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詭異顯露
對視的一瞬間。
方勝只覺得意識似被扯入一團幽深黑暗之中。
意識狂躁，充斥著各種陰暗邪祟的負面情緒。
好在這時，體內傳承自上古天庭的印璽散發出陣陣清涼，使神智恢復清明。
驚出一身冷汗的他，環視周圍。
雖然其餘人都沒有察覺穹頂黑暗深處，那潛藏的血色詭邪眼眸。
但空曠大殿中，那些實為歡喜宗弟子的數百位僧侶，都以悄然被血眸影響。
每個人都狀若癲狂，神情迷醉。
方勝感知到，這些人正在做著淫邪之事的人身上，瀰漫出絲絲縷縷陰邪氣息。
千絲萬縷匯入穹頂，被那詭異血眸吸收。
從中獲得滋養壯大。
而反觀自己這邊。
申公豹乃真仙，小十一是太陽星扶桑神樹孕育出的神鳥，自己擁有上古天庭印璽庇佑，所以未受到詭異影響屬實正常。
但曹子鏡與李盧兩人，也絲毫未受影響，實乃稀奇。
李盧一如既往黑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也不是故意為之，誰讓他皮膚本來就黝黑。
作為讀書人的曹子鏡，完全吃不消眼前的大型無遮近千人的多人運動場景。
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發出義正辭嚴的正值抨擊：
「實在是世風日下、下流無恥！道德淪喪、喪心病狂……」
小十一白了他一眼，悠悠吐槽打斷道：
「那書獃子你把眼睛閉上呀，眼睛瞪那麼大作甚？怎麼，這是在為一年後的洞房花燭夜，提前學習儲備知（姿）識（勢）！」
曹子鏡羞愧難當。
都怪方勝公子寫得那本《銀蓮傳》太過生動形象。
作為天元日報主編，定然要將之細細研讀一番才對。
結果這一看，就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以前的自己，是根本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難以啟齒的胡思亂想的。
方勝哪裡知曉，自己為了短時間擴大天元日報傳播影響力，所文抄公寫下的書籍。
將一位曾經懵懂無知的純情少年，提前啟蒙，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自從上一次訂婚時，親眼見證曹子鏡體內那團神秘黑氣消散一半后。
每日所供給的氣運提高了一倍。
一天能從他身上收穫兩枚氣運珠。
倘若將之換算成玄黃母氣，滋養體內混沌道種。
相當於每三日，便可獲得尋常修士修鍊一年所得的道行。
看上去的確很舒服，什麼都不用去做，只需要躺著便可通過六枚氣運珠便提升一年道行。
且還沒有任何修行瓶頸存在，只要氣運珠足夠，便可一口氣邁過天元大陸修道十二境，立地升仙。
但方勝一直有一種壓抑緊迫感。
別說現在，自己只是仙道十二境中的第三境巔峰，凝氣大圓滿。
就算自己成仙了，對於上古天庭那些動輒數千上萬年道行的仙神，也根本不夠看。
跟何況，就連與天同存萬劫不滅大道聖人，都隕落在了黑潮詭異里。
自己沒什麼值得猖狂，覺得可以高枕無憂的。
關於曹子鏡體內的那團黑氣，這兩日通過與申公豹和小十一的商討，方勝也有了大致猜測。
如申公豹所說，每次天地大劫降臨前，天道有感意欲對抗，便會有一堆氣運之子降世。
曹子鏡，應該便屬於天道垂青的氣運之子之一。
而體內那團黑氣，應該便屬於黑潮侵染天道的暗手。
讓他無法按照原定的命運軌跡，成為能夠對抗大劫的存在，
前世方勝所認識的，那個成為大夏王朝文官之首宰相，已是被影響命運軌跡之後的他。
若是未被影響，說不定也能成為一代大儒？
亦或者是口含天憲、以浩然正氣一言震殺萬千邪祟的儒仙？
方勝甚是期待。
他甚至在猜測，自己之所以能夠重生溯回少年歲月。
是不是也有天道在冥冥相助的因素。
借自己這個不屬於此界，不在此界命運河流里的「世外之人」。
來幫助曹子鏡這些氣運之子，驅散黑暗重歸正途。
因為按照申公豹所訴，既然黑潮早已入侵此界天道，此界生靈便無法干涉這些氣運之子的命運軌跡。
「申道長，你看到了那隻血眸了嘛？」
方勝對著身旁修為最高的申公豹問。
申公豹點了點頭，道：「這血眸詭異無比，看來我們並未來錯地方。但這血眸只是詭異之氣集合而成的幻象，要想徹底消滅必須找到它的本體方可。」
就在兩人交談的功夫。
先前與方勝有過對視的血眸，也自穹頂現世。
揮動著千絲萬縷的黑暗觸角，緩緩向眾人飄來。
「這尼瑪也太噁心了吧，和它比起來，申老頭你都能算得上是絕世美男了。」
小十一表示自己有被丑到，並拉出一生之敵申公豹作為顏值對比。
申公豹沒有理會，以手中雷公鞭發出雷霆一擊。
在這一擊下，血眸當場四分五裂炸裂開來。
可還沒等他們鬆口氣，炸裂的血眸便在周圍詭異黑氣的滋養下，再次恢復原狀。
並且受到了激怒，那些遊離的黑暗觸手，開始插入下方正沉迷狂歡為所欲為的僧侶中。
被黑色觸手插入者，開始變得千奇百怪——
有些人半張身子還是人形，另外半張身子卻化為蠕動的蟲身。
有些人面龐與身體上，密密麻麻生出無數雙利齒與眼睛，並似有生命般在一眨一眨。
還有些人直接撐破皮囊，化為千奇百狀的詭異異類……
……
看著眼前這群魔亂舞的詭異場景。
曹子鏡與李盧這沒有看過大場面的兩人，怔在了原地。
「先退！在寺廟中尋找詭異之源本體！」
申公豹喝醒兩人，留下作為斷後，讓眾人先行離開地下宮殿。
穿過通過，回到地面上。
先前看上去恢弘肅穆的寺廟，已大變模樣。
原本石磚砌成的道路與牆壁，此刻緩緩變成血色肉壁，並且還在有規律蠕動。
大殿中法相莊嚴的佛像，也變成了一座座青面獠牙，正手捧人軀血淋淋撕咬的巨大妖魔。
方勝等人從地宮的出現，驚動了這些「佛像」。
他們拋開手中的人肉，惡狠狠向著眾人撲來。
這才是被黑潮詭異污染，落日寺的真實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