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相信她
顧念有些茫然的看著他，「阿南，你出去買早飯了么？還是有東西忘了拿又跑回來？」
「什麼？」賀蕭南微微蹙眉，不知道顧念這是唱的哪一出。
大概又是在假裝，做出這副樣子博取他的同情，思及此，賀蕭南冷聲道：「我昨晚沒回來，你不是知道，這是在演什麼？」
聞言，顧念臉色一白，心跳漏了一拍，她是又忘了什麼嗎……
顧念心裡慌亂不已，攏了攏耳邊的碎發掩飾情緒，「我，我開玩笑的。」
賀蕭南微微眯眸，視線落在了她手上醫院的病歷單上，想起昨晚她說不舒服，不由得開口問道：「你要去醫院？」
看到他目光所及，顧念下意識將病歷往自己這邊藏了藏，生怕被賀蕭南看出點什麼，她咬著唇點頭道：「嗯，我去醫院複診，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
擔心那兩個字，顧念說的聲音有些小，賀蕭南怎麼會擔心，這句話真是多此一舉。
賀蕭南覺得顧念很奇怪，昨晚不是她半夜打電話說自己不舒服，讓他回來，今早又說別擔心，真是自相矛盾。
見顧念臉色不好，賀蕭南沒有多問，只嗯了一聲。
離開后，顧念才鬆了口氣，坐在車上，她皺著眉，反覆的想著自己到底忘了什麼，卻始終想不到。
再這樣下去，她總有一天會在賀蕭南的面前暴露。
不知不覺就到了醫院，經過醫生漫長的診斷後，醫生告訴她，「顧小姐，你懷孕了你都不知道嗎？」
話落，顧念腦子轟的一下炸開花，「我……懷孕了？」
醫生扶了扶眼鏡，語氣略帶責備，「你已經懷孕四周，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能孕育孩子，最好儘快做掉。」
「不行，這是我的孩子，我想留住他。」顧念下意識摸向小腹的位置，眼睛一陣酸澀。
那裡，竟然有了她和賀蕭楠的寶寶。
醫生搖了搖頭，嘆息著，「國內對這樣的病例本就少見，想要治療需花費大量時間，不說孩子，就連你自己都自身難保。」
「現在的情況還算好的，顧小姐你只剩三個月的時間，這個期間內，記憶力會迅速下降，直到全部忘記，最後癌細胞擴散，孩子根本保不住，你好好考慮考慮……」
後面的話顧念已經聽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醫院。
這一路上，她都渾渾噩噩，彷彿置身於一個玻璃罩內，外面的世界讓她看不清，聽不見。
顧念指尖微涼，眼前發花。
醫生的話在耳邊不停的回蕩，所以，她會全部忘記，忘記一切，包括賀蕭南。
那麼孩子呢，她的孩子還沒能出來看一眼世界，就要這樣沒了么？
本以為已經做好最壞的準備，但聽到這些，依舊沒有堅強到那個地步。
「顧念，真是冤家路窄！」
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顧念抬眸，看到了站在眼前，趾高氣昂的賀時悠，她正雙手抱胸，一雙眼睛毫不掩飾的透著厭惡。
「讓開。」顧念低聲說，心裡已經夠亂了，她不想和賀時悠多糾纏。
賀時悠卻輕笑一聲，向前逼近一步，「你有什麼資格和我這麼說話？呵，是了，昨晚阿南和我在一起，你惱羞成怒了。」
說話間，賀時悠輕輕撩起一側頭髮，露出了脖子上幾個淡淡的紅痕，那是她自己掐的，本想複診后親自去找顧念把話說清楚，誰知道竟在這碰上了。
那些紅痕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顧念眼裡，刺眼無比，像是張牙舞爪的惡魔在叫囂著。
她瞳孔微微發緊，捏著病歷單的手悄然用力，紙張都被捏的變形。
儘管那顆心已經疼的厲害，表面卻依舊看不出一點，顧念面無表情的看過去，而後輕輕扯動唇角，冷笑一聲道：「所以呢？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小三，跑到我這個正牌賀太太面前耀武揚威，你還覺得很厲害？」
「你！」賀時悠氣的臉色漲紅，她最討厭的就是顧念這副嘴臉，永遠高高在上，不知道到底哪裡來的優越感。
轉眸間，她看到顧念手中捏著的病歷單。
賀時悠微微眯眸，向前了一步，「喲，你又沒受傷，跑來醫院幹什麼，不會是想做假病歷讓阿南同情你吧？」
說話間，她伸出手就去搶，想要看個究竟，因為心底在害怕顧念是不是懷孕了才來醫院。
見狀，顧念閃身，讓她撲了個空。
賀時悠哪會這麼輕易放棄，再次上前，「顧念，你心虛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有什麼可心虛的，我的東西，你最好想都沒想，哪怕是一個病歷單。」顧念面色微冷，語氣強硬了起來。
這幅樣子，和賀蕭南竟有幾分相似，讓賀時悠突然生出一絲忌憚。
這種情緒讓她惱羞成怒起來，說什麼也要搶走，「你拿來，我今天非要看不可！」
顧念為了不讓自己的病歷單被搶走，爭搶間，賀時悠一下子摔倒在地。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狼狽不堪。
此刻，一道身影從不遠處快步走來，賀蕭南急忙來到賀時悠的身邊，將人拉到了自己的懷裡，「時悠，你沒事吧？」
話落，他冰冷的眸子看向顧念。
那眼神里，除了憤怒外，還有濃濃的失望。
賀時悠像是有了底氣，趴在賀蕭南懷裡就哭了出來，「阿南，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你必須讓她給我個交代。」
賀蕭南本是看到了玄關處顧念的手機沒拿，想到她早上怪怪的，臉色也不好，猶豫許久，鬼使神差般的將手機送來。
誰知，剛到醫院門口，便看到了這一幕，果然，顧念還是那個顧念，永遠都如此狠毒。
他目光冷凝道：「這次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把她推倒，顧念，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說我沒推，你信么？」顧念望著賀蕭南道。
她的眼神很疲憊，還有一絲期待。
不知怎的，賀蕭南有片刻失神，但想到顧念曾做的事，他冷哼道：「你覺得呢顧念，你讓我拿什麼信你，你就是一個心機頗深，手段狠毒的女人。」
呵，心機頗深，手段狠毒。
顧念看著賀蕭南堅定的眸子，心底一片悲涼，這樣的詞，還真是抬舉她了。
「所以，你想怎樣？」
「給她道歉。」
賀蕭南說的擲地有聲，顧念看著面前兩個抱在一起的身影，覺得可笑極了，他們彷彿才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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