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正是時候

黎箬不想黎湘沒了，還要被黎清壓著一頭。

「滾出去！」書本隨著衣袍舞動，打來，黎箬額頭吃痛。

黎正直起初不忍，過了會兒只覺得打的太輕，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歹毒，要坑幼妹殺親姐。

「快滾！」

黎箬倉皇離開，不知道明明一開始就決定了讓黎清去死的父親，為什麼這樣大發雷霆？

他不捨得了？

「聽說了嗎，聽說大小姐這次病得很重，可能洪公公來也進不了宮，最後人選還是要從二小姐和五小姐當中去選。」

「也不知道夫人會讓二小姐還是五小姐去送死。」

「我覺得應該是二小姐，你來得晚不知道，從前夫人對大小姐最好……」婢女壓低聲音說著，就看到前面黎箬走了過來，她驚得低頭佇立一邊，就看到黎箬果真在自己面前停下來，她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求饒，「二小姐饒命！」

黎箬看著她低垂的頭，攥緊手卻沒有說什麼，大步流星朝著落雲院方向去。

落雲院里，張媽媽剛接過趙媽媽讓人送來的一支人蔘，說是老夫人的意思，給黎清補身子的。

黎箬看著可是嫉妒，因為年前她大病了一場，裴輕雲去跟老夫人要，老夫人都沒給她。

「母親」

「箬兒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清涼院待著……」裴輕雲聽到聲音看過去，手裡還端著一碗喝了一半的葯，溫柔招手，「是來看你大姐的嘛，正好你大姐醒了，你來陪她說說話。」

黎箬不禁想起來小時候自己和黎清同時生病，有裴輕雲照顧的從來都是黎清，她一把打掉裴輕雲手裡的葯碗。

「為什麼她一回來，你對她就比對我好？她就是裝的，那日花園她那麼囂張，現在怎麼可能說生病就生病？」

黎箬一把抓住黎清的手直接拖起來，「你少給我裝病，沒用的，今天你肯定是要進宮的，人不可能從我和湘兒中選。」

「二小姐大小姐病著，快別…」張媽媽放下人蔘去阻止，「大小姐昨晚可是為了給你和五小姐求情才這樣的，二小姐你不能……」

「想讓我感謝她，這輩子都沒可能，要不是因為她，我根本不會被罰去抄經書。你現在趕緊叫人幫她好好裝扮。」

黎箬把黎清直接拉下床過去梳妝台，叫人給黎清梳妝打扮，黎清虛弱的就像是個布偶，拖來拽去。

裴輕雲簡直覺得自己的女兒瘋了，過去阻止，沒注意到後面進來的黎正直。

「來人，把二小姐請回清涼院去。」

男性渾厚的聲音，驚得所有人一跳，尤其黎箬，回頭看到黎正直，身體抖了抖。

「爹爹，砰」黎清適時地倒在地上，兩眼一閉。

「清兒」黎正直慌忙叫人扶黎清到床上去。

「夫人，我覺得今日入宮的人選還有待斟酌，你先叫人去請郎中來看看清兒，然後書房來見。」

他說完就走，留下裴輕雲母女好不混沌，什麼叫今日入宮人選有待斟酌，這是真要換人？

裴輕雲示意銀娘去請郎中，就讓秋菊送黎箬回去清涼院自己則是去找黎正直。

黎正直絕不能這時候變換人選啊。

「大小姐這一暈正是時候呢。」

張媽媽看著人都離開，才看向黎清的。

黎清揉揉自己疼痛的手臂，儘管她一直不屑小說里白蓮花的人設，但是別說，有些時候真心管用。

「黎箬太耐不住性子了，不過也是裴輕雲讓她養成了患得患失的性子，早年間為了得到裴家認可和支持，她待我比黎箬黎湘好，而今為了我順利進宮，她又只能盼著我好，可是黎箬怎會懂其中苦心？」

黎清的話，張媽媽聽的不是很明白，但是真能不用嫁給將死之人，張媽媽是替黎清感到慶幸的。

「是時候把那封信交給我的丞相爹爹了。」

生病也就能夠撐個一時，要黎正直真正改變主意還得要一記強心針的。

張媽媽意會，立馬低頭出去辦事。

黎清知道黎正直現在還可能就是一時衝動的決定，真正能改變他初衷的，還是他外祖家的助力。

「大小姐，您讓我送去給老爺的蓮子羹奴婢已經送到了。」

春濃挑開水晶珠簾進來，如是說著。

黎清看著她，雖然自己的目的和計劃不能讓她知道，但做些表面的事情還是可以的。

「那可有看到什麼人在書房，還是爹爹一個人？」

「夫人和老夫人去了。」春濃回答。

黎清就覺得有意思的很，紅唇微彎，裴輕雲是薑是老的辣，可她好在也不是什麼真蘿莉。

書房裡，黎正直也沒想到老夫人會跟裴輕雲一起進來書房，他剛才因為黎箬的事情氣的站不住，走來走去，看到老夫人著實意外，「母親，母親怎麼來了。」

他拱手作揖，恭敬行禮，大景國禮儀之邦，黎家又是書香世家，自是重之又重。

老夫人在裴輕雲的攙扶下端坐高位，「聽說你要更換入宮人選，可是真的？」

老夫人面無表情，十分嚴厲，迫得黎正直不得不凝神靜氣。

這些年老爺子早死，他人在官場戰戰兢兢，都是老夫人提點著走到今天。

但在黎清的事情上，他也不是一時衝動，堅定道：「是的，母親」

「那你可想過這也是欺君？」

老夫人沉聲開口，讓黎正直有些摸不著頭腦，「母親？」

「黎箬和黎湘是嫡女，但是這相府里正經的大小姐是黎清。黎箬性子張揚，你讓她委屈她還不得把這事說出去……」

「可既然讓她入宮，兒子自然要堵上她的嘴。」

「可萬一堵不住呢？」黎箬已經被裴輕雲寵壞了，送到宮裡太不穩妥，這也是老夫人想到黎清的原因。

比起黎箬，黎清沉穩持重，在太子身邊的確更能安然無事，不會給相府惹麻煩，更重要的是，太子即便死黎清也無怨言，而黎箬未必做得到。黎正直一時搖擺不定起來。

「老爺，有邊疆發來的八百里急件。」

江寒快步進來書房，將一封信交到黎正直手裡，黎正直看著信封上的字跡，突然心中一跳打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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