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屠靈葬泯
光墓塵與李飛在飛行能力上是無能中的無能，李嗣昭隨意跳躍便能夠抵達終點，光墓塵與李飛只能爬樓梯，這是光墓塵這個虛無生命體的無奈，然而事實上，李飛帶著光墓塵來到了電梯門口，只是這個電梯入口，就是每個樓層的垃圾站點。
「不是吧，你家有電梯你不告訴我們？」光墓塵手持無止授權的文件，氣憤道。
李飛走入電梯，看著眼前的傢伙，一臉冷漠道：「你，進不進來，你這墨跡的性子，真不知道陳諾看上你哪點。」
光墓塵白了李飛一眼走入電梯，一進入無止手錶便開啟了他施展虛無能力的授權，動用虛無的力量，光墓塵第一件事是將葬泯從虛無世界中取出，並反覆確認了李飛是人類這一事實過後，方才將葬泯，遞給了好奇的李飛，自己專註在了只有在動用能力，方能看見真正的無止文件。
「好一個無止啊，竟然用世界五百強企業的臨時工合同做掩護，真不要臉。」光墓塵心中所想，「李飛的李氏？算了，修仙者的二叔，能夠個人將無止部長室出來的文件在我面前亮出，李氏真夠龐大的，也得做好心理準備，馬上就能見到，十五代都沒有耗盡一半的李氏財富的全貌，萬一腿麻了，那就是喜劇了。」
光墓塵接過李飛的筆，開始了書寫，最終寫下名字的那一刻，光墓塵手腕上的初代種手錶在兩人的眼中消失不見，連同文件一起。
並非意味無止將這手錶收回，而是意味著光墓塵此刻，無止授權了光墓塵在這個委託中，具有施展屬於光墓塵真實面貌的權力。
電梯停在了六層，這裡是李飛這個家公開的樓層數量，當然身為這個家主人的李飛，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家還有多少隱藏的門，生活了七八年的李飛，還沒有呆幾個小時的李嗣昭，對這棟房子的了解多。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手持葬泯的光墓塵，見到了等待許久的李嗣昭，李嗣昭看來光墓塵一眼過後，淡容一笑，留給了李飛與李嗣昭一個背影，朝著光墓塵與夜勝都不陌生的頂樓石碑走去，空間沒有變動，李嗣昭也的確在石碑面前，消失不見。
「虛無世界的力量，還能這麼用。」光墓塵眯起雙眼，沉重說道。
光墓塵感受到了面前虛無世界的變化，蘊含的能量很微弱，就算只擁有十八年流失的光墓塵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同時，帶給光墓塵的還有一種，對於虛無的恐懼。
六層，光墓塵與夜勝也曾來過，說李飛的房子像是個天文館的原有，便是這六層的頂樓，上面一圈透明的玻璃屋頂，在廣袤沒有多少建築遮掩的島嶼上，透過這層玻璃便能夠見到地球之外所閃爍的星星，這些肉眼可見的天體，也不知道為什麼，隨著時間流逝，在大城市中，見到一顆，都算是稀奇的，不過在李家頂樓，滿天繁星的照耀，令具有慾望的生命體，暴露出對於外界的渴望與侵略。
「喂，不用急。」李飛攔下興緻勃勃，開始朝著石碑衝刺的光墓塵，「二叔還在掃垃圾，我們抄近路。」
隴西李墓·中國
李嗣昭進入隴西李墓的一刻，一身狼藉邋遢的樣子完全消散，屬於人類修仙者的能力，李嗣昭基於人類的根本，但本質上因為修行者的能力已經超脫與人類的概念，一雙黑瞳依舊存在，便是修仙者中難以見到的境界。
「破軍在你手中，已經能逼出我這副分身虛無本體的實力了，選你成為中國李氏的家主，賜予你仙器助你從修仙者越入仙境，是真確的選擇。」
一道聲音傳遍在整個墓中，而李嗣昭知道這道聲音的來源便在自己面前的「王座」之上，李嗣昭看不見這道聲音的主人生命體的原因，便是對方是虛無，一個既能夠存在與空間，有能夠隱秘與空間中，根本看不見的生命體。
這樣的生命體，才是虛無最原始的模樣。
「可惜了，虛無的死亡就算用你們人類的說法，兩千年的流逝也只不過見識到了兩種，你手中的仙器能夠逼出我分身的本體，可面對虛無，也僅限如此。」
看不見，摸不著的虛無生命體，便是隴西李墓的主人，李氏家族一切的氣源，以及此刻依舊無盡的財富來源，財富會產生慾望，而慾望能夠成為虛無生命體的生命來源，無止之所以沒有對這等事件進行限制，是因為隴西，已經死了。
但是它的墓穴，產生了無盡的慾望，後代子孫的慾望，匯聚在了墓中的屠靈武器，讓隴西得以復生，但復生的生命體終將不完整，所以隴西需要更多的慾望，而這些慾望，身為死去的隴西，只能夠通過自己的直系後代。
隴西存在一天，李氏的財務便可等同於無窮無盡。
聽起來，到還不錯，可是，李嗣昭還是其他國家的家主多數都站在了隴西的對立面，只因為，隴西對於復生的慾望來源於後代，而隴西為了後代的數量繼續增多，他讓李氏每一代出生的孩子，都失去了母親，以及父親。
並且，無論孩子男女，不屬於李氏的基因，都會被消除殆盡，回歸最原始的隴西後代，可以這樣去講，李飛還是李嗣昭，其實都算得上是，隴西的克隆人。
這時候，有人要問，可以不生啊？很多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
「李嗣昭，你喪妻之痛，我定當彌補，好好坐著你中國李氏家主的位置，我答應你的往生復活，不會忘了的，氏族事物繁忙，也別忘了成仙這條路，你方才四十四的年紀，就算成仙之路堵塞，你活到張三丰那年紀，也沒有多大問題。」隴西以長輩勸解晚輩的話語說道，「走吧，你的路還有很長。」
「或許是如此。」雙手空空的李嗣昭，露出了一抹狐笑，隨後轉身朝向背後，淡淡說了一句，「李飛，進來吧。」
李嗣昭的聲音，在被隴西清理過後的戰場中，回應繚繞。
隴西並非第一次聽見了李飛的名字，事實上隴西記住李氏每一個孩子的名字，李氏的規模擴大，又有自己的插手，其實李氏存在著不知道多少的異姓後裔，只不過這些異姓後裔生出來的孩子，只能姓李。
在家族觀念上，隴西這位虛無，可能比古代人類的觀念，還要強大。
「李飛？那個被你看中為你接班人的那個李飛？這麼早就介紹……」
隴西對於自己的後代，都充滿著強大的厚愛，因為這些後代都是幫助他真正復活的來源，又是他「血脈」相連的後代，生存了兩千年的隴西，也早已擁有了人類的身份，不過在開門過後的一幕中，在李飛身旁的那位，不是他的後代。
「喂喂喂，你自己說的，可別反悔，要不咱們先簽個合同再說。」光墓塵激動道。
「你還不信我！」李飛一臉憤怒，餘光見到門已經打開，踹了光墓塵一腳，「門開了，門開了，進去吧你！」
「哎呦我的天啊。」光墓塵踉蹌行走，瞬間移動出現在自己身前的李嗣昭，扶住了自己，「這就是仙器，那我這柄葬泯又算是什麼？」
李嗣昭扶住光墓塵的那一瞬間，見到了其手中的葬泯，李嗣昭不知道這柄被黑布條包裹的武器叫什麼，又是什麼，但這便是李嗣昭，亦或者李氏尋找千年都未曾找到的存在，屠靈。
「屠靈？你是誰！怎能擁有屠靈！不對，這是屠靈葬泯，對，這是葬泯！你是無止的人！不對，不對，你是誰！李嗣昭，他是誰！」
隴西感覺到了死亡的味道，因為它原本就是死人，這份感覺因為葬泯這柄屠靈朴刀的出現，越發濃郁，可是他無法從這個墓中離開，一旦他離開這個墓，就會給予無止處決自己的權力，而若是無止出動，那麼它的所有，千年的努力，都將宛如夢醒，從未存在。
「屠靈？同為虛無，能不能在再死一次之前，跟我解釋解釋，老爺子它們也沒有告訴過我，這柄葬泯的來歷，我所知道的還是我自己察覺的猜想，果然像這種事情，還是看標準答案來的快一些。」
光墓塵就是個好奇boy，聽到了新鮮的事物所表露出的好奇，不比小妖女和夜勝遜色多少，興趣點不同。
「屠靈能殺死任何生命體，僅此而已的能力罷了……同為虛無，你是無止九宮的人？」
隴西開始擔憂，活了兩千多年，見識多了，原本因為屠靈出現的恐慌也逐漸消失，在這裡的它只是一道分身，即便中國沒有了自己分身的影響，後代的詛咒依舊存在，只不過中國的隴西李墓中的財富，到了李嗣昭這代家主手中，就成為了歷史。
「此刻是，不過把你清理掉，就不是了。說不準，老爺子到底要怎麼玩我，我也不清楚。」
光墓塵收了李飛定金的五百塊錢，這場沒有酬勞的委託就此改變，殺死同類必然會產生心理負擔，不過殺死一個本就死去的亡靈，還是個看不見的虛無生命體，光墓塵開始撕開葬泯身上的黑布條，也開始對自己的心理防線，構建磚瓦。
「老爺子！你是說無止的那位老爺子！他插手這件事了，果然，千年一夢，終為泡沫。」
隴西聽到了老爺子，在虛無這等沒有壽命時常可言的生命體中，能夠被稱為老爺子的虛無少的可憐，各種族的觀念不同，隴西聽到了關於無止的老爺子稱謂的存在，頓時間，將自己的本體從透明，轉變成實體，甚至恢復成了人形，站在了「王座」之下。
「我其他分身此刻，應該與我的處境也差不多。」
「其實……」光墓塵知曉真相，擠眉說了一句，聽見了李飛的「哼」聲，還有紙幣相互撞擊的怕打聲，「我挺不理解，你要活下去的方式，虛無誕生的來源，又不只有這麼點能量。」
「動手吧，既然是老爺子的意思，我隴西，認命。」
蒼白花甲的老頭子，在虛無生命體中也不會以老人自稱，坐在王座之下台階上的隴西，看著眼前根本受不了自己一根手指的虛無的生命體，有些詫異，有些嫉妒，開始釋懷。
「你剛誕生不久吧？連虛無本體的能力，都不具有，我可不想聽你對我說教。
「你能教我嗎？」光墓塵聽出了隴西的嘲諷之意，剛出生的虛無對著流逝兩千多年的無說教，光墓塵自己也明白自己此刻在隴西面前的無知，所以乾脆厚臉皮到底。
「老爺子都沒教你，區區兩千年的生命體，何德何能。」
隴西示意光墓塵坐過來，看著光墓塵，其實隴西心中多少含有感觸，千年下來沒有一位後代是虛無，這對於老祖是虛無的自己，隴西很是後悔，這道分身，也是如此。
「屠靈在你手，老爺子對於你的期望很高，吞噬我吧，我隴西這道分身算不上是虛無生命體，吞噬了我，你的力量會變得更強，算是給老爺子的一份供禮。」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青年。」
光墓塵可不想嘗試自己的吞噬能力，吞噬是殺死虛無的方式之一，原本以為是唯一，不過現在看來手中的葬泯也是一種方式，既然吞噬以外亦有能力，光墓塵可不想用吞噬來了解，李飛這位始祖的分身。
「我沒想到，老爺子叫一叫，這件事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看樣子你也不會告訴我，老爺子到底是怎樣的高度，對於這種事，我這墨跡的性格彷彿變成了強硬的拉扯，抱歉了前輩，這是無止的委託，我沒有干過，可一定會很快。」
葬泯揮舞而過，隴西分身沒有人頭分離，而是化為能量，分散離去，融於地球。
自此，隴西李墓在中國的分身，永久消逝，而這並非隴西李墓的完結，詛咒依舊存在，只不過少了一道分身。
「老爺子，是誰？」
李飛從未見過隴西，只是知曉這位影響李氏千年的先祖存在，可隴西還是李嗣昭都沒有想到，事情演變成了這樣，身為家主的李嗣昭見到隴西的消逝，卻沒有一點的喜悅，在李嗣昭與李飛的認知中，他們對讓先祖如此釋懷，接受死亡的主要原因，產生了更大的恐懼。
坐在王座下的光墓塵，完成了委託，在自己手中擁有了殺孽的葬泯收入世界，無止手錶再度回到手腕上的一刻，不再是初代種，而不是現在改良最新的七代種，而是沒有無止象徵的無止手錶，象徵臨時工的手錶。
李嗣昭看著發愣的光墓塵，攔下了想要前去詢問的李飛。
光墓塵晃過神站起身子的一刻，葬泯再度出現在手中，雙眼與李嗣昭對視一眼，李嗣昭明白了，李飛也明白了。
「你確定嗎？我二叔可是能夠把隴西分身，逼到現身本體的地步。」李飛戲謔笑道，「原來這就是你倆先前瞞著我的約定。」
「事後再聊，我原來是過來長見識的，沒想要一位老爺子出口直接結束了，我給你們去撒屁股去，記得打完來找我對對台詞，小妖女和夜勝，加上關心你的陳諾，可不是吃素的。」
「尾款打你卡上了，雖說現金在目前根本不可能消失，不過虛擬是這個時代，不可少的功能，小心跨時代了，自己連經歷過的歷史，都不了解個部分。」
李飛是人類，不折不扣沒有和李嗣昭相同能力的人類，他的背影在兩人眼中，出現了一抹不可抗力的落寞。
李飛離開此地墓穴，光墓塵眼中的李嗣昭已經蓄勢以待，仙器破軍懸浮而立，光墓塵卻被手錶的震動，搞得心神不寧。
「先等等，讓我回個消息。」光墓塵以極快的速度，了解這塊新的手錶，「原來，臨時工這麼輕鬆，還能直接拒絕九宮委託的直接任務，那就是說，我能挑任務做，不想做的時候，就不做的工作性質。」
「就是不交稅，沒有公積金而已。」
李嗣昭雙手環胸，對光墓塵解釋，光墓塵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李嗣昭也沒有多少反映，一個不會正常死去的「人」，公積金對於光墓塵而言，不算什麼。
「無止終於出現了一位，手持屠靈的傢伙。」
李嗣昭在意的是屠靈葬泯，其次才是還沒有從手錶中走出的未成年的「人類」光墓塵，日後李嗣昭背後的李家，可少不了委託，面前這位無止的臨時工，李嗣昭不知道，光墓塵知不知道「哪都通」。
「不管怎麼樣，無止對老祖出手了，長老院，應該察覺到了。」李嗣昭看向王座，冷漠笑道。
……
隴西李墓·李氏長老院·隴西本體屠靈所在
「中國的隴西，死了。」
「李嗣昭管的地方。」
「無止已經在中國建立了通道，還得到了國企的身份，是無止出手了。」
「無止？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存在，它們的勢力，豈止區區一個地球，和這片宇宙。」
「中國的隴西一死，對於中國李氏的詛咒也逐漸開始減弱，可以放棄中國的李氏了。」
「沒想到，李嗣昭的本事不小，竟然能夠得到無止的幫助。」
「擁有仙器破軍的協助，如今表現，成仙沒有大問題了，乾的漂亮。」
「怎麼？你這個老頭不希望先祖復活，難道現在希望先祖徹底死去嗎？」
「無止已經插手，我們要弄清無止所想要得到的程度，看來，得讓他去一趟中國了。」
「是啊，千年的時間，那些想要脫離先祖的後輩所想要看見的希望，已經出現了。」
「會不會是屠靈？」
「屠靈！」眾多聲音混在一起，內含屠靈之中隴西的本體聲音。
「如果是，讓他立刻前往中國，找無止要一個交代。」
「事情已經開始傳開，壓制吧。」
「好……」多數聲音。
「切……」幾道聲音。
剩餘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