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瀛洲島噴發
單雲溪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整個向天島全都轟然往下坍塌。
一座可稱得上是巧奪天工的自然造物向天島,就這麼消失了……
單雲溪更擔心的還是葯百里,要是他真的被壓在了向天島的下面,那哥哥的毒……豈不是就無人可解了!
就在她思前想後擔憂不已的時候,突然計興言一聲呼喊,將她的思緒全都拉了回來。
「葯先生!」
不遠處的林子裡面,果然有個背著葯簍,穿著布衣草鞋的男子。
那人一聽計興言的聲音,就背著葯簍轉過身來,他的臉上先是疑惑,隨即就變成了激動。
單雲溪也十分激動,她直接就往那男子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司馬靖怕她摔倒,小心地跟在身後,面色沉凝。
而葯百里也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看模樣竟是比她還要激動幾分。
「葯先生……」
葯百里卻徑直從她身邊走過,站在了姑姑的面前,他激動得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是你嗎,佳玉……」
姑姑的眼睛也震驚到發顫,可隨即她卻恨恨地眯緊了眼眸。
「百里越,原來是你!你當年一走了之,又與別的女子成婚,可有半點將我放在眼裡!」
聽她遲來十幾年的控訴,葯百里卻半句辯解的話也難說出口。
「當年之事……確實是我的錯,我被家族逼著與喬家的小姐成婚,但是我卻並沒有拜堂啊!」
葯百里發色已半白,仍舊一絲不苟地梳成發冠,用一根木簪束著。他的面容儒雅沉穩,哪怕過了這麼多年,卻已經能看出年輕時的風采。
他看向姑姑,哀婉又嘆息。
「你明知……我早就屬心與你,此生此世,都只有你一人。」
「可你食言了!」姑姑面上有些許的動搖,可她回想起當初,卻仍舊難改心中恨意。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將所有人的思緒都扯了回來。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要吵回去再吵!」蕭許沉著臉。
「我當然知道,還要你說!」姑姑也絲毫不露下風,瞪著眼睛怒氣大盛。
蕭許被她哽了一句,卻也沒有再反駁。
如今這裡的兩個男人,全都欠了閻家的,他們自知理虧,自然沒有辦法再說閻佳玉。
單雲溪見狀,趕緊上前。
「好姑姑,好師父,危難當頭,您就先放葯先生一馬吧,等會兒我們逃出生天了再來說不好嘛……」
姑姑看了單雲溪一眼,道:「看我徒弟乖巧,趕緊走吧!」
眾人這才再次往那小村莊走去。
等到他們到了小村莊的時候,大地的震動已經連這邊都能感覺到了。
蕭霜霜等人已經在外面焦急等候。
「爹!」
「霜霜!」
蕭許摟住女兒,道:「在北邊的山洞內留著我們以前做得木筏子,霜霜,你帶他們先過去,我們收拾過後馬上過來。」
蕭霜霜一步三回頭地看著蕭許,蕭許朝著笑了笑,一張蒼老的面容,看起來竟有幾分哀傷。
等蕭霜霜帶著司馬靖等人離開,蕭許才朝著閻佳玉道:「妹子,霜霜就交給你了。」
閻佳玉兩眼一瞪:「你什麼意思?」
蕭許輕輕嘆了一聲,看向村莊後面的那座小山。
「我老了,霜霜交給你我很放心。」
「你胡說什麼,霜霜更想要父親陪著長大!」
蕭許抬了抬手:「兒女自有兒女的福氣,我要是走了,瓏玉會害怕的。」
閻佳玉順著蕭許的眼神看去,眼中閃現一絲痛苦,那是她的姐姐,霜霜的母親,蕭許的妻子——閻瓏玉的墳塋所在。
「既然你心意已決,那就隨你吧。」
蕭許給了閻佳玉一柄匕首:「這是我親自打造,算我留給霜霜唯一的東西了。」
閻佳玉收下匕首,看向蕭許的眼中多了幾分鄭重。
「保重,姐夫。」
說罷,她便轉身走了。
葯百里也朝著蕭許微微一拱手,跟著閻佳玉走了。
等他們離開之後,慶大京和趙媚兒走上前來。
「蕭許老哥,我們也留下來。」
蕭許皺眉:「我留下來是為亡妻,你們又是為何?」
趙媚兒釋然一笑,道:「大哥,我們從中原流亡至此,要是中原有我們的棲身之所又何至如此?既然回去也是被人追殺,留在這裡也是一死,還不如就留在這裡,好歹也能得個最後的安寧。」
慶大京跟著點了點頭。
他們這些人全都是死刑犯,要是回到中原,不是過上刀口舔血的逃亡生涯,就是被抓回去凌遲處死,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又還有什麼不能釋懷接受的。
蕭許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好一個最後的安寧!好,我蕭許最後能得兄弟如此,也算不枉此生啊!」
而另一邊,單雲溪等人被蕭霜霜帶到洞穴,找到裡面的木筏子脫出來。
這時,姑姑和葯百里也趕了過來。
「姑姑,我爹呢?」蕭霜霜眼眶通紅,看著姑姑的身後,卻除了他們之外,再無他人。
姑姑將那把匕首給了蕭霜霜:「孩子,這是你爹留給你的,以後,姑姑來護著你。」
蕭霜霜抱著匕首,在姑姑的懷裡慟哭起來。
小天跟衛子虞將木筏子脫出來,這時整個瀛洲島都開始顫動起來,就連面前的大海也似乎開始叫囂,變得十分的狂躁不安。
「馬上要火山噴發了,快上去!」衛子虞勸著眾人。
所有人都爬上了木筏子,幾個男人將木筏子往大海裡面推去,最後衛子虞和小天跳上去,幾人拿著手裡的木板竹竿不停往前划。
海面上面海浪翻騰,剛劃出海岸不遠,就聽見「轟」地一聲,紅色的岩漿從向天島的方向噴了出來。
「快!快走!」姑姑大喊,眾人都開始奮力划水,努力讓木筏子遠離瀛洲島。
只有蕭霜霜,抱著匕首滿是淚水地看著瀛洲島的方向。
突然,一個海浪打來,整個木筏子都差點被掀翻,柳如煙甚至還被掀到了木筏子的一角,她整個人滑落下去,任海浪打濕全身,卻只顧著全力抓著木筏子。
「救我!救我啊!」
單雲溪回頭看去,就見柳如煙抓住了蕭霜霜的腳踝,在絕望中求一線生機。
她剛要伸手去拉柳如煙,卻又是一個大浪打來,蕭霜霜情急之下,直接一腳就將柳如煙踹進了大海裡面。
柳如煙驚恐的表情留在了單雲溪的心裡,幾個浪頭打過,她就被大海吞沒了。
單雲溪難以置信地看向蕭霜霜,就見她臉上閃過一絲嫌惡,然後撲進了姑姑的懷裡。
而這時,另一邊的計興言也被大浪打了下去,他情急之下拉住夏侯淵。
夏侯淵眉頭微皺,卻伸手拉住了計興言。
旁邊的衛子虞連忙去幫忙,將計興言拉了上來。
「這木筏壓根承載不了這麼多人!」夏侯淵沉聲道,他的聲音不大,只有計興言聽見了。
然而又是一個劇烈搖晃,夏侯淵滑了下去,計興言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衛子虞眼看著又要過去幫忙,卻站不穩而滑倒在木筏上。
夏侯淵看著用盡全力的計興言,忽然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會感謝你嗎?」
計興言全副心神都在救夏侯淵上,壓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跟他吵:「師兄……」
「計興言,你還真是……」
就見夏侯淵另一隻手扯下脖子上的木牌,在計興言的手腕上圈了好幾圈。
「鬼谷門,還是要留下一個人的……」
說完,他就放開了手。
計興言震驚地瞪大雙眼,又是一個浪頭,夏侯淵被徹底地沖了下去。
「師兄——!」
衛子虞抓住要跟著下去的計興言,好不容易才將他拖回木筏子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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