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平天神君
平天劍向著西方電射而去,把飛劍破空的聲音甩到了身後。
郭宏斂去劍光,腳踏飛劍,衣袂飄飄,宛然如神仙中人一般。
此刻郭宏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得意,他對自己的這身漢服十分滿意,暗自決定以後就按照這個樣定做幾套,作為自己的標準性服裝,如果可能的話還要煉製幾套這種樣式的寶衣,作為自己的防禦性裝備,總比流雲那一身道袍看起來要順眼得多了。
郭宏綴著那幾縷劍光,飛行了許久,眼看著就要進入一片低矮的山區,此時那幾縷劍光紛紛落下,郭宏低頭一看,靠!下面正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場面。
兩僧、兩道、一俗正圍著三個青年人打得不亦樂乎。另外和郭宏一前一後趕過來的三個和尚與兩個道人在外圍觀戰,並沒有加入戰團。郭宏對於偷窺別人打架似乎有著特別的興趣,他就近降到了一個較高的山頭,找了一棵大一點的松樹隱下身形,撲簌簌的積雪從枝頭紛紛落下,掉到雪地上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響,郭宏運轉木靈真元,把氣息與松樹融為一體,這才放眼仔細觀察下面的戰場。
場中正在交戰的八人的戰法很奇怪,真正出手相搏的是哪兩個青衣僧人與兩個黑衣青年。那兩個和尚看起來都是不過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僧人,一人手持禪杖,一人手拿戒刀,他們的對手是兩個黑衣青年,都是一樣的打扮,年紀稍大的有三十來歲,面色黝黑,上嘴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如果不是看起來過於彪悍,倒讓郭宏想起電視劇里,陸小鳳的那兩撇小鬍子,使的是一桿丈二長槍;年紀稍小的不過二十來歲,手裡拿的是一柄只有二尺多長的短劍,但是他們這一長一短,一槍一劍配合得天衣無縫,任那兩個中年和尚沉重的禪杖和戒刀舞得多麼瘋狂,都不能近得他們分毫。
在他們的外圍分三個方向分別站著兩個身穿月白道袍的青年道人和一個俗家中年人,他們的兩手分別掐著不同的法訣,催動三柄飛劍對場中的三人進行遠程攻擊,配合得也是很有默契。
如果沒有那個一身白衣的青年在空中快速地飛來飛去地用一把二尺來長的摺扇左支右擋的話,那兩個黑衣青年恐怕在他們的遠近夾攻之下早就身首異處了。那白衣青年雖然以一敵三,仍然是從容不迫,絲毫不見慌亂。
那後來的三個和尚與兩個道人看起來年紀稍長,都是一副得道高僧和仙風道骨的模樣,他們既沒有要上去幫上也沒有開聲阻止,只是注視著戰場用類似武林中傳音入密的功夫交談著什麼。
許久沒有見到他們表態,那白衣青年似乎有些不耐煩地朗聲問道:「無塵大師,玄陽真人兩位道友,難道就真的這樣耗下去嗎?」
中間一個身披紅色袈裟的胖大和尚雙手合十聲音洪亮地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原來是靳無雲靳施主當面,不知令師冰魄神君前輩一向可好?」
這個和尚一開口郭宏的心裡就罵了一聲好個陰險的老禿驢,有這樣一邊打架一邊問好的嗎?這除了讓那個叫靳無雲的人分心,還有什麼意思呢?
果然聽到靳無雲苦笑道:「呵呵,無塵大師,我們雙方都先停下來,有什麼誤會大家心平氣和地解釋可好?」
無塵大師尚未開口,身邊一個道人就介面說道:「無量天尊,靳道友可知這兩個是什麼人?」
靳無雲一邊抵擋著飛劍,一邊苦笑道:「玄陽道友,我們是不是先停下來再敘舊啊?這樣下去靳某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就在靳無雲和他們一問一答的功夫,一柄飛劍就險些傷到了那個年紀較輕的黑衣少年。靳無雲見這一僧一道借故與自己鬼扯,讓自己疏於防範差一點傷到戰鬥中的兩個黑衣兄弟,心中惱怒暗自不齒這兩個用心險惡所謂出家之人,也不答話,手上一加力鏘鏘兩聲挑飛了兩柄飛劍,就在這間不容髮的功夫,那個年長的黑衣青年手中的長槍一抖,盪開和尚的禪杖,一槍刺中那個和尚,由前胸直透後背,一腳就把屍體踢飛仗外。回手又挑開另一個和尚的單刀,黑衣少年隨手一劍送入這個和尚的丹田,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威力大增,殺掉兩個和尚於呼吸之間,簡直就是秒殺,那本來勝券在握的觀戰的三僧兩道再想相救已是不及。
無塵大師眼見他們竟然在自己的面前殺了自己的同門,惱羞成怒,心如刀絞,咬牙喝道:「兩個魔崽子,竟敢殺我少林門人,貧僧今天要開開殺戒,超度你們去西方極樂世界。靳無雲,你也脫不了干係。」說罷三個和尚一擁而上把靳無雲三人圍了起來。無塵大師心中一急連口頭禪都懶得再念了。
靳無雲也沒有想到這兩個黑衣兄弟的聯手之下竟會有如此威力,瞬息之間就連殺兩個處於金丹頂峰的少林高手,不由一愣,三把飛劍趁虛而入,險險地就要被飛劍所傷,幸而兩個黑衣兄弟已經騰出手來,兄弟聯手之下把三把飛劍磕得遠遠飛去,那御劍的兩道一俗的身軀搖晃不已,其中的俗家弟子噗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飛劍也搖搖晃晃地飛了回去。
玄陽真人見那俗家弟子受傷,不由大怒,上前兩步喝道:「靳無雲,他們乃是天地雙魔的弟子,你身為冰魄神君的衣缽傳人,不思除魔衛道,反與魔道之人聯手殺我正道中人,是鐵了心要與天下正道為敵了?」
此時那兩個道人也收了飛劍,和那個俗家弟子一起就地盤坐閉目調息。
靳無雲見兩個和尚已死,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又見無塵大師三人圍住了自己三人,心中大驚,料定今天一場生死血戰在所難免。而且自己這一方兩個黑衣兄弟一個是金丹中期,一個是金丹後期,自己也不過是元嬰初期。而對方八人之中,不算剛才那與兩個黑衣兄弟在伯仲自己的兩道一俗,就憑新加入的無塵已是元嬰後期,另外兩個和尚都是元嬰中期的境界,兩個道人也是一個元嬰中期,一個元嬰後期的境界,不管是單打獨鬥還是群毆自己三人今天恐怕是插翅難逃了。
靳無雲唰地打開摺扇護在身前,神情凝重地說道:「兩位道友請聽在下一言可好?」
無塵大師此時又恢復有道高僧的模樣,口誦佛號:「阿彌陀佛,靳施主,你勾結魔道中人殘害正道人士,貧僧等人與玄陽道友都是親眼目睹,你還有何話說?須知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道理。今天任你舌綻蓮花,貧僧等人也不能放你離去。」
靳無雲冷笑道:「無塵大師此言差矣,在下的兩位朋友固然是出身魔道,但也是兩條正大光明的漢子,並非邪惡之人,失手打死了你們少林的門人了因、了凡兩人,固然有不當之處,但是幾位又怎知那了因了凡沒有取死之道?」
無塵大師怒道:「靳無雲,你不要信口開河,貧僧的兩個師侄已經命喪你們之手,無法爭辯,是是非非還不都是由你說了算?」
「哈哈哈,無塵大師,」靳無雲怒極反笑,「了因、了凡二人在世俗的所作所為,你們要是不知道的話,那就由在下來告訴你,了因了凡三個月以來,擄掠孕婦盜取紫河車已達四十餘人,SD,HN,ANH三省十二個城市的公安局都有案可查。無塵大師神通廣大,為什麼不去親自查查?」
無塵大師憤怒地說道:「靳無雲,貧僧的師侄被你們所殺,死後你們還要污人清白,你當這天下之人都是傻子嗎?姦猾狡詐如斯,冰魄神君的一世清明都毀在你的手裡。」
久久沒有說話的黑衣青年憤然說道:「無塵大師,令師侄的行徑乃是在下親眼所見。一個月以前,在一次作案中被在下撞破行藏,奈何在下一人被他們聯手所傷,未能救下那對母子,實在是慚愧得很。」
無塵大師說道:「阿彌陀佛,我等佛門弟子豈會幹那等邪惡之事?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所為,被了因師侄撞上,你倒過來反咬一口。」
黑衣少年怒聲說道:「師兄,這老禿驢分明是胡攪蠻纏,不要和他們廢話多說,他們雖然功力高強,我們兄弟就算一死,也要和他們拼個魚死網破,萬萬不能墮了師尊的威名!」
「好!果然不愧天地雙魔之徒,你要想早點投生,貧僧就成全與你。」無塵大師冷冽地說道,「兩位師弟,動手吧!」
靳無雲大喝一聲:「慢著!」
無塵大師冷笑道:「死到臨頭,你還有何話講?」
靳無雲不理無塵大師反問玄陽真人道:「玄陽道友,您對今天的事有何看法?」
玄陽真人一擺拂塵笑道:「無量天尊!我崆峒一派身為正道中堅,除魔衛道從不後人,貧道自然也算上一份。靳道友乃是冰魄神君前輩的高足,乃是我正道的年輕俊彥,為何要與魔道之人為伍?不若靳道友反戈一擊,重返我正道陣營,莫要再執迷不悟,讓來之不易的修為毀於一旦。」
靳無雲苦笑道:「如果我不反戈一擊的話,想來你們是準備連我也不放過了?」
玄陽真人笑道:「正邪不兩立,靳道友為何甘於魔道妖人為伍而疏於正道?」
靳無雲哈哈笑道:「好一個正邪不兩立!你口口聲聲這兩位道友是魔道妖人,人人得而誅之,可是他們又做了什麼喪天害理的事了?只不過是修行的道路不同,就要喊打喊殺,這行為本身又與魔道何異?」
玄陽真人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靳無雲,看了你真是無藥可救了,那就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年長的黑衣青年一邊戒備一邊對靳無雲說道:「靳兄,多謝你的維護之情。你就趕緊走吧,他們是為我們師兄弟而來,不會過於為難你的。冰魄神君前輩在修真界聲譽卓著,諒他們也不敢把你怎麼樣。由我們兄弟擋上一陣,你快點走吧。」
無塵大師冷笑道:「冰魄神君修為再高,也不過是散修一個,又有什麼力量挑戰我少林和崆峒兩派?」
躲在遠處的郭宏心中暗罵道:「這和尚說起來滿口正義,但說來說去還是欺負人家是散修啊。媽的,這少林和尚和崆峒道人怎麼都是這副德行,對付三個修為比自己低的人,難道還有群毆不成?看來要想在修真界生存,拉幫結派才是出路哇。倒是那三個年輕人的骨氣可嘉,只是不知道如何能夠在眾多的高手圍攻下逃出生天。要是就這麼被這群的名門大派的無恥之徒圍攻而死真是太可惜了。不行,怎麼能夠幫上一把才好。」
靳無雲豪氣干雲地對那個黑衣青年笑道:「閔兄,你就別再替兄弟打算了,能夠與兩位攜手共抗這些名門正派的高人,兄弟雖死無憾。準備戰鬥吧。」
此時正在盤坐恢復真元的兩個道人和一個俗家打扮的青年已經站起來恭敬地對玄陽真人和另一個道人行禮道:「弟子海青海明(賀一平)見過玄陽、玄月兩位師叔。」
玄陽真人拂塵一擺大喇喇地道:「免了,退到一旁掠陣。」
那海青、海明和俗家弟子賀一平恭敬地應命持劍把守在外圍。
玄陽真人又對無塵大師笑道:「無塵道友儘管放手施為,貧道絕不會放過任何人逃生,今天咱們做的乾乾淨淨,絕不會讓那冰魄老鬼和天地雙魔得到半分信息,他們就在這冰天雪地人間蒸發了。哈哈哈哈。。。。。。」
「如此那就多謝兩位道友了,」無塵大師笑道:「崆峒派急公好義,疾惡如仇,真是我正道中人之楷模,我少林一派比會記著崆峒的好處。。。。。。」
玄陽真人笑道:「道友不必客氣,少林乃是正道中的佛門領袖,無論是修真界還是在世俗中都是令人景仰存在,道友就不必客氣了。此事宜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被人看見諸多不便。請把。」
。。。。。。
郭宏對玄陽真人和無塵大師一邊無恥地圍毆三個修為低於自己的晚輩,一邊又以名門正派互相標榜極為不齒和憤怒,對比之下,對那三個青年的好感大為增加,一時衝動,噌地一聲從隱蔽處竄出來,飄落當場指著玄陽真人的鼻子罵道:「去你媽的,老牛鼻子,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又當婊子又立牌坊,門都沒有!你們乾的再怎麼隱秘,老子都看見了、聽見了。還有你——」
郭宏一指無塵大師怒罵道:「你的師侄殺害幾十個孕婦盜取紫河車,乃是十惡不赦,死有餘辜!你不加管教,要殺害主持正義的人士,還給人扣上什麼魔道中人的帽子,理所當然地加以打殺。我呸,老子最看不慣你們這假仁假義的老禿驢!」
郭宏憑空出現大罵一通,包括靳無雲在內的敵我雙方都是大吃一驚,愣在當場,大家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在郭宏的身上。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奇裝異服的少年,稚氣未脫的臉上一臉的怒容。之所以說是奇裝異服,是因為郭宏的漢服與修真界的人所穿的長袍、佛衣、道袍、甚至武士的勁裝都完全不同讓他們感到有些古怪。更讓他們吃驚的是包括玄陽真人和無塵大師在內沒有人能夠看出郭宏的修為境界。
對峙的雙方反應各異。靳無雲和那兩個黑衣青年正走投無路之際,突然殺出一個裝扮古怪的詭異少年抱打不平,無論如何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而且這個詭異少年的修為境界無法看透,說明他的修為至少在自己之上。他們這一方又多了一線生機,三人對全身而退又生出了不少希望,看著郭宏的眼神也變得親切起來。
而玄陽真人和無塵大師八人因為吃定了靳無雲三人,說話毫無顧忌,但全部被這個古怪的少年偷聽了去,今天勢必不能放他離去,又被他指著和尚罵禿驢,不管三七二十一罵得狗血噴頭,更是怒火萬丈,必欲殺之而後快。但是他們同樣不能看出郭宏的修為境界,又不敢輕舉妄動,所以愣在那裡一時不知如何應對。
郭宏知道自己雖然剛剛進入出竅期,但畢竟是境界上的差別,就算是無塵大師元嬰後期的境界與出竅初期的境界相比,仍然是天壤之別,因此對這僧、道、俗八人凜然不懼,大喇喇負手而立,對玄陽真人和無塵大師喝道:「滾!你們欺負人也欺負夠了,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難道真的想留在這裡不成?」
玄陽真人和無塵大師被郭宏罵得惱羞成怒,玄陽真人怒聲說道:「道友上下怎麼稱呼?何門何派?貧道自問我崆峒與少林好像沒有得罪道友之處,為何道友竟如此侮辱我等?難道道友欲與我崆峒和少林兩派為敵不成?」
郭宏仰面望天傲然說道:「本座平天神君。至於何門何派,你還不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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