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咋回事?
咱們先按下我爺爺回家挑選黃道吉日給李狗子超度不提,單說村長家裡這邊。
自從他們家老三掛了,他是沒少往派出所跑。為的就是給他們家老三報仇。可是這件事情本來就蹊蹺。
首先,經法醫鑒定,陳老三的死因是機械性窒息。而且渾身上下骨斷筋折!是被活活勒死的。也就是絞殺勒斃!這得非常大的勁兒才行。應該是用某種工具造成的,普通人誰有那本事去?
不過事情怪就怪在死亡的第一現場上了。從血液的流出狀態、血跡噴濺形狀、損傷形狀匹配度等法醫學角度分析,當然還有狗子棺材中棉被等吸收狀態來判斷,法醫們一致確認棺材里是第一現場!
那麼問題來了,棺材里只有李狗子的屍體,並沒有其他機械使用過的痕迹,而且這裡可是農村,哪裡有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東西啊?那麼陳老三的屍體又是怎麼弄成那樣的呢?
難道真如狗子媳婦兒說的那樣,是李狗子詐屍了將陳老三殺了?這鑒定誰能寫?寫完了就這麼交給領導?說這案子是因為鬧鬼詐屍,鬼怪所為?你工作不想幹了?!你身為公職人員的覺悟呢?不知道建國以後,就不許鬧鬼了嗎?你丫頂風上啊?!
所以這件案子就遲遲沒有個定論。但這可是人命案子,又不能拖著。往上報吧,局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這一來二去的,案子就僵持在這兒了。
不過這些事兒,也就警局內部知道。人命案的消息是封鎖的。就算是苦主家屬也不能透露任何信息。
這一來二去的,村長心裡就開始合計了,「這是涼著我等我上態度?」要不說什麼人辦什麼事兒嘛。村長就是這種辦啥事兒都收禮的人,萬兒八千的不嫌多,塊兒八毛的不嫌少。所以他本能的也以為別人和他一樣。
要說收錢那是舒服,可花錢這就肉痛了。不過自己兒子的事情,心痛也得花。這不,他狠了狠心,給老五陳國強拿了兩萬塊錢,尋思著讓警察局快點兒結案。
一來,陳國棟已經死了,但這是殺人案,不結案屍體就拿不回來,想要辦喪事兒都不行。
再一個,他覺得這事兒沒啥可查的。人死在仇人家裡了,不是李狗子家人殺的還能有誰?這不是「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么!」兩萬塊就要個結果,不少了。
他家老五平時也算半個混社會的,「衙門口兒」里的人也是認識個仨倆的,平時什麼打個仗、斗個毆的都有人照顧。
不過這件事不同平常,局長那裡都不敢馬虎,誰敢放言擺平!於是陳家老五第一次手裡拿著錢卻沒地方花。接二連三的打了好幾個電話,竟然沒有人敢給他辦事兒。
「嗬!這特么平時見著錢,肉包子打狗一樣的!今天這是咋滴了?嫌少?不能啊?」陳老五雖然平時莽撞,但鬼心眼兒還是有的,不然老打架早特么進去了。
「我換個路數!」他心念一轉。「你正經警察怕出事兒不敢收,那不是還有輔警呢嗎!這輔警可是正規警察的有力補充啊……」
想到這兒,他伸手掏出手機:「喂……老三,我是你五哥。當班兒呢么?出來,哥找你喝酒。」
「哎呦,五哥呀,咋想起找兄弟喝酒呢。您看看,真不巧。我這兒當班兒呢,實在走不開。要不你找老李陪你吧……哎,不說了啊,領導來查崗了……滴……」電話撂了。
「喂……喂……我擦!掛老子電話!」陳老五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
「沒關係,找耗子。」說著又撥了個號兒。
「喂……耗子,哥找你吃飯……」陳國強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邊兒就傳來……
「喂?喂……說話……誒呦……這什麼信號啊!喂……說話……喂……嘟…………」一陣忙音之後,陳老五臉色鐵青。
「信號個屁!老子就不信我聽你說話清清楚楚的,你聽不清老子說話!」陳國強對著電話這通罵。
不過冷靜了以後,他好像琢磨出點兒味兒了。這是都躲著他呢!「不對!這裡面有事兒……」
心裡尋思著,他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喂,老李。你先別找借口掛我電話!你跟我借的那筆錢可快到日子了。就算你不是警察,輔警借錢不還也夠扒你這身皮了!你心裡權衡好了再跟我說話……」這一回陳老五先下手為強,開口就堵住了對方的嘴。
「這……」明顯沒想到陳國強竟然用自己的賭債相威脅,這是要寧肯撕破臉的節奏啊……
「哎……好吧。五哥,咱找個地方慢慢說……」老李無奈,只得妥協了。
半個小時以後,一家蒼蠅館子里,輔警老李已經和陳國強對面而坐了。只不過這臉色……不好看。
「你們這幫王八蛋,咋還躲老子!為啥?給老子說明白!平日里老子供你們吃、供你們喝。去洗浴中心都落不下你們幾個,這還沒說啥事兒呢,就都躲老子了?良心讓狗吃了!」
這酒桌剛擺上,陳國強就劈頭蓋臉的罵上了。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這「兵」都白養了。那花滴可都是白花花的錢啊!
「五哥、五哥!別嚷嚷、別嚷嚷。你是我親哥還不行嘛!你先消消氣、消消氣。這裡面有事兒吶!」老李急忙安撫陳老五。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更何況他還欠著陳老五的錢。不然你以為他在乎這個流氓。
「啥事兒?不就是俺家我三哥的事兒嗎。就是俺家弄死個人,有拿錢擺不平的事兒嗎?!還別說俺家這回還是受害人!這有錢還送不出去了咋滴!你今天就把這事兒給老子說清楚!」
陳國強這回可是不依不饒了。平時他打了別人,即便是個重傷害,這幫平日里吃他、喝他的傢伙們也會向著他調解,最後連逼帶嚇的花錢了事兒。
更何況這次是他家占理啊!俺們是被害者來滴呀!委屈啊!這還是頭一次。
「得、得、得,別提你家那個受害者了。這事兒我們大概都問清楚了。你三哥大半夜去人家靈堂調戲人家遺孀!還受害者嘞!呸……」一提起這事兒,就連他們幾個平日里跟陳老五廝混在一起的人都頗為不齒,牙磣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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