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存在感

兒童組？女子組？

白木承和竹中礫瞪大了眼睛。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北村辰也就將他們兩人一把推出了電梯。

空手道家的推手，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根本反應不過來。

「拜託了！」

北村辰也露出悲壯的神色，沒有給兩人反悔的機會，立刻關閉了電梯的大門。

等到白木承和竹中礫回過神來的時候，電梯已經向上走了。

而在他們的背後，傳來了嘰嘰喳喳的嬉鬧聲，以及各式各樣嘮家常的聲音。

……

周一。

極心會館二樓。

女子防身術、兒童空手道基礎，即將正式開課。

……

竹中礫磨著牙齒，神情複雜，「那個大叔該不會是找我們來當苦力的吧？」

「來都來了。」

白木承無奈地揉著眉心，「第二場大概是正式講習？總之先過了這一關吧。」

兩人轉頭，看見了迎接他們的兩名極心會館的助教。

「押忍！」

兩名助教打了招呼，看見了白木承和竹中礫的表情。

深知館長性格的他們，當即將兩人的遭遇猜出了個大概。

館長大概是沒跟他們說第一場講習的內容，就把他們誆騙來了吧！

兩名助教不禁苦笑。

其中一人上前道：「兩位代師父，第一場講習的人手不足，館長答應找人來幫忙，但我們沒想到竟然是用這種方法，實在抱歉！」

白木承擺了擺手，「話說回來，我們要做什麼？我們倆的技術可不適合教小孩子或者防身術。」

古賀流的四極主打極致的進攻與防守，竹中礫的我流乾脆就是常人無法理解的寢技。

這些都是在表世界無法使用的技術。

另外一人解釋道：「押忍！兩位代師父只需要當一下我們的陪練就好，以及照看一下學員，剩下的交給我們。」

「哦！那就輕鬆多了！」

竹中礫終於緩過來了一點，信心滿滿道：「既然這樣，就交給我啦！」

……

兩小時后。

「不……不行了……」

竹中礫結束了第一場的講習，雙眼無神，耷拉著雙臂，臉貼在牆上。

「好想折斷骨頭啊……」

他被分配在了女子防身術的那一組。

參加這一課程的，一部分是正在上班的單身女性白領，另一部分則是帶著孩子一起來的媽媽。

這種年齡層面的女性，似乎對符合「美男子」標準的竹中礫格外感興趣。

「代師父，你的頭髮是怎麼保養的啊，比我的順滑多了！」

「代師父，你的肌肉好好看，可以擺個造型讓我拍照嗎？」

「代師父，我的腰扭了，你幫我按一按。」

「代師父……」

「……」

兩小時的課程結束之後，竹中礫已經耗光了自己全部的精力。

他托著沉重的身體，打算去找白木承抱怨一番。

「阿承，我還是更喜歡折斷骨頭，或者跟平面的異性交流，現實里的受不住啊……」

等到竹中礫看見白木承，他這才發現，白木承的情況似乎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因為白木承照顧過有紗的關係，他被分到了兒童空手道基礎的那一組，主要負責糾正那群小孩子的動作。

而直到真正上手，白木承才意識到，自己家的有紗究竟是一個多麼懂事的孩子，從小到大就沒讓白木承操過心！

「啊，代師父，手腕好累！」

「代師父，次郎他故意踩我！」

「明明是你故意踩我！」

「你不要戳我後背！」

「哇！」

「……」

因為大部分都是第一次上課的關係，這群小鬼必須要度過一個適應期，這期間哭聲喊聲不絕於耳。

「今天回家的時候，給有紗買個草莓蛋糕吧，感謝她那麼懂事。」

——白木承如是想道。

他耷拉著眼皮，回頭望向同樣一臉生無可戀的竹中礫，緩緩張開嘴唇。

「下課了？」

「下課了。」

兩人的眼神中，光芒漸漸浮現，異口同聲道：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找那個不靠譜的混蛋館長大叔算賬啊！」

兩人重新抖擻了精神，邁步走向了電梯的方向。

而這時，電梯從樓上下降，恰好停在了二樓。

電梯門打開，身穿極心會道服的北村辰也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呼！兩位，身體暖和起來了嗎？我來親自接你們啦！」

聞言，白木承和竹中礫對視一眼，都有一種有火發不出的憋屈感。

堂堂極心會的館長都來親自迎接，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北村用拇指指了指電梯，咧嘴笑道：「走啦，我帶你們到樓上去，第二場講習要開始嘍！」

兩人無奈，只能點了點頭。

……

電梯里，北村辰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真是抱歉啦，給普通學員講習很辛苦的吧！」

竹中礫勉強緩了過來，扭著脖子說道：「我可要差點忍不住了啊，大叔！」

「安啦安啦，一會兒正式的講習就開始了！」

北村露出了愉悅的眼神，擺手道：「還有你們期待的對練環節哦！不過那在空手道里有另外的稱呼。」

竹中礫這才興奮了起來，呼呼喘著粗氣，「可以折斷骨頭嗎？」

「咦，折斷什麼的未免太可怕了。」

北村連連搖頭，「不過要是碰見了那種誰也不服的毛頭小子，教訓一下的話也是可以的啦！」

竹中礫的雙手已經開始興奮得發抖了。

而白木承卻忽然皺了皺眉。

「什麼聲音？」

「嗯？」竹中礫一愣，「沒有聲音啊？」

「不，有的。」

白木承抬頭望向斜上方。

他的聽力不弱，同時也隱約感覺到了某種極為強烈的存在感，那是他身為格鬥家的直覺。

見此情形，北村只是輕輕笑著，似乎已經知道了那究竟是什麼。

「真不愧是白木君啊，竟然能注意到上面的動靜。」

白木承一愣，「那是什麼？」

北村挑了挑眉毛，「猜猜看？」

「籃球？不，是風聲，而且很有節奏，很像某種巨大的機械……」

「是『正拳』。」北村突然說道。

「嗯？」

北村重複道：「是正拳，極心流空手道的正拳，那群小鬼正在上面熱身呢。」

而這時，竹中礫也終於感受到了那股動靜，以及其伴隨著的強烈存在感。

「喂喂，正拳應該是空手道的基礎動作吧，為什麼動靜這麼大？」

「哈哈哈哈，這才是極心流嘛！」

北村大笑著感嘆道：「雖然一開始只是周圍的小鬼們求我創辦的道館，但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發展得這麼大了呀！」

叮！

電梯抵達了五樓，面前的們緩緩打開。

一股異常強烈的存在感從門縫中傳了過來。

白木承微微眯眼，適應光線后，終於看見了道場內的景象。

上百人人身穿道服，站在道場內，做三戰立。

雙拳置於腰間，同時打出、收手、另一隻手再打出。

「喝！」

上百隻拳頭一起揮出，伴隨著整齊的低吼聲，化作近乎實質性的拳風撲面而來！

「正式進道場的時候，要記得脫鞋哦。」

北村笑了笑，自電梯內邁步而出，「兩位，請好好品鑒極心流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