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抱著氓牛哥的三哥，哭了！

好像死了父親一樣悲痛欲絕！三哥從小就愛哭，典型的性格懦弱，或者說是更加女性化的男人。他哭也無所謂，只要不出聲。一旦他放聲大哭，如果是在夜裡，將穿透黑夜，甚至連鄰村的狗與人都驚著。

看著鼻涕一把淚兩行的三哥，聽著他不知是從那個器官發出的凄慘哭聲，我也傷感極了。從小我們與氓牛哥都沒有分開過，即使是後來上學周末或放假回來，我們都是在一起鬼混，儘管相差有二十多歲的年齡。

在我們兄弟幾個的心中，早就把他當做家庭成員了，自從他父母死後幾乎每年的除夕都是與我們一起過的，這也是娘為什麼牽挂他的原因，可能在娘的心中他與大哥一樣都是兒子了！

三哥的哭聲招來了村裡的大部分人。只要是在家的婦女、老人們，都安頓好家裡的孩子與卧床的老人，都來了！

娘也拄著拐棍來了！大哥與二嫂沒有來，因為大哥還在「做夢」！

六哥是村長，開始張羅著氓牛的喪事！

不知不覺天亮了。三哥這個出了名了慫包，終於做出了驚人之舉。

娘，娘，......跪在娘的腳下，頭趴在娘的腳上。

三兒，三兒，......娘伸手摸索著，試圖給三哥擦淚。

從娘那溫柔與小心的動作，可以看出三哥在娘心中的分量，儘管兄妹十一人，但娘還是最偏愛三哥的，只要是他說出的，沒有娘不滿足的。命運捉弄人，他卻是讓娘最擔心的人，什麼事都處理不好，太無能！

娘，我想讓劉峻給氓牛哥做兒子！三哥儘管語氣是在乞求娘，但通過他的表情我看出了在他人生幾十年中沒有見過的堅決！

劉峻是三哥的兒子，雖說我是小峻的親叔叔，但其實他比我還要大一歲，四十二三歲了。

三哥還有兩個女兒，如果把這個兒子在這個時候過繼給氓牛哥，他將怎麼辦呢！

娘摸著六十歲左右的三哥的臉，臉上先是一驚，然後又平靜了。

三哥，你胡鬧什麼呀！六十多了像小孩子似的。六哥在一邊大聲斥責著。

六兒，別說了，就按你三哥說的辦。劉峻在嗎？娘伸手摸索著。

奶奶，我在，您說吧！愛屋及烏的原因，娘當然疼愛劉峻，哪怕後來又生了雙胞胎的十弟與十一弟，也絲毫沒有影響娘對他們爺倆的偏愛，人就是奇怪！

你爹說的聽見了嗎？娘抓住他們爺倆的手問。

聽見了。劉峻不知該怎麼辦。

按你爹說的做，他一輩子沒有做過什麼決定，既然說出了肯定有他的理由！去讓你六叔給你準備孝服，給你氓牛大爺守孝去吧！

劉峻夫妻倆都是老實人，雖然劉峻的家屬是城裡人，也沒有反駁什麼跟著劉峻就準備去了。

站住，都給我站住。鬼子給我攔住他們！三嫂像一隻燃燒的火把，一路大呼小叫的過來了。

這是大家意料中的事情！三哥正因為有了這麼一個老婆，才有了他吃鼻子屙膿的糟糕人生。

嫂子後面的小男人就是鬼子。他是三嫂的相好，其實在我們這樣的家族，不應該出現這樣的家醜。

他們苟且在一起應該有些年頭了，由於我們家庭情況的異常複雜，再者為了孩子能有一個完整的家，家裡人都像三哥一樣忍了，只有牤牛哥爭取過，但迫於嫂子的死去活來，也只好閉著眼了。

我的兒子過繼給一個死的光棍漢子，還要不要臉，劉峻，給我回來！說著就往三哥臉上打去。

這幾十年，三哥在嫂子面前無論什麼事除了聽之任之，就是哭。然而，三哥變了，這次真變了。

只見他不動聲色的躲開嫂子的巴掌，還沒有等嫂子反應過來，就已經抓住她的頭髮和「鬼子」的衣領，把他們狠狠地撞在一起，瞬間，兩人的臉上迸出血來。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三哥，你幹什麼！六哥怕出事，急忙勸解。

六兒，沒你的事，自己的事，讓他自己處理，這才是我的兒子！娘臉上露出振奮的偷笑，而且不停地用拐棍用力地戳著地。

三哥就像一個隱遁爆發的武林高手，牢牢地控制著嫂子與那個讓他恥辱了半生的而且比他小十多歲的男人，不停地把他們撞擊在一起，直到他們都癱倒在地。

小鬼子，給你一小時的時間，給我拿來兩萬塊錢，給牤牛哥出殯，晚一分鐘我就殺你家一個人！滾，滾，滾......狠狠地用腳往外踢著鬼子。鬼子滿臉鮮血踉蹌著跑了。

你這個賤貨，我為了孩子忍了，現在忍的都快要做老爺爺了，你依然不知羞恥！我也給你一小時的時間考慮，願意繼續與我過，就徹底與他斷絕來往，不然咱辦完牤牛哥的事，就去離婚，你們倆給我徹底滾出這個庄，別讓我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三哥在大家驚詫與欣賞的目光中，領著兒子與媳婦走了，他們都沒有再看嫂子一眼。

娘是忍無可忍了，笑了，但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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