是，看著一家老小，還有那些真是快沒命的學生們，他只有再次「偷盜」了，對象是地里！

從此，他開設了新的課程：勞動課！

他說：農民的孩子，不僅要熱愛農民父老鄉親，也要熱愛土地，熱愛農村，必須學會莊稼活！

每到快天黑的時候，他便開始了地里作業「教學」！一開始，家長們疑惑，在兩次后家長們都支持了。前兩次爹的確教給孩子們如何幹活了。

但看到每走兩步就癱倒的孩子們，他心疼無比，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帶領他們開始了真正的作業——刨挖埋在土下紅薯與花生！

不過二哥的作用切實得到了張揚！爹給孩子們召開了秘密會議，要求任何人不許向家裡人說出在地里真正乾的什麼，一旦泄露了秘密，將有二哥像娘對他一樣，把他們的手指砍掉餵魚！

他們一開始是挖著吃著，吃著挖著，後來越來越多了。

大哥二哥牤牛哥他們再帶著幾個壯實的男孩，在河沿最隱秘的地方挖個洞，把花生與紅薯分開藏起來。

每當夜晚，爹又給這些孩子們布置了新任務。

每個人都往自己家帶一點，但是只能放在門外，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認是自己帶回去的！

課正常上了，孩子們也開始紅潤起來，村民們也像敬畏神靈一樣，對這些糧食諱莫如深，同時在村頭也開始出現了幾個用土坯堆成的小廟，那些本來信神的老人們開始了他們虔誠的活動，燒香，磕頭，每日堅持！

奶奶沒有好轉，在吃下爹與哥哥帶回去食物后，半月後去世了。在最後的半月里她一直躺在床上，只有小便，沒有大便，閉著眼，一隻抓著娘的手，一隻手緊緊地攥著大姐二姐的手，便走了。

奶奶死的時候，很富態，不只是胖了，還是腫的沒有消。

奶奶的去世，擊垮了爹，他幾乎一周之內都在發燒，而且什麼也不吃。

最後，村裡與其他村裡的學生與鄉親們都來了，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走到跟前眼淚汪汪地看著他，看到又開始消瘦的孩子們，他終於擦去了淚水，在娘與大哥二哥攙扶下做起來了。

娘其實早就發現了，爹與學生們的事了。她一直在他們工作的田地的周圍放哨！

娘沒有阻止爹，娘聽奶奶的話，認為這是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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