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章 推演
「小辰子，速殺！」
小黑的聲音響起，對方作為仙靈，顯然知道對方的能耐，凌辰此時已經將這仙靈控制住，但那可是無量仙靈！
少年心中短暫的猶豫化做了不假思索，手中術法攪動，空間崩碎之下，天圓地方，玄黃交織，彷彿有陣紋顯現，數十位奠基者道韻化身顯現，將其中仙靈瞬間撕碎。
一種類似神明神萃的氣息緩緩流淌進凌辰體內，少年眼中光芒閃爍，身上頓時顯露出一種類似仙靈的虛空真意。
那被奴役的仙靈死前似乎顯露出幾分解脫意味。
嚮往著無拘無束的仙靈，終是結束了漫長彷彿是永無止境的地獄……
遠處幾乎將地面都蒸發萬頃的無量戰鬥，卻也打得天昏地暗，俞子楓與那無量大成都沒有留手。
出手便是大殺招，其中交織的景象，就是凌辰都感受到一種威脅。
這俞子楓的實力果然恐怖，竟然獨斗無量大成都不落下風。
凌辰手中問道長劍，劍芒依舊，其中光芒橫斬周圍，諸多啟動陣法的火毒文明修士紛紛裂成兩節。
其中的劇毒火氣，像是燎燎火焰，能夠將生靈的一切都徹底燒成灰燼。
「太冥太恆，剎那光影！」
凌辰手中一盞青燈閃爍，其中也有火光，滌盪周圍，只剎那的時間，便將諸多火毒消弭。
絕遠之處，火毒文明所在，亦有大修士瞪大的眼睛，這個少年的實力，讓人有種無奈的感覺。
甚至不少大修士已經生出了想要直接啟動渡船離去的想法。
凌辰卻也不在乎對方如何作想，自己的威勢恐怖，但也攻不進有著百萬年布置的火毒文明之內。
而對方的目標也不是他這個強大的個體，而是要毀滅諸多文明渡船。
此地的四大文明，卻也無法寸進，只是進入這仙靈藥園，也是渡船已經到了推演之中，不得不停留的時刻。
「混元文明，死灰復燃？」
火毒文明的無量大圓滿語氣冰冷，卻又彷彿帶著一種火焰般的毀滅氣息，使得那言語猶如恨意交雜，其心思已經全然暴露。
對方是想將混元文明這個數十位無量巔峰打造的渡船，敲骨吸髓！
如此文明，必然已是接近無上文明締造的渡船。
若是能夠得到些許機緣，必然是萬般好處，甚至不少火毒文明的修士，也推演出了，得到混元大陸之上的諸多秘藏，足以抵得上此地百萬年的仙藥積累。
混元大陸之所以能夠升華，自是曾經的混元文明奠基者在希望航路之上看得更遠，知道渡船應當如何，之後也該如何。
沒有哪個文明會去放棄增大到達希望的可能性。
火毒文明現在看即將進入晉陞虛弱期的混元文明，便像是在看案板上的魚肉。
即使這條魚渾身長刺，但也架不住虛弱期之時，他們怒斬而下的一刀。
將要晉陞的混元文明，與已經收斂足夠多仙藥的火毒文明，相互之間都覺得對方其心可誅。
對方下殺手沒有任何猶豫，凌辰更不會與對方周旋什麼。
看到破綻，便是一招殺機之法。
手中問月長劍撕裂天空，群龍聚首合力一擊，幾近無上之怒。
那火毒文明彷彿烏龜一般，再度縮了起來。
反而是此地的無量大成修士知道不妙，瞬間遁行離去。
這凌辰的實力，讓人感到一種絕望，雖然此地的埋伏是臨時搭建，畢竟就連落子道人都能知曉這仙靈王國所在，整個文明在此的火毒修士自然也知曉，可只是這埋伏，也有幾分絕殺意味。
竟然就被這個少年隨口破了……
而且還是將一同埋伏的仙靈都給斬滅。
無法想象，對方的實力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對方當然也無法想象，凌辰現在在思索的也不是如何在晉陞虛弱期保住混元大陸，而是在思索，如何護住整座仙靈藥園。
經此一戰，想來火毒文明也算是打消了如何埋伏凌辰的想法。
他與俞子楓，也算是能夠在這仙靈藥園之內，安穩布置一些手段，甚至去搗毀火毒文明的一些布置。
「凌兄術法果然犀利！」
俞子楓見到少年那一招群龍聚首，卻也不是第一次見到，可總是讓其有種震驚意味，能夠瞬間施展的術法卻又那般強大，凌辰的爆發力，恐怕能夠因為這術法上升一個境界。
「也便這般了……」
凌辰謙虛地說道。
俞子楓收起手中長槍，望向已經被打成混沌的天地，卻也覺得可惜，此地距離四大文明較近，原本也應是能夠採摘仙藥之地，卻也這般糟蹋了。
「火毒文明不除，也不必想著離開渡船了。」
凌辰勸誡般說道。
即使幾次爭鬥都在上風，但是火毒文明卻也不知四大文明的落位，各種布置也就是在這十幾年間作下，真正的威脅還是在仙靈藥園之內。
俞子楓臉色微冷，對於此事，卻也無奈，對手的布置險惡，而且早就算準了一切，更多的陣法，也便是早就捏造好要施展的陣盤。
只是埋伏他們二人的，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你到底要帶我去何處？」
俞子楓看向凌辰，卻也是生出了幾分忿忿不平，對方簡直是將他往陰溝裡帶。
「原先此地可不是這般，仙靈藥園之內，有著不少仙靈，已經形成了國度，其中也有著一位無量級別的國王。」
凌辰說來此話，倒讓俞子楓神情驚詫，方才的無量仙靈的實力，著實讓其震驚。
那種本我道韻，顯然已經超過了寰宇之中的虛空至理。
「無量仙靈也會逃？」
俞子楓疑惑，那般強大的生靈，更是統治一個國度，此地的諸多布置，對於仙靈恐怕是形同虛設吧？
凌辰卻也搖頭輕嘆，「還記得你我推演的宇宙意識嗎？」
「希望？」
俞子楓回道。
凌辰臻首，手中長劍入鞘，「對方下不了殺手，對我們，對火毒文明，都是這般……」
吸了一口氣，俞子楓也瞬間明了，將少年此話與宇宙意識聯繫起來，驚訝地感嘆：「對方秉承了寰宇的意識？」
嘆息一聲，凌辰收起長劍卻也沒有再說什麼，俞子楓能夠推演出一些事物，也不必他來解釋。
手中造化流轉，凌辰掌中三千界鎮壓此地的戰鬥之後留下的混沌場域，創世法凝聚，卻也只剩下一片黃色沃土留在此地。
周圍的靈氣漸漸瀰漫，浸潤其中，似有仙藥的種子與各種草木飛揚而來，靈氣激發之下，瞬間長成了一片整齊的平原。
此地，便是作為渡船，也絕對是能夠讓無上文明覬覦的完美之地，但仙靈藥園的根基卻在宇宙本源之上，算不得能夠奪去便能使用在自己文明之上的寶物。
「原地等待，還是再去尋找？」
俞子楓從凌辰身上感受到太多震驚，這種手段，簡直讓其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語的道韻波動。
創世法，在這個少年手中施展，簡直真的像是造物主創世神一般。
說不得對方都能夠創造一些生靈了。
「不必等待，兩位朋友，仙靈國度有請……」
有男孩的聲音響起，虛空之門打開，並非如何龐大，只是能讓兩人並肩走過的大小。
凌辰轉頭看了一眼俞子楓，對方眼中還有幾分將信將疑，畢竟方才的無量仙靈，可全然不像是無法攻擊他們……
但凌辰在前，他也便跟著走入其中。
繁華的國度，比之諸多文明的俗世國家更加龐大，其中竟然全都是仙靈，無論是境界高低，半數是意外從諸多文明殘留勢力之中逃出來的仙靈。
另外半數，卻也是有仙靈國度主動將一些尚未被奴役的仙靈收入此地。
隨著一道接引之光，二人瞬間落在此地的一處小鎮之內。
同樣的酒館，同樣的旗招，簡直就是那處外來仙靈建立的小鎮縮影。
凌辰卻也是飲酒而來，此時身上還帶著幾分酒氣。
便是無量仙靈國王也生出幾分驚嘆，似乎方才那埋伏，根本沒有將少年逼出全部實力的能力。
「公子果真強大！」
那仙靈王后此時卻是個少女形象，打扮之後卻也有幾分雍容成熟，眼見著，卻也像是那國王的娘親一般。
此時開口稱讚凌辰，卻也讓少年生出幾分慚愧。
「貴國藏書閣內，卻也記載了太多太多比火毒文明強上千萬倍的渡船了。」
凌辰隨口說來，卻也讓俞子楓生出了幾分興趣，沒想到這仙靈國度之內，還有這般好去處，若是這一次真的能夠將火毒文明的計劃破滅，他也定然也要去一觀究竟。
「公子還是謙虛了。」
仙靈國王伸手，將凌辰與俞子楓請到了桌前，兩人的實力，他們有目共睹，即使是從來都不求人的仙靈，也難免想讓二人解去火毒文明之災。
飲酒相談，凌辰與俞子楓也聽出了仙林國度的想法，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有種無奈之感。
心中想著，若是自己必須遵從寰宇的意識，而處處幫助他人，即使對方想要將自己毀滅，想要過河拆橋，卻也無法做出任何反擊。
「憋屈！太憋屈了！」
小黑知道此地的仙靈沒有威脅，卻也帶著哦呦從凌辰的袖裡乾坤中走出，直接端起了凌辰的就被緩緩飲下。
那酒杯，簡直比這小傢伙的人都高，彷彿是搬著大缸在飲酒。
凌辰也知曉，便是這仙靈國度精妙的仙藥酒水，將對方給勾了出來。
一旁的仙靈王后看到同族，卻也生出幾分親切，笑著遞給了兩個小傢伙一人一根吸管。
那王后也是無量仙靈，只是隨手拿捏，就將靈氣化形，那種手段從容的模樣，凌辰猜測，對方想要打造什麼渡船，也必然是十分迅速的。
「怎麼能不憋屈呢……」
仙靈國王此時卻也沒了那種仙氣，毫無架子的他此時也徹底在這酒館之內敞開心扉。
「此地的仙藥都是為諸多文明準備，寰宇也在探索自己的希望，對方坍縮爆炸，只不過如同呼吸一般，不可斷絕，也只能為其中生靈指引一條希望航路。」
「航路之上，仙靈藥園的確算是一處燈塔，後方也定然是有著其他的布置……」
仙靈國王侃侃而談，顯然也是不勝酒力，這般喝酒，也是將諸多積壓在心底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便是俞子楓和凌辰都插不上話，只能靜靜聽著這個國王不絕的言語。
對方抱怨的話不多，無奈的話卻是讓人覺得悲苦。
「似是枷鎖一般，如今卻也樂在其中……」
仙靈國王輕嘆一聲，滿上了酒杯，自顧自地飲了了起來。
功德二字，說來總是有些虛妄之意。
凌辰對於功德，卻也推演不出的個大概，畢竟，對於這個文明的救濟，說不得就是對其他文明的毀滅，雙刃劍一般，著實無法判斷。
尤其是凌辰早就推演過的混沌蝴蝶理念，所做好事，若是顧及不了全面，未必不是將寰宇引導向一個大悲慘結局。
「便是在此地，永世不得離去？」
凌辰問過仙靈國王這句話，此時卻也在對方真情實感流露的時候，再度問了出來，只要對方說一聲不，他便是窮極思量，也要將對方帶上混元大陸。
畢竟對方送給他的那些仙藥，著實解決了混元大陸迫在眉睫的需求。
便是說拯救了整個混元文明也不為過。
至少凌辰現在根本不擔心混元大陸之後遭遇的攻勢。
晉陞的虛弱期，也不過是短暫。
反倒是，給了如此恩惠的仙靈藥園才是在毀滅的邊緣。
甚至是，混元文明度過了虛弱期，晉陞成功，那火毒文明知曉無法對付，必然要發動手段，將整個仙靈藥園毀滅。
但是，如果仙靈國王能夠出手，或者是想要出手，凌辰必然是全力相助對方打破枷鎖。
可即使是如此情形之下，仙靈國王依舊是搖頭，對方彷彿有著極高的目光，彷彿是真的能夠窺視整座寰宇的全局。
「若是這個紀元的文明能夠開創整個寰宇想要的世界，希望達成，完美大世又怎麼會有全盤毀滅這種災劫存在？」
仙靈國王緩緩說來，卻又再度笑著開口：「仙靈藥園要做的也不過是讓諸多文明能夠達到那種程度。」
「便是希望航路之上都是各種殺伐，更不必說那些還停留在原地的諸多文明。」
凌辰悲觀似地開口，卻也想讓對方放棄心中堅持。
而這碰觸，甚至是否定仙靈國王道途的行為，也讓那男孩眉頭皺起。
「凌公子，你的道途是虛妄，我的道途又何嘗不虛妄？」
仙靈國王笑著，彷彿釋懷，也根本沒有因為凌辰的言語而動怒。
「凌公子，你堅持混元文明，那微渺的希望也沒有多大的可能性，而仙靈藥園卻也存在微渺的希望，縱使是這般，也不是讓這種可能性在增大嗎？」
凌辰傾佩對方的想法，對方作為仙靈，身上也不免有一種類似神明的光環在其中。
他的確堅持混元文明大立場，即使在整個寰宇之中，也必然是要以自私的心態，來對其他文明生出警惕。
而他也確實沒有資格來否定同樣堅持自己躲在的仙靈藥園文明的仙靈國王。
俞子楓也大體明白了如今仙靈藥園的處境，凌辰無奈，他卻也是真的無奈。
「看來火毒文明是真的要將整座仙靈藥園給引燃了……」
俞子楓的言語說來，卻也讓也讓幾人彷彿看到了龐大的仙靈藥園漸漸燃燒的景象，連天的火海，與毀滅般的氣息，足以讓人感受到一種絕望。
當俞子楓與凌辰從仙靈國度走出之時，卻也是數天之後。
二人來此卻也是為了一件事，此時，卻也是知曉了這件事的一個調查方向。
火毒文明到底是為了什麼……
真的是為了毀滅？
答案顯然不僅如此，仙靈國王言語之中帶著悲憤告訴凌辰與俞子楓，那火毒文明上的毒火，能夠沿著虛空燃燒。
那是一種災劫，那種火毒對於火毒文明是一種災劫，像是混元文明曾經的祖龍願力一般，也是後天賦予的強大之物，甚至有種無上都難以磨滅的意味。
那火毒對於文明的侵蝕，可以用恐怖來形容，絕對是一種根治不了的纏爛之毒。
對方不僅是想要斷絕後方文明從仙靈藥園升華的可能。
更是為了將那火毒，沿著無數文明留在此地的諸多虛空通道，將前方的一些文明侵蝕。
而就此，也能拔除自己文明渡船之上的火毒。
對方曾經耗費了諸多人力物力，將一些無法對付的文明殘留的諸多汲取仙藥的虛空通道斬滅。
那種手段，難以察覺卻也帶著幾分陰險，因為對方是用仙靈藥園的後代仙靈，在火毒文明之上培養成了奴僕，驅役著那些憑藉仙靈的手段，將那些強大文明的虛空通道斬斷。
凌辰也想起，有一處在湖底的古神文明遺迹，卻也以為是仙料堅固，並未被輕易磨損，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毀滅。
凌辰能夠感受到火毒文明的陰險，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對方為了拔除自己的文明的火毒，卻也要將仙靈藥園毀滅，這一點，凌辰是不認同，但是將那些火毒沿著諸多文明的虛空通道送入那些文明渡船之上，凌辰卻覺得更像是對這些貪婪的文明的懲罰。
「這火毒文明在此地停留了數百萬年，幾乎是惡魂星域存在了多久，對方就存在了多久……」
俞子楓突然開口，卻也明白為何對方如此不擇手段，「數百萬年，那些早就走過的文明，豈不是已經離開了數百萬年？即使想要回頭與這火毒文明拚命，便是倒著歸來，卻也要再用上數百萬年。
等到一切事情過去，等到失去了火毒的火毒文明用上這般漫長的歲月追趕上前方的文明，這個文明也徹底煥然一新。
而其他文明說不得甚至有無法對付火毒的文明，遇上了這個精通施展火毒，甚至那些本源火毒都能隨意施展的火毒文明，即使是同等文明也定然是毀滅。
「夠陰險……」
凌辰也不由感慨一句，對方的算計可不僅僅於此。
火毒文明將馴服的仙靈驅役，使之斷絕其他文明與仙靈藥園的聯繫，也便是造成了一種仙靈藥園的仙靈心態變化的情景。
便是仙靈所認為的功德存在，可若是被諸多文明以仇恨的心思相對，這種願力，也定然是宇宙的本源意識。
對方在為宇宙意識做事，卻又要被諸多文明恨著，哪裡談得上功德？
「看那落子道人，恐怕也不知道火毒文明的心思……」
凌辰眉頭皺著，火毒文明的實力，如今沒有無量仙靈針對，便是此地最為強大的文明，四大文明雖然有對付的能力，但是，如何與對方百萬年的布置相提並論？
更不必說，這火毒文明甚至已經徹底驅役著種種仙靈，大境界的仙靈，更是讓人覺得恐怖。
「火燒眉毛，迫在眉睫啊……」
俞子楓也不如聖神一般緊握法杖，而是直接將長槍抗在了肩膀上。
想要打破敵人的手段，唯有鬥爭！
「先查明對方的布置到底如何開啟，或者是對方想要用什麼手段，將自己文明的火毒剝離？」
凌辰開口說道，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清冷，對方想做的事情，全然有利於自己的文明，但是對方的方法錯了。
他雖然不是什麼邪惡的制裁之人，更不是維持什麼虛妄的正義的俠客，但是……它礙到了混元文明了！
接連十幾天，火毒文明的大量據點被拔除。
其中沒有看到任何火毒布置，像是根本沒有施展什麼手段，只是一處收斂仙藥，而後將仙藥通過虛空通道送回火毒文明的據點。
而火毒文明也十分有耐心，只要凌辰與俞子楓拔出一處，對方就切斷一處虛空通道。
凌辰也的確生出幾分想要直接殺入火毒文明的想法，畢竟如何的推演，也不如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但是對方也是一整個文明在與凌辰推演，相互勾心鬥角之下，卻也讓凌辰與俞子楓根本沒有得到什麼線索。
甚至到了後來，對方還將諸多大修士在凌辰到來之前，就直接收歸文明之內。
「根本搜不了魂！」
將一具正在緩緩化作飛灰的屍體扔到一旁，俞子楓眉頭微微皺起，什麼手段都施展了，可火毒文明就像是什麼手段都推演到了，就是不給他們絲毫的機會。
凌辰卻不著急，「對方能做出這種舉動，正是在害怕……」
少年眼中多了幾分笑意，若是因為他們的動作，對方沒有人動作才是古怪，而這一次卻是帶著幾分恐懼一般迅速躲避著。
「按凌兄所說，對方不讓我們搜魂，也正是說明對方藏著秘密。」
俞子楓也大概想到了此事，「難道要賭對方的百密一疏嗎？」
無量修士的推演，可是難有絲毫漏洞，如今混元文明距離晉陞也只剩五年的時間。
短暫的五年時間，想要毀滅對方數百萬年的布置……
「不是賭對方百密一疏，而是試探對方的耐心……」
凌辰眼中帶著幾分兇狠，「毀滅總比建造簡單，百萬年的手段，五年的時間，不顧一切，也能摧毀個兩成？」
少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簡直像是一個惡魔。
不過，凌辰的這句話正是說到了俞子楓的心裡。
火毒文明簡直對於器神文明的兇狠，文明之內修士有目共睹，如今正是報復的時機。
兩年的時間。
沿著器神文明和三大文明之間的距離，扇形區域向外，二人拔寨催城，迅速將諸多火毒文明的據點摧毀。
似乎在此地的諸多文明已經有些發現了，發現火毒文明的心思，甚至在凌辰等人的動手之下，也有文明殘留的勢力開始出手。
這種情況，凌辰卻也沒有推演到。
畢竟來此不過短短几年的時間，這諾大的仙靈藥園之內，對於他來說，太多未知，只能這般出手。
有諸多修士同時出手，向著遠處廝殺，鯰魚效應一般，戰爭使得無數文明殘留勢力也漸漸生出了爭鬥的心思，竟然也開始相互攻伐。
凌辰卻也無奈，只要此地的諸多文明並未永久毀壞文明，凌辰卻也不在乎。
畢竟這些貪得無厭的文明簡直就是整個文明的吸血鬼。
「累了，累了……」
俞子楓眼見凌辰又要向著下一處區域而去，卻也坐在這斷壁殘垣的城牆之上，兩年的持續戰鬥，沒有停下些許，恐怕也只有這個能將怨煞無量大星鑿穿的少年有這般耐力了。
「沒有見到一點成效，甚至連這些據點的仙藥都沒有看到……」
「換戰術！」
俞子楓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說道。
「俞兄看來有什麼想法……」
凌辰的確也有些耐心消磨，火毒文明本就是想要離去，這些已經建好的據點，也定是要拋棄，對方也根本不在乎這種事物。
「攻不如潛！」
「潛入？」
兩人相視之間都帶著幾分壞笑，顯然是有了什麼心思。
可當凌辰二人停下攻伐的時候，這火毒文明的諸多據點卻也像是得到了消息，迅速收斂陣法，將防禦狀態，直接換做了保守禁嚴的狀態，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有監察陣法來檢測其中修士。
然而此時的凌辰和俞子楓卻是到了左側的仙靈藥園之內，即使此地也是保守狀態，二人卻也試著潛入。
打草驚蛇之後，卻也直接回到了混元大陸之內。
潛入也只是個幌子，左右仙靈藥園的火毒文明據點如今如臨大敵，凌辰和俞子楓也放棄了攻打，畢竟此時葯園之內已經是熱火朝天的戰爭景象。
諸多戰爭也全然指向火毒文明。
這顯然是仙靈散布出的消息，使得不少文明殘留勢力漸漸明晰了兩個無量修士的動作。
凌辰拿著手中的靈王靈核，看著其上細緻地圖標誌的諸多紅點。
那些都是火毒文明的據點。
坐在地府城頭之上，俞子楓早就有些虛脫地躺著望向天空。
「凌兄，你是從那仙靈國度之中得到不少好處吧？」
少年顯然是看出了此時的混元大陸之上渾厚的靈氣有些古怪，顯然是有著大量仙藥投入。
而這種數量，簡直有數千年仙靈藥園採集的數量了。
「拿人手短，總是要相助的……」
凌辰說的是相助，而俞子楓卻也是為了報復，沒想到兩年間，二人的所做之事的出發點還有些不同。
「現在還有幾分把握？」
「兩成……」
凌辰隨口說道，如今已經知曉了不少局面，更是漸漸清晰了火毒文明的諸多布置，少年此時推演之下，幾乎過了片刻又再度改口道：「四成！」
俞子楓聽到這兩個字陡然起身，似乎也發現了什麼，但也終究沒有凌辰的推演這般迅疾。
「左側的仙靈藥園據點有問題！」
俞子楓所說也正是凌辰推演除了結果的。
「問題很大，那裡的據點，大多都是與役靈陣營的一些大文明殘留勢力聯盟，卻也沒有被發現任何古怪。」
數百萬年，就是右側的仙靈藥園之內的大修士都有所察覺，為何左側沒有發現？
「因為左側葯園之內，根本沒有什麼火毒滅世的布置！」
凌辰說來此事，也是讓俞子楓眼前一亮。
後者也瞬間想通了一些事情，立即補充般說道：「那火毒文明整個渡船都是被蛛網似的布置固定在右側仙靈藥園的深淵絕壁之上……」
「對方恐怕是……」
俞子楓與凌辰對視，顯然是想明白了什麼。
恐怕現在的火毒文明之上，也或許是沒有了任何火毒。
「仙靈藥園的宇宙本源，足以消磨對方的火毒災劫，即使是三大文明和器神文明都未將渡船貼在有著強大引力的葯園絕壁之上，對方卻做了這種古怪的行為，必然有貓膩！」
凌辰心中冷笑，即使對方建立的據點在左右仙靈藥園都存在，但是他們兩年之間發現不了什麼，這裡卻都是些自火毒文明存在此地之時，就早紮根此地的文明殘留修士。
對方數百萬年，如何會發現不了什麼問題？
可諸多文明殘留勢力的實力都相似，也各自劃分了領地，除了奉靈陣營，諸多役靈陣營對於領地幾乎如同俗世國家一般，不可相互侵犯。
留存在此，也不過是為了幫助文明渡船收斂仙藥。
根本不必前往其他文明殘留的勢力附近，甚至不少大修士也大抵都是苦修之人，沒有哪一個渡船有著仙靈藥園億萬分之一龐大。
就是曾經惡魂星域的中央渡船，與這仙靈藥園相比，也不過是一粒沙塵與一顆龐大恆星的大小差距。
如此龐大，便是大修士也不可能都選擇離開自己統治的勢力，去探索其他區域。
畢竟若是大修士離開，說不得自己的勢力就要被其他勢力攻打。
若是小修士離開，便是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走完整個仙靈藥園的路途。
凌辰心中思索卻也生出幾分冷冽的神情。
對方已經是紮根在仙靈藥園的根源之上，說不得如今那文明之上的火毒已經被其施展手段，拔出到了仙靈藥園之上。
少年心中思索，像是早就有所發覺此事，也的確如此，從那落子道人的記憶中，凌辰的確該早就發現端倪，可是沒有往這個方向推演的時候，根本無法將諸多支離破碎的線索聯繫在一起。
看來這火毒文明早就將這仙靈藥園摸透。
知曉此事，凌辰也不免生出一種擔憂。
若是仙靈藥園的根基已經被污染，那恐怕還真的是麻煩了。
畢竟對於這種大修士來說，明明如此猖狂，卻耐心十足地讓凌辰與俞子楓拆了那般多的據點，絕對是有著必然成功的可能。
俞子楓這般想著，卻也覺得凌辰口中的四成可能有些假。
凌辰卻是不動聲色，似乎是在等他推演出一個結局。
可俞子楓難免生出一種挫敗感，不斷實力比不過這個凌辰，怎麼感覺自己的推演速度都有些望塵莫及？
「凌兄，你如何得出四成這個結論？」
俞子楓終是問了出來，顯然是想聽凌辰一個解釋。
「現在或許是四成半了……」
凌辰神情微妙，像是在向著無知之人賣弄學識一般。
可俞子楓只覺的這個少年太喜歡故弄玄虛了。
凌辰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開口說道：「火毒文明緊靠絕壁，這顯然是一個古怪。」
凌辰言語不停說了許多，增大這個推演可能性的論據，又緩緩開口道：「文明的災劫，如同祖龍災劫一般，對方是想要拔出，對方在這數百萬年，難道非要等著最後一刻拔出？」
「凌兄，你是說對方已經將諸多火毒抽了下來？」
俞子楓也隱隱察覺到此事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那火毒或是已經被抽了下來，諸多仙靈怎麼可能發現不了？
一種壓抑的感覺突然襲來，「難道是這些仙靈想要離開這仙靈藥園，所以默許讓……」
「不排除這個可能，但是還有一個更可能的情況！」
凌辰沒有否定俞子楓的想法，卻也讓對方生出幾分詫異，豈不是說，凌辰已經在提防這件事了？
「更多有這個想法的，甚至支持火毒文明的，不會是仙靈國度的仙靈……」
凌辰此言一出，立即讓這位大修士眼睛瞪大，也不再躺著，直接坐起身，劍眉星目緊緊注視著凌辰的眼睛。
「你是說，那些被奴役的仙靈？」
「就像是仙靈藥園的無量仙靈都無法未必寰宇意識，所以要擺脫我們解決這些事……」
凌辰緩緩捏著手中的望月長劍的劍鞘，眼中閃爍一絲冷光，那些被奴役仙靈如何生不出這種毀滅葯園的想法，而他們做不到，定然也是要拜託一個能做到此事的文明。
凌辰心中發冷，自己之前卻又因為仙靈國度的仙靈而認為此地的仙靈都是一個想法。
但是此時見到了左側仙靈藥園的景象，卻也明白了此事。
火毒，可不是僅僅燃燒土地和仙藥。
此地深淵之上，甚至是內部都布滿了靈氣，簡直就是一點就炸的濃度。
那落子道人雖然知曉一些端倪，卻也如諸多文明殘留勢力一般，根本沒有任何防備，甚至還將火毒文明同樣當做役靈陣營的人。
凌辰心中思索，卻也漸漸發現一些古怪。
如何會有仙靈甘願將自己的後代送去給火毒文明奴役，而對其他文明殘留勢力卻沒有任何這種表示。
這簡直就是一眾助紂為虐的行為，崇尚自由的仙靈如何能甘願做這種事情。
恐怕也只有一個解釋，那便是這些仙靈想要真正的自由，而不是自己後代的自由。
役靈陣營，唯有毀滅役靈陣營，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數百萬年，恐怕不少仙靈已經被奴役了數千萬年。
就像是曾經見過光明的人，讓其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下，而那人對光有著根源喜愛，那是根治在慾望之中，恐怕無時無刻不在推演著如何才能重見天日……
凌辰的推演，有種無根浮萍般的意味，彷彿是立不住腳，可是一切的端倪都在向著這個推演靠攏。
「能夠與火毒文明合作的仙靈恐怕實力也不會低到哪裡去……」
俞子楓開口說道。
「自是不低，左側仙靈藥園之內，諸多荒蕪之地豈非古怪？」凌辰突然又說到此事之上，俞子楓卻也眉頭皺起。
「凌兄，那些荒蕪之地可不簡單，似乎都是些古神甚至是無上文明曾經紮根並留存勢力的文明。」
俞子楓與凌辰的推演，漸漸將兩年間得到的所有信息都聯繫在一起，漸漸勾勒出一些事情的端倪。
「也正是因為不簡單，所以被這些文明所奴役的仙靈也定然不簡單！」
凌辰自城牆之上站起身，目光彷彿能夠穿越周天星辰大陣，窺視到火毒文明所在。
「連仙靈國度都無法發現的區域，甚至都不知火毒文明如今的情況以及那火毒文明是否將火毒拔除，也不知那文明又將那些火毒放到了何處……」
凌辰眼睛漸漸眯起，「那些仙靈，恐怕在幫助火毒文明隱瞞，唯有仙靈才能阻隔強大仙靈的探查，恐怕那火毒文明也在幫此地的一些仙靈，讓它們生出背叛宇宙意識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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