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咯咯笑著
翻滾的血池,在阮棠被那舌頭拖走之後,慢慢的趨於平靜,坐在岸邊的巫不染被不再晃動的血池驚得站了起來。
他神色晦暗,盯著血池,頃刻功夫,血池裡突現一具白骨,沒有血肉乾乾淨凈的白骨。
掉進去兩個人,出來一具白骨,就是還活著一個人。
巫不染瞬間轉身,往外奔去,活著就有希望,他得儘快的查找長老院的血池通往哪裡的?
這個血池近百年才出現,到底通在哪裡,進去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人知曉那個血池到底痛到哪裡去的?
血池深不見底,要往下沉,阮棠就越難受,窒息般的難受,可是她掙脫不了纏住她手腕的舌頭。
那個舌頭緊緊的裹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向深處,她的眼睛看不見,漆黑一片,全是水聲。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時,手腕一重,她被甩上了岸,手中北疆聖物的珠子脫落。
散發出幽幽青光,她顧不得喘氣,一下子撲過去,抓住珠子,塞進了嘴裡,吞咽了下去。
放在什麼地方,都不如放在自己的肚子里安全,等事情過後她沒死,可以把珠子再拿出來。
嘩啦一聲,一注水柱落了下來,把阮棠再一次澆了一個透心涼,本來全身濕漉漉的,現在更加往下淌水。
阮棠罵了一聲,一道黑影從水裡跳了出來,站在他的面前,瞪著如銅鈴大的眼睛,嘴裡的信子舔著她的臉。
阮棠雙眼驀然睜大,動也不敢動,眼前這東西渾身長滿了黑色的鱗片,蛇的身子,蛇頭,還有兩隻腳。
兩隻腳撐著它的身體,長長的尾巴垂落在水中,舔著她的臉的信子,就是剛剛拖著她手的舌頭。
這是蛇,長了鱗片,長了腳的蛇?
南疆何時有這種怪物?
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存在在神話里,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之中?
阮棠腦袋發懵,整張臉被蛇信子全部舔了一遍,心裡琢磨著,這條怪物,打算把她舔乾淨再吃嘛。
阮棠眨了眨眼睛,被自己這想法逗笑了,就算它再長鱗片也是一個畜牲。
長鱗片的蛇,見她笑了,銅玲般大的眼睛,帶了一些人性化,偏頭的看著她。
阮棠被它那人性化的動作一閃眼,緊張的情緒一下子崩塌,慢慢的伸出手。
長鱗片的蛇,看著她的手,伸出信子呼啦一下舔了一口,粘乎乎的觸感讓阮棠頭皮發麻。
也讓她知道,這條長鱗片的蛇,不會傷害她,可能就是需要一個玩伴。
而且現在這個池子里的水,清澈見底,一點都不紅,所以中間是有隔斷的。
「這裡是哪裡?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阮棠明知道它聽不懂自己的話,還是張口問道。
銅鈴般的大眼睛眨了一眨,尾巴一卷,尾巴尖落在了阮棠手中。
阮棠不明所以,長有鱗片的蛇,邁開它的腳,踩著小碎步,一扭一扭的往裡面走去。
阮棠試著手微微握緊,細長的尾巴抖了抖,並沒有從她手中脫離。
阮棠現在才恍然,合著這長鱗片的蛇讓她拽著它的尾巴走。
阮棠想通這一點,拽著它的尾巴,慢慢的起身,蛇並沒有因為吃痛反身咬她。
一扭一扭富有節奏,邁著它的小步伐。
阮棠思緒萬千,這千年的南疆,可真是有故事,她曾經在南疆呆了不少的時間,都沒發現南疆有這麼個怪物,果然什麼得深入了解?
越走越乾燥,道路越來越窄,本來漆黑的地方,阮棠卻能清楚地看見四周,她自己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特別,一直跟著長有鱗片的蛇走。
一路走來,身上的衣裳都快風乾了,她才驚覺,這是地下墓穴。
長鱗片的蛇,把她帶到了主室,阮棠從旁邊的石碑上,勉強的認得千年前的南疆字。
石碑上寫著,這是地宮,南疆和北疆分化之後,第一任南疆王和他的皇后安眠之所。
長有鱗片的蛇,是他們的寵物,他們死之後,這個寵物就守陵了。
對闖入者,通常進行絞殺和吃掉。
阮棠手摸在石碑上,心中微微納悶,闖入者都被殺,為什麼這條富有人性化的蛇,會把她帶進來?
難道當儲備糧?
阮棠人生打了個冷顫,這真是要不得的想法,這條蛇不可能這麼聰明。
長有鱗片的蛇把尾巴一抽,扭著身體,來到主室中間的巨大棺槨前面,蜷縮的身體,趴了下來。
阮棠環顧一周,這個巨大的主室中點著千年不滅的人油燈,頂上是星辰,下面是流動的水。
這樣的地宮,就算在中原的帝王,也不一定挖出這麼大的規格來。
阮棠越靠近棺槨,越覺得心驚,暗紅色的棺槨,不是棺材,是一塊血玉。
她起初有些不信,手慢慢的摸上,玉的質地和冰涼傳到她手心裡,她才篤定自己的揣測。
趴在棺槨前長有鱗片的蛇對於她的行為視而不見,有一種把她當成同類的感覺。
阮棠壓下心中驚訝,手扒在棺槨上,踮起腳尖,望棺槨裡面望,棺槨裡面並排躺著三個人。
一男一女一個孩子,也許因為血玉的作用,三個人的屍首栩栩如生,沒有任何腐敗。
男俊女俏孩童粉嫩,漂亮的不似人間人,阮棠凝望了片刻,暮然之間,躺在中間的粉嫩的孩子,爬了起來。
阮棠用手使勁的揉了一下眼,她剛剛是產生了幻覺,才看見裡面死了多時的人醒了?
她驚魂未定,棺槨里傳來篤篤篤敲打聲。
她慢慢的把手放下,望著棺槨,透明的血玉蓋子,印著粉嫩孩子的面容,它沖著阮棠笑著。
阮棠一時之間,不敢去掀蓋子,傳說之中,山間有鬼怪化成人形,蠱惑的人。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地宮,都能長出來長腳長鱗片的蛇,出現什麼山精鬼怪想了也不足為奇。
棺槨裡面的孩子,挑了半天竟沒人回他,眨著眼睛,懵懂而又天真,彷彿在思量著為什麼不理他?
阮棠被他的神色萌得肝疼,慢慢的伸手,覆蓋在蓋子上,裡面的孩子眼睛一亮,伸出小手隔著一個蓋子貼在她的手下。
是一個鮮活的孩子?
祭祀品?
阮棠腦子裡蹦出這三個字,瞬間推了蓋子,裡面的孩子嚇了一跳,而後咯咯地笑了起來,伸出如藕一般的手臂,對著阮棠張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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