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法解釋的痛楚

顧念微微抬起下巴，反問道：「如果我不呢？」

「顧念，你別太過分，你做錯了事，難道不該道歉？」

「是么？」顧念嘲諷的扯了扯嘴角，「賀蕭南，你難道就不過分？你有問過我為什麼么，只看到我推了她，那麼她對我呢，你是不是覺得你這個樣子很厲害，彷彿一個聖人，對，我就是錯的，連我顧念這個名字就是錯誤！」

彷彿是發泄般，顧念的音量高了幾分，她經歷的已經夠多了，為什麼所有人都不願意聽聽她的想法，問問她怎麼了。

情緒一旦上來就一發不可收拾，顧念吸了吸鼻子，「賀蕭南，在你的世界里，她賀時悠是人，而我，就是破銅爛鐵。」

末了，顧念掃了一眼賀蕭南懷中的賀時悠，冷聲道：「道歉，不可能！」

話落，她轉身就走。

可剛走了沒兩步，便被一雙遒勁的大手扣住了手腕，顧念身子被拽了回去，巨大的力量讓她無法反抗。

一陣眩暈后，被賀蕭南塞進車裡，耳邊只記得賀蕭南對賀時悠說了一句，「你先去看病，有事找於洋，他會幫你。」

坐在車裡，顧念的頭還有些發暈，緩了一會才好些。

顧念惱怒的扭頭，剛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便被賀蕭南炙熱的唇死死封住。

他的吻霸道而強勢，如同攻略城池般侵佔了她口中所有的角落。

一瞬間，屈辱，委屈，憤怒，所有的情緒全部湧上心頭，顧念對著那唇瓣狠狠咬了下去，血腥味瀰漫開來。

男人卻只是暫停了半刻，便更加兇猛的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一滴溫熱的液體滑落在賀蕭南的指尖，他才放開顧念。

顧念眼眶滑落兩行清淚，嘴角還帶著一絲血紅，一雙通紅的眸子里寫滿了憤怒，卻倔強的咬著唇，一個字也不說。

這副模樣，讓賀蕭南目光微閃，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狠狠捏住，有些呼吸不暢。

他這是第一次從顧念眼中看到這樣的情緒。

剛剛的衝動，完全來自於他內心的惱怒，以及那不可言說的挫敗感。

因為，他竟被顧念說的啞口無言，他心中堅定地東西，差點因為那些話而破碎。

但，他現在清醒了，賀蕭南警告著，「不要以為你說那些話就可以改變你這個人，顧念，你以為你說的冠冕堂皇，從前的那些事就可以被原諒？我媽的死，你這輩子也償還不了！」

終於，他還是提起了那件事，也正因如此，他才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

賀蕭南周身散發著駭人的冰冷氣息，他身子向前，一點點靠近顧念，一字一句道：「我不提，不代表我忘了。顧念，我至今沒對你做什麼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不是因為你才仁慈，而是因為你不配，我怕我媽在地底下看到你會怨我！」

「賀蕭南！我說過，我沒有害死她，我沒有！」顧念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充斥在車裡。

吼完，肚子傳來一陣刺痛，雖短暫，卻也疼的她臉色發白，冷汗直冒。

是肚子里的寶寶也在傷心么？顧念的心狠狠一揪！

「可她的死也是你導致的！」賀蕭南一拳砸在顧念旁邊的座椅後背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賀蕭南雙目充血，一雙眸子像是要吃人一般，死死地盯著顧念，「如果不是你當年和她出去了一趟，她根本不會坐上那個剎車失靈的車，而偏偏，最後死的人是我媽，你卻回來了。顧念，在那之前，她一直不同意你嫁進賀家，這一切的一切，你讓我怎麼相信？」

最後，她去了趟賀爺爺的病房，三天後，賀爺爺開始逼迫賀蕭南娶她。

可這一切都不是賀蕭南想的那樣，顧念看著賀蕭南冷若冰霜的面龐，心底微微發寒。

的確，賀蕭南沒理由相信，她也解釋不了。

車外，賀時悠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此刻臉色慘白，那隻要打開車門的手，也徹底僵在了半空中。

賀時悠捏了捏掌心，目光閃爍，因為緊張而導致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她想也沒想便轉身離開，似乎像是逃一般。

車內，顧念沉默良久，久到讓賀蕭南不得不認定她就是心虛不敢說話。

賀蕭南目光冰冷，看著顧念纖細的脖子，彷彿一隻手就能掐死，他真的很想就這麼掐死顧念，可他卻該死的做不到。

賀蕭南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冷漠，他緩緩開口，「出去。」

顧念咬著唇，一言不發的逃離現場，剛下車，車子便絕塵而去，幾乎快要擦著她的身子。

她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在地，偏偏這樣，卻讓顧念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狼狽來，她重新站好，抬手理了理外套，精緻的臉龐永遠都是倨傲的。

儘管現在的她，內心已經千瘡百孔。

賀蕭南一路將車子開的飛快，最終停在一家酒吧門口。

他臉色陰翳，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所到之處都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

賀蕭南在吧台前停下，伸出手點了點桌子，沉聲道：「來杯酒。」

在忙碌中的蕭九連頭都沒回就聽出了這是誰的聲音，他揶揄道：「喲，賀大總裁怎麼有空光臨我這寒舍？」

「再多說一句廢話，你這酒吧不用開了。」賀蕭南拿起桌上的杯子就朝著蕭九飛過去，蕭九一個轉身，穩穩的接在手裡，而後倒了一杯酒，放在了賀蕭南面前。

他這才看到賀蕭南的臉色很不好，眼神幾乎能殺死人。

蕭九一愣，不解道：「你這是有什麼煩心事了？你家賀時悠不是回來了么，怎麼，時隔五年她不跟你了？」

「滾蛋！」

賀蕭南煩悶的開口，隨後將杯子拿起一飲而盡。

喝完后，他幽幽看著蕭九，「你們怎麼都認為我會喜歡賀時悠？」

蕭九像是聽到了笑話，聳聳肩，「很稀奇么？認識你的，誰不知道你喜歡的是賀時悠，雖然人家表面上是你妹子，不過這養女嘛，最後變成老婆的不少。」

賀蕭南沒說話，而是替自己到了一杯酒，節骨分明的手握著酒杯，在燈光下格外好看，許久后，他道：「妹妹就是妹妹，我不喜歡她。」

聞言，蕭九震驚了，「所以你不是為她，那是誰，你可別告訴我你喜歡的是顧念啊。」

隨著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好幾秒，賀蕭南的臉色越來越差，接著，砰一聲，他將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臉色冰冷的嚇人，和方才提起賀時悠時完全是兩個人，他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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